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9
7
出于出轨男人对老婆的愧疚，欧阳小吾想给老婆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干什么，但又觉得刚从情人那里出来马上又给老婆打电话是不道德的。他拨通了他最好的朋友“小弟”黄逸的电话，他现在是一名全职网络作家，除了码字，每天穷极无聊，欢迎任何人任何时间和他交谈，给他灵感和启发。
“在干什么呢？”
“准备开个新书，我正打算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意见。我现在有两种设想，一个是以春秋为背景，设定一个灵气消散，整体世界转向低魔的世界，描述诸子百家、列国争雄。 这是我写的作品简介，我读给你听听。”
“ 大周仙朝一统九州分封百国，长生真人为王侯公卿，这是神王行走地上，天庭位于人间的时代，甚至连平民百姓对飞天遁地的法术也习以为常。东西周之际发生天地大劫，众仙神灭百不存一，大灾之后邪魔入侵周朝东迁，天地灵气稀薄，旧日的神仙开始走向衰老死亡，今时再无人可结丹渡劫。
昔日的金丹大道已无，符箓，炼器，练体，御兽，言咒，斗铠，飞剑，机关，丹药，这些旧日道统不屑一顾的旁门左道成为诸子百家，列国争雄，九州进入大争之世春秋战国。”
“怎么样，怎么样？”
“呃……”
不等小吾沉吟完毕，小弟又急着续道，“还有一个设想，架空历史，这样受限制比较少，我可以改编很多我喜欢的历史故事进去。我还会放一些类似九州幻想的设定进去，比如地理的构建，还有羽族什么的其他种族的设定，也算是对九州的致敬。这个怎么样，相比第一个如何？”
“你总得让我想想，哪有那么快给出意见？”
“要不这样，明天是礼拜六，我们聚聚，你叫上张教授他们，给我出出主意，老地方见。”
“好的，不过明天白天不行，我和周圆要去医院，明天晚上吧。”
“白天我也不行，我要带女儿做作业。”
“那明晚见。”
“明晚见。”
和小弟的通话让小吾在虚拟和现实间又走了一遭。小弟是正宗历史科班出生，现在却写些乱七八糟的玄幻仙侠魔法历史小说，以此为生。他原名黄弟，因此称为小弟，高中时代看了黄易先生的寻秦记和大唐双龙传，惊为天人，等到他开始写作的时候，就以黄逸为笔名。没过多久，连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改成了黄逸，令人诧异。但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欧阳小吾尊重他的决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以黄逸称呼，在相好的朋友面前则称小弟，并不提及更名一事。
8
拨了几通电话，在微信里呼朋喝友预约好明天的聚会之后，欧阳小吾终于拨通了老婆的电话，“下班了吗？”
“还没呢，马上就是国庆节了，我有很多订单要处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住我妈家，明天去医院她肯定要和我们一起去的，我正好捎上她。”
“好的，那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肯定又是大半天。”
欧阳小吾三十六周岁了，他老婆周圆今年也三十四了，但他们还没有孩子。如果从来没怀上过，那也没什么问题了，找找是谁的问题，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如果完全没有希望，那也好，就断了这个念想。偏偏他们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包括基因检查、颅脑检查、免疫性检查等等，都没有问题，而且他们还曾经有过一个宝宝健康的生长了六个月。这两年欧阳小吾和周圆要孩子的念头其实已经淡了，或者说是怕了，为什么要继续承受这种煎熬和痛苦呢。
这次岳母大人坚持要他们俩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欧阳小吾是了解她的用意的。岳母性格柔弱，是难得的好人，相反自己的妈妈性格强势，两位妈妈原本相处关系极好，也多是由于岳母的忍让。就是因为两人没有孩子的事情，让两人的关系也起了些许的龃龉。两位妈妈常常相伴出行，碰到熟人，总被问及孩子的事情。怎么还没有抱上孙子（外孙），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有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到底是谁的问题诸如此类。开始的时候，欧阳小吾的妈妈还会自我宽解一番，“没有孙子有没有孙子的好处，不然哪有时间和亲家母出来逛街呀，像你们这样每天带孩子辛也辛苦死了。”被问的多了，小吾妈妈就有些恼火，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关你什么事情啦，反正我儿子检查过了是没有问题的。”小吾妈妈直筒子性格，话里未必有那层意思，但是听到周圆妈妈的耳朵里，就感觉不是味道了，好像在影射有问题的那个是周圆。所以，这次的检查除了抱着一定的希望以外，岳母更多的是想证明至少周圆是没有问题的。
上周末的时候，欧阳小吾和周圆去岳母家吃饭，岳母通知他们已经帮他们预约了周末的检查。周圆：“妈，这些检查我们全都做过了。”岳母：“再检查一次，这次妈妈托了老同学的侄女，她是妇儿医院的主任医师，让专家看看放心。”小吾和周圆默契了同意了这个安排，不管岳母的心里是什么念头，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努力。
