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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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活在生者和逝者之间

    本来以为离开欧会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结果却是一刻都无法平静,连睡觉都不安稳。



    心中老是会挂念着她,想着她的身体好点没有。她给她的涛打电话了吗?她的涛过来看望她了吗?看到她打掉自己的孩子,涛是心疼欧的身体,还是会大发雷霆……



    有时也会想,欧此刻在干嘛呢?偶尔是不是会想起我。或者一直在心里骂我是个王八蛋……



    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



    欧也够狠的,这几天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好几次都要给她发条信息,但是一想她狠,我要比她更狠。



    极力克制自己的我,只能一次次地自我安慰道,“反正我俩也就是萍水相逢,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是不是孤独的人都高傲地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或许是我心里有着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所以只能选择逃避。然后在缄默中把疼痛当做一种享受。



    夜已经很深,今夜无风无雪,是安放灵魂的绝佳时机,可是平静却离我如此遥远。



    置身于这样的黑夜,本该是自由的,心情自由如风,随处翱翔。思绪自由如雪,可以随处停泊……



    我的心却像被无尽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无法在黑夜的深处放逐自我。难道是因为我的孤独还不够深刻,还不够彻底吗? 



    也许是因为怯懦,害怕彼此相互亏欠,害怕推开那扇门后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所以只能在门口徘徊,等待命运的裁决。



    今夜的我,就如昙花,即使再美,再纯洁,也只能在暗夜兀自开发,兀自凋零。



    终于明白,真正的孤独,比黑夜更广阔,比星河更辽远。自私的人,永远被黑色的伤花覆盖着,缠绕着。走不出梦境的人,是永远也找不到迎接阳光的那扇门的。



    我想我或许应该放下某些东西,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该放下那些东西,自尊?自傲?还是自怜?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厌恶自己,越来越想远离自己。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的神经系统会不会紊乱?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中。冥冥中总感觉欧是那个能给予我答案的人。可是那个答案是我想要的答案吗?我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年来,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个事业有成,刻苦奋进的大好青年。我知道自己就是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那些所谓的成功只是我逃避自我的一种方式。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舍弃眼前的一切,只要小洁回到我身边。但是,这,可能吗?人生就是一羽鸿毛,一旦落入命运之河,就只能随波逐流,下一刻是靠岸还是沉没,是继续飘落还是被谁打捞起来,我们都不知道,也无法去选择。



    内心里真的很渴望有一个家,每天晚上有人在我眼前晃悠,有人陪我说说话。我不需要她给我解答我困惑,我知道这些问题都没答案,只求有个人能倾听就知足了。我也就不用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可我又不知道这样的家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是不是我想要的家。如果到时候发现那个不是自己想要的家,我又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面对曾经与自己坦然相对的人?



    所以迷惘,所以孤独。所以不敢面对,所以我的情感世界永远笼罩着阴霾。所以只能把所有的伤悲隐藏,连落泪都不敢。



    突然,不,不是突然。而是很多时候都在想着,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敢去想。



    我要去看看小洁。整整十年了,我都没有去看望过她。我的怯懦伤害了所有的亲人,也伤害了自己。一个人如果连过去都没有勇气面对,有什么资格去向往将来!



    想做就去做。我需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和从前告别,和自己的灵魂做一次深刻地交谈。



    太多的犹豫和思索会让人失去前行的勇气。在人生不归的路途上,如果注定无法超越,那么就让自己再坚决一些,再让我保留一点点对未来,对幸福不知害臊的希翼!



    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我踏上了故土。



    北国的冬季白雪皑皑,而南国,却依然青翠欲滴。四处充斥着燥热的气息,可我的心,却有些冷。



    车子行进在新修建的高速公路上,物非人也非。所以连睹物神伤的感觉都被剥夺了。有时感觉自己像是回故乡流浪。



    一去经年,回身望。到底哪些是曾经的真实,哪些是后来孤旅中的臆想,分不清了。幸好,你住的那座山头还在,远远看去,那些种得很整齐,修整得很一致的松柏和冬青树,看着让人心慌。更喜欢当年那荒草丛生的情景,零乱,但却很真实。这个世界太多的虚假,我还是喜欢当年的那种真实的凌乱。自然,不做作!



