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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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做客含元殿 (续)

42•含元殿内

    李隆基正有模有样的吹奏着口琴,咸宜公主拉着李聪跑过来。

    李隆基见二人脸色红扑扑的,忙放下口琴,好奇地问:

    “这么长时间,皇儿和李仙师躲到哪里喝酒去了?脸都喝红了,喝了不少吧?”

    许成掐指一算,笑着对李聪说:

    “徒弟,看来你艳福不浅,就要当驸马爷了!”

    咸宜公主点了点头,笑着对李隆基说:

    “父皇,我想降李聪为驸马!”

    花姑忙问李隆基:

    “陛下,公主她降驸马是什么意思?”

    李隆基鼓掌笑道:

    “仙姑,婚姻之事,民间嫁女称嫁,皇家嫁女称降,民间称娶,皇家称尚。太好了,公主要降李仙师,朕一万个赞成!公主多年不曾下降于人,李仙师若是尚了公主,如此一来,结了仙姻仙眷,可以双修成仙。朕也可以时常向仙师习些道法!许仙师,这门亲事如何,现在是否可以定下来?”

    许成哈哈大笑,不作回答。

    咸宜公主说:

    “许仙师哈哈大笑就是答应了!请父皇下旨,让百官后天在含元殿参加皇儿的订婚大典吧!”

    李隆基兴奋地拍了下大腿,高兴地说:

    “好!高力士,立刻传旨下去,后天……”

    李聪忙打断李隆基说话:

    “陛下万万不可!公主和贫道私订终身,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李隆基问:

    “此话怎讲?”

    李聪狡辩道:

    “陛下治理国家,最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陛下想啊,婚姻大事是关系男女终身幸福的大事。完全抛开当事人的意愿,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有包办婚姻的嫌疑。而陛下要包办公主的婚姻大事,令公主降我一心如死灰的道士,公主今后生活是不会幸福的。”

    花姑笑着对许成说:

    “师傅,也不知师弟满嘴胡扯是从哪里学来的?”

    许成笑而不答,李隆基笑道:

    “李仙师不必找借口,朕不知道李仙师拉着公主去暗室里做了些什么?试想,孤男寡女共处见不到人的地方呆这么长的时间。众目睽睽之下又双双脸红耳热牵手而出,这不就足以说明仙师和公主你情我愿,行过男女鱼水之欢了吗!”

    咸宜公主笑着说:

    “父皇,李聪还和我亲吻,我们已发生过肌肤之亲了呢!”

    李聪脸红脖子粗,大声喊道:

    “师傅,我冤大头!不是公主说的那样,是公主她……唉,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李隆基问:

    “这是好事呀,你怎么会糊涂到自己要自己的命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聪振振有词道:

    “陛下,洞宾仙师有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公主如花似玉,贫道怎么受得起,不是自己要自己的命又是什么!”

    许成严肃地说:

    “不要找借口,和公主亲了就亲了,不要不承认。无须抵赖,沾了便宜就得认帐。陛下,贫道以为用不着订婚,后天顽徒可直接尚公主好了。”

    李聪听罢许成的话,垂头丧气道:

    “师傅,您这不是拉郎配,乱点鸳鸯谱吗。如果这样,还是不如把我变回古柯的样子,公主总不至于在皇家和百官面前降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子吧!”

    咸宜公主呵呵笑道:

    “驸马呀,别说许仙师把你变成古柯,就是把你变成一只癞蛤蟆,本宫也降了你!”

    李聪一屁股坐到地下,仰头哭丧着脸,说:

    “天哪,这下好了,天字第一号的绿帽……子我李聪是戴定了!”

    花姑问:

    “师弟,你说什么呢?”

    李聪唉声叹气道:

    “花姑姐姐,我在21世纪生活的好好的,来探什么龙泉洞,又念什么五字真言,当上什么道士,来到什么唐朝?真是害人不浅哪!”

    花姑笑着说:

    “恭喜师弟,贺喜师弟!那是师弟你运气好,来到唐朝就做上了驸马爷,而且还是大名鼎鼎咸宜公主的驸马。咸宜公主令多少人仰慕,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如此一来,你可就要千古留名了!”

    李聪可奈何地说:

    “姐姐,你把耳朵附过来。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她,我看过唐史,咸宜公主生平极受父母兄长的宠爱,权倾一时,被称为‘几乎拥有天下的公主’。从小,她骄横放纵,长大后变得凶狠毒辣,野心勃勃地觊觎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梦想像她奶奶那样登上御座,君临天下。咸宜公主共有两次婚姻,如果加上我这次,就是第三次。在第二次婚姻期间,她大肆包养男宠,与朝臣通奸。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就要成典型的乌龟,倒霉倒到家了?”

    见李聪在花姑耳旁一阵嘀嘀咕咕后,李隆基好奇地问:

    “仙姑,驸马说什么呢?”

    花姑咯咯地笑道:

    “驸马偷偷告诉我,他能尚公主感到很高兴,只不过有点害羞,希望大家不要笑话他!”

