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旅行
mon sep 26 19:12:21 cst 2016
“幻境吗？莫非主人还在呢？”烨柰说道。
“说不定喔。这里也是美啊……不过话说，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啊？”斯巴达对这次旅行感到很满意。
“你们喜欢这里吗？”灰笑着摸了摸米叶的头，米林和哈妮丝还在旁边嬉闹。
“你弄坏我的衣服了！”
“衣服那么多，不怕。”
“我要把你扔下去，反正你也摔不死。”
“不要――”
这里仿佛是巨人的森林，就如同弥赛亚城堡十二楼的密林。树枝、树干、树根与岩石纵横交错，在空中搭成一条条通路，底下无数清澈的河道、瀑布与巨树穿插起伏，交叠相映。
除了水流和较为纤细的空中“木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披上了绿底彩缀的花衣。花草间隐隐透露出了棕色的枝干与白色的岩石，无比温暖。
“好像隐藏在天空中的村庄……艾洛会这么说吧？”灰说着，感到米叶松开了他的手――跑去蹲在这高高的――只是比起水面来说――岩石边上，看下面清澈的河流。
“哈哈，等她有时间了，再带她来一次吧，只是看看这里的景色也够了呢。对了，烨柰你还没――呃――”
烨柰正在奋力摸索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那个……羊皮纸我好像忘了带了。”
又说道:“没关系，我反正已经记住了那个故事――那纸上也只是记了这个故事而已。根据我找的资料，也就是这个地方了。当年这边应该有个地狱之门吧……”
“反正我们是旅游的，顺带点解密，啊哈哈哈！你就算是导游吧？”斯巴达大笑起来，然而显得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灰从身后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好像丢东西的是你一样啊。”烨柰也尴尬起来。
一行人在大树与岩石之间穿行，哈妮丝时不时地玩跳崖蹦极，烨柰也一次次把她带回来，最后烨柰懒得理她了，并且让斯巴达和灰专心听他讲故事，于是哈妮丝自己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向烨柰要了一件飞翔的风衣。
“来，穿上它，暖和。”然后把正在看风景的米叶推了下去。
“千年前，在地狱之门的另一边曾经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动乱，那周遭的人都死了，死了很多人。不过并没有被详细记录下来，即使这点资料也是很不容易找到的，几乎没人会知道吧。”
“因为人都死光了吗……不过又是谁写下来的呢？”斯巴达说道。
“不过这个故事发生的地方你是知道的，‘灵都’。”
“你怎么知道！……”斯巴达有些惊讶。
“白痴，你给他讲过啊。”灰一脸鄙视。
“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烨柰笑道。
“呃……原来……如此……那我们……”
“我们要去的，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恒星，的家。”
“恒……星？”斯巴达又吃了一惊，想要询问灰，然而灰也不了解什么。
“你记得这个名字？我也不记得当年你提没提过这个这个名字了，你记得什么吗？”烨柰有些好奇。
“那……是一个恶魔吧……很强大的……”斯巴达望向远处一块高耸、顶面开阔的岩石，透过枝叶的阳光显得很明亮。
“有说和没说一样吧。”灰笑道，他知道斯巴达在想什么。
“很古老的恶魔，或许是遥远的远古时代也说不定。故事正式开始咯！”
“有两个魔族人，他们是夫妻。妻子厌恶人类，丈夫却对人类有浓厚的兴趣，并不时来到地狱之门的另一边。而距离这边不远处，刚好有一个人类的国度。
“丈夫就混入其中，观察，感受他们的生活，并且悄悄地帮助他们排除外界的危害，保护他们。
“而他的妻子却不能理解。但也同丈夫一样，偶尔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他能有如此兴趣呢？
