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皇城惊变
第四回皇城惊变3732
有琴涯揉着被失控的大哥一拳揍到的脸，肩扛着小宝慢悠悠走在大街上。()“你大伯真是，一把年纪了还做出年轻人的举动。”
小宝笑嘻嘻地将小手叠在有琴涯揉着痛楚的大手上：“可是小爹爹，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到底要不要决定买什么贺礼啊？”
从府中出来的时候，已经酉时三刻了，郁紫的夜幕正好取代最后一抹金辉，衬托着一轮弯月挂上天际。百姓们也在自家门口、树上挂起红色圆灯，难以计数的灯光从朱雀大街中心往外依次亮起，长安城瞬间进入祝贺公主生辰的高潮。早早挂在门檐上的鞭炮被全数点燃，刹那间火光四溅、炮声震耳，与喧腾的人声融入风中，穿过飘渺的红灯流苏，相互击奏出热闹的曲调。
两个人已经逛了不少珠宝店，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只玉雕的铃铛，有琴涯却说着“晶莹剔透，雪肌玉肤”，竟送给了自己的儿子——所谓“好东西不给外人”。
小宝摸摸挂在自己额头上的玉铃铛，清凉似水的触感令他全身舒适。玉铃反射的翠绿光芒投射在小娃娃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月眉星眼的灵气。“小爹爹……我们是不是要快点啦？”
“礼物什么的早想好了……就送两只活兔子好了……”有琴涯向还未收摊的年轻小贩走去，仔细地看着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幼崽。“公主和你一样是十岁，应该会喜欢这东西吧……”
捧着两只兔子实在不适合他的形象，理所当然交给自己小儿子。小宝已经从有琴涯身上下来，不停地揉搓小兔子，嘴咧得很开。有琴涯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手硬生生扭转了身体——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穿灰色破布衫的虬髯青年，左手托着一只硕大的红瓷坛子，背上背着看似千斤重的两米长棍。青年的身材十分高大，肌肉仿佛镶了磐石，铁灰色的布衫被撑的几乎贴身黏住，露出了臂膀粗犷的线条。
“柳大哥？！”有琴涯兴奋地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熊抱。“失踪了半年，总算回来了？”
“嘿嘿，我也不想啊！”柳舒郎讪讪笑道：“如果不是为了小公主生辰贺礼，老子一千年也不会回来一次！”
“你这一阵子……干什么去了？”
“啊！老子当然是找媳妇去了！”他今年二十六，老头子为了他快急疯了。
“啥？！”你转性了？！当年你老爹又打又骂的你都不妥协！
“其实是啊，俺爹威胁我如果三个月内没找到媳妇就跟俺断绝父子关系……”
这句话老头子不是说了好多遍了吗？“你找到了没有啊啊……”
“没有……所以老子被赶出来了……”
“……”
“哈哈！老弟你不用愁眉苦脸啦！老子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太爽啦！”柳舒郎仰天长笑，大掌不住往对方肩上狠拍。“大不了一辈子不娶媳妇不见老头子，整天与那些恶鬼恶妖精缠斗也美矣——哎呀呀这是小宝贝吗？哇啊啊咋越来越可爱！快过来给老子揉揉！！”
有琴涯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喂喂喂，我儿子小脸上的嫩肉是你能捏的吗？天色不早了啊，大哥！快往皇城赶路吧！”
柳舒郎满不在乎地咧着嘴跟在有琴涯身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家老头子怎么样啦？还有你那个越来越迂腐的老大……”
“还不就是那样子……这一阵子又把我挖到礼部去了……”
柳舒郎着实没想到这一茬：“你们有琴家真打算千代万代埋葬在礼部？你大哥二哥无所谓，可是你不行，你不一样，你在术士方面真的很有天份……”
有琴涯看着忽明忽暗的整条大街，揉揉玩小兔玩得欢的小宝，笑容越来苦涩：“柳大哥……如果没有小宝，我可能就这么跟着你走，我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必须守着小宝，直到他亲生母亲寻来。这期间，如果我有什么事，我会恨我自己不守信用。如果能让小宝一生平安，我宁愿一辈子平庸，没有什么大作为。”
