第二十二章 心猿意马
辛辛苦苦教导了这么久，无敌的徒弟被人诓走了，哎，又是一个人了，在一处山洞睡了一晚，抱着锡杖穿着袈裟，倒也无事，就是身上出过汗，有些粘粘的，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走不多远，真的遇到了一处山涧，左右无人，玄奘只穿小衣下水洗洗，深秋的溪水很凉了，简单洗了洗，赶紧上岸换衣服。穿上衣服才发觉，行李怎么在地上，之前不是在马背上么，马！马不见了。
玄奘有些烦闷，之前一路上都是高坡深垒，马根本不能骑，这好不容易走到平地了，马不见了，这叫什么事，拿腿走去西天吗？正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溪水里一个巨型怪物伸直了腰，原来是一头巨龙，刚才把马囫囵吞了，这才注意到玄奘，巨龙吃相难看，连马鞍也没卸，一时有些撑得慌，也就没急着攻击。
远远的，悟空变作了一只蜜蜂，悄悄看着这一切，心想有一大堆小神跟着，不会连条龙也搞不定吧，且看一看。以后好根据情况出手，小神们能击败的小妖就别管了。只见玄奘的袈裟红光一闪，六丁六甲围住了巨龙，哪知巨龙全然不退，张开大口，把那马一口吐出，落入溪水。
马已经窒息而死，龙已经一身轻松，他大展神威，几下把六丁六甲打得消失了。原来这龙本是西海龙王之子，因犯天条险些被杀，其心怀恶念，竟然自甘堕落，拜一条恶蟒为师，学习妖术，并盗窃伯父唯一一枚九千年蟠桃渡天劫，这才刚从虚空状态回复，马上出来兴风作浪，要按战力来看，已非龙族可比。
悟空正觉扫兴，天上出现了一片祥云，观音菩萨来了，结果巨龙见观音未坐莲台未拿柳枝净瓶，哈哈大笑，说没带法宝的菩萨还有什么本事，居然向观音挑战。悟空激动不已，不禁手舞足蹈，有好戏了，以前也怀疑观音是在那装模作样，但要说挑战，还没那个胆，今日可算来着了。
观音微笑着一招手，一只笨笨的大狗走了过来，它有马一般大小，走起路来慢条斯理，巨龙看了看，“菩萨，这就是你的金毛犼？走路都费劲，打死了你可别恼。”菩萨轻声说，“金毛犼有两种状态，一种是陆生状态，一种是水生状态，陆生状态稳重安静，比那啸天不知强多少；而水生状态，我轻易不让它那样，因为太闹腾。今日既然你挑战，我怎可和你这娃娃去厮杀，就让它陪你玩吧。”
说罢念咒，憨憨的大狗变作一只长耳兔，背生双翅，人来疯一样上蹿下跳，又飞到观音身旁撒娇，拿那长耳在观音身上蹭，观音轻喝，“不行，他的魂魄还有用。”巨龙哪见过人家这等轻视，直向菩萨冲来，兔子化作一道龙卷，绕着巨龙从头到尾旋转一圈，巨龙就莫名其妙地坠落了，掉在溪水里苦苦哀嚎。悟空见到这么可怕的一幕，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正待转身飞走，一只兔子出现在眼前，只好现了本相。
“悟空，看得过瘾吗？你为何不出手救你师父？”“有菩萨在，一条小龙能做什么，可不敢班门弄斧。”“你休得油嘴滑舌，说说你的问题。”“我？师父抛下我，好不容易我逃了出来，这不就来赶师父了。没其他大事。”“好，悟空，你拿出金箍棒，好好和我的金毛犼打一场吧。”“不不不，菩萨，弟子哪敢和菩萨动手，不敢不敢。”
观音捏指对那兔子一指，兔子身上金光大盛，尤其脖子上的项圈，简直是耀眼，兔子对着悟空直扑过来，悟空迅速闪避，哪知兔子的速度远快于他，不一会儿，浑身都挨了兔子的爪，那一层法力幻出的猴毛，居然被兔子挠得掉光了，脱了毛的猴子，要多丑有多丑。悟空大怒，举起铁棒全力一击，把兔子击出去十几丈，而眨眼间，兔子就以更快的速度撞击回来，把悟空撞得横飞而去嵌在山壁上。
观音又让金毛犼还了陆生状态，对悟空道，“别太自大，那犼乃盘古额骨所化，比你的石头身子不差，何况它法力充盈，许多神通都未使用，真想灭了你，放它出来即可。”悟空尴尬地深鞠一躬，“菩萨慈悲，那犼把我挠得不成形了，还请菩萨还我面目。”
“这事一会再说，我且问你，你是否真心皈依。”“弟子自是诚心皈依。”“住口，你故意让几个泼皮锁走，趁你师父走远，发狠把他们都拦腰碎成几块，又尾随事主，将其斩首，头颅挂在房梁上。你的心中，还有一丝慈悲可言吗？”
