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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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冥出鞘

    初春时节的深夜里,月光明亮,小山村里一片漆黑,辛劳一天的人们都已早早入睡,全村除了偶尔的一声狗叫,再无别的声音。距离山村很远的山脚下,一座小木屋的窗和门缝还漏着泛黄的灯光,一个身穿灰色中山服,黑色棉裤的少年在一边饮茶,一边看书,他头发黑亮,眼睛中带着点慵懒,但仔细看他的眼瞳,是金黄色的,透漏出一股凌厉的精光,手指洁白而光滑,没有农人手上那般的厚茧。

    桌上摆着一把被黑色刀鞘紧紧包裹的刀,刀柄缠绕着厚厚一圈尼龙绳,整把刀显露出一种华贵而一出刀鞘便如春雷绽放的气场。距离山脚不远的地方,一群身穿黑色长风衣,黑色长裤的人,背着一把紫色刀柄的日式太刀,正在悄无身息的朝木屋方向冲过来,除了腿碰到草和灌木丛的沙沙声,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这群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面部如死人般僵硬,如果不是他们呼出的白气和偶尔眨动的眼帘,你可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群幽灵。冲到门口,为首的一个刀比其他人要长的人一挥手,旁边的一个人一个飞腿把两扇门轰的一声踢倒。

    那个年轻人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这群人,声音低沉的道:“皇父砚秋在此等候多时了。”皇父砚秋脸色越来越冷漠:“来了,就做好死的觉悟把”。说完慢慢地把刀拿起,一寸一寸地拉出刀鞘,刀身黝黑,且其四周的光都变得暗淡,连月光都不能将之照亮。空气变得肃杀而凛冽,那群人默默地将背后的刀拔出,其实刀身摩擦刀鞘的金属声连绵不绝,刀刃反射着月光,一片片寒光在这深夜里闪烁着,似繁星,却冰寒刺骨。皇父砚秋将刀鞘插在地上,轻轻挥舞着这把黝黑而阴冷的刀,破风声哧,哧地响着。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来,皇父砚秋用刀搅起来的风越来越狂,越来越急,那群人的腰身微微下沉,呈现冲刺的样子,此时一片乌云刚好挡住月光。

    风声霎时停止,转而响起一片连绵的金属碰撞声,皇父砚秋似饿虎那般冲向人堆,刀与刀相撞时,火星出现又泯灭,每个人的刀与皇父砚秋的刀相撞时,都被硬生生的镇退一两步,诸人将他围在中间疯狂的劈砍,如修罗般疯狂而嗜血,皇父砚秋将刀挥舞成一个黑色的罩子,这般的刀速不是人能够挥舞出来的,普通人像这般挥舞的话,手臂早就撕裂离开了身躯。

    皇父砚秋的黄金瞳越发明亮起来,两道黑芒渐渐的自黑色罩子中突起,只听得铿锵两声,两个风衣人的刀断成两段,切口光滑如镜,漆黑的夜里,黄金瞳在高速移动中,划出一道道闪电的轨迹,风衣人们像飞蛾一样追逐着那点亮光,只听得一阵风迎面吹来,其中风衣人被一个黑影撞了满怀,在被撞飞向空中的时候,他看向怀里,一个眼瞳燃烧着金黄色光亮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年轻人朝他胸口一记刀柄,他身体蜷曲,口中奔出鲜血,在空中划过猩红的轨迹,他感觉身体在慢慢变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金色瞳光在落地的刹那再次向人群飞跃,只听得叮得一声,黑芒从刀身穿过,再从风衣人的身体穿过,等瞳光再次闪烁飞跃时,那风衣人才倒在地上,鲜血自胸膛炯炯流出,一个风衣人追上了那背影,一刀劈下,没有砍到东西的声音,只有感到喉间有温热的东西流出,身后脚步声和厮杀声响起,再也不能握住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除了为首的风衣人外其他人都倒在地上时,皇父砚秋的拿把刀的刀身已经完全血红。

    场上没有倒在地上的只有那个为首的男人和皇父砚秋,皇父砚秋将微微低伏的身子慢慢抬起来,将刀扛在肩上,轻轻呼了口气,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高大而强壮的男人,即使宽大的风衣已经将他的躯体完全笼罩,但是那男人身上如旭龙般的肌肉块的轮廓还是能清楚的看出来,那男人的胡子拉渣,眼睛明亮而深沉,一道横贯左眼的刀痕并没有让他令人觉得凶恶,他面容沉静而威严,而不失自信,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王那般厚重,一般人看到他就会觉得面对巨山那般无法抗衡。他举起那把异乎寻常的长刀,刀身青灰,刃口雪白,剑柄盘绕着一只狰狞的混沌凶兽。剑直指皇父砚秋,男人说道:“冥王,一别几年不见,黑冥在你手里算是不辜负它的荣光了。”