“然而令妻子感到的，却是更多的厌恶，更加讨厌人类。并且想要丈夫改变想法。
“丈夫于是耐心给她讲述人类的美妙故事，妻子却始终难以接受，或许是她感受不到吧？
“后来，妻子假装妥协了，接受了人类，也与丈夫一同去门的另一边玩耍，结识了越来越多的人。
“然而妻子实际上却偷偷地做了很多坏事，一点一点为这个国家造成混乱，并且让人们以为是她丈夫做的，进而误会他，冒犯他，让他离开人类。
“丈夫是睿智的，他阅读了很多书籍，了解了人类的很多东西，他也因此能够一再忍耐下去。
“可是人类的误会却没有停止，人们在知道了丈夫是恶魔后，也将恶魔对他们领地的威胁归咎于他，毫不留情。然而他们从未想过，过去那么长时间里，安逸的生活是从何而来，更不会联想到这个恶魔。
“丈夫却也依旧能够承受下去，只是很少再去门的那边了，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是为什么。
“后来，妻子利用自己，设计使人类对恶魔、对丈夫产生巨大的仇恨，进而让他们杀死自己，让丈夫彻底愤怒，来毁灭这群人类。
“妻子的计划成功了，丈夫毁灭了这个国度，没有一个人活着。而他也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该说恶魔可怕，还是人类丑陋呢……”斯巴达说道。
“你最丑陋了――”轻蔑的声音拽着一根长长的枝条，甩到了远处宽阔的花草地平台上。米叶也随着一同落到了上面。
“喂――”斯巴达忽然又转头对两个孩子道，“你们要自己荡过去吗？”看到他们点了点头，斯巴达便一拽枝条，掠了出去，对前方喊道，“――不过说得我好像也没法反驳啊――”
烨柰在后面看着两个孩子陆续到达遥远的对岸，不禁有些欣慰。
底下高高的悬崖间，娇小枝干与岩石交错相通，又好像是这座庞大森林的缩影，童话般的温暖色调仿佛能够将不安与恐惧统统抹去。
“这是那几张羊皮纸与另外的书页中记叙的，书页也是单独的书页，都没有日期，不过看得出来年代都十分久远。如果用‘看’是可靠的话……”
“这棵大树好奇怪呢！”哈妮丝发现米叶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好像在看什么，于是她也跑了过去。
斯巴达应声回头，明明是一棵大树――准确说是枝干，却为何要这样看呢？
“可以……听到声音……”米叶小声说着，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此时其他人也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倾听着。
“爸爸的铃……一串……一串……路过的天使……哭了起来……把它们带去了那一边……”耳朵贴近大树时，一阵温柔的歌声便传了出来，一遍一遍循环着。
爸爸……的……铃？……
“仔细看，这棵树还没有影子呢。”斯巴达说道。
脚下踩着的，是不知从哪里延伸出来的粗壮枝干，紧贴着它，是一棵从底下那深远的谷中冒出的巨树，与这片林中其他的树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棵树有些特别呢。走吧，免得发生什么事情。”
……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要走多久呢？嗯……啊……”斯巴达懒懒地伸展开手臂。
顺着一条分叉的弯曲枝干，一行人来到了较低处的两块巨石――或者说小山夹缝之间，光线也更加暗淡了。
随着步伐的深入，巨大枝干延伸出较为平整的平台――地面，披着一层青绿色的草被。周围与远处都是瘦高的树木，没有丝毫与外边相似的景象，天空也清晰可见，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栋二层的小楼静静地伫立在远处的一旁，正门却不在这边。墙壁上满是遥远年代遗留下的痕迹，面漆般的爬山虎几乎让人以为是地上的青草攀了上去。
“烨柰眼睛就是好使。呵呵呵……”说完，灰朝着斯巴达干笑了几声。
“喂！”正走向小楼的斯巴达霍然回头，却一脸严肃道，“总觉得我要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不过是说说，你也不必这么紧张吧？”灰继续调侃道。