柳舒郎看着小自己六岁的兄弟半晌，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罢了……这都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我能做的，只有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上忙。”
突然一连串声嘶力竭的喊叫突兀地钻进喜庆的气氛中，杂乱的话语渐渐变得大声，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四处逃窜的慌乱步调。有琴涯与柳舒郎同时向前一看：不少穿着官服的官员，还有身着锦衣的贵族，在皇城内惊慌奔逃，带起一地尘烟。每个人都被诅咒了一般大吼着——
“有鬼啊！！有鬼——”
柳舒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阴寒，忙上前一步拽住一个贵族公子，大声喝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样不成体统，陛下没有治罪吗？！”
贵族公子一把甩脱柳舒郎的钳制，声音里还带着惊吓后的颤抖：“陛下都已经被那些东西困住，哪里还管的上我们这些小角色……”
三个人只听到“陛下被困住”的重点，还没等那人说完话，便一前一后逆着人流向宴会地点跑去。温和的夜风瞬间变得阴冷刺骨，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对不明身份的物体充满了恐惧，但身着银甲的侍卫仍努力包围禁锢住那一团漆黑的行动——仿佛是最可怕的噩梦，那是包裹在青色与黑色火焰般雾气中的、变形的人体骨骼。幽浮在阴冷的青色鬼火之上，惨白、隐隐带着血丝的手骨正残忍的将一名侍卫撕碎。偶尔能从零乱飘忽的黑雾中分辨出可怕物体的五官，那双空洞隐藏着死亡信息的青色眼睛，让本来就阴森的空间更加可怖。
柳舒郎一眼便搜索到被侍卫维护在角落的皇帝与年幼的公主，看见自乱阵脚的兵卫，怒不可遏地嘶吼：“他奶奶的快带着陛下从后门走啊——没有后门？那就把后墙轰出一个门！”
有琴涯一把拽住正要冲上去与不明物体大战一场的柳舒郎，皱着眉劝道：“柳大哥！那东西是什么你我都不了解，就这么冲上去是白白送死啊！”
小宝看着发出刺耳尖叫的不明物体，紧张地捏紧了颤抖的手，小声的说道：“那个东西身上……有黑色的味道……”
儿子颤抖的声音叫有琴涯猛地回过神，忙上前抱紧了吓青了脸色的小娃娃。“该死，我竟然忘了你会害怕……”
“小爹爹，那个东西的味道让我恶心……好像放在冰窖里的猪肉腐烂了一样……阴冷又令人眩晕的味道……”
儿子的话叫有琴涯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书中看到的段落，忙对柳舒郎大吼：“柳大哥！是腐尸！用三味真火烧它！”
“他奶奶的……成败在此一举！”柳舒郎从自己破烂的布包中掏出一张写满不明字符的黄纸符，平举在胸前，下一瞬间，他的脚下凭空卷起红色的火焰旋风。柳舒郎的手势只是起了一点点变化，火焰的旋风立刻起了翻天覆地的汹涌，不但瞬间蒸腾了空气，更借着风势猛烈地席卷了可怕鬼雾。所有人都闻到在猩红火蛇上挣扎的黑色烟气，那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但很快，被更加灼热的火舌舔舐，静静地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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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大唐天子用力拂掉身上的白灰，语气中带着冰冷的怒意。在这些言语不能解释的怪力乱神中，皇城中严密的军力仿佛虚设。今日更是将小公主的生辰搅得一通乱，染上了不详的意味。
不只柳舒郎，所有人都闭口不言。谁也不愿狂妄地挑战鬼魅精怪的耐性，据说那样会让自己死的更惨。有琴涯定了定神，还是模糊的解释道：“臣只知晓，那个东西是腐尸……至于为何而来，从何而来，皆不知……”
“你是……”
有琴家兄弟全部站出来一字一句告知：“皇上，此乃有琴家三子有琴涯。”