接着转过头问玄奘，“此等恶徒，不仅不能促进取经，还会沾染恶果，不如今日将其除去，你尚有二徒，都是仙人转世，也可保你西行，你意下如何？”悟空惊恐地看着玄奘，茫然不知状。玄奘见礼之后，大声说道，“小僧此行目的就是取得真经教化世人，石猴再顽劣，毕竟还是有是非观念的，如果连他都放弃，刘伯钦之类的恶人怎么办。求菩萨饶恕悟空，我愿与他同罪。”
菩萨叹口气，对悟空一指，“你自幼多灾多难，心中暗藏魔性，加之这次官司，更难控制杀意。我也不难为你，你若真心向佛，且止住你的心魔，若不愿皈依，早早说明，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离去，做妖为魔，听之任之，自有报应来找你。”
悟空从小也没遇到几个对自己好的人，眼见玄奘为自己求情，还愿意与己同罪，正在感动中，立即磕头，“菩萨，你明察秋毫，诓我的那帮人加上一个事主，早做了准备，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害师父，我定然不能坐以待毙，对吧，只是方法有误，还请菩萨教诲。”
观音对玄奘道，“这事与你不善教导有关，你只告诉他要拯救世人，却又不能言传身教，所以你说的没错，你和他罪孽相当，且自己呼叫四方揭谛，领受一顿鞭刑吧。”玄奘点头称是。
而后悟空脑袋里响起了声音，“今日本该驱逐于你，看你还有悔悟之心，再饶你一次，且闭上眼睛。”
悟空得不到指示也不敢睁眼，结果周围一阵哄笑，睁眼一看，正是那个镇，街上人来人往，周围好多人正在指指点点，唯独有个穿绸袍的，一直背对着无动于衷，再仔细一看，正是那事主。因这里已属鞑靼国，律法严苛，不要说杀人放火了，就是偷盗也算重罪，所以，即便事主有心，还得去雇死士，还要设计桥段，简而言之，事主其实也是在搏命。
忽然眼前模糊起来，天黑了，只见一位高官正待安寝，悟空变作虫儿，躲开守卫，进到卧室，高官被移至床下，随即悟空变作高官，“来人，派人，拿我信物，口谕边关郭禀鹤，如此如此。”眼前又模糊，又转换成了白天，郭府，来人拿出信物，屏退左右，“王爷的意思，你是道家出身，那大唐如你这般逃亡者不计其数，有几个能像你这样受到重用。你应该感谢皇上圣明，感谢王爷举荐。”
“下官为王爷愿肝脑涂地。”“没这么严重，之所以不正常行文，是因你辖区有恶人，同你一般为逃亡道士，眼红你的权势，大唐派出的僧人去取经，其身份是唐王御弟，目前在你辖区，这恶人妄图雇凶杀害，栽赃与你，再行逃窜。如果出了这事，皇上哪肯为你和唐王翻脸，必然诛你九族，到那时，你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王爷。”“请转告王爷，今日必办妥，不负王爷栽培。”
送走王爷亲信，立即封城，那事主，正在和几个泼皮谈价钱，就被大批边军围住，结果就不用说了。
悟空点点头，默不作声参悟去了，观音又补充一句，“世上的恶人，必然受到惩罚，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不能由你去杀，你杀人不凭律法，不让申辩，久而久之必定入魔。你除去几个本就会横死的恶人，却添了一魔，对于这个世界，你有害无益，明白了吗？”悟空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观音又把金毛犼化成长耳兔，自嘲地说，“这家伙嗜食龙脑，今天缠住我闹了半天，遂他愿吧。”长耳兔闪电般扑向奄奄一息的巨龙，一爪掀开头骨，埋头大嚼起来，巨龙还没死透，还在挣扎，尾巴砸在溪水里，石子乱飞。悟空正在沉思，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然后巨龙魂魄被注入白马。
