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找到萧尺素
thu jan 21 22:44:51 cst 2016
“这样说来……嗯……”诸葛花铃拍拍他的肩，“我觉得他其实也蛮可怜的。对吧？我们不能歧视他。要是让我遇上了，我要感化他！我要帮他改邪归正！”
我觉得他其实蛮可怜的……我们不能歧视他……
楚月寒的鼻子莫名的酸了酸，他别开头去，沉默着。
“小楚，你怎么了？”
“……没事。”他岔开话题，“你师父是谁？”
“他是帝龙神巫！怎么样，身份亮瞎人眼，有没有！”诸葛花铃洋洋得意，“他真名叫雪凝画！”
楚月寒万分诧异地看着她。
“哦~~小楚你一定听说过是不是？”
“传说中的预言者，能窥探天道的圣者。具有五百年的寿命，且容颜不老。”
“哇塞！原来……我师父那么出名啊！”诸葛花铃惊讶道，“五百年寿命！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呀！要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也会这么长寿？”
“你？”
“是啊。帝龙神巫一生只会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就是下一届的帝龙神巫。师徒之间不一定有常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徒弟的血液里，有和师父一样――与生俱来的神巫之血。”
“帝龙神巫能掐会算。找人这等小事，你怎么会搞不定呢？”楚月寒喂完她最后一口粥，“你师父也找不到么？”
提到这事儿，诸葛花铃还是一脸郁闷：“不是啦！鬼晓得他是怎么想的。死活不帮我找！只说人物特殊，必须靠我自己。可是，我的灵性从小就被封印了，有些人就是算不出来。虽说很肯定他在拜火教，可是……拜火教那么大……我上哪里去找嘛！再说，我曾经去拜火教转过一圈，却没找到人……”
楚月寒诧异：“拜火教？你要找谁？”
“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诸葛花铃微微羞赧，“其实，我就是找个由头好进来寻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对了！我怎么给忘了，说到绝尘……他娘本是身毒人。还是个婆罗门教徒。那他……也就算是个婆罗门。那和你――就该算是同门啦！应该听说过他吧。”
楚月寒点点头。
“那你听说过拜火教嘛？你了解拜火教吗？”
“这座坛城也是拜火教的。”楚月寒平静地说道，“是戒日王所献的供奉。”
“什么！拜火教的！”诸葛花铃摇摇头，“不不不不，此拜火教和彼拜火教……一定不是一个教派……哎呀，总之――总之我就是想借你的人力，帮我打听打听，绝尘的拜火教有没有什么新的人来去。”
楚月寒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话，起身把玉碗搁在了桌子上。
“小楚，带我出去走走吧。”
楚月寒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由楚月寒领路，诸葛花铃方才知道这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自己走过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的路程。饶是如此，最短的一条“参观路线”也是走了近一个半时辰。
“唔，这儿可真大呀！”诸葛花铃边走边捶着腿，“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会儿。小楚哎，咱先休息一会儿。”
“这条路的尽头是……”楚月寒迟疑了一下，指着远处，“修罗场。通常都是用刑的地方，终年血气刺鼻。”
“他们是犯了错的人嘛？哪些人会被扭送进来呢？”诸葛花铃不知为何对这个产生了兴趣。
“不……也不完全是。”
“那还有谁会被送进来？”
“……没什么。”楚月寒指了指头顶，“你看，乌云蔽空，要下雨了。我们赶紧找个地躲雨。”
“喂，来都来这儿了，就带我去看看嘛！我不怕的！”
“不行。”
“哼，带我来了又不带我去参观，明显就是想掉我胃口！路我记住了，我以后自己摸索过来！”诸葛花铃扁扁嘴，“我要怀疑你的用心！”
楚月寒柔声哄道：“别闹。我没别的意思。此处虽不是个好地方，却是离出口最近，也是最安全直接的一条路。以后你若再进来，便不至于绕迷路了，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招来灾祸。”