大唐天子终于正眼瞧上一身劲黑的青年：“礼部的新进官员？为何对魑魅魍魉之事如此详细？”
“臣只是平日里好收集此类书籍而已，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有琴涯不明白大唐天子刻意的质问，心中突生疑惑。“臣平日里与柳大人交情甚好，所以……”
柳舒郎忙上前替兄弟解围，将皇帝的话题拐到如何解决上。有琴涯暗地里抹了一把汗，心中大骂为何要入官场，这样紧张担心的日子是他最痛恨。
从一开始站在他身边的小宝突然紧张起来，拽着有琴涯的衣服快速的说：“小爹爹，那个女孩子身上有和那个怪物一样的味道……”
小宝的声音虽小，但清脆明白，正好叫所有人听了去。有琴瑟与有琴萧同时一惊，忙呵斥小孩子不要胡言乱语。
有琴涯却是信任自家儿子的感觉，一闪身挡住有琴兄弟的凶恶嘴脸，认真地对小宝说道：“是……小公主身上？”
“嗯……”小宝犹豫了片刻，努力搜索合适的语言。“一样……又不一样……”
柳舒郎耐性不及有琴涯，先一步嚷嚷出来：“难道小公主被那家伙附身了？！”
所有人同时被柳舒郎毫无礼数的胡言吓得直冒冷汗，瞧瞧皇帝陛下，脸色也变得铁青，心中更是紧张得直打鼓。
小宝哭笑不得的解释：“不是！什么附身！？我是说，小公主身上的味道……有一种黑暗、深沉的味道，和刚才被烧死的怪物一样，但是没有怪物的味道那样难闻，就是没有那种腐烂的味道……”
有琴涯皱着眉念叨着小宝的话，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难道……是小公主身上的味道吸引怪物来袭击？或者，它来讨要小公主身上的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有类似它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抱着昏睡过去的小公主的奶娘小心翼翼嗅了嗅，狐疑地看着所有人：“但是……奴婢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大唐天子已经失去了纠缠不清的耐性，手臂威严地一挥，阻止臣子嘟囔的碎语。“够了！朕只想知道如何能让公主免受鬼怪的扰！其他的小事无暇顾及！”
有琴涯复杂地看着小儿子，咬紧了牙关，还是轻飘飘呼出一句叫小宝不明所以的话：“或许……一切都是天意……我和你也该正式见他一面了……”
有琴涯揉着被失控的大哥一拳揍到的脸，肩扛着小宝慢悠悠走在大街上。()“你大伯真是，一把年纪了还做出年轻人的举动。”
小宝笑嘻嘻地将小手叠在有琴涯揉着痛楚的大手上：“可是小爹爹，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到底要不要决定买什么贺礼啊？”
从府中出来的时候，已经酉时三刻了，郁紫的夜幕正好取代最后一抹金辉，衬托着一轮弯月挂上天际。百姓们也在自家门口、树上挂起红色圆灯，难以计数的灯光从朱雀大街中心往外依次亮起，长安城瞬间进入祝贺公主生辰的高潮。早早挂在门檐上的鞭炮被全数点燃，刹那间火光四溅、炮声震耳，与喧腾的人声融入风中，穿过飘渺的红灯流苏，相互击奏出热闹的曲调。
两个人已经逛了不少珠宝店，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只玉雕的铃铛，有琴涯却说着“晶莹剔透，雪肌玉肤”，竟送给了自己的儿子——所谓“好东西不给外人”。
小宝摸摸挂在自己额头上的玉铃铛，清凉似水的触感令他全身舒适。玉铃反射的翠绿光芒投射在小娃娃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月眉星眼的灵气。“小爹爹……我们是不是要快点啦？”
“礼物什么的早想好了……就送两只活兔子好了……”有琴涯向还未收摊的年轻小贩走去，仔细地看着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幼崽。“公主和你一样是十岁，应该会喜欢这东西吧……”
捧着两只兔子实在不适合他的形象，理所当然交给自己小儿子。小宝已经从有琴涯身上下来，不停地揉搓小兔子，嘴咧得很开。有琴涯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手硬生生扭转了身体——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穿灰色破布衫的虬髯青年，左手托着一只硕大的红瓷坛子，背上背着看似千斤重的两米长棍。青年的身材十分高大，肌肉仿佛镶了磐石，铁灰色的布衫被撑的几乎贴身黏住，露出了臂膀粗犷的线条。