    咸宜公主高兴地上前狠狠地往李聪脸上亲了一口。见李聪不为所动,无不担心地说:

    “陛下,驸马他有些虚情假意,会不会使用缓兵之计欺骗,乘我们不注意,偷偷土遁而去?”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

    “朕有个主意,从现在起让驸马委屈两天,就是不知道公主同不同意?”

    咸宜公主高兴地说:

    “同意、同意,只要能降了李聪,我是一百个同意!”

    李隆基大声喊道:

    “来呀,把狗血人屎尿拿来泼在驸马的身上,然后绑起来关进公主的房间,派人严加看守!”

    咸宜公主诧异地问:

    “父皇,往驸马身上泼狗血人屎尿,这是什么意思?”

    李隆基笑着解释说:

    “皇儿可能不知道,狗血人屎尿又名为‘黄金汁’,最能破道法。将黄金汁劈头盖脸往驸马身上一泼,他就是有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的本事,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许仙师,朕说的对吗?”

    花姑笑着对李聪说:

    “钱财如粪土,能有享受‘黄金汁’的福气,都是你太爱钱财的缘故!”

    许成笑而不答,李聪惊异地问:

    “师傅,您早就知道陛下会有这一举动?就是因为徒弟贪财要官,应该遗臭两天的原因吗?师傅,您可不能让他们将秽物泼徒弟身上,再怎么说徒弟我也是凤凰山龙宫洞的道德之士,您得考虑师尊他老人家的面子!”

    许成对李隆基,说:

    “陛下、公主殿下,贫道这顽徒着实有些道法,一不小心就会腾空而起,逃之夭夭。陛下果然英明,黄金汁就是对付未来驸马的克星!常言说得好;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顽徒就要尚公主而大富大贵,受点狗血人屎尿苦算不了什么。”

    李聪喊了声:

    “要受你受,我先走了!”

    李聪说完,往上一纵,身体就要飞出大殿,许成笑着用拂尘往大殿门前一扫,说:

    “住!”

    李聪的头好象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玻璃墻,“咣当”一声从空中摔了下来。

    李隆基拍巴掌哈哈笑道:

    “公主,朕说什么来着!”

    高力士禀道:

    “陛下、公主,黄金汁已到,足有两大桶呢!”

    许成对花姑说:

    “去、去把驸马身上的布袋提过来!”

    花姑跑到李聪身边,把布袋从李聪脖颈上取出来。见李聪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花姑情不自禁地用大拇指顶着鼻尖,另外四个手指不停地扇动,喜滋滋地幸灾乐祸起来。

    李隆基说:

    “来呀,用黄金汁伺候驸马!”

    李聪忙摆手说:

    “陛下且慢动手,贫道虽入道门,但还是个环境保护人士,不要把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污染得臭气熏天。贫道随高叔叔到殿外去,接受陛下肮脏的处罚!”

    咸宜公主说:

    “我看可以。”

    李隆基忙制止道:

    “不可!朕观驸马诡计多端,不是盏省油的灯。说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一走了之。”

    咸宜公主点头说:

    “父皇说得对,就在原地伺候驸马。来呀,把黄金汁给驸马浇透了!”

    李聪大声喊道:

    “公主,你害死我了!”

    咸宜公主走到李聪身边,给他温柔一吻后,亲切地说:

    “亲爱的,真是对不起呀!如果你刚才不做飞腾的动作,我决不让亲爱的身上沾上一点黄金汁。为了我们今后的幸福,亲爱的你就忍辱负重吧!”

    见咸宜公主离开后,高力士撸了撸衣袖,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个葫芦瓢,舀了一瓢由狗血人屎尿搅合在一起的黄金汁,抱歉地说:

    “贤侄,叔叔对不起了,叔叔这也是为你好!”

    说完,将黄金汁对着李聪的头,缓缓倒下。

    李聪被臭气一熏,竟然“哇、哇”大呕大吐,呕吐出一堆鲜红的东西。

    见此情形,花姑恶心地干呕了几声,用手掌抚摸着胸口,着急地说:

    “不好,师弟他吐血了!停下、赶紧停下,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许成笑道:

    “放心好了,你师弟吐的不是血,而是吃下的那一篮子胡萝卜。”

    由于臭气熏天,花姑赶紧从布袋里取出风油精,打开瓶盖,往自己的人中穴上抹了一滴。

    咸宜公主好奇地问:

    “仙姑往鼻孔下涂抹的是什么?”

    花姑说:

    “是东海钓鱼岛龙宫的龙涎香。师傅,您是不是也抹一点?”

    许成说:

    “为师不怕臭气,还是给陛下、公主和王维他们抹吧。”

    花姑倾了一滴在食指尖上,对李隆基说:

    “陛下,您贵为人间的真龙天子,要不要用点东海真龙的龙涎?”

    李隆基盯着花姑指尖上绿色的液体,问:

    “这龙涎香真是东海龙王嘴中的垂涎吗?它有什么法力?”

    花姑笑着解释说:

    “龙涎香是东海龙王敖广嘴中的垂涎不假,除了有祛暑、提神、醒脑和镇痛作用外,还能辟秽气、止痛止晕吐、净化空气,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李隆基忙伸出鼻子,说:

    “快,给朕抹上!”

