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馅饼还是陷阱
wed jun 29 10:53:13 cst 2016
“嗒……嗒……嗒……”
枯寂的钟摆声在耳膜中回响，荡起层层涟漪，而这细微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往外扩散，余势不减反增，在我心中翻起了浪花。
陶俑头部刻画细腻至极，剑眉飞扬，坚毅中带着一丝阴柔；双瞳如炬，幽深里沾染着一份冷漠；鼻似刀削，挺拔却又伴随着淡淡的疲惫；双唇紧闭，安宁外可以看出它有太多的不甘。我能想象到，刚刚出土，当颜色还没有褪去时，会是何等的栩栩如生。
在万千兵马俑中，我能看到他们万千的神情，但今天，我在同一个陶俑的面部，却也能看到各种不同的神态，这是何等的技艺才能刻画出的人物。
陶俑颈部有明显的断痕，这表示它是从一个完整的身体上分离出来的，只不过这种断痕很奇怪，非常光整，没有豁口，也没裂纹，既不像敲，也不像锯，更加不是自然脱落。
我用手电向陶俑的颈部照去，希望从里面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用看了！里面内壁土锈的状态、色泽和硬度和外层一样。”老头笑道：“我早说过，这是一件大开门的物件，秦王兵马俑！”
一个半小时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暗，我放下手电，擦干净额头的汗水，看着老头说道：“这物件不错，相当的不错，刚才我猜错了，上面没有做旧的痕迹。虽然不是兵马俑，但也是属于秦代的陶俑，而且人物的做工，陶料，面部神情的刻画比兵马俑更胜一筹，价值不菲，的确是一件秦代大开门的物件，只可惜，它似乎并不完整。”
老头好笑道：“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它不是兵马俑？”
“你为什么就一定纠结它是兵马俑！就算它不是兵马俑，也绝对是一件国宝！”我摘下手套，斜眼看着老头说道：“那你说说看，这个陶俑的头部是从哪种类型的兵马俑身上取下来。”
秦始皇的兵马俑分为将军俑、军吏俑、骑兵俑、跪射俑、立射俑 和御手俑，而这个陶俑头部造型、面部神态刻画和发髻的类型，都不像其中的一种，另外，任谁也不可能会相信兵马俑这种被国家看管得非常严厉的古物会在一个老头的手里面，所以我判定，这个陶俑肯定不是兵马俑。
“君王俑！”老头回答道。
“君王俑！什么是君王俑！”我没有料想到老头竟然会有这么怪异的回答，讶异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以及听说过秦始皇兵马俑里面有一种叫做君王俑，况且君王是谁，不就是秦始皇嬴政本人吗！难道他自己给自己造了个俑，用一堆烧好的泥巴代替自己在阴间享福？鬼扯淡！”
老头走过来，一只手端起了陶俑头。
“您可小心点，这物件可是秦代的东西，很有收藏价值，就算是个冥器，卖个几百万应该没有任何压力，就算上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见老头随意摆弄着陶俑，挑起脚尖赶紧提醒道。
直到现在，我担忧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基本可以肯定，老头不会是来讹诈我钱的，因为没有人会拿一个这么值钱的东西去碰瓷。
担忧虽然少了，但疑惑却多了，一个这么值钱的物件，竟然被老头用垃圾袋和宣纸胡乱的包裹，而且这老头分明也知道这物件的价值肯定不低，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另外，老头为什么把陶俑头送到我这种不入流的小店里面掌眼，随便飞一趟潘家园，联系一家古玩的商会，人家都会把你当大爷供着，就算是土里挖出来的冥器，也能帮你卖掉，顶多也就多抽一些佣金，如果不怕挨枪子，卖到国外钱更多。
老头听见我的话，不但没有理会，反而单手将陶俑头一抛，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吓得我一身的细毛都竖了起来，人条件反射往后一跳，越是这种危险的时候，越要站得远远的，万一他失手了，就不会牵连到我身上。
