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石桥
华光氤氲，游走在烟波浩渺的大湖之上，踏过一座座起伏的小山，留下银缕织成的足迹，清风追随而来，推动万千小山聚拢为绵亘的山脉。不远处，有一方阴影快速接近，笼盖四野，于转瞬之间就夺去了山脉之巅闪耀的明辉。清风不甘，催促山脉撞向前方，就听极细极轻一声“咕咚”，山脉在阴影后一艘摩天巨轮下粉身碎骨，化为白色泡沫。
“呀！姐姐，你看你看，那是璞玉馆变成的船耶！”
清脆的女声如玉珠坠地，自巨轮甲板上传来。在雕花船舷内侧站着两人，一位是风姿绰约的妙龄少女，另一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小姑娘穿锦缎华服，梳两只羊角辫，粉雕玉珠的脸颊上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远方的璞玉馆，小嘴微张，脸上写着激动与好奇。
少女站在小姑娘身后，她戴着一张虎纹面具，挡住五官，但一身月牙白缎织成的衣裙在风中鼓动，若隐若现的动人曲线倒是无法彻底掩藏。
少女轻抚自家妹妹的羊角辫，问道：“小妹，你当真要去正一书院么，那里条条框框极多，我担心你过不多久就要觉得无聊了。”虽然隔着一张面具，但她的声音还是十分清晰。
小姑娘转过身来，环臂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甜腻腻地撒娇道：“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嘛！反正姐姐也不常住在书院里，我跟着姐姐去镜界山玩耍，才不会无聊呢！”
少女无奈，她说道：“那也只好这样了，不过是那些书院里的书呆子若是对你说姐姐的坏话你可不要相信啊。”
小姑娘嘻嘻一笑，又转身看向靠得越来越近的璞玉馆，她眼前一亮，叫道：“姐姐，你快看，有人在里面！呀，他还在瞧着我们呢！”
少女闻言也看向璞玉馆看去，她迎上了一道好奇的目光，目光的主人躲在璞玉馆中层窗后，是一位少年。
少年发觉两位姑娘注意到了自己，他脸一红，慌忙移开了目光。
“这个少年有些古怪。”少女心中默念，不过才对视了一眼，敏锐的她就察觉到了非同寻常之处，但她也没有更多的留意，毕竟学院内若都是不古怪的人那才是真的古怪。
“这位姑娘好生奇怪。”少年的目光虽落在别处，但脑中还保留着少女奇异的形象。这位少女不仅仅带着一张虎纹面具，不显露真容，她的头发还一簇黑一簇白，与面具上的花纹宛若一体，远远看去就像是披着一张银虎皮。
这两人若是能知道彼此之间的看法，恐怕心中的怪异之感还会更加浓郁。只是璞玉馆与巨轮仅仅照了个面便分道扬镳，待到少年忍不住好奇想要再瞧一瞧少女时，窗外唯余一片弧线的波纹在水面翻滚，再无那道纤纤身影。
“顾老弟，顾老兄？顾长安！”
连续的呼唤声在少年耳边响起，走神的少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与自己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扭头，见到的是万三省，便张口问道：“万三省，你不是在房间里吃早饭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万三省哈哈一笑，道：“早就吃完了，我这是来找你的。现在已经到复试会场前了，咱们一块去太平药坊那里啊！”
顾长安已经等了好一会，他听说到达了目的地，连连点头，说道：“那好，咱们快走吧！”
有万三省引路，顾长安在十分钟内就走出了璞玉馆，原先他在侧面的窗边，看到的只有湖水，但立在正门之前他终于是看到了会场的全貌，也明白了那艘巨轮的去向。
这是湖中的一座小岛，璞玉楼便是停靠在灰岩搭成的长方形码头前，码头连接一条通衢大道，其两边又置数十块灰岩，皆是作码头之用。大大小小、各型各色的船只停靠在灰岩边，船上不停有人下来，走上通往会场的道路。
大道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步前行着。这些人大多是面容年轻，偶尔也有些老者行走其中，但也都是来送考的长辈，边走边和身边的后背交代着注意事项与自己的心得经验。
当然人群中也不乏一些模样奇异之人，就如一位身高接近三米的男子，他体型庞大如一座肉山，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闷雷声；又如一对模样都异常美丽的姐妹，两人的背后都生长着毛茸茸的尾巴，极为惹眼。