    花姑给李隆基涂抹后,又分别给咸宜公主、王维等一一涂抹。

    王维大吃一惊地说:

    “这是真的耶!东海龙王敖广的唾液不仅提神醒脑,而且清凉舒爽。真是妙不可言!”

    咸宜公主深呼吸了几次,感动地说:

    “龙涎香一入鼻孔,刚才满殿臭烘烘的气味荡然无存。诚如摩诘所言;不仅提神醒脑,而且清凉舒爽!”

    大家正对东海龙王敖广的口水赞不绝口时,正在被淋黄金汁的李聪哇哇叫道:

    “公主,你要谋杀亲夫哇!师傅、师姐救命,黄金汁的臭味快把我熏死了!”

    咸宜公主听李聪嘴里吐出“亲夫”二字,喜不自胜道:

    “停下,高力士你停下!”

    高力士停止往李聪头上浇黄金汁,问:

    “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咸宜公主走到李聪身边蹲下,笑眯眯地问: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李聪气鼓鼓地说:

    “我说你谋杀亲夫!洞房还没进,你就让人用狗血人屎尿浇我,如果真尚了你,你降了我,还不把亲老公给生吞活剥了!”

    许成笑道:

    “花姑,你师弟诡计多端,又出幺蛾子糊弄公主。陛下,不可听信顽徒的花言巧语,剩下的半桶黄金汁别浪费了,浇完为止。”

    咸宜公主顾不得肮脏,忙用手抚摸着李聪那张沾满了狗血人屎尿的脸,动情地说:

    “亲爱的,我爱你爱的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怎么会谋害亲夫呢。来呀,赶紧扶驸马爷去冲洗!”

    李隆基笑着对许成说:

    “朕看差不多了。许仙师,那半桶黄金汁姑且给驸马记下。如果驸马想耍花招,那就让他把剩下的半桶黄金汁吃下去。”

    许成点头说:

    “陛下这个主意不错,贫道十分赞成。”

    王维看了一眼李聪狡黠的眼神,自言自语道:

    “李仙师洗干净后,会不会重蹈覆辙,一走了之呢?”

    李隆基接着说:

    “摩诘所言极是,驸马他不会跑了吧?”

    许成笑道:

    “黄金汁泼过后他法力已失,现在全身已经软弱无力,往哪里跑?”

    咸宜公主兴奋地说:

    “太好了!本宫这就带驸马去华清池冲洗!”

    咸宜公主带着李聪走后,高力士指着一班太监、宫娥说:

    “快,赶紧把地上的黄金汁弄干净了。”

    太监、宫娥冲水的冲水,拖地的拖地。不大一会儿大殿门后满地沥下的黄金汁被洗得一干二净。

    一小太监进门对高力士嘀咕了几句,高力士走到李隆基身边禀报道:

    “陛下,玉环娘娘带着燕飞鹰、夏山浒两位法师来了,就在宫门外候旨。”

    李隆基说:

    “传!”

    高力士喊道:

    “传玉环娘娘、燕飞鹰、夏山浒觐见!”

    许成掐指一算,悄悄地对花姑说:

    “花姑,为师的对头来了。”

    花姑问:

    “燕飞鹰、夏山浒不是我们法门中的道友吗,他俩为什么要和师傅作对呢?”

    许成说:

    “说来话长,自姜子牙受师祖元始天尊封神之命,出玉虚宫下昆仑山到西岐享将相之福,灭商纣兴周武以来,道教门中的阐、截两派便各显手段,斗个你死我活。虽然事情平息多年,但彼此之间依然互不服气。今天他俩来的目的,就是要与为师赌输赢,论胜负。争强好胜不仅仅是世上俗人的专利,就连我们这些方外神仙也免不了这个俗。”

    花姑担心地问:

    “师傅会和他俩斗吗,会不会受伤,有没有取胜的把握?”

    许成笑道: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神斗更是其乐无穷!胜负虽然难测,受伤还不至于。花姑啊,关键的时候你要助师傅一臂之力。”

    花姑点头说:

    “行!除了能飞腾,我还没什么其它的法力,怎么助师傅一臂之力呢?”

    许成指了指花姑的布袋,笑着说:

    “布袋里的防狼喷雾器就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宝!到时候为师说‘喷’,你就可将辣雾往他俩脸上喷。”

    花姑说:

    “这防狼喷雾器对付神仙有用吗?”

    许成笑着说:

    “你忘了,来长安的路上李聪只喷了一点,我们大家就泪如泉涌,呛得咳嗽不止。要来斗法的两位并非我类,防狼喷雾器一喷,够这两个不长毛的东西喝一壶的!”

    花姑笑道:

    “哦,我明白了!师傅是神仙,也抵挡不住防狼喷雾器的法力。师傅您就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截教的不法之徒。”

    许成师徒俩正说着,杨玉环带领燕飞鹰、夏山浒来到李隆基身旁。行过觐见礼后,杨玉环说:

    “陛下,妾的师傅燕飞鹰、夏山浒两位神仙听说古柯被许仙师打回原形后,对许仙师的手段赞不绝口。特地上门求妾带他俩来与许仙师师徒切磋技艺,不知陛下是否允许?”

