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谋划
tue jan 12 22:47:21 cst 2016
身毒?彼岸帝都。
身着红紫色广袖大袍的男子怒而拂袖，桃花眼微微眯起，剑眉倒竖。殷红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白瓷似的耳朵上还坠着一对夸张的环形耳坠。此刻，耳坠无风自摆。
乍一看，颇像娉婷袅娜的女子。
他半天没说话，紫色的眸子内倒映着红葡萄酒的艳影，颜色竟深如墨渍，时时有杀气闪过。
“好。很好。玄天血月既然那么喜欢清莲阁，如此，就送他一个元气大伤的‘废物’！”男子伸手捋上自己披散着的酒红色长发，“我绝尘最喜欢敢挑衅的人了。”
他说着，目光忽地就落在了面前单膝跪地的楚月寒身上。
此人三千雪丝垂至膝盖。烛火下，莹莹氤了层光团。蝶翼似的眉睫含蓄半敛。他的眼眸一直未曾抬起，静静观照着自己的鼻尖。性感的唇线配合着浓郁的胭脂，便有了滴血般凌厉的美。
他紧紧抿着唇，任发丝拂过缠绕上骨节分明的十指。
“听着。”绝尘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下次我回来——还要看到佛骨！”
“绝尘，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他忽地抬起头。
“嗯？”
楚月寒顿了顿，温玉般的嗓音恰似玉珠落盘：“玄天血月既私下邀你结盟，可同时又高调地请了萧尺素，其用心昭然若揭。此人定是深谙你秉性脾气的。对他来说，眼下你会做的无非是两种选择……”
绝尘冷笑，扫了他一眼，缓缓起身，来到他身前。
他抬头看了看，红色的眸子内永远是化不开的寂寥清愁：“……直接攻打玄天血月，或者直接动清莲阁。若直接攻打玄天血月，他便能以我们与清莲阁的宿怨，向清莲阁晓以利害，继而联手一起对抗我们。若直接对清莲阁下手，那么，这根本就是促进两人的结盟！”
顿了顿，他接着道：“更何况，你应该不会选择攻打玄天血月——我们根本找不到它的老巢！”
啪！
他的话尚未说完，绝尘已经甩了他一巴掌。
楚月寒被打得别过头去，嘴角沁出鲜血。他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是一派慈悲的清冷。也没有伸手去擦干血迹。仿佛被打的根本不是自己。
鲜血入口，化作几丝微涩，他竟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绝尘俯下身来，嘴唇贴近楚月寒的脸侧：“我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了……”
楚月寒闻言，悚然一惊。
绝尘笑得咄咄逼人，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我对你的起居不感兴趣，对你随后夺取佛骨的计划也不感兴趣，对夺取佛骨又要牺牲多少人更不感兴趣。我就想蹚这趟浑水。你不过是我养的傀儡，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楚月寒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听着，这点事情若是办不好。我便教你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一口、一口吃下去。你知道的，发作的时候……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绝尘一脚踩上他削瘦的手背。
楚月寒颤抖着匍匐下去,双唇轻轻落在绝尘的鞋面上。
绝尘却是踢了他一脚，仰天大笑出了门，酒红色的长发在夜色中狂妄地尽情张扬。
直到他走远，楚月寒才慢慢直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全身仍打着颤，很久都不曾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想再让绝尘看笑话。
“神！您，您怎么了？一个人跪地上做什么？”
身穿黄色纱丽的少女路过神殿的偏殿，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好奇地过来一看。她是楚月寒身边的“圣女”，专门伺候这位“转世神”的。见楚月寒眼神空洞地颓坐在地，不免有些慌了神。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转世神”并没有她所看到的那么风光，那么备受敬仰。
楚月寒在她问了“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之后，还是默不作声，毫无反应。
黄纱丽少女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把自己吓得尖叫起来。
双唇忽然被一点冰冷覆盖。
少女尚未反应过来，只感到自己被一大团圣洁的白色包裹住了——楚月寒的脑袋正埋在她的肩头……安安静静的。
“夕，我没事，别紧张。”楚月寒声不可闻道，“……好冷……”
“啊？”夕呆了呆，手忙脚乱地在找着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楚月寒会冷。
因为神是不会感到冷的。