万三省边走边解释道：“那个肉球一样的人与那对漂亮姐妹应该都是化形的妖族，尤其是那对姐妹应该是狐族的！哎啊，我要是能娶一个狐族妹妹当老婆那该多好！”
顾长安略过了万三省的花痴言论，低声问道：“这可奇怪，为什么我在璞玉馆内没见到这么多的人呢？”
万三省答道：“璞玉馆只接待镜外来人，就像是我俩。这里大多数人都住在镜世界之内，学院本身就很大，又有诸多小世界，住房是不成问题的。”
顾长安点点头，心想：“也不知刚刚巨轮上那位戴面具的姑娘是不是化形的妖族，如果是她应该是虎族，那岂不是成了母老虎？”
想到这里，他自觉好笑，愈发对修真学院感到好奇。若不是人潮挡在前方，他还真想一路飞奔到会场之中去。
顺着大道直直向前，还要再过一座小石桥，紧接着就能见到小岛的另一端东西北三边各有一艘巨轮停靠。巨轮中央有一圆形广场，正是六院复试的会场所在。六院早已在广场上按照各自在学院中的位置摆设好了场地，而广场中央还搭好了一座圆形擂台，也不知有何用处。
顾长安正等着过小石桥，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大叫声：“你这糟老头子怎么在溪水洗脚，恶心不恶心？”
循声望去，就见在小石桥下、横跨湖心岛的溪流岸边，正坐着一上了年纪的老者。他鹑衣百结，头发松乱如鸟巢，浓密的须眉几乎遮挡了双眼与嘴巴。若他的脸是一块肮脏的雪地，那就只有被冻得通红的一对大耳与一只圆鼻还未被雪覆盖。
老者身前站着一人，正是他在大叫。听其声是一青年之音，但由于他是背对众人，谁也看不清他容貌如何。此人身材挺拔，却脚踏草鞋、身披粗麻斗篷，又戴着一顶旧毡笠，看上去甚是寒酸。
此时，老者的双脚正浸泡在溪水之中，原本清澈的溪水从他腿边流过，竟被染上了蒙蒙灰色。包括顾长安在内的众人见状皆是皱眉，暗道这位老者实在是太不讲卫生了，这脚上腿上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的污垢。
那寒酸男子又大声叫道：“我就说我刚刚喝水时怎么有股将百条咸鱼熬煮于一锅才能有的恶心味道，原来因为是你这糟老头子，你快说要怎么赔偿我？”
众人听闻寒酸男子的话又是一皱眉，心想这老头都邋遢成了这幅模样，又哪里能拿出东西赔偿，这寒酸男子想必是穷疯了在讹诈老头。有人当即心生同情，为老头说话道：“喂！那个披麻的人，别人不过洗个脚，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老者对出言相助的人一拱手，他双脚继续在水里晃荡，搅得溪水中多出了一片灰色水域。随后就听“噗噗”两声，水中跃出两条黑色的大鱼。
待众人定睛一看，那却不是大鱼，而是一双鞋，原来这老者懒惰至极，就连洗脚也不愿意脱鞋。老者一指满是破孔的鞋子，道：“这双洞天宝靴就送给你了，算是小礼物吧。”
寒酸男子冷哼一声，语气森然道：“敝屣一双，破了几个洞就敢叫洞天宝靴，你好无耻！”
人群中也有人看不过老者的行为，帮腔道：“你这老头，如此肮脏懒惰，却不害臊么？”
寒酸男子也不转身，他伸出手臂，对后方之人拜了拜。他俯身用手指夹起了那双还是滴水的鞋子，哼道：“臭老头，你这双鞋我可不要，但也不能便宜了你，去吧！”
他话音一落，就猛地挥舞手臂，将那双鞋子高高扔出。这条小溪并不宽，鞋子“咚”的一声落在了对岸。
老者见自己的鞋落在对岸，连忙对小石桥边的众人拱手，道：“咳咳，哪位好心人愿意帮我把鞋子捡回来？”
众人闻言皆面露讶然之色。有心思活泛的人转念一想，觉得这老者或许是某位前辈高人，捡鞋子乃是一种考察。他连忙从人群缝隙中挤过了小石桥，来到了对岸。但此人刚刚走到那双鞋子旁，就面色骤变，脸上血色尽消。他忙不迭地捂住口鼻，快步倒退，因为步伐踉跄，他也“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臭臭臭！臭死我了！”那人四肢乱动，挣扎着后退，口中惨叫不断，待好不容易爬出了臭气的范围才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地。
“我的天啊，竟然这么臭吗？”“是了，那老头能把干净的溪水洗成毒水，这鞋子的味道定然也是难以忍受的！”
众人低声议论，再也没有人想靠近那双鞋子了。
“走了走了，莫管闲事，快去会场吧！”有人见小石桥上的人注意力被此事吸引，等得有些不耐烦，也大声叫嚷起来。
人群再度动了起来，顾长安被后方之人推搡着走上了小石桥。他回首看向仍然坐在溪边泡脚的老者，却发现那寒酸男子已消失不见。