“我……”
烨柰笑了笑，说道:“我是不知道那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觉得，来这里――这个故事――一定能找到什么。”
“我想也会吧……不过你竟会记得呢，我当初有讲得那么清楚吗？”斯巴达说道。
“只是碰巧找到这么个‘藏宝图’，想起来了而已。”
……
“不要乱跑，一起走。”烨柰对孩子们说道。
“这里……会是那个人的家吗？”米林问道。
“应该不会是吧。”灰顿了顿，又道，“不是。”随即低头看向身边的米林，发现米林正疑惑地望着他，便笑了笑。
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扇门，以及窗户。有的只是在房屋侧面的一个楼梯，直接通向了二楼。
“嗯……真是很少见的石料呢。”烨柰抚摸着一根支撑房屋的拱门石柱，那是与弥赛亚的城堡墙壁主料相似的石头。似乎更加稀少珍贵，却有着显得粗糙得多的质地，以及强韧的构造。但因为粗糙，看起来却也更加美观。
“呵呵，也不看看你离开了魔界多久。”斯巴达说道，顺着石台阶梯往二楼的阳台走去。
“哈，不过话不是这么说。”烨柰收回胳膊，一同走了上去。
“我记得，艾洛有一间厨房不也是这样的吗？”灰笑着说道。
“你们够了喂！”烨柰笑了笑，骂道，“就不能有点历史的郑重感吗！”
昏暗的枝叶之间，其空隙中露出的较为广阔的天空，色彩也是黯淡的。看着古老的房屋，再回头看看那寻常的树木，仿佛一切都那么阴沉。
“吱嘎――”古木门与石墙壁摩擦 。发出的声音，也好像是来自那遥远年代的回音。
门里是一间宽敞的卧室，但除了那一张床，实在难以让人认为这是卧室――高大的书架空空如也，几张零散的纸片躺在地上，隐约可见一些十分古老的文字。桌子上也是凌乱不堪。
到处积满了灰尘。
“壁炉……”斯巴达进了门，便径直朝装有炉火的墙壁走去，一边喃喃着。
“为什么要来上面呀？”哈妮丝问道，一边好奇地看着试图把缠在栏杆上的老树枝扯开的米叶。
旁边的米林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没有门呀。你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哪里了……”
“嗯？很特别吧？”灰说道。
“这是……”烨柰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便向愣子在壁炉前的斯巴达走了过去，
“‘你体会到了吗’……”
那是一张黄色的纸，只有短短几行字，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为它上的颜色，因为这张纸看起来是那么的新:
你体会到了吗？关于来自世界另一边的家伙们。他们与我们似乎是那样的相似。
“是女人吗……”烨柰说道，好像能够感受到一个温柔女人在脑海中，为他念述纸上的文字。
“又是古老的魔法呢。”斯巴达说道，用手指摁了摁壁炉，“这原本是贴在这里边的。”
“咦？下雨了呢！”哈妮丝忽然喊道，往门外跑去，趴到栏杆上仰望着大雨淋漓的天空。
“嗯？这不是真正的雨吧。”灰缓步走到了门前，米林兄妹也跟了上来。
树木枝叶在雨水的洗礼中喧哗，又仿佛是嘲笑这孤零零的房子――在昏暗、湿润又寂静的林中――一切也显得更加阴森了。
“呵呵，想象一下自己是弱小的人，把那些东西统统忘却，感受这里的氛围吧。能够感受到恐惧的话，那就是最棒的了！”斯巴达说道，话语中透露出欣喜，与期待。
“哼……”烨柰合口轻笑一声，“真是恶趣味呢。”
“呵，走吧，先去别的房间看看。”灰带着孩子们走了过来，又穿越里边的房门往屋子深处走去。
“我可以带走它吗？”斯巴达对着那张纸，低声温柔地问道。
那张纸似乎并没有作出什么回应，斯巴达却好像得到了许可，心满意足地将它轻轻卷起，在烨柰诧异的目光中交给了他。
“收起来吧――我认为由你来保管比较合适。”
烨柰一把抓了过来，塞进怀里，“我可不是你的助手。”
“哈，当然。”
穿越了一间间厅室，终于在一个不大且昏暗的房间中找到了通往一楼的台阶。
“啊……难道这是‘人工’地下室吗？”斯巴达说道。
越往下层台阶走去，光线便越发稀少，直至漆黑一片。
三个大人分别使自己的魔力凝聚散发出光芒，缠绕在身边，将周围点亮。同时传出斯巴达不满的喊声――