    小洁,我回来了。如果可以,能否借你的肩膀停靠一会,卸下心中的疲惫。我想,在你肩上流下的泪,能染一夜繁花,在子夜凝香。



    虽然变化很大,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你的家。看得出,清明的时候有人来过,被折断的蒿草顽强不屈地展示着生命的力量。石碑上面的石头居然掉落了下来,比那片芦苇荡还要颓败。



    “小洁,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没来探望你。让你挂牵了。”



    我一根根拔掉墓上的杂草,可是我内心的罪又该怎么拔除?我把石头一块块地垒上去,我内心崩塌的城堡不知道还能不能重建。



    石碑前那对尚未燃尽的白烛在强烈的阳光下,耀眼得让人瘆得慌,仿佛又看见你躺在血泊中惨白的躯体……



    石碑冰凉潮湿,它耸立起的是逝者的安然还是生者的彷徨。你多了很多的邻居,大都和你的年龄很不相符,不知道你能和他们交谈吗?或者只是一个人捂着自己冰冷的心躺在冰冷的地下,你的思想是否和当初一样飞得很远很远。



    石碑上那张小小的相片,你的笑脸依旧,永远活在二十三岁的女子,双眼不会被尘世的浑浊污染,依旧清澈见底,明亮而平静。



    记不得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生到死,瞬间就能完成。死到生,需要一个漫长的旅程。”阳间十年,不知道对于你是长是短。



    每次看到清澈眼神,翩翩起舞,裙裾飞扬的女孩子都会想起你,那人是不是你未曾远去的背影。每次听到婴儿的啼哭我都希望那是你来世的初啼。



    只因我不合时宜的一声呼唤,我们的距离就被一面薄薄的,柔软的纸片隔开。从此你我阴阳两隔,天各一方。



    时常行走于异乡陌生的夜晚,时常想着你会站在街角默默地注视着我,或是走出来,大喊一声“臭蚊子!”。然后很放肆的“咯咯”大笑,“吓着你了吧,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



    然后我就故作生气地不理你,等你的表情有着我一样的茫然我才转过身来对你哈哈大笑,“现在是谁吓着了谁?”可是,在心里不断彩排的最为煽情的片段一直没有出现在真实的人生舞台上。



    我一直坚信你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一个能给家庭带来平和、温暖、安详的女人。如果你不把自己的生命装进那个小小的盒子里,也许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天天缠着你,要你陪她玩耍,给她讲故事。



    而今,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低头承认,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假设、如果”这一类的词语出现过。和当初一样,我依然无法去预知未来的时光我还会遇到多少事情,我的时光还有多少。一直努力地去找寻我们曾经说的幸福,越是这样,越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激情和冲动,学会了理性的思考,学会了漠视和淡忘,一直努力着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却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更好一些。有时也会莫名的伤感,在别人的故事里出卖自己的灵魂。



    生活教给我最多的也许就是习惯麻木和忘却。很害怕关于我们过去的点滴会被时间的河流冲刷成一片空白,如果记忆里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回忆呢?时间总是无情的,它会让一切的一切在无形中消失殆尽,生命都是如此,更何况只能靠回忆来温暖的往昔。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行走,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认识了很多人,也遗忘了很多事。我曾在漓江之畔为一夜忽来的风雨感动得泪流满面,曾经跪倒在禅宗圣地祈求佛祖护佑天下苍生,曾扑在地震的废墟上祈祷生命之舟摆渡苦海的英灵,曾在避暑山庄感受帝皇的辉煌和孤独,曾经在草原驰骋,追寻那些被掩埋的足迹……



    一直搞不懂这样游离失所的生活于我而言是骄傲多一些还是悲哀多一些。在你面前,我才发现自己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渺小。你说的对,没有本事的人就应该安分一点,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两亩三分薄地,不要再做虚幻的梦,不要再去糟蹋远方。



    你在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你倾诉我的苦楚,我的伤悲和快乐。我知道你是不会厌烦我唠叨的,不会嫌弃我的莫名其妙。现在,我只能把要说给你的话说给我自己听了。



    在你走后好几年,我才渐渐明白你说的那句话,“不要以为终会有一个能懂你的人。”。现在,我相信你说的是一句真理。这些年,我,以及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被这个浑浊而势力的世界折磨得神志不清,间接性的失心疯时常发作,连自己都搞不懂的人,又怎么去懂别人?又怎么能让别人懂得自己?



    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掩藏内心的恐惧和厌恶,强装笑颜,甚至说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话来哗众取宠,来获得别人的认同,以达到目的。



    在你面前,我想我不需要说任何假话。是的,很多晚上,我拿被子蒙着头痛哭,恶狠狠地骂自己什么不学,就学会装  逼!我甚至想过要去追寻你的足迹,最终没去成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比你勇敢一些。对我而言,“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呵呵!是不是和当年一样的不要脸。



    时常被自己逼迫得措手无策。时常茫然地走着,不知道什么该走,什么该留。这些年,我只是习惯性地去学习,去工作,去争取曾经认为的荣耀。可是,没了你,我的荣耀又该向谁炫耀,该和谁分享?现在仔细想想,这些东西在我的手中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意义和价值。