“柳大哥？！”有琴涯兴奋地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熊抱。“失踪了半年，总算回来了？”
“嘿嘿，我也不想啊！”柳舒郎讪讪笑道：“如果不是为了小公主生辰贺礼，老子一千年也不会回来一次！”
“你这一阵子……干什么去了？”
“啊！老子当然是找媳妇去了！”他今年二十六，老头子为了他快急疯了。
“啥？！”你转性了？！当年你老爹又打又骂的你都不妥协！
“其实是啊，俺爹威胁我如果三个月内没找到媳妇就跟俺断绝父子关系……”
这句话老头子不是说了好多遍了吗？“你找到了没有啊啊……”
“没有……所以老子被赶出来了……”
“……”
“哈哈！老弟你不用愁眉苦脸啦！老子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太爽啦！”柳舒郎仰天长笑，大掌不住往对方肩上狠拍。“大不了一辈子不娶媳妇不见老头子，整天与那些恶鬼恶妖精缠斗也美矣——哎呀呀这是小宝贝吗？哇啊啊咋越来越可爱！快过来给老子揉揉！！”
有琴涯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喂喂喂，我儿子小脸上的嫩肉是你能捏的吗？天色不早了啊，大哥！快往皇城赶路吧！”
柳舒郎满不在乎地咧着嘴跟在有琴涯身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家老头子怎么样啦？还有你那个越来越迂腐的老大……”
“还不就是那样子……这一阵子又把我挖到礼部去了……”
柳舒郎着实没想到这一茬：“你们有琴家真打算千代万代埋葬在礼部？你大哥二哥无所谓，可是你不行，你不一样，你在术士方面真的很有天份……”
有琴涯看着忽明忽暗的整条大街，揉揉玩小兔玩得欢的小宝，笑容越来苦涩：“柳大哥……如果没有小宝，我可能就这么跟着你走，我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必须守着小宝，直到他亲生母亲寻来。这期间，如果我有什么事，我会恨我自己不守信用。如果能让小宝一生平安，我宁愿一辈子平庸，没有什么大作为。”
柳舒郎看着小自己六岁的兄弟半晌，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罢了……这都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我能做的，只有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上忙。”
突然一连串声嘶力竭的喊叫突兀地钻进喜庆的气氛中，杂乱的话语渐渐变得大声，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四处逃窜的慌乱步调。有琴涯与柳舒郎同时向前一看：不少穿着官服的官员，还有身着锦衣的贵族，在皇城内惊慌奔逃，带起一地尘烟。每个人都被诅咒了一般大吼着——
“有鬼啊！！有鬼——”
柳舒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阴寒，忙上前一步拽住一个贵族公子，大声喝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样不成体统，陛下没有治罪吗？！”
贵族公子一把甩脱柳舒郎的钳制，声音里还带着惊吓后的颤抖：“陛下都已经被那些东西困住，哪里还管的上我们这些小角色……”
三个人只听到“陛下被困住”的重点，还没等那人说完话，便一前一后逆着人流向宴会地点跑去。温和的夜风瞬间变得阴冷刺骨，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对不明身份的物体充满了恐惧，但身着银甲的侍卫仍努力包围禁锢住那一团漆黑的行动——仿佛是最可怕的噩梦，那是包裹在青色与黑色火焰般雾气中的、变形的人体骨骼。幽浮在阴冷的青色鬼火之上，惨白、隐隐带着血丝的手骨正残忍的将一名侍卫撕碎。偶尔能从零乱飘忽的黑雾中分辨出可怕物体的五官，那双空洞隐藏着死亡信息的青色眼睛，让本来就阴森的空间更加可怖。
柳舒郎一眼便搜索到被侍卫维护在角落的皇帝与年幼的公主，看见自乱阵脚的兵卫，怒不可遏地嘶吼：“他奶奶的快带着陛下从后门走啊——没有后门？那就把后墙轰出一个门！”