    皇父砚秋摸了摸血红的刀身道:“大暗黑天,作为组织的四大王将之一,很少见你出手,今天你的混沌终于出鞘了,今晚这台大戏有的玩了。““男人摇头叹息道:”其实在组织里,我很欣赏你的,我和组织里的很多人都期待你成为我们的冥神的,但是,你不该忤逆那个人,你在组织里惹出滔天大祸,叛逃出组织,不论你逃到哪里,你最终都是死路一条,束手就擒吧,这样免得大家都麻烦。““那你就来试试吧,曾经组织里的锻刀长老说过,混沌和黑冥终有一战,今天就看看谁才是王,谁才是寇吧!”皇父砚秋挥刀说道。

    男人目光微微闪烁,然后长刀拖地,一步一步地朝皇父砚秋走来,步伐越来越快,刀与地切割出一路火花最后只能用冲刺来形容那个男人的速度,朦胧中,男人刀柄那混沌凶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缠绕上男人握着刀柄的手,混沌的四只翅膀越张越大,缠绕着长刀的刀身,翅膀绕着剑柄形成一字刀镡,刀镡在月光的照耀中隐现着神魔的花纹,那男人到皇父砚秋跟前时,一跃而起,如恶龙一样怒劈而下,皇父砚秋这时怒笑道:“,哈哈,黑冥,你命中注定的宿敌之一来找你了啊。”皇父砚秋用双手握刀硬生生地将这一刀借碰撞之力引向一旁,刀与刀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地面无风自起,以两人对战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扬起一阵烟尘。

    皇父砚秋的黄金瞳熊熊燃烧起来,你在黑夜中那两点炽热的光,黑冥越发血红,刀身起起伏伏的涌起一些细的血刺,周围的气温开始急速下降,黑雾自刀身弥漫开来,剑柄缠绕的尼龙绳已经腐朽落在地上,只看到一个漆黑的魔神的身影浮现,魔神身后漆黑的厉鬼和修罗争先恐后的依附在主人公握刀的手上,形成一层厚厚的闪烁着亮黑光泽的手套,一个个鬼影在手套上起起伏伏,魔神的身影在刀身浮现,细小的血刺一下爆发开来,像恶鬼一样纠缠在刀柄,形成一个曲折的闪电形的刀镡,虽然黑冥变化很繁复,可都在一瞬间完成。

    皇父砚秋在那男人被刀带向一旁时,转身一记横劈,那人双手持刀,在瞬间转身格挡,皇父砚秋顺势双手握刀,与那男人僵持,两刀的刀镡绞在一起,发出一声声咔哧咔哧的金属摩擦声,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神,肃穆而凶恶,如两头不共戴天的凶兽相遇,不死不休,两人双手用力一顶,刀镡错开,两人各推了两步,又冲向彼此,刺劈挑砍,什么能用就用什么,两人的身影凶猛又轻盈,让人怀疑,地球重力是否已经奈何不了他们,扬起的沙尘中,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和亮黄的火星,他们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

    皇父砚秋的出刀刁专狠辣,那男人的出刀厚重磅礴,长刀舞成满月,只看到一圈圆亮的圆圈向皇父砚秋切割而去,血色一次次的碰触又分离,皇父砚秋朝地一跺,腾空而起,在天空中旋转着一劈而下,,男人一个伏地滑行,滑到一旁,皇父砚秋一刀劈在地上,辟出一道又宽又长的刀痕,正在这时,男人的刀只见闪烁一下,刀还是男人刚刚滑出去时持的位置,可是皇父砚秋立马拿刀挡住胸膛,只听到清脆的叮的一声,身子一下擦着沙土滑出,撞到一棵树时才停止,皇父砚秋格挡时只感觉一颗子弹击中了刀身一样,男人的身影犹如鬼魅般贴近来,皇父砚秋也朝这那身影冲刺而去,刀与刀狠狠地撞在一起,那男人正要抽刀而退时,只听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皇父砚秋在瞬间居然再劈出三刀,叠加在一起,将男人轰进树林里,一连撞倒了好几棵树,皇父砚秋将身子低伏,严阵以待,男人一步一步的从林中走出,风衣被树枝割破,头上沾有草屑,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双手握刀,口中颂出无人听懂的词,一下长,一下短,时而急促,时而低缓,像是祭祀口中念的祝词,又像是战歌,男人的眼睛开始布满血丝,四只肉翼从背后刺破血肉和衣服伸出,全身出现一层刻画有神魔符纹的黑色骨质层,连面孔都被掩盖,只剩下猩红的眼瞳,这一刻,古奥神秘的气息散发全场,神魔的哀嚎在这片天空响荡,乌云彻底遮蔽了月亮,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永夜。