“没听过就代表它是假的吗！靓仔，你年纪轻轻，没见过没听过的事物多了去了，难道那些都是虚的，都是假的！这大千世界里，我们芸芸众生能窥见的，不过万一而已。”陶俑头稳稳的落在老头的掌心，他托着颈部对我说道，：“古时候的人都认为，不论是谁，死后三魂飞散，七魄消亡，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命魂消逝，所以秦王嬴政按照自己的模样做一个君王俑，期望自己的三魂不散，能够寄居其中，永世不灭，在阴间统领兵马，继续他的霸业，也不是没有可能。”
“打住！打住！你说再多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也没用，那也不能证明这个陶俑就是秦王的兵马俑，更加不可能证明是君王俑。”我打断了老头的话，：“如果它真的是，别说这唯一的君王俑，就算是普通的军吏俑都够你倒大霉了，九条命都给你枪毙完，另外那些三魂七魄的玄学东西，我也不懂。现在物件我也给你看完了，确实是一件大开门的宝贝，价格也估了，你也可以拿着它去寻买家，又或者藏在家里。当然，搬砖头的活小太爷我也接，但要抽这个数。”
我伸出了三根手指对老头晃了晃。
“别人通常都只收一个手指，你要三个！”老头笑眯眯的问道。
“明末清初，还有民国时期那些国家不限制买卖的小物件我才只收一个手指。你这物件我虽然看不出它的出处，但光凭它的年份和做工，即使不是官制的宫廷用品，也应该是一个富贵人家或者某一个大官手里的物件。”我解释道：“像这类物件，历史悠久，保存又这么完好，就算不属于一级文物，也绝对是二级文物，您除非有相关的证明，比如说您能证明它是您祖上传下来的，有或者您通过正规渠道收藏的，在文物部门的批准和管控下才可以通过正规的拍卖行进行交易，您有这证明吗？如果没有，那我就只能帮您暗地里出掉，三个手指的佣金的确不低，但谁叫您物件的风险大！”
老头咧嘴笑了，满嘴的黄牙闪闪发亮，：“我还真没有！三成就三成。”
说完将陶俑的头往柜台一放，空出手在怀里掏东西。“咕噜”陶俑没有放稳当，顺着玻璃柜台就滚落了下来，我心脏血压陡然增高，鬼使神差一个饿虎扑食，伸出双手向陶俑扑去。
“扑通”一声，饿虎扑食变成了狗啃屎，腮帮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扑倒在老头的脚下，双手仍保持托举的姿势。
我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交接古物时，从来都不会从别人手中接过，都是等对方将物件放置好，才能接手，不然这物件摔了，刮了，那就谁也说不清是谁的责任。就算对方没有放好，眼看着要摔，你也不能去帮忙，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责怪你耽误他抢救，要你承担责任。
“靓仔！你怎么了？”
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见老头金鸡独立，抬起一条腿，用脚背托住了即将落地的陶俑，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俯视着我。
整天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古人诚不欺我。
四脚朝地，我迅速倒退回爬，离老头两米远的地方才赶紧站起来，我现在觉得猥琐两个字已经不能很好的形容眼前这个老头，原本宁静而睡眼惺忪的一天让我幼小的心脏连续受到刺激，变得精神百倍，甚至有些错乱了。
“你……你把它放好，摔坏了，你一毛钱都卖不了，还得赔钱买个垃圾袋装它。”我捂着胸口，不敢直视那岌岌可危的陶俑头。
老头脚尖发力，陶俑回到了他手中，笑道：“没关系，这是君王俑，陶料做工都和其它的兵马俑不同，别说这么一点点高，就算你飞到天上，直接摔到十八层地狱也摔不坏，不信你看。”
老头说完还真作势要将手中的陶俑砸向地面。
“老先生！老大爷！您是我小太爷的亲大爷！”
我跳起脚赶紧喊住了老头，从一见面他都是一副很不靠谱的猥琐模样，我还真的就相信他会砸，：“我信！我相信它砸不烂，您就不用演示了，把它安安稳稳地放好就行。”
一件文物损毁，不论这东西是不是你的，对于爱好者来说都会痛心疾首，因为古物少了一件，就永远的少了，是不可复制的。何况这东西对于我这种穷小子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的生意。
“唉……！”