有琴涯一把拽住正要冲上去与不明物体大战一场的柳舒郎，皱着眉劝道：“柳大哥！那东西是什么你我都不了解，就这么冲上去是白白送死啊！”
小宝看着发出刺耳尖叫的不明物体，紧张地捏紧了颤抖的手，小声的说道：“那个东西身上……有黑色的味道……”
儿子颤抖的声音叫有琴涯猛地回过神，忙上前抱紧了吓青了脸色的小娃娃。“该死，我竟然忘了你会害怕……”
“小爹爹，那个东西的味道让我恶心……好像放在冰窖里的猪肉腐烂了一样……阴冷又令人眩晕的味道……”
儿子的话叫有琴涯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书中看到的段落，忙对柳舒郎大吼：“柳大哥！是腐尸！用三味真火烧它！”
“他奶奶的……成败在此一举！”柳舒郎从自己破烂的布包中掏出一张写满不明字符的黄纸符，平举在胸前，下一瞬间，他的脚下凭空卷起红色的火焰旋风。柳舒郎的手势只是起了一点点变化，火焰的旋风立刻起了翻天覆地的汹涌，不但瞬间蒸腾了空气，更借着风势猛烈地席卷了可怕鬼雾。所有人都闻到在猩红火蛇上挣扎的黑色烟气，那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但很快，被更加灼热的火舌舔舐，静静地化为乌有。
************
“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大唐天子用力拂掉身上的白灰，语气中带着冰冷的怒意。在这些言语不能解释的怪力乱神中，皇城中严密的军力仿佛虚设。今日更是将小公主的生辰搅得一通乱，染上了不详的意味。
不只柳舒郎，所有人都闭口不言。谁也不愿狂妄地挑战鬼魅精怪的耐性，据说那样会让自己死的更惨。有琴涯定了定神，还是模糊的解释道：“臣只知晓，那个东西是腐尸……至于为何而来，从何而来，皆不知……”
“你是……”
有琴家兄弟全部站出来一字一句告知：“皇上，此乃有琴家三子有琴涯。”
大唐天子终于正眼瞧上一身劲黑的青年：“礼部的新进官员？为何对魑魅魍魉之事如此详细？”
“臣只是平日里好收集此类书籍而已，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有琴涯不明白大唐天子刻意的质问，心中突生疑惑。“臣平日里与柳大人交情甚好，所以……”
柳舒郎忙上前替兄弟解围，将皇帝的话题拐到如何解决上。有琴涯暗地里抹了一把汗，心中大骂为何要入官场，这样紧张担心的日子是他最痛恨。
从一开始站在他身边的小宝突然紧张起来，拽着有琴涯的衣服快速的说：“小爹爹，那个女孩子身上有和那个怪物一样的味道……”
小宝的声音虽小，但清脆明白，正好叫所有人听了去。有琴瑟与有琴萧同时一惊，忙呵斥小孩子不要胡言乱语。
有琴涯却是信任自家儿子的感觉，一闪身挡住有琴兄弟的凶恶嘴脸，认真地对小宝说道：“是……小公主身上？”
“嗯……”小宝犹豫了片刻，努力搜索合适的语言。“一样……又不一样……”
柳舒郎耐性不及有琴涯，先一步嚷嚷出来：“难道小公主被那家伙附身了？！”
所有人同时被柳舒郎毫无礼数的胡言吓得直冒冷汗，瞧瞧皇帝陛下，脸色也变得铁青，心中更是紧张得直打鼓。
小宝哭笑不得的解释：“不是！什么附身！？我是说，小公主身上的味道……有一种黑暗、深沉的味道，和刚才被烧死的怪物一样，但是没有怪物的味道那样难闻，就是没有那种腐烂的味道……”
有琴涯皱着眉念叨着小宝的话，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难道……是小公主身上的味道吸引怪物来袭击？或者，它来讨要小公主身上的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有类似它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抱着昏睡过去的小公主的奶娘小心翼翼嗅了嗅，狐疑地看着所有人：“但是……奴婢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大唐天子已经失去了纠缠不清的耐性，手臂威严地一挥，阻止臣子嘟囔的碎语。“够了！朕只想知道如何能让公主免受鬼怪的扰！其他的小事无暇顾及！”
有琴涯复杂地看着小儿子，咬紧了牙关，还是轻飘飘呼出一句叫小宝不明所以的话：“或许……一切都是天意……我和你也该正式见他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