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何时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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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九姊堆

    夏夜繁星,夜深虫咭,尘土路貌似万千年,悠悠然前无来者,恍惚间后无古人,当然除了中间的天倚他们。路旁小草,平缓往山坡上延伸,杂树以及小灌木,夜色下影影幢幢,无月的夜晚,几十步外看不真切,比白天使人惶恐,比白天又多些期待。

    “老大,你来没多久,还不知道这九姊堆的传说吧?”习建明道。

    天倚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给我讲讲看。未听故事前的天倚不以为然,悠哉游哉继续走,

    山路往往一线绕,不到分岔都是它,天倚三人中领先,貌似前路了然的样子,其实不知道路的只有他,包括九姊堆凄婉的旧事。

    习建明杨清华都不是适合讲古的料,断断续续词不达意,故事本身确很柔凄,习建明经天倚一过滤,故事立马简单鲜活起来,虽然残忍了点。

    时光要追朔到五百多年前。

    五百多年前,前面不远山洼里,生活有一财主,平常逍遥自在,然品行常常让人感觉有点财大气粗,有钱气粗点旁人只要不向他借钱,人还能忍受,但为富不仁,因钱为恶,便超出人能忍受的边沿,所以群众心目中,这是一个狗财主。

    当时外面长期战乱,有身份不明的九女相携逃难至此地境内,躲藏在城郊以北的一个山洞里,她们白天躲在洞的最深处;晚上出来寻找食物充饥,这是九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隐匿进这山旮旯里,就是想不为人所知,唯求有个平淡的日子。

    不知哪一天,让狗财主知道了,即起觊觎之心。先是利诱,不得,既然这样,狗财主干脆来硬的,带人把这九个女子全部强抢了去。当然,九个女子无一会是善茬,真要专心做那几百年前合法的二奶到十奶大可不必等到这时候,这山旮旯里,何况对方还是个土财主。逼人太甚自然有反抗,九个女子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同心协力设计用谋把狗财主给勒毙了。

    人都知道的,从古到今,所有的社会,不管奴隶,还是封建,或者将来的共产主义,有钱人的命绝对比平凡人的更值钱。事发那天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九个女子地形不熟,最后逃回山洞,闭洞不出。狗财主的亲友走狗团,软逼硬摧,不见回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使洞口彻底垮塌,来不及逃离洞口的九姊妹都被埋在了洞底。

    后来那里的人们为了纪念这死去的九姊妹坚贞不屈的精神,便在洞外立碑,加盖黄土造成了坟堆,并取名九姊堆。许多年过去了,有人传说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坟堆里有哭声传出,那哭声凄厉哀婉,仿佛九姊妹在对天哭诉和哀泣。

    乡人无数感叹同时,年年清明给这九个勇敢而薄命的女子高垒坟堆,并在坟旁不远的地方,种下一棵树,种这棵树的意义是什么,现在无凭无据,无从猜测。

    可惜,这棵独一无二的古树五百年挣扎下来,到今天,还是逃不过人为一劫,愚昧的可恶的本该是要好好守候它的人,竟然以坏了自家风水为起因,在树身周围抹上农药,恨树不死又剥皮,再灌农药。把古树害到奄奄一息。

    树的因由,天倚是第二天白天再来九姊堆感怀,听一个本地老人说的。

    老人声情并茂说了天倚已然知道的那个故事,想不到老人最后,恨恨地指向不远处,遥指一间屋子,对天倚三个说,住得离这棵古树最近的那户人家,就是祸害那棵树的狗财主的根。

    遇老人前,天倚他们三个,是星期天的中午,刚吃过饭,并排在秋天阳光底下,无事散散步,闲散到这里,胖同学的事不仅没有牵涉到天倚他们,本地人的胖同学,还为天倚他们“见义勇为”所感动,主动找到天倚,冰释了前嫌,所以天倚现在心情大好。

    天倚立足学校之外,回看学校,学校恰好介于红尘与大自然之间。学校往前,地势平坦,前面一公里远,到环城路,再远,已逐步进入繁华喧嚣的闹市。回过头,学校所处的小山凸往后,连绵不绝都是山。山不高,浩浩荡荡起伏起伏在目光尽头还永无际涯的样子。后山环山凹处,居住有山民,看那房和山融为一体,完全找不出突兀的些微,应该是从祖祖辈辈手里延续下来,这些房子当初在建时候,一定有高明的风水师露过几手。天倚一乍看,不禁也微微颔首,这是天倚粗看时想法。

    三个闲人,爬上学校山后面蔚然九姊堆。人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前提下,那只是一个巨大土堆。顶端平坦,方圆一丈,很适合人躺在上面晒太阳,然后睡着。

    天倚学文人优雅,站九姊堆上面居高临下,细看远远近近几十户人家,散布错落,房子间间古旧,人为的建筑与自然成为一体,相得益彰。天倚看的仔细,渐渐有仰慕住这里乡人的祖辈。

    天倚专注离脚下位置最近的那户人家,半老的房子,坐北朝南,板壁外墙,黑瓦飞檐。房东侧靠土堆这边,是为护卫九姊堆的那棵树。也是天倚刚来美专被逼下山提水时,瞥见过的那棵古树。

    古树长势让人极端不放心模样,像久病之人,苦挣扎之痛。天倚眼盯着树,竟隐隐胸口有揪心般绞痛,天倚不忍多看,目光投向树畔小水塘,水塘生的好,这户人家独占了此地山水优势。从房子气势看,家中应该是小有人旺。可惜房屋离树太近,发不了财。

    树是生命,树越大,需要吸取的地气会越多,年年复年年,果树一树一年多少果,果果都要靠地气供养,所以果树周围的地气相对弱势,建房起屋,最好不要离树太近,栽树种果,最好稍离住家远几步,太近,会影响到住户人家,导致发不了财。

    以天倚眼光,此户人家最初修建第一代老屋时,挑选的地理位置没有丝毫瑕疵,眼前这房子,明显依旧生搬硬套,肯定会出问题。地理可以固定不变,但是时间是流动的,树不停在生长,一棵树几十年,不明显会受到多大影响,但一棵树几百年,就不得不防,万物出异必近妖,一切皆有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