老头似乎因为失去了一个表演的机会而有些意兴阑珊，把陶俑安稳的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将怀里的名片递了过来，：“底价我就不定了，能买多少算多少，哦！对了，我姓沈，叫沈元，家中排行第二，别人都叫我二爷，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深港融资担保公司！联系人……陈菊花……”我盯着名片疑惑的看着老头。
“错了！错了！看背面！年轻人毛毛糙糙的，一点都不细致！”
老头脸不红，心不慌，要我翻过来看。
果然，名片的背面用水线笔重新写过，上面有沈元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尤其打了一个大大的括号，里面注明二爷，看样子的确有够二。
不管怎么样，礼尚往来，我从柜台抽屉里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老头，：“那个沈……二爷，您有事也可以联系我，我这里只要找到了下家就通知您，到时候您带着物件来谈价格就行了，如果谈不拢，我就再找下一个下家，直到您满意为止。”
“东西我就不带回去了，太麻烦，下家你自己去找，价钱你也自己去谈，卖了后留下三成，剩下的给我就行。”沈元看都不看我的名片就收进了怀里，：“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腿脚不利索，懒得跑来跑去的。”
腿脚不利索！刚刚那个纹丝不动的金鸡独立连我都做不好。
“物件放我这？没这样玩的吧！二……爷！”
我被沈元的话给惊呆了，：“万一坏了丢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到时候我告诉您物件只卖了一块钱，怎么办？”
“哼！我们签了合同字据吗！坏了丢了你不承认不就行了！这还要我教你吗！另外如果你卖了一块钱，你只能赚三成，所以自己留下三毛，剩下的七毛钱归我。还说自己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一个小学生用膝盖都能想明白的帐都不会算。”
说完后，沈元衣袖一甩，推开门就走出了店铺，留下目瞪口呆，快要石化的小太爷我。
“嗒……嗒……嗒……”
枯寂的钟摆声在耳膜中回响，荡起层层涟漪，而这细微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往外扩散，余势不减反增，在我心中翻起了浪花。
陶俑头部刻画细腻至极，剑眉飞扬，坚毅中带着一丝阴柔；双瞳如炬，幽深里沾染着一份冷漠；鼻似刀削，挺拔却又伴随着淡淡的疲惫；双唇紧闭，安宁外可以看出它有太多的不甘。我能想象到，刚刚出土，当颜色还没有褪去时，会是何等的栩栩如生。
在万千兵马俑中，我能看到他们万千的神情，但今天，我在同一个陶俑的面部，却也能看到各种不同的神态，这是何等的技艺才能刻画出的人物。
陶俑颈部有明显的断痕，这表示它是从一个完整的身体上分离出来的，只不过这种断痕很奇怪，非常光整，没有豁口，也没裂纹，既不像敲，也不像锯，更加不是自然脱落。
我用手电向陶俑的颈部照去，希望从里面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用看了！里面内壁土锈的状态、色泽和硬度和外层一样。”老头笑道：“我早说过，这是一件大开门的物件，秦王兵马俑！”
一个半小时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暗，我放下手电，擦干净额头的汗水，看着老头说道：“这物件不错，相当的不错，刚才我猜错了，上面没有做旧的痕迹。虽然不是兵马俑，但也是属于秦代的陶俑，而且人物的做工，陶料，面部神情的刻画比兵马俑更胜一筹，价值不菲，的确是一件秦代大开门的物件，只可惜，它似乎并不完整。”
老头好笑道：“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它不是兵马俑？”
“你为什么就一定纠结它是兵马俑！就算它不是兵马俑，也绝对是一件国宝！”我摘下手套，斜眼看着老头说道：“那你说说看，这个陶俑的头部是从哪种类型的兵马俑身上取下来。”
秦始皇的兵马俑分为将军俑、军吏俑、骑兵俑、跪射俑、立射俑 和御手俑，而这个陶俑头部造型、面部神态刻画和发髻的类型，都不像其中的一种，另外，任谁也不可能会相信兵马俑这种被国家看管得非常严厉的古物会在一个老头的手里面，所以我判定，这个陶俑肯定不是兵马俑。