“喂！小心点！不要把我的衣服点着了！”
“你以为我会像某人一样把魔力当成火焰来照明吗！”烨柰在一旁及时回击。
“哈哈哈！”
灰和哈妮丝一同笑了起来――有一次――那是前些年，斯巴达离开之前最后一次他们聚在一起――当然米林和米叶是不在的――三人带着哈妮丝参观一家很棒的博物馆，可是那段时间博物馆不开放，他们便趁夜偷偷溜了进去，然而在使用魔力照明的时候斯巴达一兴奋差点把整个大楼点着了……
米林与米叶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哈妮丝有跟他们讲过这件事。
“咳咳，严肃点！”斯巴达似乎有些尴尬，质问烨柰，“那种事怎么能够给孩子讲呢！影响多不好啊！”
“好了，专心看看这边的东西吧。”灰笑道。
与二楼不同，底下的一层只有整个大厅，也更加脏乱。
房里有许多破地而出的粗壮植物，紧贴着几乎布满墙壁，以及有零零散散的伫立在大厅之中，显然它们的大部分是位于地下的。
墙壁与这些植物上挂着的许多深绿色物体拉住了斯巴达的目光，那是每三根或四根一组、向上弯曲的不规则小爪，已经积满了灰尘，并且因为它们的疤痕而略显狰狞――那也是久远的年代所留下的印记。
已经不能用了……艾洛那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用这种古董了。
他们很快注意到了其中一株植物似乎有所不同――虽然本质还是相同的。
“来的，是什么人？”老年人的声音，有些粗，却很和蔼，甚至能够感受到几分童真。
斯巴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好似童心大发一般，骄傲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斯巴达。”就像是在战场上，给不起眼的对手报上名号一般。
“喔……是斯巴达那个小鬼吗……”
那话语，仿佛年长但身体十分健康的爷爷听到了心爱孙子的声音一般，又意犹未尽。
这样的回答着实出人意料，可是对斯巴达来说，又好像是情理之中的。
斯巴达还是愣了愣。
灰忽然将孩子们环抱过来：“不用害怕。”――
屋内的地面在顷刻间碎裂开来，站在上边的人也顺势跌落下去。
漆黑一片。
……
空气有些湿润，身体底下是柔软的草地。
眼睛是什么时候合上去的……
迷迷糊糊，眼前满是雾气。
想站起身来……
“喂！”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叫，“你想谋杀我吗？！我早就猜到了！作为和你拥有同一个灵魂的人，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
斯巴达以为躺在地上，便伸手撑起，却是撑在了身边抱着孩子们的灰的身上。
哎？
斯巴达像是被惊醒，差点滑落下去――
他们趴在一个巨大的草地斜坡上，勉强可以站的起来――但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毫不费力。放眼望去，这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峡谷，四处弥漫着浓厚的水雾，高耸密麻的树林不规则地布满山坡，类似于松树的树干尖顶突兀在远近的水雾之中，着实有些恐怖。
顺着脚下望去，是布满了水雾的深渊，隔着它，对面远处便是峡谷两侧山峰的其中之一。但无论是这边，还是另一边，山上都只能远远地看到一排排高低不同的尖顶树冠，剩下的就是淡淡的深绿色，与黑色所交融的迷雾之景了。
还有寒冷的气息。
“你可以先下去看看有什么哈。”看到斯巴达脚滑的烨柰笑道。
“我可是要保护你们的！怎么能自己去呢？我们是同伴吧？话说……我难道又是最后一个起来的？”斯巴达看了看身边，对灰说道，“喂，你这样抱着，他们不累吗？”
“我们好像一直都是站着的。”灰转头看了一眼烨柰，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斯巴达。
“……”斯巴达也盯着他。
“快！这里这么冷，给孩子多穿点衣服啊！”斯巴达伸出手，散出的光芒瞬间凝聚成三件大衣。
“你，是，恶，魔，啊。你虽然不会喷火――不对，你会――呜――”话音未落，斯巴达便将手中的大衣按在了灰的脸上。