实在没找到什么，夕只好小心翼翼地浅抱住这位“神”，继而一点点用力，拥他在自己怀中。楚月寒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气。清冷淡雅，特别符合他的气质。
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拥抱神明，感受彼此的体温。夕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含笑，满满地喜悦。
可是她还没享受够，楚月寒便已经松开了她，摇摇晃晃站起来。
“神……”夕欲言又止。
楚月寒背对着她，此时的气场已然彻底迥异于刚才。温柔孤独的剪影不知何时被这种高高在上的淡漠疏远所替代。
他缓缓负手：“夕，把八部众召集至神殿。我有话要说。”
“是。”夕极不情愿，亦不舍地应答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楚月寒在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一点点转过身来。眉睫轻颤，尽是一片月色般冷傲的妩媚。红眸中倒映着肃穆与杀意。衣袂被他体内溢出的力量所荡开，悬浮空中招摇着，颇有羽化登仙的出尘感。
他从胸口掏出一个轻薄精美的银色面具，对着脸比划了一下。
面具与他的每一处轮廓都贴合的天衣无缝。
“绝尘，既然你不愿放过我，那么……”
他这么想着，人，已飘然过了偏院。回头看见窗上的人影，楚月寒不由自主地微微莞尔，盘算着待会儿回来时，若她还没睡，便来看看她。
果然，待楚月寒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再次路过偏院时，殿内的灯火还未熄灭。
雕花窗户上，那个扎着荷包髻的剪影还在晃啊晃。鼻子、眼睛、眉毛……每一处都十分鲜活地在动。她不知从哪里捣鼓来的签筒，正在那儿象模象样地摇着。或高兴，或沮丧，或惊讶，或不安——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热闹。
楚月寒却在这一刻徘徊起来——该不该进去看一眼，问候一声。
不期然地，他面前的门忽然打开了。
诸葛花铃扑闪着大眼睛：“咦？小楚？什么时候来的！”
她兴高采烈地拉着楚月寒往殿内走去：“来多久了？怎么也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事情忙完了？”
“还不睡么？”楚月寒落座，拿起桌上刚熨好的茶壶，帮诸葛花铃倒了杯水，“累了吧。”
诸葛花铃火急火燎地就往嘴里倒，却不小心被烫到了，失手将茶杯打翻在地。她的手也被烫红了，疼得直甩。
楚月寒剑眉微蹙，怜惜地拉起她的手，从怀中掏出一盒膏药，将乳白色的泥膏轻柔地抹在烫伤处。
“你，就不能小心些么。呼~~”
诸葛花铃吐吐舌头，盯着他看了看：“小楚，你真好看。”
楚月寒只是笑笑，没说话。
“小楚！”诸葛花铃突然尖叫起来。
楚月寒疑惑抬头。
却见诸葛花铃不知何时已经欺近身畔，她抬手向自己的脸摸过来。楚月寒下意识向后退。可最后还是被诸葛花铃碰到了什么。他强忍着暗暗倒吸了口冷气。可不巧，又被诸葛花铃看了出来。
“小楚，你——你和人打架了？”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而且还被人狠狠揍了~~”
楚月寒嘴角一抽……
敛眉沉默，手上动作不停。
诸葛花铃撅起了嘴，小心翼翼地向着楚月寒略微有些红肿起来的地方：“小楚，是不是很疼哒？”
“还好。”
“一点都不好！你在骗人！”诸葛花铃不知怎么地恼了，“你看看你，明明就是受了委屈不肯说嘛。你别怕，告诉我是谁！我叫我萧大哥找人揍他！狠狠揍！”
楚月寒抬眸看着她，心如被一种久违的暖意包裹，融化。
“我真没事。”他试图拉开一个自然的笑容，“你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中原。”
“小楚，我……”
“不要怕。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说罢，楚月寒匆匆出了殿，掩门而立。
诸葛花铃以为他在门口站一会儿就会走的。谁知道，他竟立得如一杆修竹，仿佛生来就守护在这殿门之前。
诸葛花铃随手扯过一件衣服胡乱披在身上，起身去开门。
“嗯？”楚月寒明显未曾预料。
“小楚你怎么这么傻~~”诸葛花铃心疼地握上他的手，他手掌冰冷的质感让诸葛花铃愧疚不已，“你就真准备立门口一宿不睡了？”
“没事。习惯了。夜里露重，你快进去吧。”
诸葛花铃的心莫名地一抽，他经常这样不能睡觉，替人守卫的么？
“哼，小楚若不进屋，我也不睡了！”诸葛花铃嘟着嘴，“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么？别人睡别人的觉，凭什么让你去帮他看门！下次要再有人这样，你别理他！”
楚月寒一怔，终于有了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笑容。
“你是个女儿家，将来还要嫁人呢。我怎么可以进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进来进来。”诸葛花铃说着就把楚月寒拖了进去，“大不了我睡床你睡地。还有被子么？”
楚月寒点点头，默默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床被子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褪去了一层外衫，拥衾而卧。
诸葛花铃看着，也心满意足地睡回了床上。