9
第二天一早，打了一辆车去妇儿医院，去的次数多了，欧阳小吾就有了经验，那里停车有时候要排很久。周圆和妈妈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白大褂的中年女子和她们在交谈，那应该就是岳母老同学的侄女了。
“走，先去做彩超，已经帮你们排好队了。抽血的最佳时间是早上九点，等做好彩超时间正好，我找一个护士给你们抽，就不需要排队了。至于剩下的检查，阿姨不好意思啊，就只能麻烦你们排排队了，时间都是提前预约好的，也耽误不了多久。”主任医生李大姐干脆利落的对岳母一次性 交代完毕。
在中国，你可以不需要认识会计师、律师，但是你必须认识几个医生，如果没有医生朋友的帮助，每一次去三甲医院看病的经历都足以改变你的世界观、人生观和和价值观。
欧阳小吾和周圆曾经在朋友的推荐下，去上海的红房子医院做过检查，那是小吾最糟糕的一次就医体验。为了验血，他们在周边的酒店住了一晚，睡的不是很好，到了早上已经极其疲惫。来到红房子，整个气场让人感觉很急迫压抑，医护人员对病人的态度基本上是冷冰冰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吼叫。精 子检测的流程无论是书面还是口头提示都十分不清楚，二楼的护士姑娘尤其冷漠和刻薄，让小吾绕了几大圈才找到取精 子的杯子和取精室。取精室的布置也完全出乎小吾的预料，逼仄狭小，四周除了灰暗的墙壁和冷飕飕的空调风，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脑毛片，没有冰冰姐柳岩姐或者其他漂亮姑娘的画像，甚至没有洗手台，没有消毒液，没有手纸。有的只是两把破椅子、一张黑沙发和一个歪斜的垃圾桶在角落里，哦对了，仔细一看，四面墙壁上还有无数的风干了的黄绿不明的痕迹，就跟很多学校的男厕所墙壁上的痕迹一样令人作呕。透过小房间的窗户，还能清楚地看见对面很近的两栋高楼，不知道高楼里的人是否能看到曾在这里打 手枪的各类男人们。在这样不堪的环境里，小吾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奋力劳动了大半天，终于勉强完成了任务。欧阳小吾认为自己的精 子质量绝对大打折扣，如果心情能影响质量的话。当离开红房子的时候，他甚至感到了侮辱和创伤。周圆的经历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出来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以后还是不要到上海来看病了吧。”
出于出轨男人对老婆的愧疚，欧阳小吾想给老婆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干什么，但又觉得刚从情人那里出来马上又给老婆打电话是不道德的。他拨通了他最好的朋友“小弟”黄逸的电话，他现在是一名全职网络作家，除了码字，每天穷极无聊，欢迎任何人任何时间和他交谈，给他灵感和启发。
“在干什么呢？”
“准备开个新书，我正打算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意见。我现在有两种设想，一个是以春秋为背景，设定一个灵气消散，整体世界转向低魔的世界，描述诸子百家、列国争雄。 这是我写的作品简介，我读给你听听。”
“ 大周仙朝一统九州分封百国，长生真人为王侯公卿，这是神王行走地上，天庭位于人间的时代，甚至连平民百姓对飞天遁地的法术也习以为常。东西周之际发生天地大劫，众仙神灭百不存一，大灾之后邪魔入侵周朝东迁，天地灵气稀薄，旧日的神仙开始走向衰老死亡，今时再无人可结丹渡劫。
昔日的金丹大道已无，符箓，炼器，练体，御兽，言咒，斗铠，飞剑，机关，丹药，这些旧日道统不屑一顾的旁门左道成为诸子百家，列国争雄，九州进入大争之世春秋战国。”
“怎么样，怎么样？”
“呃……”
不等小吾沉吟完毕，小弟又急着续道，“还有一个设想，架空历史，这样受限制比较少，我可以改编很多我喜欢的历史故事进去。我还会放一些类似九州幻想的设定进去，比如地理的构建，还有羽族什么的其他种族的设定，也算是对九州的致敬。这个怎么样，相比第一个如何？”
“你总得让我想想，哪有那么快给出意见？”
“要不这样，明天是礼拜六，我们聚聚，你叫上张教授他们，给我出出主意，老地方见。”
“好的，不过明天白天不行，我和周圆要去医院，明天晚上吧。”
“白天我也不行，我要带女儿做作业。”
“那明晚见。”
“明晚见。”
和小弟的通话让小吾在虚拟和现实间又走了一遭。小弟是正宗历史科班出生，现在却写些乱七八糟的玄幻仙侠魔法历史小说，以此为生。他原名黄弟，因此称为小弟，高中时代看了黄易先生的寻秦记和大唐双龙传，惊为天人，等到他开始写作的时候，就以黄逸为笔名。没过多久，连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改成了黄逸，令人诧异。但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欧阳小吾尊重他的决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以黄逸称呼，在相好的朋友面前则称小弟，并不提及更名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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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了几通电话，在微信里呼朋喝友预约好明天的聚会之后，欧阳小吾终于拨通了老婆的电话，“下班了吗？”