“幻境吗？莫非主人还在呢？”烨柰说道。
“说不定喔。这里也是美啊……不过话说，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啊？”斯巴达对这次旅行感到很满意。
“你们喜欢这里吗？”灰笑着摸了摸米叶的头，米林和哈妮丝还在旁边嬉闹。
“你弄坏我的衣服了！”
“衣服那么多，不怕。”
“我要把你扔下去，反正你也摔不死。”
“不要――”
这里仿佛是巨人的森林，就如同弥赛亚城堡十二楼的密林。树枝、树干、树根与岩石纵横交错，在空中搭成一条条通路，底下无数清澈的河道、瀑布与巨树穿插起伏，交叠相映。
除了水流和较为纤细的空中“木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披上了绿底彩缀的花衣。花草间隐隐透露出了棕色的枝干与白色的岩石，无比温暖。
“好像隐藏在天空中的村庄……艾洛会这么说吧？”灰说着，感到米叶松开了他的手――跑去蹲在这高高的――只是比起水面来说――岩石边上，看下面清澈的河流。
“哈哈，等她有时间了，再带她来一次吧，只是看看这里的景色也够了呢。对了，烨柰你还没――呃――”
烨柰正在奋力摸索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那个……羊皮纸我好像忘了带了。”
又说道:“没关系，我反正已经记住了那个故事――那纸上也只是记了这个故事而已。根据我找的资料，也就是这个地方了。当年这边应该有个地狱之门吧……”
“反正我们是旅游的，顺带点解密，啊哈哈哈！你就算是导游吧？”斯巴达大笑起来，然而显得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灰从身后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好像丢东西的是你一样啊。”烨柰也尴尬起来。
一行人在大树与岩石之间穿行，哈妮丝时不时地玩跳崖蹦极，烨柰也一次次把她带回来，最后烨柰懒得理她了，并且让斯巴达和灰专心听他讲故事，于是哈妮丝自己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向烨柰要了一件飞翔的风衣。
“来，穿上它，暖和。”然后把正在看风景的米叶推了下去。
“千年前，在地狱之门的另一边曾经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动乱，那周遭的人都死了，死了很多人。不过并没有被详细记录下来，即使这点资料也是很不容易找到的，几乎没人会知道吧。”
“因为人都死光了吗……不过又是谁写下来的呢？”斯巴达说道。
“不过这个故事发生的地方你是知道的，‘灵都’。”
“你怎么知道！……”斯巴达有些惊讶。
“白痴，你给他讲过啊。”灰一脸鄙视。
“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烨柰笑道。
“呃……原来……如此……那我们……”
“我们要去的，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恒星，的家。”
“恒……星？”斯巴达又吃了一惊，想要询问灰，然而灰也不了解什么。
“你记得这个名字？我也不记得当年你提没提过这个这个名字了，你记得什么吗？”烨柰有些好奇。
“那……是一个恶魔吧……很强大的……”斯巴达望向远处一块高耸、顶面开阔的岩石，透过枝叶的阳光显得很明亮。
“有说和没说一样吧。”灰笑道，他知道斯巴达在想什么。
“很古老的恶魔，或许是遥远的远古时代也说不定。故事正式开始咯！”
“有两个魔族人，他们是夫妻。妻子厌恶人类，丈夫却对人类有浓厚的兴趣，并不时来到地狱之门的另一边。而距离这边不远处，刚好有一个人类的国度。
“丈夫就混入其中，观察，感受他们的生活，并且悄悄地帮助他们排除外界的危害，保护他们。
“而他的妻子却不能理解。但也同丈夫一样，偶尔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他能有如此兴趣呢？
“然而令妻子感到的，却是更多的厌恶，更加讨厌人类。并且想要丈夫改变想法。