    虽然十年里我都没有勇气来看望你,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时常躺在月光下,寻觅那扇通往天堂的门。虽然没有找到,当我知道它一直敞开着,不分昼夜地接纳着世间化成缕缕青烟的生灵。



    你走后,我将自己的活着,变成了赎罪的过程。用脚步,将内心的愧疚一步步踏碎。所以我小心翼翼,不敢放声大笑,不敢纵情痛哭。



    关于我们的故事,我从不跟任何人提起。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才是完美的,一旦说出来,就不圆满了。真正的刻骨铭心,不需要倾诉,不需要修饰。信手拈来,都会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这十年,,平平淡淡。没有什么风起云涌,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保全一个完整的我。很抱歉,我做不到,唯一能保留下来的就是对你的爱和思念从未改变。



    我也没有刻意去找寻过那个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我来过、爱过的人,也许除了你,再没有人愿意做我人生的见证人。



    和你告别,注定用尽我一生的时间都未必能完成。而要遇见一个人,我不知道需要花费几辈子的时间。



    上午在飞机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的长发上开满了蔷薇。那些花呀,开得那么招摇,那么放肆。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世间所有的赞美都变得黯淡无光。



    你的微笑比照片上的更灿烂,照亮了我心底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记得以前给你写信,常说,因为思念你而感到孤独。现在我才真正领悟到了什么是孤独。那时的孤独在今天,变得那么的幼稚和可笑。



    孤独不是曲终人散之后的寂寥和黯然。孤独是身在喧哗的欢乐之中,却掩不住惆怅和忧伤。那时的我该是多么的幸福,有着期待,有着梦想和希望。



    我在时间里慢慢成长,思想成熟的同时,也夺去了我的青春。有时我甚至是羡慕你,不管时光如果流逝,岁月怎么沧桑,你依然保持着二十三岁,活在女孩子一生最灿烂的时光里。



    有时候我很怕时光会冲散了我对你的思念和爱恋。这个世间,又有什么能抵御住时光之河的洗涤和侵蚀。



    现在我突然释怀了。其实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在时光之河的滋润下,无时无刻不在成长。只是我自私织出一只牢不可破的茧,将我们的情感封存起来。那里太阴暗,太贫瘠,让这份情感无法茁壮成长。



    现在我知道了,只有让这份情感茁壮成长,才能为我遮风挡雨,才能为我将来的情感创造一个停泊休憩的地方。



    你说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今的我两鬓已染轻霜。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还在自怨自艾,还在独自感伤,未免有些做作,有些可悲。



    刚才,路过了那片芦苇荡。曾经清澈见底的小河变成了臭水沟,芦苇也被钢筋水泥所替代。没有了当年的那种让人很是舒畅的生命气息。



    也许,你的离开是对生命和记忆的最高礼赞。这样能保留着最美好的回忆。



    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的勇气回来看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释放出自己多余的情绪。也许某一天我们就会形同陌路,尘归尘,土归土。可我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因为我曾经深爱过,拥有过,感受过,足矣。



    这些年,其实不是自己真的忙到没有时间来看望你,只是怕你不想看到现在的我。靠着石碑,忽然明白,总活在从前的人真的很累,很累。倒不如直接面对,那才会有真实的答案。



    我已经逃得太久,跑得太远了。再不回头,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既然有着比你的决绝更坚定的勇气,我也就只能继续活下去了。我要给自己一份情感,给自己开辟出一条人生之路。即使已经遗忘自己当初的理想和信念是什么,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去做一个善良的人。



    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某天我们相会时可以聊聊彼此看不到的那个世界的事情,我应该好好地活下去。黑暗总不会无止境的吧,相信总会有破晓的时候。就像我坚信终有一天你将得到重生,投胎成我身边一个小女孩,某天我老去的时候,你刚好绽放着二十三岁的笑靥,眼神依然清澈,宁静。从我满是皱褶的眼角轻轻滑过……



    从小洁的家回来,我先去了她父母的家。这么多年了,房子没有出售,也没有出租。



    但是主人却一直没有回来过。



    我怀着失落的心情回自己的家。打开家门,唤着“爸妈”的时候,传来熟悉的应答声,真的很温暖。有父母、亲人的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真希望无论任何时候,推开房门,叫声“爸妈”,都能听到熟悉的应答。



    看到我父母当然很高兴了,晚饭时我问老爸,“小洁的父母到底搬到哪里去了?”



    老爸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干巴巴地答道:“不知道。”



    每一次问他都是个答案。但我从来都不相信他的回答,我不相信小洁的父母会对父亲隐瞒他们的去向。



    “妈,快告诉你的乖儿子。”我只好另辟捷径。



    老妈瞄了老爸一眼,讲一块肉夹到我碗里,说道:“你什么结婚了,他们就回来住了。他们怕你看到他们老想起小洁,不愿意结婚。”



    我有些难受,但又得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拿我现在岂不是罪孽深重?”