    李隆基拍手叫好,高兴地说:

    “能亲眼目睹仙师们切磋仙技,不失为人生一件快事!许仙师、花姑,不知是否愿意和燕飞鹰、夏山浒二位仙师切磋仙技?”

    杨玉环看了许成、花姑一眼后,问:

    “咦,李仙师呢,怎么不见李仙师?”

    王维赶紧回道:

    “贵妃娘娘,李仙师随咸宜公主去华清池洗浴了。”

    燕飞鹰满脸熏黑,扁平的鼻子鼻孔朝前,有点像猪拱鼻。夏山虎尖嘴猴腮、皮肤斑白,象是得了白癜风病。

    花姑上前行了个躬身礼,问:

    “请问二位仙师来自哪里,仙乡何处?”

    燕飞鹰自豪地说:

    “仙姑且听我道来,我乃;福慧双修最豪侠,仙洞宝刹为我家。无须羽毛能冲天,黑夜专把天敌杀。”

    夏山浒得意洋洋地夸道:

    “诸位听我道来,我是;壁立千仞生豪杰,虎胆雄心与天接。是非之地夜游走,我行我素白日歇。”

    花姑悄悄地对许成说:

    “师傅,夏山浒吟的是一首藏头诗,意思是;壁虎是我。而从燕飞鹰诗中的意思来解释,肯定是一只蝙蝠无疑。”

    许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然也!”

    李隆基再问:

    “许仙师意下如何,愿不愿与燕、夏两位仙师斗法?”

    许成笑着说:

    “陛下称贫道仙师不敢当。贫道虽有些雕虫小技,但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与两位道貌岸然、神通广大、道技精湛仙师的神通相比,贫道的手段有如大街上人人会变的戏法一样,理所当然甘拜下风!”

    许成话音刚落,燕飞鹰直截了当道:

    “许道长师徒的手段贫道已有所闻,就不必客气了!”

    夏山浒笑着说:

    “许道长嘴里一派谦虚,实则讽刺挖苦。不屑与我等切磋道技,明摆着是看我们哥俩不起。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许道长是不是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呀?”

    李隆基说:

    “对、对、对,夏仙师说得对。许仙师话中带话,连朕都听出来了。”

    许成笑道: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那恭敬不如从命。贫道的徒弟是女流之辈,暂不参加切磋。陛下、娘娘,请出题目吧,贫道一定奉陪。”

    李隆基得意地说:

    “好,斗法分三局两胜制。朕和爱妃当裁判。孰是孰非,谁胜谁负,一定禀公裁决!”

    燕飞鹰信誓旦旦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切磋就必须讲规矩。我们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不知道许道长以为如何?”

    许成客气地对李隆基说:

    “悉听尊便。请陛下、娘娘出题!”

    李隆基高兴地说:

    “没有规矩的斗法更加精彩,朕喜欢!”

    杨玉环高兴的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说:

    “快、快开始斗法。陛下,您就快出题吧!”

    李隆基偷偷对高力士说:

    “朕听说毒药中鹤顶红最毒,喝一点立即就死。假如他们三个有不是真神仙的,喝下去后必死无疑。你去把二两鹤顶红搅入20斤一坛的美酒中,拿来给他们喝几碗试试。”

    高力士走后,许成小声对花姑说:

    “你陪陛下、娘娘在一旁观看,只要把布袋打开就行。”

    不大一会儿,高力士抱着一坛酒进来,躬身对李隆基说:

    “陛下,美酒拿来了!”

    李隆基高兴地说:

    “好、好、好,给三位仙师满上,直到喝完这坛酒为止!”

    燕飞鹰喝下3碗后,醉醺醺倒在地下,说:

    “此酒不是佳酿,喝下去后感觉头重脚轻,昏沉沉的!”

    夏山浒也喝了3碗酒,他咂了咂嘴巴,疲惫不堪地说:

    “这酒味道不好,喝得我头晕目眩,真是有点古怪?”

    两人说完,倒头便睡,呼噜一声高过一声。

    见许成一连喝下6碗酒,杨玉环高声说:

    “高力士,快给许仙师斟酒!”

    李隆基高呼:

    “我师果然仙人,壮哉!”

    许成略显醉意,他披头散发,赤着脚,举着一碗酒在殿内东倒西歪地吟起了李白的诗篇: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看着踉踉跄跄迈着太极步,一步留下一个湿脚印的许成,王维惊异地大声说:

    “陛下、娘娘,真是不可思议,许仙师把喝到肚子里的酒从脚趾尖上给逼出来了,而且还象墨一样,是黑色的耶!”

    许成吟道:

    “黄帝九鼎金丹经,师尊妙传入吾心。丹田补得温温热,笑纳陛下良苦情。”

    花姑上前问许成:

    “他们两个烂醉如泥了。师傅您不要紧吧?”

    许成笑道:

    “截教门人不过如此,先前还有点高看他俩了!花姑啊,为师真乃;‘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候哇!’”

    花姑说:

    “师傅,20世纪有位伟人说;‘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师傅须小心,切不可大意!”