“丈夫于是耐心给她讲述人类的美妙故事，妻子却始终难以接受，或许是她感受不到吧？
“后来，妻子假装妥协了，接受了人类，也与丈夫一同去门的另一边玩耍，结识了越来越多的人。
“然而妻子实际上却偷偷地做了很多坏事，一点一点为这个国家造成混乱，并且让人们以为是她丈夫做的，进而误会他，冒犯他，让他离开人类。
“丈夫是睿智的，他阅读了很多书籍，了解了人类的很多东西，他也因此能够一再忍耐下去。
“可是人类的误会却没有停止，人们在知道了丈夫是恶魔后，也将恶魔对他们领地的威胁归咎于他，毫不留情。然而他们从未想过，过去那么长时间里，安逸的生活是从何而来，更不会联想到这个恶魔。
“丈夫却也依旧能够承受下去，只是很少再去门的那边了，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是为什么。
“后来，妻子利用自己，设计使人类对恶魔、对丈夫产生巨大的仇恨，进而让他们杀死自己，让丈夫彻底愤怒，来毁灭这群人类。
“妻子的计划成功了，丈夫毁灭了这个国度，没有一个人活着。而他也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该说恶魔可怕，还是人类丑陋呢……”斯巴达说道。
“你最丑陋了――”轻蔑的声音拽着一根长长的枝条，甩到了远处宽阔的花草地平台上。米叶也随着一同落到了上面。
“喂――”斯巴达忽然又转头对两个孩子道，“你们要自己荡过去吗？”看到他们点了点头，斯巴达便一拽枝条，掠了出去，对前方喊道，“――不过说得我好像也没法反驳啊――”
烨柰在后面看着两个孩子陆续到达遥远的对岸，不禁有些欣慰。
底下高高的悬崖间，娇小枝干与岩石交错相通，又好像是这座庞大森林的缩影，童话般的温暖色调仿佛能够将不安与恐惧统统抹去。
“这是那几张羊皮纸与另外的书页中记叙的，书页也是单独的书页，都没有日期，不过看得出来年代都十分久远。如果用‘看’是可靠的话……”
“这棵大树好奇怪呢！”哈妮丝发现米叶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好像在看什么，于是她也跑了过去。
斯巴达应声回头，明明是一棵大树――准确说是枝干，却为何要这样看呢？
“可以……听到声音……”米叶小声说着，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此时其他人也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倾听着。
“爸爸的铃……一串……一串……路过的天使……哭了起来……把它们带去了那一边……”耳朵贴近大树时，一阵温柔的歌声便传了出来，一遍一遍循环着。
爸爸……的……铃？……
“仔细看，这棵树还没有影子呢。”斯巴达说道。
脚下踩着的，是不知从哪里延伸出来的粗壮枝干，紧贴着它，是一棵从底下那深远的谷中冒出的巨树，与这片林中其他的树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棵树有些特别呢。走吧，免得发生什么事情。”
……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要走多久呢？嗯……啊……”斯巴达懒懒地伸展开手臂。
顺着一条分叉的弯曲枝干，一行人来到了较低处的两块巨石――或者说小山夹缝之间，光线也更加暗淡了。
随着步伐的深入，巨大枝干延伸出较为平整的平台――地面，披着一层青绿色的草被。周围与远处都是瘦高的树木，没有丝毫与外边相似的景象，天空也清晰可见，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栋二层的小楼静静地伫立在远处的一旁，正门却不在这边。墙壁上满是遥远年代遗留下的痕迹，面漆般的爬山虎几乎让人以为是地上的青草攀了上去。
“烨柰眼睛就是好使。呵呵呵……”说完，灰朝着斯巴达干笑了几声。
“喂！”正走向小楼的斯巴达霍然回头，却一脸严肃道，“总觉得我要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不过是说说，你也不必这么紧张吧？”灰继续调侃道。
“我……”