    “你才知道!”父亲狠狠嚼着嘴里的菜,似乎把对我的不满都倾泻在那口饭菜上。



    老妈白了老爸一眼,安慰道:“也没那么严重了。他们这些年也忙着找小洁的姐姐。咳,都找了三十几年了,怕是找不回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欧房间中那个叫静的女孩子,如果是小洁姐姐的话,我该不该告诉他们?一个和死人差不多的植物人,对他们来说是打击还是安慰?



    “如果他们找到看到小洁的姐姐已经得了绝症,会怎么想。会不会……”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了这句话。



    “你呀,怎么能这么说。”我话还没说完,老妈立即指责我。



    看我一脸无辜的样,沉思了一会,老爸说道:“不管怎么样,得到答案是最好的结果,没有答案,只怕他们的心一辈子都得悬着。”



    老妈又给我夹了一块肉,说道:“不说其他的了,你呀,什么时候结婚。趁着爸妈孩子还能动,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你总不能让我们到死都不知道儿媳妇长啥样,孙子孙女乖不乖吧?”



    脑子里突然浮现欧的样子,想必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应该喜欢。



    我看着他们满心期待,欲言又止的样子。于心不忍。就撒谎说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人还不错,我们感情发展得很顺利。捡了一些与欧相识的过程讲给他们听,把他们乐得笑脸如百花齐放。



    不习惯撒谎的我,话没说完,已是满脸通红。老妈笑话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谈感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们没看出我脸上那个大大的“尬”字,也没追问下去。只说过年一定要带回给他们看看。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盘算着今年过年无论如何也得找个人回来安慰他们一下。可我去哪里找呀,脸上的“尬”字已经飘移到了心头。



    吃过晚饭,陪父母聊了一会,就借故有点累了,要早点休息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得好好谋划一下两个月之后怎么把一个媳妇弄回家让父母高兴高兴。



    快大半年没有躺在真正属于自己的床上了。只有这张床才能安放我的灵魂和肉体,才能让我卸下一切,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结果还没谋划,就和周公泡茶闲聊去了……



    “滴滴!”



    “滴滴!”



    “滴滴!”



    ……



    不管是谁,在睡梦中反复听到这个声音估计都有要抓狂的情绪。我差点没把手机扔出窗外。



    强忍意欲爆发的情绪和手机刺目的光。啊,谁呀,四十多条短信。



    欧发来的,一看,四十多条短信只有两句话,不,两个词。



    “臭蚊子!”



    “混蛋!”



    反反复复地发,她是不是闲得蛋疼呀?哦,忘了,她的蛋寄存在我这里,是很疼。看了一眼,懒得理她。我拿被子蒙着头,继续去找周公。



    欧却没给我这样的机会,继续发。我调了静音,关了震动,她还在发。弄得周公也厌烦了,离我而去。



    “骂够了没有?”



    “臭蚊子,你就是混蛋!”



    “两点半了,睡吧,乖。”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很不道德的。”



    “那又怎样。”



    “今天好点了没?应该不丑了吧?”这样的聊天让我实在很无奈,反正睡意也没了,就调戏她寻点乐趣。你不仁,我不义,这样才对得起她呀。



    “你还记得问候我呀,整整四天了。如果我要死早死了。”



    “啊~~~~~受不了了,我要宰了你!”



    看到欧连回两条信息,能想象出她气急败坏地样子,我乐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来呀,我等你!活着我都不怕,还怕死?”



    “你在哪?”



    “四日不见如隔十二秋?”



    “滚!”



    “我已经铺好床,等你滚过来!”



    “答应我的事情还做算吗?”



    “我答应你什么了?”



    “算了,当我没说。晚安。”等了好久欧才回这条信息,我想着该怎么回复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早上十点多才醒来。看来真是苦命的娃,就睡了一次懒觉,浑身酸疼。



    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一看,欧凌晨四点四十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见见你,如果你也想见我的话,四十八小时内来见我,否则……”



    又不是我女朋友,你还敢威胁我。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像小洁一样温柔体贴的人呢?想对我呼来喝去?没门,不见就不见。



    突然想起静,咳,真是命苦呀。看来短时间内是逃不出欧的魔掌了。



    简单吃了几口饭,和父母道别后,我急匆匆地赶往机场,不仅欧,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



    看来我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管理者。人家公司领导在不在一个样,我是自己忙得像条狗。总是希望用工作来遗忘很多事情。但是离开公司,想偷懒一下的时候,就很懊恼自己的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