顾长安心想：“这两人的衣着与风景秀丽的湖心岛格格不入，现在又有一人无声离开，还真是奇怪……”
就在他暗暗疑惑之际，耳中忽然听得有人开口，竟是那老者的声音：“小友，能否帮老朽捡一下鞋子？”
(本章完)
“呀！姐姐，你看你看，那是璞玉馆变成的船耶！”
清脆的女声如玉珠坠地，自巨轮甲板上传来。在雕花船舷内侧站着两人，一位是风姿绰约的妙龄少女，另一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小姑娘穿锦缎华服，梳两只羊角辫，粉雕玉珠的脸颊上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远方的璞玉馆，小嘴微张，脸上写着激动与好奇。
少女站在小姑娘身后，她戴着一张虎纹面具，挡住五官，但一身月牙白缎织成的衣裙在风中鼓动，若隐若现的动人曲线倒是无法彻底掩藏。
少女轻抚自家妹妹的羊角辫，问道：“小妹，你当真要去正一书院么，那里条条框框极多，我担心你过不多久就要觉得无聊了。”虽然隔着一张面具，但她的声音还是十分清晰。
小姑娘转过身来，环臂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甜腻腻地撒娇道：“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嘛！反正姐姐也不常住在书院里，我跟着姐姐去镜界山玩耍，才不会无聊呢！”
少女无奈，她说道：“那也只好这样了，不过是那些书院里的书呆子若是对你说姐姐的坏话你可不要相信啊。”
小姑娘嘻嘻一笑，又转身看向靠得越来越近的璞玉馆，她眼前一亮，叫道：“姐姐，你快看，有人在里面！呀，他还在瞧着我们呢！”
少女闻言也看向璞玉馆看去，她迎上了一道好奇的目光，目光的主人躲在璞玉馆中层窗后，是一位少年。
少年发觉两位姑娘注意到了自己，他脸一红，慌忙移开了目光。
“这个少年有些古怪。”少女心中默念，不过才对视了一眼，敏锐的她就察觉到了非同寻常之处，但她也没有更多的留意，毕竟学院内若都是不古怪的人那才是真的古怪。
“这位姑娘好生奇怪。”少年的目光虽落在别处，但脑中还保留着少女奇异的形象。这位少女不仅仅带着一张虎纹面具，不显露真容，她的头发还一簇黑一簇白，与面具上的花纹宛若一体，远远看去就像是披着一张银虎皮。
这两人若是能知道彼此之间的看法，恐怕心中的怪异之感还会更加浓郁。只是璞玉馆与巨轮仅仅照了个面便分道扬镳，待到少年忍不住好奇想要再瞧一瞧少女时，窗外唯余一片弧线的波纹在水面翻滚，再无那道纤纤身影。
“顾老弟，顾老兄？顾长安！”
连续的呼唤声在少年耳边响起，走神的少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与自己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扭头，见到的是万三省，便张口问道：“万三省，你不是在房间里吃早饭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万三省哈哈一笑，道：“早就吃完了，我这是来找你的。现在已经到复试会场前了，咱们一块去太平药坊那里啊！”
顾长安已经等了好一会，他听说到达了目的地，连连点头，说道：“那好，咱们快走吧！”
有万三省引路，顾长安在十分钟内就走出了璞玉馆，原先他在侧面的窗边，看到的只有湖水，但立在正门之前他终于是看到了会场的全貌，也明白了那艘巨轮的去向。
这是湖中的一座小岛，璞玉楼便是停靠在灰岩搭成的长方形码头前，码头连接一条通衢大道，其两边又置数十块灰岩，皆是作码头之用。大大小小、各型各色的船只停靠在灰岩边，船上不停有人下来，走上通往会场的道路。
大道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步前行着。这些人大多是面容年轻，偶尔也有些老者行走其中，但也都是来送考的长辈，边走边和身边的后背交代着注意事项与自己的心得经验。
当然人群中也不乏一些模样奇异之人，就如一位身高接近三米的男子，他体型庞大如一座肉山，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闷雷声；又如一对模样都异常美丽的姐妹，两人的背后都生长着毛茸茸的尾巴，极为惹眼。
万三省边走边解释道：“那个肉球一样的人与那对漂亮姐妹应该都是化形的妖族，尤其是那对姐妹应该是狐族的！哎啊，我要是能娶一个狐族妹妹当老婆那该多好！”
顾长安略过了万三省的花痴言论，低声问道：“这可奇怪，为什么我在璞玉馆内没见到这么多的人呢？”