烨柰笑了笑，说道:“我是不知道那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觉得，来这里――这个故事――一定能找到什么。”
“我想也会吧……不过你竟会记得呢，我当初有讲得那么清楚吗？”斯巴达说道。
“只是碰巧找到这么个‘藏宝图’，想起来了而已。”
……
“不要乱跑，一起走。”烨柰对孩子们说道。
“这里……会是那个人的家吗？”米林问道。
“应该不会是吧。”灰顿了顿，又道，“不是。”随即低头看向身边的米林，发现米林正疑惑地望着他，便笑了笑。
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扇门，以及窗户。有的只是在房屋侧面的一个楼梯，直接通向了二楼。
“嗯……真是很少见的石料呢。”烨柰抚摸着一根支撑房屋的拱门石柱，那是与弥赛亚的城堡墙壁主料相似的石头。似乎更加稀少珍贵，却有着显得粗糙得多的质地，以及强韧的构造。但因为粗糙，看起来却也更加美观。
“呵呵，也不看看你离开了魔界多久。”斯巴达说道，顺着石台阶梯往二楼的阳台走去。
“哈，不过话不是这么说。”烨柰收回胳膊，一同走了上去。
“我记得，艾洛有一间厨房不也是这样的吗？”灰笑着说道。
“你们够了喂！”烨柰笑了笑，骂道，“就不能有点历史的郑重感吗！”
昏暗的枝叶之间，其空隙中露出的较为广阔的天空，色彩也是黯淡的。看着古老的房屋，再回头看看那寻常的树木，仿佛一切都那么阴沉。
“吱嘎――”古木门与石墙壁摩擦 。发出的声音，也好像是来自那遥远年代的回音。
门里是一间宽敞的卧室，但除了那一张床，实在难以让人认为这是卧室――高大的书架空空如也，几张零散的纸片躺在地上，隐约可见一些十分古老的文字。桌子上也是凌乱不堪。
到处积满了灰尘。
“壁炉……”斯巴达进了门，便径直朝装有炉火的墙壁走去，一边喃喃着。
“为什么要来上面呀？”哈妮丝问道，一边好奇地看着试图把缠在栏杆上的老树枝扯开的米叶。
旁边的米林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没有门呀。你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哪里了……”
“嗯？很特别吧？”灰说道。
“这是……”烨柰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便向愣子在壁炉前的斯巴达走了过去，
“‘你体会到了吗’……”
那是一张黄色的纸，只有短短几行字，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为它上的颜色，因为这张纸看起来是那么的新:
你体会到了吗？关于来自世界另一边的家伙们。他们与我们似乎是那样的相似。
“是女人吗……”烨柰说道，好像能够感受到一个温柔女人在脑海中，为他念述纸上的文字。
“又是古老的魔法呢。”斯巴达说道，用手指摁了摁壁炉，“这原本是贴在这里边的。”
“咦？下雨了呢！”哈妮丝忽然喊道，往门外跑去，趴到栏杆上仰望着大雨淋漓的天空。
“嗯？这不是真正的雨吧。”灰缓步走到了门前，米林兄妹也跟了上来。
树木枝叶在雨水的洗礼中喧哗，又仿佛是嘲笑这孤零零的房子――在昏暗、湿润又寂静的林中――一切也显得更加阴森了。
“呵呵，想象一下自己是弱小的人，把那些东西统统忘却，感受这里的氛围吧。能够感受到恐惧的话，那就是最棒的了！”斯巴达说道，话语中透露出欣喜，与期待。
“哼……”烨柰合口轻笑一声，“真是恶趣味呢。”
“呵，走吧，先去别的房间看看。”灰带着孩子们走了过来，又穿越里边的房门往屋子深处走去。
“我可以带走它吗？”斯巴达对着那张纸，低声温柔地问道。
那张纸似乎并没有作出什么回应，斯巴达却好像得到了许可，心满意足地将它轻轻卷起，在烨柰诧异的目光中交给了他。
“收起来吧――我认为由你来保管比较合适。”
烨柰一把抓了过来，塞进怀里，“我可不是你的助手。”
“哈，当然。”
穿越了一间间厅室，终于在一个不大且昏暗的房间中找到了通往一楼的台阶。
“啊……难道这是‘人工’地下室吗？”斯巴达说道。
越往下层台阶走去，光线便越发稀少，直至漆黑一片。
三个大人分别使自己的魔力凝聚散发出光芒，缠绕在身边，将周围点亮。同时传出斯巴达不满的喊声――
“喂！小心点！不要把我的衣服点着了！”
“你以为我会像某人一样把魔力当成火焰来照明吗！”烨柰在一旁及时回击。