不是巨龙变成白马，而是白马的肉身巨龙的魂魄，也就再也没法兴风作浪了，况且刚刚渡劫成功自以为无敌的巨龙，在金毛犼眼里就是一顿饭，不用观音加持，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吃。受了这样的打击，白马再也不吭声了。
玄奘有些烦闷，之前一路上都是高坡深垒，马根本不能骑，这好不容易走到平地了，马不见了，这叫什么事，拿腿走去西天吗？正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溪水里一个巨型怪物伸直了腰，原来是一头巨龙，刚才把马囫囵吞了，这才注意到玄奘，巨龙吃相难看，连马鞍也没卸，一时有些撑得慌，也就没急着攻击。
远远的，悟空变作了一只蜜蜂，悄悄看着这一切，心想有一大堆小神跟着，不会连条龙也搞不定吧，且看一看。以后好根据情况出手，小神们能击败的小妖就别管了。只见玄奘的袈裟红光一闪，六丁六甲围住了巨龙，哪知巨龙全然不退，张开大口，把那马一口吐出，落入溪水。
马已经窒息而死，龙已经一身轻松，他大展神威，几下把六丁六甲打得消失了。原来这龙本是西海龙王之子，因犯天条险些被杀，其心怀恶念，竟然自甘堕落，拜一条恶蟒为师，学习妖术，并盗窃伯父唯一一枚九千年蟠桃渡天劫，这才刚从虚空状态回复，马上出来兴风作浪，要按战力来看，已非龙族可比。
悟空正觉扫兴，天上出现了一片祥云，观音菩萨来了，结果巨龙见观音未坐莲台未拿柳枝净瓶，哈哈大笑，说没带法宝的菩萨还有什么本事，居然向观音挑战。悟空激动不已，不禁手舞足蹈，有好戏了，以前也怀疑观音是在那装模作样，但要说挑战，还没那个胆，今日可算来着了。
观音微笑着一招手，一只笨笨的大狗走了过来，它有马一般大小，走起路来慢条斯理，巨龙看了看，“菩萨，这就是你的金毛犼？走路都费劲，打死了你可别恼。”菩萨轻声说，“金毛犼有两种状态，一种是陆生状态，一种是水生状态，陆生状态稳重安静，比那啸天不知强多少；而水生状态，我轻易不让它那样，因为太闹腾。今日既然你挑战，我怎可和你这娃娃去厮杀，就让它陪你玩吧。”
说罢念咒，憨憨的大狗变作一只长耳兔，背生双翅，人来疯一样上蹿下跳，又飞到观音身旁撒娇，拿那长耳在观音身上蹭，观音轻喝，“不行，他的魂魄还有用。”巨龙哪见过人家这等轻视，直向菩萨冲来，兔子化作一道龙卷，绕着巨龙从头到尾旋转一圈，巨龙就莫名其妙地坠落了，掉在溪水里苦苦哀嚎。悟空见到这么可怕的一幕，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正待转身飞走，一只兔子出现在眼前，只好现了本相。
“悟空，看得过瘾吗？你为何不出手救你师父？”“有菩萨在，一条小龙能做什么，可不敢班门弄斧。”“你休得油嘴滑舌，说说你的问题。”“我？师父抛下我，好不容易我逃了出来，这不就来赶师父了。没其他大事。”“好，悟空，你拿出金箍棒，好好和我的金毛犼打一场吧。”“不不不，菩萨，弟子哪敢和菩萨动手，不敢不敢。”
观音捏指对那兔子一指，兔子身上金光大盛，尤其脖子上的项圈，简直是耀眼，兔子对着悟空直扑过来，悟空迅速闪避，哪知兔子的速度远快于他，不一会儿，浑身都挨了兔子的爪，那一层法力幻出的猴毛，居然被兔子挠得掉光了，脱了毛的猴子，要多丑有多丑。悟空大怒，举起铁棒全力一击，把兔子击出去十几丈，而眨眼间，兔子就以更快的速度撞击回来，把悟空撞得横飞而去嵌在山壁上。
观音又让金毛犼还了陆生状态，对悟空道，“别太自大，那犼乃盘古额骨所化，比你的石头身子不差，何况它法力充盈，许多神通都未使用，真想灭了你，放它出来即可。”悟空尴尬地深鞠一躬，“菩萨慈悲，那犼把我挠得不成形了，还请菩萨还我面目。”
“这事一会再说，我且问你，你是否真心皈依。”“弟子自是诚心皈依。”“住口，你故意让几个泼皮锁走，趁你师父走远，发狠把他们都拦腰碎成几块，又尾随事主，将其斩首，头颅挂在房梁上。你的心中，还有一丝慈悲可言吗？”
接着转过头问玄奘，“此等恶徒，不仅不能促进取经，还会沾染恶果，不如今日将其除去，你尚有二徒，都是仙人转世，也可保你西行，你意下如何？”悟空惊恐地看着玄奘，茫然不知状。玄奘见礼之后，大声说道，“小僧此行目的就是取得真经教化世人，石猴再顽劣，毕竟还是有是非观念的，如果连他都放弃，刘伯钦之类的恶人怎么办。求菩萨饶恕悟空，我愿与他同罪。”