    许成说:

    “这位伟人说的很对!不要紧的,为师会谨慎从事。”

    李隆基叹道:

    “仙师果然神通广大,先胜一局。现在燕、夏二位醉倒在地,比赛如何进行得下去?”

    花姑端茶递给许成,说:

    “他们两个醉的不省人事,比赛冠军自然属于我师傅。师傅,请喝茶!”

    许成笑道:

    “花姑,为师暂不用茶。陛下制定了三局两胜制比赛的规则,我们怎么好违反呢。陛下、娘娘,请继续出题。”

    杨玉环不高兴地说:

    “本宫带来的两位仙师已然醉生梦死,胜负看来已定,许道长就不必取笑了吧。”

    见杨玉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花姑悄声对许成说:

    “师傅,贵妃娘娘如此不高兴,是不是昨夜没带她去广寒宫的缘故,也许她与燕、夏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许成点头说:

    “下轮比赛为师就给她点面子。”

    李隆基指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燕、夏二人说:

    “许仙师,这、这如何是好?”

    许成笑道:

    “贫道虽喝了7碗不醉,是因为贫道把陛下所赐美酒喝下去从脚趾逼了出来,造成浪费,算不得赢。贵妃娘娘带来的两位仙师能喝善饮,喝下去的酒还在腹中发酵,却是实在。这一局顶多就算个平手,娘娘以为如何?”

    杨玉环高兴地说:

    “这还差不多!高力士,去弄两碗醒酒汤来给两位仙师醒酒。”

    许成对高力士说:

    “不劳高公公走动,请高公公从酒坛里再斟一碗酒给贫道。”

    李隆基惊讶地问:

    “怎么,许仙师还要喝吗?”

    许成笑道:

    “以毒攻毒,以酒醒酒。贫道以原汁化二位腹中的原味。”

    说完,把高力士送过来的酒吸入嘴里,裁缝熨衣般往燕、夏二人脸上一喷,燕、夏二人即刻醒了过来。

    杨玉环高兴地说:

    “师傅醒了!”

    燕飞鹰打了个呵欠,咂了咂嘴巴,问杨玉环:

    “娘娘,为师嘴巴里火辣辣的苦,这是怎么回事?”

    杨玉环笑而不答,夏山浒赶忙从衣袖里掏出面小铜镜,张开大嘴一照,说:

    “雪白的牙齿哪去了,怎么都变成黑漆漆的?”

    燕飞鹰伸手说:

    “山浒兄,把镜子给我照照。”

    夏山浒看了燕飞鹰一眼,说:

    “飞鹰兄不用照镜子,你满嘴的牙齿好不到哪里去,比我的还要黑些。”

    燕飞鹰吃了一惊,走到写字台前拿起金镇纸,将满嘴的黑牙一个个敲下,放入衣袖。

    夏山浒也效法燕飞鹰,敲下牙齿后,从袖子里取出个小瓷瓶,把白色的药粉倒在食指上,在往牙龈上来回涂抹。夏山浒涂完后把小瓷瓶递给了燕飞鹰,燕飞鹰依葫芦画瓢,把药粉涂在自己牙龈上。刹那间,两人嘴里都长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花姑笑道:

    “敲牙长齿,这两位怎么和古柯是一个德性!”

    见俩人一瞬间长出了满嘴白牙,杨玉环高兴地鼓掌笑道:

    “本宫的两位师傅真是神通广大,神技一点也不输于许道长!”

    见杨贵妃表扬自己,燕、夏二人更是信心百倍、斗志昂扬。

    燕飞鹰见满地的酒渍,不满地说:

    “陛下,要比就比硬的。许道长用法术把烈酒从脚板底下逼出来,算不得真本事。”

    李隆基问:

    “怎么比?如果许仙师不反对,那你们三个各出一题好了。”

    许成说:

    “恭敬不如从命。贫道听陛下的!”

    夏山浒说:

    “好,请许道长先出题。”

    许成笑道:

    “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二位在宫中的大名贫道早有所闻,还是请二位出题吧。”

    夏山浒把手向空中一招,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从天而降,火盆中一个瓷器花瓶被烧得彤红。他指着花瓶说:

    “好!既然许道长这么说,那就莫怪贫道不客气了!我们来玩个请君入瓮的游戏如何?”

    李隆基好奇地问:

    “朕问仙师,这请君入瓮的游戏怎么个玩法?”

    燕飞鹰指着花瓶说:

    “陛下,现有被炭火烧红尺长的花瓶一个,许道长既有神力,就能咒得我二人入此花瓶。烈火煎熬一阵后,再将我俩咒出来,反之一样。许道长请吧!”

    花姑看着被烧红的花瓶,无不担心地说:

    “这样的斗法也太残酷了!花瓶里的温度至少超过1000度。不要说是人,就是神仙进去,也一定会化成一缕青烟。我看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为好。陛下、娘娘,还是和谐斗法吧,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进行友谊比赛!”

    许成笑道:

    “花姑不必担心,为师近来忙于带你和李聪,忽视了个人身体卫生,没能好好洗个澡,身上都长虱子了。燕、夏两位仙师深知我意,正好借他花瓶中的烈焰杀杀身上的寄生虫,为师也能浴火重生。两位仙师,请咒贫道入瓮吧!”