“哼，算你想得周到。”诸葛花铃话风突然一转，“既然你是为了好让我方便进出，那么……熟悉一下路就是应该的啦。不带我走一遍，我怎么记得住？况且，用刑什么的，又不是没在戏文里见过。”
“……”
“喂。到底带不带我去？”
“……”
“不说话是吧？哼，我自己去！”
一记响雷，紧跟着一道雪亮的光莫名劈下，竟在诸葛花铃面前砸了个坑！诸葛花铃被吓一跳，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楚月寒的怀里。
“娘呀！！！这是想吓死谁啊！”
楚月寒看着那坑，不由地眉头紧锁，手下紧紧地拥住诸葛花铃：“别怕。没事了。”
话音未落，一场暴风骤雨来的叫人猝不及防。
楚月寒心下思绪复杂，一手为诸葛花铃挡雨，一面又在犹豫。而此时的诸葛花铃却是露出狐狸般坏坏的笑容。
“哈哈哈哈，小楚，这下你可得带我在附近安顿下了吧。”诸葛花铃不知从何时起注意到的一条隐在竹丛之后的长廊。长廊连着几个房间。而房间就在修罗场的边缘。
“小楚，走啦！那边不是有躲雨的地方嘛。”说罢，她径直扯着楚月寒的衣袖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诸葛花铃挑的那个房间，就正对着修罗场上专用于缚人逼供的“刑天柱”。
每一个柱子都约莫有四个成年人那般高，通体漆黑，上以阴刻手法雕满关于地狱的记载。柱头雕刻成火焰状，两边有祥云飞羽。就仿佛是长在柱头的一对大翅膀。再往下约莫大半个人的高度，那两边有两条锁链。却不知作何用处。柱子底座被雕刻成莲花造型。
阴沉的夜色下，刑天柱的黑更加明显。他们好似巨大的怪物，无声无息地候在那儿，直直地盯着你……
诸葛花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楚月寒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地点亮一盏盏水晶灯。
“小楚，我有点怕哎……”
“……”他沉默了许久，“谁叫你非要来的。”
“小楚你欺负我！明明是因为要下雨了好吧！”
“……”
“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呢。千里迢迢赶过来，却不想遇到你这样没良心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非得来找你陪我玩！我一个人不会玩儿还是怎么地……呜呜呜……”
“我……我……”楚月寒竟微微有些慌神，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诸葛花铃，“我，我不是笑话你……我……”
“哼。”诸葛花铃佯作不原谅，毅然转头看向窗外。
正巧，又是一条亮得可怕的闪电！
闪电，几乎照亮整个修罗场！
诸葛花铃看见远处有一个人被吊在了那里！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看，闪电便消弭了。此时，她再努力望去，就只能勉强看出一个轮廓――不，甚至连轮廓都没法看清。诸葛花铃不由地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然而，那团黑影却在此刻似是动了一下。
“小楚你看，那儿！”
“怎么了？”楚月寒点完最后一盏灯，吹熄了火折子，来到窗边。
“你看前面，喏，那里……最远的那根柱子那儿，好像……吊了一个人哎！他是犯错误了么？所以你们要罚他？”
“算是吧。”楚月寒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诸葛花铃却是一点没察觉，继续道：“额……说实话，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貌似――有点眼熟？是身毒人嘛？”
“不是。他来自中原。”
“真的？！”诸葛花铃不可思议地咂了咂嘴，“那他怎么会被……挂……这儿的。他谁啊？在中原算是个名人么？”
“他叫萧尺素。”楚月寒顿了顿，“在中原……不，应该是在江湖上，没人不认得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诸葛花铃惊叫一声，“他叫……”
“萧尺素。”楚月寒霍地反应过来什么，“怎么？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见诸葛花铃像一阵风似的，开了门就往外冲去。而此刻，外面雨势正大。