    皇父砚秋神色越发严肃,握刀的手越来越紧,身子紧绷,瞳孔愈发放大,只听得对面极速划破空气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歼击机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样,皇父砚秋瞬间被撞上高空,突然一道亮光闪过,皇父砚秋被被往下一劈,在还没着地时,又被劈飞,撞向树林,只听得树林里的树轰隆隆的倒下,那被劈飞的身影像是炮弹一样飞快,树林里只听到树林里轰砍的声音响彻不断,,有些书被轰飞断成几截,四处飞落,一整片森林在几分钟内只剩下歪七扭八的光秃秃的树桩,树桩包围着一个神魔般的身影和一个被神魔狰狞的手临空扼住喉咙的少年,少年双手下垂,手还握着血红的剑,伤口布满浑身上下,有的伤口肌肉外翻,最深处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茬,少年的黄金瞳黯淡无光,像是要即将熄灭,少年嘴角蠕动着,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眼:“是···你们···抢了···我···的所有···”手无力地举起手中的刀想要劈砍,可是碰到这神魔的甲胄时是那般绵软无力,手再次无力地垂下。

    神魔怔了一下,将刀举起,向少年的心脏刺去,黄金瞳在这时完全熄灭,只剩下黑色的眼瞳,少年的眼帘彻底拉下。皇父砚秋只觉得疲惫包围了自己,想要沉沉地睡去,突然他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幅血腥的场景,一个披着红紫色的古奥狰狞的神魔,手里抓着一个小女孩,神魔将手中布满神纹的巨刃朝小女孩一挥,小女孩双眼在刹那间失去神采,缓缓地倒在地上,面孔面对着他,鲜血在地上流淌,小女孩的手臂上套着银环,银环上刻着简单的两个字:秋月。少年眼睛血红一片,嗷嗷地叫喊,叫声凄厉悲惨,一边朝神魔跑去,一边咆哮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可是那副画面渐渐隐去,少年怎么追也追不上,突然,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老人出现在他身旁,头发雪白,面孔虽布满皱纹,但仍看出刀削斧刻般的锋利,瞳孔海蓝,蕴含着风雷般的威严,老人用那饱含岁月的嗓音,盯着少年的眼神说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命中注定,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冥王,你这一生是为了神而战,你只有战死一途。”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少年人低着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苍白的身体开始慢慢变红,神魔听到周围开始响起如交响乐队在演奏的神魔乐章,炽红的骨甲开始覆盖少年全身,少年原本不算壮硕的身体,此时布满了隆起的肌肉块,脸庞正在被骨甲拼成的面具遮盖,男人开始觉得不安,刀速猛然加快,可是快要刺到少年胸膛时,刀身被一只布满骨甲的手握住,不能再前进分毫,少年这时的眼睛已经睁开,金色的火焰在瞳中燃烧,炽热而森严,少年把男人扼住自己喉咙的那神魔般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断,少年落在地上后,握住男人那刀的手轻轻一挥,那男人神魔般的身影想山石撞去,撞出一个深坑,男人捂住手走出山洞,发出阵阵哀嚎,与少年那布满古奥森严的花纹的骨甲相比,男子的骨甲少了几份狰狞和古奥。这时,谁才是神魔,谁才是羔羊呢?

    男人疯狂地咆哮着,手中的混沌刀此刻开始扭曲变形,一只狰狞的布满古奥花纹的混沌兽替换了刀身,混沌轻扇四翅,尖锐的利爪狰狞的舞动着。那具赤红色的神魔身影静静的看着,嘶哑地说道:“不管是谁抢走了我的东西,我都要把它亲手夺回来,即便是命运,我也要把它逼到天涯,狠狠地撕破它的喉咙。“

    红色的神魔用布满骨甲的手将黑冥高举向天,怒喝道:“黑冥,你沉睡千年,到了该苏醒的时候了啊。”天空顿时雷声轰鸣,闪电在天空肆虐,暴雨没有预兆的倾巢而下,远方的小山村里,妇女忙起来收衣服和关紧窗门,无人注意到那闪电照耀下的两个神魔的身影。黑冥发出类似心脏跳动的声音,血红的刀身变得透明,然后开始扭曲,一个手握黑色长刀的人开始形成,在那人面目清晰的那刻,四周发出鬼神凄厉的悲鸣,远方的小山村里鸡鸣狗跳,不得安宁。那人长刀一挥,睁开了双眸,眼中一片漆黑,混沌见到那人时,疯狂地腾跃着,咆哮着,像是要将那人撕成碎片,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再无动作,像是没有生命的机械。男人和少年相对而立,除了雷鸣闪电,只有混沌的咆哮声,暴雨越下越大,雨水成股从他们的甲胄留下,一束闪电劈在他们中间的水塘,雨水瞬间蒸发承蒙雾气,闪电朝四周传导,在他们的甲胄上电出阵阵火花,白雾快要消散,两人在刹那间消失,只有划破风的尖啸声响彻夜空,这一刻,明月藏身,血色染红永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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