（好梦，小楚。）
身毒?彼岸帝都。
身着红紫色广袖大袍的男子怒而拂袖，桃花眼微微眯起，剑眉倒竖。殷红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白瓷似的耳朵上还坠着一对夸张的环形耳坠。此刻，耳坠无风自摆。
乍一看，颇像娉婷袅娜的女子。
他半天没说话，紫色的眸子内倒映着红葡萄酒的艳影，颜色竟深如墨渍，时时有杀气闪过。
“好。很好。玄天血月既然那么喜欢清莲阁，如此，就送他一个元气大伤的‘废物’！”男子伸手捋上自己披散着的酒红色长发，“我绝尘最喜欢敢挑衅的人了。”
他说着，目光忽地就落在了面前单膝跪地的楚月寒身上。
此人三千雪丝垂至膝盖。烛火下，莹莹氤了层光团。蝶翼似的眉睫含蓄半敛。他的眼眸一直未曾抬起，静静观照着自己的鼻尖。性感的唇线配合着浓郁的胭脂，便有了滴血般凌厉的美。
他紧紧抿着唇，任发丝拂过缠绕上骨节分明的十指。
“听着。”绝尘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下次我回来——还要看到佛骨！”
“绝尘，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他忽地抬起头。
“嗯？”
楚月寒顿了顿，温玉般的嗓音恰似玉珠落盘：“玄天血月既私下邀你结盟，可同时又高调地请了萧尺素，其用心昭然若揭。此人定是深谙你秉性脾气的。对他来说，眼下你会做的无非是两种选择……”
绝尘冷笑，扫了他一眼，缓缓起身，来到他身前。
他抬头看了看，红色的眸子内永远是化不开的寂寥清愁：“……直接攻打玄天血月，或者直接动清莲阁。若直接攻打玄天血月，他便能以我们与清莲阁的宿怨，向清莲阁晓以利害，继而联手一起对抗我们。若直接对清莲阁下手，那么，这根本就是促进两人的结盟！”
顿了顿，他接着道：“更何况，你应该不会选择攻打玄天血月——我们根本找不到它的老巢！”
啪！
他的话尚未说完，绝尘已经甩了他一巴掌。
楚月寒被打得别过头去，嘴角沁出鲜血。他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是一派慈悲的清冷。也没有伸手去擦干血迹。仿佛被打的根本不是自己。
鲜血入口，化作几丝微涩，他竟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绝尘俯下身来，嘴唇贴近楚月寒的脸侧：“我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了……”
楚月寒闻言，悚然一惊。
绝尘笑得咄咄逼人，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我对你的起居不感兴趣，对你随后夺取佛骨的计划也不感兴趣，对夺取佛骨又要牺牲多少人更不感兴趣。我就想蹚这趟浑水。你不过是我养的傀儡，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楚月寒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听着，这点事情若是办不好。我便教你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一口、一口吃下去。你知道的，发作的时候……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绝尘一脚踩上他削瘦的手背。
楚月寒颤抖着匍匐下去,双唇轻轻落在绝尘的鞋面上。
绝尘却是踢了他一脚，仰天大笑出了门，酒红色的长发在夜色中狂妄地尽情张扬。
直到他走远，楚月寒才慢慢直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全身仍打着颤，很久都不曾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想再让绝尘看笑话。
“神！您，您怎么了？一个人跪地上做什么？”
身穿黄色纱丽的少女路过神殿的偏殿，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好奇地过来一看。她是楚月寒身边的“圣女”，专门伺候这位“转世神”的。见楚月寒眼神空洞地颓坐在地，不免有些慌了神。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转世神”并没有她所看到的那么风光，那么备受敬仰。
楚月寒在她问了“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之后，还是默不作声，毫无反应。
黄纱丽少女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把自己吓得尖叫起来。
双唇忽然被一点冰冷覆盖。
少女尚未反应过来，只感到自己被一大团圣洁的白色包裹住了——楚月寒的脑袋正埋在她的肩头……安安静静的。
“夕，我没事，别紧张。”楚月寒声不可闻道，“……好冷……”
“啊？”夕呆了呆，手忙脚乱地在找着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楚月寒会冷。
因为神是不会感到冷的。
实在没找到什么，夕只好小心翼翼地浅抱住这位“神”，继而一点点用力，拥他在自己怀中。楚月寒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气。清冷淡雅，特别符合他的气质。