“啊？萧大哥？！他怎么会在这儿？”
“萧大哥――萧大哥……”
“花铃！”楚月寒跟着追了出去。
来到吊着萧尺素的柱子前，逆着风雨抬头向上望去。萧尺素以“大鹏展翅”的造型被吊在上面。双脚被利箭穿透，钉在石柱之上。水蓝色广袖锦袍在刑具之下被撕扯成一条一条，长长短短的布片。才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全身都被湿透了。雨水冲刷着哪些已干涸、快干涸和新鲜的血液。
也就半个时辰前，萧尺素刚刚在酷刑面前“走”完一遭。他的衣服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完全可以看见身体上所有的伤痕。嘴唇灰白，下巴越发的尖瘦了。长长的头发混着雨水血污黏在两鬓，发梢随风无力地铺张。
他如叫花子一样的狼狈。
诸葛花铃发誓，这一辈子，没再见过比这个更加狼狈的“萧大哥”，她不断地呼唤，企图唤醒昏睡着的萧尺素。
而此刻的萧尺素却正深深沉沦在自己的睡梦里。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清莲阁，睡最舒适的床，吃最美味的食物，喝最好的酒，享最精湛的按摩，观最曼妙的歌舞，看最美的女子……
诸葛花铃的呼唤声像是远远传来。她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影子在追她。
（铃儿，别跑~~你这小蹄子跑不过我的。）
萧尺素下意识把那个影子认作自己。
他竟微微有了一点笑意。
可是画面很快就变的压抑了。诸葛花铃的叫声似乎并不愉快，而且很着急。她在呼唤自己。她身后的那个人，依旧在追她。手上拿着一束……光？
也许是光，很白很透亮。
这个人似乎没有伤害的意思，只是，他的出场就自带着压抑。
萧尺素想过去解围，却被一个人拉住了。
（公子，你去搅合什么？人家在玩闹呢。）
碧雪的笑容有点冷，也有点悲哀。
萧尺素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萧大哥――萧大哥……”
砉地，萧尺素意识到――这个……这个声音很实在……
（……不是梦……）
“萧大哥~~萧大哥你醒醒啊，萧大哥~~）
“花铃！”楚月寒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这样说来……嗯……”诸葛花铃拍拍他的肩，“我觉得他其实也蛮可怜的。对吧？我们不能歧视他。要是让我遇上了，我要感化他！我要帮他改邪归正！”
我觉得他其实蛮可怜的……我们不能歧视他……
楚月寒的鼻子莫名的酸了酸，他别开头去，沉默着。
“小楚，你怎么了？”
“……没事。”他岔开话题，“你师父是谁？”
“他是帝龙神巫！怎么样，身份亮瞎人眼，有没有！”诸葛花铃洋洋得意，“他真名叫雪凝画！”
楚月寒万分诧异地看着她。
“哦~~小楚你一定听说过是不是？”
“传说中的预言者，能窥探天道的圣者。具有五百年的寿命，且容颜不老。”
“哇塞！原来……我师父那么出名啊！”诸葛花铃惊讶道，“五百年寿命！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呀！要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也会这么长寿？”
“你？”
“是啊。帝龙神巫一生只会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就是下一届的帝龙神巫。师徒之间不一定有常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徒弟的血液里，有和师父一样――与生俱来的神巫之血。”
“帝龙神巫能掐会算。找人这等小事，你怎么会搞不定呢？”楚月寒喂完她最后一口粥，“你师父也找不到么？”
提到这事儿，诸葛花铃还是一脸郁闷：“不是啦！鬼晓得他是怎么想的。死活不帮我找！只说人物特殊，必须靠我自己。可是，我的灵性从小就被封印了，有些人就是算不出来。虽说很肯定他在拜火教，可是……拜火教那么大……我上哪里去找嘛！再说，我曾经去拜火教转过一圈，却没找到人……”
楚月寒诧异：“拜火教？你要找谁？”
“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诸葛花铃微微羞赧，“其实，我就是找个由头好进来寻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对了！我怎么给忘了，说到绝尘……他娘本是身毒人。还是个婆罗门教徒。那他……也就算是个婆罗门。那和你――就该算是同门啦！应该听说过他吧。”