    王维叹道:

    “陛下、娘娘,三位仙师同出道门,何必如此相残。正所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隆基笑道: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爱卿不必替仙师担忧,静观仙师们精彩的斗法好了。”

    夏山浒立刻盘腿坐地,合掌当胸,闭眼抬头念动咒语:

    “弟子仰头望南天,通天教主在身边。咒得瘟神入我瓮,除恶终须烈火煎。”

    夏山浒咒声刚落,只见花瓶口升出一道青烟,青烟在大殿上绕了三绕,罩住许成。

    许成在烟雾笼罩中归然不动,夏山浒又加紧念动咒语,两三遍后,许成“嗖”地一声被吸入花瓶。

    许成被吸入花瓶后,只见花瓶内“噼里啪啦”爆竹般爆响,紧接着瓶口又喷出一阵炫丽的烟花。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大殿里更是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李隆基才缓过来,胆战心惊地说:

    “二位仙师,许道长是不是还活着,能不能再用咒语把他给咒出来?”

    燕飞鹰高兴地说:

    “行啊,许道长肉身已然化为灰烬,咒出来的只是许道长的魂魄,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花姑闻听后,仿佛晴天里响了个霹雳,顿时声泪俱下:

    “师傅哇,您死得好冤哪……”

    高力士忙拉着花姑的手,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贤侄女想开些,还是节哀顺变吧!”

    杨玉环笑道: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仙姑师傅升天而去,这也是他的福分。陛下,看在随他去了一趟广寒宫和驸马爷的面子上,就将这花瓶随许道长一起厚葬了吧!”

    李隆基正要点头,只见许成和李聪在咸宜公主的带领下快步进入含元殿。

    花姑见三人一身光鲜的走进来,顿时喜上眉梢,上前拉住许成和李聪的手,高兴地问:

    “真是吓死我了!师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您就去华清池洗了个澡吗?”

    李聪笑道:

    “师姐,师傅来到华清池,身上的焦糊味比浇了黄金汁还难闻些。公主,你说是吧?”

    咸宜公主笑着说:

    “谁说不是呢!陛下,今天他们师徒俩身上的气味真是难闻死了!要不是华清池里的天然温泉水,这师徒俩恐怕要遗臭万年呢!”

    燕飞鹰、夏山浒见许成完好无损,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许成笑道:

    “谢谢,谢谢娘娘的厚爱!请娘娘放心,贫道羽化还早着呢!二位仙师,请君入瓮的时间到了。是贫道咒你们入瓮,还是自己争取主动?”

    燕飞鹰盯着被烧红的花瓶,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这个……”

    花姑笑道:

    “别这个那个的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陛下、娘娘,是否该请燕、夏两位仙师自食其果呢?”

    李隆基说:

    “朕既然是裁判,就一定会禀公执法。来呀,请许仙师念动咒语,咒两位仙师入瓮!”

    李聪刻意地说:

    “师傅,佛教道教本是一家。佛教徒入佛门受戒,方丈给剃度前要问;‘尽行寿,不淫欲,汝今能持否?尽行寿,不酒肉,汝今能持否?尽行寿,不杀生,汝今能持否?’师傅您现在逼两位道兄入花瓶,丧命于烈火之中,有违‘尽行寿,不杀生’的佛规?而且还让徒弟淫欲,是不是……”

    夏山浒摆手打断李聪,坚定地说:

    “慢,不劳许道长念咒,我兄弟自己来!”

    说罢,燕飞鹰嘴巴里念念有词道:

    “碧游宫中度春秋,赤日炎炎何来愁。求得菩萨净瓶水,烈焰之中也凉透。太上老君急急如律。”

    咒语念罢,两人对视了一眼,手拉着手,身子快速由大变小。突然间,两个拳头大小的人“嗖”地弹跳入花瓶之中。

    看着烈火焚烧的花瓶由红转白变成原色,许成上前给瓶口贴上一道符箓,叹道:

    “烈火中能受到观音菩萨的庇护,娘娘的两位师傅果然是有‘福’之人!”

    杨玉环惊异地问:

    “许道长说本宫的师傅是什么人?”

    许成笑着对花姑说:

    “花姑,把刚才燕、夏两位自我介绍的诗解释给大家听。”

    花姑说:

    “好的。陛下,诸位,燕道长刚才吟道;‘福慧双修最豪侠,仙洞宝刹为我家。无须羽毛能冲天,黑夜专把天敌杀。’福者,蝠也。蝙蝠是自然界中聪慧的动物,最喜欢栖居山洞和古刹。不长羽毛也能飞,在黑夜里飞翔,专吃空中的蚊虫。从诗中寓意来分析,燕飞鹰三字指的就是蝙蝠。”

    李隆基问:

    “那夏山浒呢,夏山浒又是个什么东西?”

    王维答道:

    “陛下,夏山浒者,下山虎也;‘壁立千仞生豪杰,虎胆雄心与天接。是非之地夜游走,我行我素白日歇。’夏山浒吟的是文人们玩的一种藏头诗。”

    李隆基抚掌笑道:

    “夏山浒者,的确是下山虎也!四句开头四个字连起来;壁虎是我。蝠、浒皆福字谐音,难怪许仙师称朕爱妃的师傅为有‘福’之人,原来如此!”