万三省答道：“璞玉馆只接待镜外来人，就像是我俩。这里大多数人都住在镜世界之内，学院本身就很大，又有诸多小世界，住房是不成问题的。”
顾长安点点头，心想：“也不知刚刚巨轮上那位戴面具的姑娘是不是化形的妖族，如果是她应该是虎族，那岂不是成了母老虎？”
想到这里，他自觉好笑，愈发对修真学院感到好奇。若不是人潮挡在前方，他还真想一路飞奔到会场之中去。
顺着大道直直向前，还要再过一座小石桥，紧接着就能见到小岛的另一端东西北三边各有一艘巨轮停靠。巨轮中央有一圆形广场，正是六院复试的会场所在。六院早已在广场上按照各自在学院中的位置摆设好了场地，而广场中央还搭好了一座圆形擂台，也不知有何用处。
顾长安正等着过小石桥，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大叫声：“你这糟老头子怎么在溪水洗脚，恶心不恶心？”
循声望去，就见在小石桥下、横跨湖心岛的溪流岸边，正坐着一上了年纪的老者。他鹑衣百结，头发松乱如鸟巢，浓密的须眉几乎遮挡了双眼与嘴巴。若他的脸是一块肮脏的雪地，那就只有被冻得通红的一对大耳与一只圆鼻还未被雪覆盖。
老者身前站着一人，正是他在大叫。听其声是一青年之音，但由于他是背对众人，谁也看不清他容貌如何。此人身材挺拔，却脚踏草鞋、身披粗麻斗篷，又戴着一顶旧毡笠，看上去甚是寒酸。
此时，老者的双脚正浸泡在溪水之中，原本清澈的溪水从他腿边流过，竟被染上了蒙蒙灰色。包括顾长安在内的众人见状皆是皱眉，暗道这位老者实在是太不讲卫生了，这脚上腿上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的污垢。
那寒酸男子又大声叫道：“我就说我刚刚喝水时怎么有股将百条咸鱼熬煮于一锅才能有的恶心味道，原来因为是你这糟老头子，你快说要怎么赔偿我？”
众人听闻寒酸男子的话又是一皱眉，心想这老头都邋遢成了这幅模样，又哪里能拿出东西赔偿，这寒酸男子想必是穷疯了在讹诈老头。有人当即心生同情，为老头说话道：“喂！那个披麻的人，别人不过洗个脚，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老者对出言相助的人一拱手，他双脚继续在水里晃荡，搅得溪水中多出了一片灰色水域。随后就听“噗噗”两声，水中跃出两条黑色的大鱼。
待众人定睛一看，那却不是大鱼，而是一双鞋，原来这老者懒惰至极，就连洗脚也不愿意脱鞋。老者一指满是破孔的鞋子，道：“这双洞天宝靴就送给你了，算是小礼物吧。”
寒酸男子冷哼一声，语气森然道：“敝屣一双，破了几个洞就敢叫洞天宝靴，你好无耻！”
人群中也有人看不过老者的行为，帮腔道：“你这老头，如此肮脏懒惰，却不害臊么？”
寒酸男子也不转身，他伸出手臂，对后方之人拜了拜。他俯身用手指夹起了那双还是滴水的鞋子，哼道：“臭老头，你这双鞋我可不要，但也不能便宜了你，去吧！”
他话音一落，就猛地挥舞手臂，将那双鞋子高高扔出。这条小溪并不宽，鞋子“咚”的一声落在了对岸。
老者见自己的鞋落在对岸，连忙对小石桥边的众人拱手，道：“咳咳，哪位好心人愿意帮我把鞋子捡回来？”
众人闻言皆面露讶然之色。有心思活泛的人转念一想，觉得这老者或许是某位前辈高人，捡鞋子乃是一种考察。他连忙从人群缝隙中挤过了小石桥，来到了对岸。但此人刚刚走到那双鞋子旁，就面色骤变，脸上血色尽消。他忙不迭地捂住口鼻，快步倒退，因为步伐踉跄，他也“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臭臭臭！臭死我了！”那人四肢乱动，挣扎着后退，口中惨叫不断，待好不容易爬出了臭气的范围才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地。
“我的天啊，竟然这么臭吗？”“是了，那老头能把干净的溪水洗成毒水，这鞋子的味道定然也是难以忍受的！”
众人低声议论，再也没有人想靠近那双鞋子了。
“走了走了，莫管闲事，快去会场吧！”有人见小石桥上的人注意力被此事吸引，等得有些不耐烦，也大声叫嚷起来。
人群再度动了起来，顾长安被后方之人推搡着走上了小石桥。他回首看向仍然坐在溪边泡脚的老者，却发现那寒酸男子已消失不见。
顾长安心想：“这两人的衣着与风景秀丽的湖心岛格格不入，现在又有一人无声离开，还真是奇怪……”
就在他暗暗疑惑之际，耳中忽然听得有人开口，竟是那老者的声音：“小友，能否帮老朽捡一下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