楚月寒点点头。
“那你听说过拜火教嘛？你了解拜火教吗？”
“这座坛城也是拜火教的。”楚月寒平静地说道，“是戒日王所献的供奉。”
“什么！拜火教的！”诸葛花铃摇摇头，“不不不不，此拜火教和彼拜火教……一定不是一个教派……哎呀，总之――总之我就是想借你的人力，帮我打听打听，绝尘的拜火教有没有什么新的人来去。”
楚月寒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话，起身把玉碗搁在了桌子上。
“小楚，带我出去走走吧。”
楚月寒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由楚月寒领路，诸葛花铃方才知道这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自己走过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的路程。饶是如此，最短的一条“参观路线”也是走了近一个半时辰。
“唔，这儿可真大呀！”诸葛花铃边走边捶着腿，“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会儿。小楚哎，咱先休息一会儿。”
“这条路的尽头是……”楚月寒迟疑了一下，指着远处，“修罗场。通常都是用刑的地方，终年血气刺鼻。”
“他们是犯了错的人嘛？哪些人会被扭送进来呢？”诸葛花铃不知为何对这个产生了兴趣。
“不……也不完全是。”
“那还有谁会被送进来？”
“……没什么。”楚月寒指了指头顶，“你看，乌云蔽空，要下雨了。我们赶紧找个地躲雨。”
“喂，来都来这儿了，就带我去看看嘛！我不怕的！”
“不行。”
“哼，带我来了又不带我去参观，明显就是想掉我胃口！路我记住了，我以后自己摸索过来！”诸葛花铃扁扁嘴，“我要怀疑你的用心！”
楚月寒柔声哄道：“别闹。我没别的意思。此处虽不是个好地方，却是离出口最近，也是最安全直接的一条路。以后你若再进来，便不至于绕迷路了，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招来灾祸。”
“哼，算你想得周到。”诸葛花铃话风突然一转，“既然你是为了好让我方便进出，那么……熟悉一下路就是应该的啦。不带我走一遍，我怎么记得住？况且，用刑什么的，又不是没在戏文里见过。”
“……”
“喂。到底带不带我去？”
“……”
“不说话是吧？哼，我自己去！”
一记响雷，紧跟着一道雪亮的光莫名劈下，竟在诸葛花铃面前砸了个坑！诸葛花铃被吓一跳，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楚月寒的怀里。
“娘呀！！！这是想吓死谁啊！”
楚月寒看着那坑，不由地眉头紧锁，手下紧紧地拥住诸葛花铃：“别怕。没事了。”
话音未落，一场暴风骤雨来的叫人猝不及防。
楚月寒心下思绪复杂，一手为诸葛花铃挡雨，一面又在犹豫。而此时的诸葛花铃却是露出狐狸般坏坏的笑容。
“哈哈哈哈，小楚，这下你可得带我在附近安顿下了吧。”诸葛花铃不知从何时起注意到的一条隐在竹丛之后的长廊。长廊连着几个房间。而房间就在修罗场的边缘。
“小楚，走啦！那边不是有躲雨的地方嘛。”说罢，她径直扯着楚月寒的衣袖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诸葛花铃挑的那个房间，就正对着修罗场上专用于缚人逼供的“刑天柱”。
每一个柱子都约莫有四个成年人那般高，通体漆黑，上以阴刻手法雕满关于地狱的记载。柱头雕刻成火焰状，两边有祥云飞羽。就仿佛是长在柱头的一对大翅膀。再往下约莫大半个人的高度，那两边有两条锁链。却不知作何用处。柱子底座被雕刻成莲花造型。
阴沉的夜色下，刑天柱的黑更加明显。他们好似巨大的怪物，无声无息地候在那儿，直直地盯着你……
诸葛花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楚月寒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地点亮一盏盏水晶灯。
“小楚，我有点怕哎……”
“……”他沉默了许久，“谁叫你非要来的。”
“小楚你欺负我！明明是因为要下雨了好吧！”
“……”
“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呢。千里迢迢赶过来，却不想遇到你这样没良心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非得来找你陪我玩！我一个人不会玩儿还是怎么地……呜呜呜……”