    许成说:

    “燕、夏二位本是截教通天教主碧游宫中的一只蝙蝠和壁虎。由于长年累月潜伏在碧游宫中听教主讲道德真经,而得道成仙。因贪图人间富贵,特地来到陛下的宫中,收娘娘为徒而享受无穷的皇家豪华。陛下,贫道师徒宫中之行,是特地为陛下捉鬼纳福的。”

    花瓶里一阵叮当乱响后,传出燕、夏二人的一阵哀叹声。

    夏山浒在瓶子里说:

    “糟糕,瓶口已被许恶道的仙符封死,出不去了。飞鹰兄,你我原形已露,这如何是好?”

    燕飞鹰唉声叹气道:

    “唉,阐教葛洪的门人果然有些本事。山浒兄,看来今天你我是‘在劫难逃’了!”

    夏山浒埋怨道:

    “都是你,强拉着我来和抱朴子的徒子徒孙斗什么法,为古柯兄报哪门子仇?这下可好,你我将遭灭顶之灾,坠入万古不复的阿鼻地狱!”

    燕飞鹰说:

    “怎么能怪我呢?你是知道的,白天我很少出门。是你来上元宫房梁上邀我替古柯兄报仇,我这才随你去找玉环娘娘的。你我坠入万古不复的阿鼻地狱是不可能的,顶多魂归碧游宫,再苦修三千年而已!”

    夏山浒道:

    “娘娘她……”

    俩人在花瓶里你埋我怨,争个不休。

    杨玉环不好意思地说:

    “陛下,还是请许仙师把我师傅给弄出来吧!”

    李隆基摆手说:

    “不行、不行,朕生平最讨厌丑陋的东西。像癞蛤蟆一样,蝙蝠、壁虎二物丑陋无比,朕见了就恶心。还是请许仙师用三味真火把它俩灭在瓶子里吧。”

    见许成抽出背上的飞龙宝剑,杨玉环哀求道:

    “陛下、仙师,燕、夏二人虽是异类,但毕竟是妾的师傅。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陛下,看在陛下与妾;‘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情份上,就饶妾的师傅一命吧!”

    燕飞鹰在花瓶里大声嚷道:

    “娘娘的厚意碧游宫‘二福’谢过了!山浒兄,三千年后你我又是条好汉,就从容赴死吧!”

    夏山浒喊道:

    “陛下、娘娘就此别过了!娘娘,如果有缘,我们三千年后再见!”

    咸宜公主说:

    “父皇,就看在贵妃的面上饶它俩一命。驸马,你也劝劝师傅吧!”

    李隆基点头后,李聪对许成说:

    “师傅,我们是奉师尊之命下山度人而来,没成想,未能度人,倒要先伤及无辜。如果师傅杀了它俩,有背于我道家好生之德。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师尊面前也好交待!”

    花姑说:

    “是呀,师傅,蝙蝠属哺乳类动物,靠自身发出的超声波来引导飞行。因蝙蝠能捕食大量昆虫,故在昆虫繁殖的平衡中起了重要作用,甚至有助于农作物生长,控制害虫而帮助农民丰收。虽然长相丑陋,但还属于有益类的动物。再说这壁虎;壁虎足趾的吸盘上长有许多像头发一样细小的小钩,能倒立行走,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很强。世界上到处都有它们的足迹。不少种类的壁虎和人往在一起。壁虎的食物主要是蚊虫,这一点对人类来说很有价值。总而言之,蝙蝠和壁虎对人类没什么危害,所以,还请师傅不要伤及它俩性命!”

    许成点了点头,对李聪说:

    “李聪,去把瓶子口的符箓揭开。”

    李聪看着火盆里被熊熊燃烧的花瓶,胆怯地说:

    “师傅,我怕烫!”

    花姑勇敢地走到火盆边,伸手取出燃烧中的花瓶,说:

    “师傅,我揭符箓了?”

    许成说:

    “揭吧!”

    花姑揭去瓶口的符箓,冲着瓶口喊道:

    “两位仙师,请出来吧!”

    花姑喊了半天,瓶中不见一点动静。

    杨玉环担心地问:

    “仙姑,本宫的师傅不会羽化了吧?”

    许成笑道:

    “怎么会呢,此时娘娘的师傅脸皮变薄,不好意思出来见陛下、娘娘和众人。还是娘娘亲自去请吧!或许师傅能听徒弟的。”

    杨玉环接过花瓶,求道:

    “师傅,您二老就出来吧!快快出来,弟子求您们了!”

    在场的众人跟着杨玉环请求,可花瓶中依旧静悄悄的没反应。

    见燕、夏二人千呼万唤都不肯出来,李隆基大怒,指着花瓶对高力士说:

    “力士,你把这该死的花瓶给砸了。朕看它俩还见不见人?”

    许成笑道:

    “陛下息怒,贫道徒弟花姑自有神通让它俩显身,只是俩人要受点苦,不知道娘娘同不同意?”