“还没呢，马上就是国庆节了，我有很多订单要处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住我妈家，明天去医院她肯定要和我们一起去的，我正好捎上她。”
“好的，那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肯定又是大半天。”
欧阳小吾三十六周岁了，他老婆周圆今年也三十四了，但他们还没有孩子。如果从来没怀上过，那也没什么问题了，找找是谁的问题，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如果完全没有希望，那也好，就断了这个念想。偏偏他们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包括基因检查、颅脑检查、免疫性检查等等，都没有问题，而且他们还曾经有过一个宝宝健康的生长了六个月。这两年欧阳小吾和周圆要孩子的念头其实已经淡了，或者说是怕了，为什么要继续承受这种煎熬和痛苦呢。
这次岳母大人坚持要他们俩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欧阳小吾是了解她的用意的。岳母性格柔弱，是难得的好人，相反自己的妈妈性格强势，两位妈妈原本相处关系极好，也多是由于岳母的忍让。就是因为两人没有孩子的事情，让两人的关系也起了些许的龃龉。两位妈妈常常相伴出行，碰到熟人，总被问及孩子的事情。怎么还没有抱上孙子（外孙），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有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到底是谁的问题诸如此类。开始的时候，欧阳小吾的妈妈还会自我宽解一番，“没有孙子有没有孙子的好处，不然哪有时间和亲家母出来逛街呀，像你们这样每天带孩子辛也辛苦死了。”被问的多了，小吾妈妈就有些恼火，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关你什么事情啦，反正我儿子检查过了是没有问题的。”小吾妈妈直筒子性格，话里未必有那层意思，但是听到周圆妈妈的耳朵里，就感觉不是味道了，好像在影射有问题的那个是周圆。所以，这次的检查除了抱着一定的希望以外，岳母更多的是想证明至少周圆是没有问题的。
上周末的时候，欧阳小吾和周圆去岳母家吃饭，岳母通知他们已经帮他们预约了周末的检查。周圆：“妈，这些检查我们全都做过了。”岳母：“再检查一次，这次妈妈托了老同学的侄女，她是妇儿医院的主任医师，让专家看看放心。”小吾和周圆默契了同意了这个安排，不管岳母的心里是什么念头，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努力。
9
第二天一早，打了一辆车去妇儿医院，去的次数多了，欧阳小吾就有了经验，那里停车有时候要排很久。周圆和妈妈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白大褂的中年女子和她们在交谈，那应该就是岳母老同学的侄女了。
“走，先去做彩超，已经帮你们排好队了。抽血的最佳时间是早上九点，等做好彩超时间正好，我找一个护士给你们抽，就不需要排队了。至于剩下的检查，阿姨不好意思啊，就只能麻烦你们排排队了，时间都是提前预约好的，也耽误不了多久。”主任医生李大姐干脆利落的对岳母一次性 交代完毕。
在中国，你可以不需要认识会计师、律师，但是你必须认识几个医生，如果没有医生朋友的帮助，每一次去三甲医院看病的经历都足以改变你的世界观、人生观和和价值观。
欧阳小吾和周圆曾经在朋友的推荐下，去上海的红房子医院做过检查，那是小吾最糟糕的一次就医体验。为了验血，他们在周边的酒店住了一晚，睡的不是很好，到了早上已经极其疲惫。来到红房子，整个气场让人感觉很急迫压抑，医护人员对病人的态度基本上是冷冰冰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吼叫。精 子检测的流程无论是书面还是口头提示都十分不清楚，二楼的护士姑娘尤其冷漠和刻薄，让小吾绕了几大圈才找到取精 子的杯子和取精室。取精室的布置也完全出乎小吾的预料，逼仄狭小，四周除了灰暗的墙壁和冷飕飕的空调风，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脑毛片，没有冰冰姐柳岩姐或者其他漂亮姑娘的画像，甚至没有洗手台，没有消毒液，没有手纸。有的只是两把破椅子、一张黑沙发和一个歪斜的垃圾桶在角落里，哦对了，仔细一看，四面墙壁上还有无数的风干了的黄绿不明的痕迹，就跟很多学校的男厕所墙壁上的痕迹一样令人作呕。透过小房间的窗户，还能清楚地看见对面很近的两栋高楼，不知道高楼里的人是否能看到曾在这里打 手枪的各类男人们。在这样不堪的环境里，小吾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奋力劳动了大半天，终于勉强完成了任务。欧阳小吾认为自己的精 子质量绝对大打折扣，如果心情能影响质量的话。当离开红房子的时候，他甚至感到了侮辱和创伤。周圆的经历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出来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以后还是不要到上海来看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