“君王俑！”老头回答道。
“君王俑！什么是君王俑！”我没有料想到老头竟然会有这么怪异的回答，讶异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以及听说过秦始皇兵马俑里面有一种叫做君王俑，况且君王是谁，不就是秦始皇嬴政本人吗！难道他自己给自己造了个俑，用一堆烧好的泥巴代替自己在阴间享福？鬼扯淡！”
老头走过来，一只手端起了陶俑头。
“您可小心点，这物件可是秦代的东西，很有收藏价值，就算是个冥器，卖个几百万应该没有任何压力，就算上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见老头随意摆弄着陶俑，挑起脚尖赶紧提醒道。
直到现在，我担忧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基本可以肯定，老头不会是来讹诈我钱的，因为没有人会拿一个这么值钱的东西去碰瓷。
担忧虽然少了，但疑惑却多了，一个这么值钱的物件，竟然被老头用垃圾袋和宣纸胡乱的包裹，而且这老头分明也知道这物件的价值肯定不低，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另外，老头为什么把陶俑头送到我这种不入流的小店里面掌眼，随便飞一趟潘家园，联系一家古玩的商会，人家都会把你当大爷供着，就算是土里挖出来的冥器，也能帮你卖掉，顶多也就多抽一些佣金，如果不怕挨枪子，卖到国外钱更多。
老头听见我的话，不但没有理会，反而单手将陶俑头一抛，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吓得我一身的细毛都竖了起来，人条件反射往后一跳，越是这种危险的时候，越要站得远远的，万一他失手了，就不会牵连到我身上。
“没听过就代表它是假的吗！靓仔，你年纪轻轻，没见过没听过的事物多了去了，难道那些都是虚的，都是假的！这大千世界里，我们芸芸众生能窥见的，不过万一而已。”陶俑头稳稳的落在老头的掌心，他托着颈部对我说道，：“古时候的人都认为，不论是谁，死后三魂飞散，七魄消亡，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命魂消逝，所以秦王嬴政按照自己的模样做一个君王俑，期望自己的三魂不散，能够寄居其中，永世不灭，在阴间统领兵马，继续他的霸业，也不是没有可能。”
“打住！打住！你说再多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也没用，那也不能证明这个陶俑就是秦王的兵马俑，更加不可能证明是君王俑。”我打断了老头的话，：“如果它真的是，别说这唯一的君王俑，就算是普通的军吏俑都够你倒大霉了，九条命都给你枪毙完，另外那些三魂七魄的玄学东西，我也不懂。现在物件我也给你看完了，确实是一件大开门的宝贝，价格也估了，你也可以拿着它去寻买家，又或者藏在家里。当然，搬砖头的活小太爷我也接，但要抽这个数。”
我伸出了三根手指对老头晃了晃。
“别人通常都只收一个手指，你要三个！”老头笑眯眯的问道。
“明末清初，还有民国时期那些国家不限制买卖的小物件我才只收一个手指。你这物件我虽然看不出它的出处，但光凭它的年份和做工，即使不是官制的宫廷用品，也应该是一个富贵人家或者某一个大官手里的物件。”我解释道：“像这类物件，历史悠久，保存又这么完好，就算不属于一级文物，也绝对是二级文物，您除非有相关的证明，比如说您能证明它是您祖上传下来的，有或者您通过正规渠道收藏的，在文物部门的批准和管控下才可以通过正规的拍卖行进行交易，您有这证明吗？如果没有，那我就只能帮您暗地里出掉，三个手指的佣金的确不低，但谁叫您物件的风险大！”
老头咧嘴笑了，满嘴的黄牙闪闪发亮，：“我还真没有！三成就三成。”
说完将陶俑的头往柜台一放，空出手在怀里掏东西。“咕噜”陶俑没有放稳当，顺着玻璃柜台就滚落了下来，我心脏血压陡然增高，鬼使神差一个饿虎扑食，伸出双手向陶俑扑去。
“扑通”一声，饿虎扑食变成了狗啃屎，腮帮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扑倒在老头的脚下，双手仍保持托举的姿势。