“哈哈哈！”
灰和哈妮丝一同笑了起来――有一次――那是前些年，斯巴达离开之前最后一次他们聚在一起――当然米林和米叶是不在的――三人带着哈妮丝参观一家很棒的博物馆，可是那段时间博物馆不开放，他们便趁夜偷偷溜了进去，然而在使用魔力照明的时候斯巴达一兴奋差点把整个大楼点着了……
米林与米叶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哈妮丝有跟他们讲过这件事。
“咳咳，严肃点！”斯巴达似乎有些尴尬，质问烨柰，“那种事怎么能够给孩子讲呢！影响多不好啊！”
“好了，专心看看这边的东西吧。”灰笑道。
与二楼不同，底下的一层只有整个大厅，也更加脏乱。
房里有许多破地而出的粗壮植物，紧贴着几乎布满墙壁，以及有零零散散的伫立在大厅之中，显然它们的大部分是位于地下的。
墙壁与这些植物上挂着的许多深绿色物体拉住了斯巴达的目光，那是每三根或四根一组、向上弯曲的不规则小爪，已经积满了灰尘，并且因为它们的疤痕而略显狰狞――那也是久远的年代所留下的印记。
已经不能用了……艾洛那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用这种古董了。
他们很快注意到了其中一株植物似乎有所不同――虽然本质还是相同的。
“来的，是什么人？”老年人的声音，有些粗，却很和蔼，甚至能够感受到几分童真。
斯巴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好似童心大发一般，骄傲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斯巴达。”就像是在战场上，给不起眼的对手报上名号一般。
“喔……是斯巴达那个小鬼吗……”
那话语，仿佛年长但身体十分健康的爷爷听到了心爱孙子的声音一般，又意犹未尽。
这样的回答着实出人意料，可是对斯巴达来说，又好像是情理之中的。
斯巴达还是愣了愣。
灰忽然将孩子们环抱过来：“不用害怕。”――
屋内的地面在顷刻间碎裂开来，站在上边的人也顺势跌落下去。
漆黑一片。
……
空气有些湿润，身体底下是柔软的草地。
眼睛是什么时候合上去的……
迷迷糊糊，眼前满是雾气。
想站起身来……
“喂！”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叫，“你想谋杀我吗？！我早就猜到了！作为和你拥有同一个灵魂的人，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
斯巴达以为躺在地上，便伸手撑起，却是撑在了身边抱着孩子们的灰的身上。
哎？
斯巴达像是被惊醒，差点滑落下去――
他们趴在一个巨大的草地斜坡上，勉强可以站的起来――但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毫不费力。放眼望去，这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峡谷，四处弥漫着浓厚的水雾，高耸密麻的树林不规则地布满山坡，类似于松树的树干尖顶突兀在远近的水雾之中，着实有些恐怖。
顺着脚下望去，是布满了水雾的深渊，隔着它，对面远处便是峡谷两侧山峰的其中之一。但无论是这边，还是另一边，山上都只能远远地看到一排排高低不同的尖顶树冠，剩下的就是淡淡的深绿色，与黑色所交融的迷雾之景了。
还有寒冷的气息。
“你可以先下去看看有什么哈。”看到斯巴达脚滑的烨柰笑道。
“我可是要保护你们的！怎么能自己去呢？我们是同伴吧？话说……我难道又是最后一个起来的？”斯巴达看了看身边，对灰说道，“喂，你这样抱着，他们不累吗？”
“我们好像一直都是站着的。”灰转头看了一眼烨柰，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斯巴达。
“……”斯巴达也盯着他。
“快！这里这么冷，给孩子多穿点衣服啊！”斯巴达伸出手，散出的光芒瞬间凝聚成三件大衣。
“你，是，恶，魔，啊。你虽然不会喷火――不对，你会――呜――”话音未落，斯巴达便将手中的大衣按在了灰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