“我……我……”楚月寒竟微微有些慌神，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诸葛花铃，“我，我不是笑话你……我……”
“哼。”诸葛花铃佯作不原谅，毅然转头看向窗外。
正巧，又是一条亮得可怕的闪电！
闪电，几乎照亮整个修罗场！
诸葛花铃看见远处有一个人被吊在了那里！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看，闪电便消弭了。此时，她再努力望去，就只能勉强看出一个轮廓――不，甚至连轮廓都没法看清。诸葛花铃不由地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然而，那团黑影却在此刻似是动了一下。
“小楚你看，那儿！”
“怎么了？”楚月寒点完最后一盏灯，吹熄了火折子，来到窗边。
“你看前面，喏，那里……最远的那根柱子那儿，好像……吊了一个人哎！他是犯错误了么？所以你们要罚他？”
“算是吧。”楚月寒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诸葛花铃却是一点没察觉，继续道：“额……说实话，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貌似――有点眼熟？是身毒人嘛？”
“不是。他来自中原。”
“真的？！”诸葛花铃不可思议地咂了咂嘴，“那他怎么会被……挂……这儿的。他谁啊？在中原算是个名人么？”
“他叫萧尺素。”楚月寒顿了顿，“在中原……不，应该是在江湖上，没人不认得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诸葛花铃惊叫一声，“他叫……”
“萧尺素。”楚月寒霍地反应过来什么，“怎么？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见诸葛花铃像一阵风似的，开了门就往外冲去。而此刻，外面雨势正大。
“啊？萧大哥？！他怎么会在这儿？”
“萧大哥――萧大哥……”
“花铃！”楚月寒跟着追了出去。
来到吊着萧尺素的柱子前，逆着风雨抬头向上望去。萧尺素以“大鹏展翅”的造型被吊在上面。双脚被利箭穿透，钉在石柱之上。水蓝色广袖锦袍在刑具之下被撕扯成一条一条，长长短短的布片。才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全身都被湿透了。雨水冲刷着哪些已干涸、快干涸和新鲜的血液。
也就半个时辰前，萧尺素刚刚在酷刑面前“走”完一遭。他的衣服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完全可以看见身体上所有的伤痕。嘴唇灰白，下巴越发的尖瘦了。长长的头发混着雨水血污黏在两鬓，发梢随风无力地铺张。
他如叫花子一样的狼狈。
诸葛花铃发誓，这一辈子，没再见过比这个更加狼狈的“萧大哥”，她不断地呼唤，企图唤醒昏睡着的萧尺素。
而此刻的萧尺素却正深深沉沦在自己的睡梦里。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清莲阁，睡最舒适的床，吃最美味的食物，喝最好的酒，享最精湛的按摩，观最曼妙的歌舞，看最美的女子……
诸葛花铃的呼唤声像是远远传来。她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影子在追她。
（铃儿，别跑~~你这小蹄子跑不过我的。）
萧尺素下意识把那个影子认作自己。
他竟微微有了一点笑意。
可是画面很快就变的压抑了。诸葛花铃的叫声似乎并不愉快，而且很着急。她在呼唤自己。她身后的那个人，依旧在追她。手上拿着一束……光？
也许是光，很白很透亮。
这个人似乎没有伤害的意思，只是，他的出场就自带着压抑。
萧尺素想过去解围，却被一个人拉住了。
（公子，你去搅合什么？人家在玩闹呢。）
碧雪的笑容有点冷，也有点悲哀。
萧尺素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萧大哥――萧大哥……”
砉地，萧尺素意识到――这个……这个声音很实在……
（……不是梦……）
“萧大哥~~萧大哥你醒醒啊，萧大哥~~）
“花铃！”楚月寒的声音紧跟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