我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交接古物时，从来都不会从别人手中接过，都是等对方将物件放置好，才能接手，不然这物件摔了，刮了，那就谁也说不清是谁的责任。就算对方没有放好，眼看着要摔，你也不能去帮忙，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责怪你耽误他抢救，要你承担责任。
“靓仔！你怎么了？”
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见老头金鸡独立，抬起一条腿，用脚背托住了即将落地的陶俑，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俯视着我。
整天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古人诚不欺我。
四脚朝地，我迅速倒退回爬，离老头两米远的地方才赶紧站起来，我现在觉得猥琐两个字已经不能很好的形容眼前这个老头，原本宁静而睡眼惺忪的一天让我幼小的心脏连续受到刺激，变得精神百倍，甚至有些错乱了。
“你……你把它放好，摔坏了，你一毛钱都卖不了，还得赔钱买个垃圾袋装它。”我捂着胸口，不敢直视那岌岌可危的陶俑头。
老头脚尖发力，陶俑回到了他手中，笑道：“没关系，这是君王俑，陶料做工都和其它的兵马俑不同，别说这么一点点高，就算你飞到天上，直接摔到十八层地狱也摔不坏，不信你看。”
老头说完还真作势要将手中的陶俑砸向地面。
“老先生！老大爷！您是我小太爷的亲大爷！”
我跳起脚赶紧喊住了老头，从一见面他都是一副很不靠谱的猥琐模样，我还真的就相信他会砸，：“我信！我相信它砸不烂，您就不用演示了，把它安安稳稳地放好就行。”
一件文物损毁，不论这东西是不是你的，对于爱好者来说都会痛心疾首，因为古物少了一件，就永远的少了，是不可复制的。何况这东西对于我这种穷小子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的生意。
“唉……！”
老头似乎因为失去了一个表演的机会而有些意兴阑珊，把陶俑安稳的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将怀里的名片递了过来，：“底价我就不定了，能买多少算多少，哦！对了，我姓沈，叫沈元，家中排行第二，别人都叫我二爷，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深港融资担保公司！联系人……陈菊花……”我盯着名片疑惑的看着老头。
“错了！错了！看背面！年轻人毛毛糙糙的，一点都不细致！”
老头脸不红，心不慌，要我翻过来看。
果然，名片的背面用水线笔重新写过，上面有沈元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尤其打了一个大大的括号，里面注明二爷，看样子的确有够二。
不管怎么样，礼尚往来，我从柜台抽屉里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老头，：“那个沈……二爷，您有事也可以联系我，我这里只要找到了下家就通知您，到时候您带着物件来谈价格就行了，如果谈不拢，我就再找下一个下家，直到您满意为止。”
“东西我就不带回去了，太麻烦，下家你自己去找，价钱你也自己去谈，卖了后留下三成，剩下的给我就行。”沈元看都不看我的名片就收进了怀里，：“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腿脚不利索，懒得跑来跑去的。”
腿脚不利索！刚刚那个纹丝不动的金鸡独立连我都做不好。
“物件放我这？没这样玩的吧！二……爷！”
我被沈元的话给惊呆了，：“万一坏了丢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到时候我告诉您物件只卖了一块钱，怎么办？”
“哼！我们签了合同字据吗！坏了丢了你不承认不就行了！这还要我教你吗！另外如果你卖了一块钱，你只能赚三成，所以自己留下三毛，剩下的七毛钱归我。还说自己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一个小学生用膝盖都能想明白的帐都不会算。”
说完后，沈元衣袖一甩，推开门就走出了店铺，留下目瞪口呆，快要石化的小太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