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拥抱神明，感受彼此的体温。夕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含笑，满满地喜悦。
可是她还没享受够，楚月寒便已经松开了她，摇摇晃晃站起来。
“神……”夕欲言又止。
楚月寒背对着她，此时的气场已然彻底迥异于刚才。温柔孤独的剪影不知何时被这种高高在上的淡漠疏远所替代。
他缓缓负手：“夕，把八部众召集至神殿。我有话要说。”
“是。”夕极不情愿，亦不舍地应答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楚月寒在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一点点转过身来。眉睫轻颤，尽是一片月色般冷傲的妩媚。红眸中倒映着肃穆与杀意。衣袂被他体内溢出的力量所荡开，悬浮空中招摇着，颇有羽化登仙的出尘感。
他从胸口掏出一个轻薄精美的银色面具，对着脸比划了一下。
面具与他的每一处轮廓都贴合的天衣无缝。
“绝尘，既然你不愿放过我，那么……”
他这么想着，人，已飘然过了偏院。回头看见窗上的人影，楚月寒不由自主地微微莞尔，盘算着待会儿回来时，若她还没睡，便来看看她。
果然，待楚月寒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再次路过偏院时，殿内的灯火还未熄灭。
雕花窗户上，那个扎着荷包髻的剪影还在晃啊晃。鼻子、眼睛、眉毛……每一处都十分鲜活地在动。她不知从哪里捣鼓来的签筒，正在那儿象模象样地摇着。或高兴，或沮丧，或惊讶，或不安——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热闹。
楚月寒却在这一刻徘徊起来——该不该进去看一眼，问候一声。
不期然地，他面前的门忽然打开了。
诸葛花铃扑闪着大眼睛：“咦？小楚？什么时候来的！”
她兴高采烈地拉着楚月寒往殿内走去：“来多久了？怎么也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事情忙完了？”
“还不睡么？”楚月寒落座，拿起桌上刚熨好的茶壶，帮诸葛花铃倒了杯水，“累了吧。”
诸葛花铃火急火燎地就往嘴里倒，却不小心被烫到了，失手将茶杯打翻在地。她的手也被烫红了，疼得直甩。
楚月寒剑眉微蹙，怜惜地拉起她的手，从怀中掏出一盒膏药，将乳白色的泥膏轻柔地抹在烫伤处。
“你，就不能小心些么。呼~~”
诸葛花铃吐吐舌头，盯着他看了看：“小楚，你真好看。”
楚月寒只是笑笑，没说话。
“小楚！”诸葛花铃突然尖叫起来。
楚月寒疑惑抬头。
却见诸葛花铃不知何时已经欺近身畔，她抬手向自己的脸摸过来。楚月寒下意识向后退。可最后还是被诸葛花铃碰到了什么。他强忍着暗暗倒吸了口冷气。可不巧，又被诸葛花铃看了出来。
“小楚，你——你和人打架了？”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而且还被人狠狠揍了~~”
楚月寒嘴角一抽……
敛眉沉默，手上动作不停。
诸葛花铃撅起了嘴，小心翼翼地向着楚月寒略微有些红肿起来的地方：“小楚，是不是很疼哒？”
“还好。”
“一点都不好！你在骗人！”诸葛花铃不知怎么地恼了，“你看看你，明明就是受了委屈不肯说嘛。你别怕，告诉我是谁！我叫我萧大哥找人揍他！狠狠揍！”
楚月寒抬眸看着她，心如被一种久违的暖意包裹，融化。
“我真没事。”他试图拉开一个自然的笑容，“你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中原。”
“小楚，我……”
“不要怕。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说罢，楚月寒匆匆出了殿，掩门而立。
诸葛花铃以为他在门口站一会儿就会走的。谁知道，他竟立得如一杆修竹，仿佛生来就守护在这殿门之前。
诸葛花铃随手扯过一件衣服胡乱披在身上，起身去开门。
“嗯？”楚月寒明显未曾预料。
“小楚你怎么这么傻~~”诸葛花铃心疼地握上他的手，他手掌冰冷的质感让诸葛花铃愧疚不已，“你就真准备立门口一宿不睡了？”
“没事。习惯了。夜里露重，你快进去吧。”
诸葛花铃的心莫名地一抽，他经常这样不能睡觉，替人守卫的么？
“哼，小楚若不进屋，我也不睡了！”诸葛花铃嘟着嘴，“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么？别人睡别人的觉，凭什么让你去帮他看门！下次要再有人这样，你别理他！”
楚月寒一怔，终于有了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笑容。
“你是个女儿家，将来还要嫁人呢。我怎么可以进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进来进来。”诸葛花铃说着就把楚月寒拖了进去，“大不了我睡床你睡地。还有被子么？”
楚月寒点点头，默默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床被子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褪去了一层外衫，拥衾而卧。
诸葛花铃看着，也心满意足地睡回了床上。
（好梦，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