菩萨叹口气，对悟空一指，“你自幼多灾多难，心中暗藏魔性，加之这次官司，更难控制杀意。我也不难为你，你若真心向佛，且止住你的心魔，若不愿皈依，早早说明，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离去，做妖为魔，听之任之，自有报应来找你。”
悟空从小也没遇到几个对自己好的人，眼见玄奘为自己求情，还愿意与己同罪，正在感动中，立即磕头，“菩萨，你明察秋毫，诓我的那帮人加上一个事主，早做了准备，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害师父，我定然不能坐以待毙，对吧，只是方法有误，还请菩萨教诲。”
观音对玄奘道，“这事与你不善教导有关，你只告诉他要拯救世人，却又不能言传身教，所以你说的没错，你和他罪孽相当，且自己呼叫四方揭谛，领受一顿鞭刑吧。”玄奘点头称是。
而后悟空脑袋里响起了声音，“今日本该驱逐于你，看你还有悔悟之心，再饶你一次，且闭上眼睛。”
悟空得不到指示也不敢睁眼，结果周围一阵哄笑，睁眼一看，正是那个镇，街上人来人往，周围好多人正在指指点点，唯独有个穿绸袍的，一直背对着无动于衷，再仔细一看，正是那事主。因这里已属鞑靼国，律法严苛，不要说杀人放火了，就是偷盗也算重罪，所以，即便事主有心，还得去雇死士，还要设计桥段，简而言之，事主其实也是在搏命。
忽然眼前模糊起来，天黑了，只见一位高官正待安寝，悟空变作虫儿，躲开守卫，进到卧室，高官被移至床下，随即悟空变作高官，“来人，派人，拿我信物，口谕边关郭禀鹤，如此如此。”眼前又模糊，又转换成了白天，郭府，来人拿出信物，屏退左右，“王爷的意思，你是道家出身，那大唐如你这般逃亡者不计其数，有几个能像你这样受到重用。你应该感谢皇上圣明，感谢王爷举荐。”
“下官为王爷愿肝脑涂地。”“没这么严重，之所以不正常行文，是因你辖区有恶人，同你一般为逃亡道士，眼红你的权势，大唐派出的僧人去取经，其身份是唐王御弟，目前在你辖区，这恶人妄图雇凶杀害，栽赃与你，再行逃窜。如果出了这事，皇上哪肯为你和唐王翻脸，必然诛你九族，到那时，你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王爷。”“请转告王爷，今日必办妥，不负王爷栽培。”
送走王爷亲信，立即封城，那事主，正在和几个泼皮谈价钱，就被大批边军围住，结果就不用说了。
悟空点点头，默不作声参悟去了，观音又补充一句，“世上的恶人，必然受到惩罚，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不能由你去杀，你杀人不凭律法，不让申辩，久而久之必定入魔。你除去几个本就会横死的恶人，却添了一魔，对于这个世界，你有害无益，明白了吗？”悟空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观音又把金毛犼化成长耳兔，自嘲地说，“这家伙嗜食龙脑，今天缠住我闹了半天，遂他愿吧。”长耳兔闪电般扑向奄奄一息的巨龙，一爪掀开头骨，埋头大嚼起来，巨龙还没死透，还在挣扎，尾巴砸在溪水里，石子乱飞。悟空正在沉思，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然后巨龙魂魄被注入白马。
不是巨龙变成白马，而是白马的肉身巨龙的魂魄，也就再也没法兴风作浪了，况且刚刚渡劫成功自以为无敌的巨龙，在金毛犼眼里就是一顿饭，不用观音加持，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吃。受了这样的打击，白马再也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