    杨玉环着急地说:

    “只要能让师傅出来,我一万个同意!”

    许成对花姑说:

    “花姑,该你了。”

    花姑笑着掏出防狼喷雾器,对着瓶口“丝”地往里一喷,花瓶里顿时响起了燕飞鹰、夏山浒俩人剧烈的咳嗽声。

    不一会儿,燕飞鹰、夏山浒从花瓶里跳了出来,双手蒙着脸,鼻涕眼泪一大把,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嘴里发出一阵阵惨绝人寰的痛苦尖叫。

    李隆基盯着花姑手中的防狼喷雾器,十分好奇地问:

    “仙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宝贝?难道说比朕赐给仙师们的烈酒还要厉害?”

    花姑笑着说:

    “陛下,此乃我法门中的利器,是专用来对付冥顽不化牛鬼蛇神的。”

    李隆基说:

    “能否拿来给朕看?”

    花姑赶紧把防狼喷雾器放进布袋,然后严词拒绝道:

    “陛下休想,我法门之宝岂能让凡夫俗子染指。”

    李隆基大怒,拍案而起,指着许成、花姑、李聪骂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即位以来,北面的突厥,东面的鸡林,南面的滇池,西面的昆夷,无不臣服于朕。自朕与你们这三个贼道见面以来,就经常大言不惭地羞辱于朕,全无君臣之礼。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把这三个无君无父,无法无天的贼道绑了!”

    刹那间,一群宫廷卫士冲进含元殿,七手八脚将许成三人紧紧捆绑起来。

    燕飞鹰擦了擦被呛出来的鼻涕眼泪,捋了捋几根稀松的乌须,哈哈笑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报全报!”

    夏山浒作古正经地说:

    “陛下,把这三个贼道交给臣,也让他们知道知道臣的厉害。”

    许成笑道:

    “花姑、李聪,东郭先生的故事怎么说来着?”

    花姑答道:

    “春秋时期,晋国大夫赵简子在中山举行狩猎,遇到一只狼就拼命追赶。狼落荒而逃,遇到东郭先生求救命,花言巧语说:‘先生能借你的口袋让我苟延残喘躲一会儿,躲过这场灾难,我会报答您的大恩的。’与人为善的东郭先生倒出口袋里的书,让狼钻进去,帮狼渡过了一劫。赵简子率领人马走后,狼安全跳出布袋,它全无感恩之情,毫不客气地扑咬东郭先生。”

    李聪对燕、夏二人骂道: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师傅,不可轻易饶了这两个妖怪!”

    王维在一旁不敢作声,只是用胳膊肘子捅了捅目瞪口呆的咸宜公主。

    咸宜公主如梦方醒,忙对李隆基说:

    “父皇,切不可因为口角小事而断了仙路!”

    杨玉环说:

    “陛下,臣妾以为,对无君无父,无法无天者,无论他是谁,不管后台有多硬,都应该绳之以法!”

    李聪吓唬杨玉环说:

    “娘娘,这两位妖怪师傅给了娘娘你什么好处,让娘娘你死心塌地帮妖怪师傅来陷害贫道?别忘了,娘娘可是吃了贫道的巧克力金丹。实话告诉你吧,贫道的巧克力金丹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它既能助人延年益寿,又可掐心术不正之人的心肺。只要贫道念动咒语,娘娘你的肚子立刻会痛了起来,而且是痛不欲生。李隆基,你是不是也想试试痛不欲生的滋味?”

    李隆基怒不可遏地说:

    “威胁朕吗?休想!把三个妖道推出去斩首示众!”

    许成说:

    “慢!陛下,请摸摸右胸中间第四根肋骨处,是不是有点开始麻木的感觉?”

    李聪笑道:

    “在我们的世界,平民百姓们称国家领导人的姓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李隆基,你不必飞扬跋扈、作威作福,多少也应该与时俱进些。明知奈何不了我们还要一意孤行,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花姑问:

    “陛下,我们的头您有能力砍下来吗?还是算了吧,就当是开了个玩笑。”

    许成说:

    “徒弟呀,陛下诞生于乙酉年(公元685年),生肖属鸡。陛下是只好斗好唱的雄鸡,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这好斗的机会。”

    李隆基摸了摸胸口,似乎没什么感觉,狞笑一声,说:

    “燕、夏两位爱卿,立即施法,把他们打入18层地狱,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燕飞鹰笑道:

    “陛下,我兄弟有一杀鬼咒,念动此咒,这三个妖道立刻身首两分。”

    李隆基说:

    “快、快念杀鬼咒。朕要见这三个妖道人头落地。”

    燕飞鹰、夏山浒嘴里振振有词道:

    “通天教主,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取妖道头来。”

    燕飞鹰、夏山浒念了半天,不见一点动静,许成师徒的头颅在脖子上安安稳稳。

    李隆基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你们,快、快拿黄金汁来泼妖道,然后推出去问斩!”

    高力士慌忙向殿外跑去,花姑笑道:

    “高叔叔您慢点,千万别摔着了!”

    见咸宜公主在一旁啼哭,李聪安慰道:

    “生欲何欢,死欲何惧!不是还没成婚呢吗,公主大可不必为贫道流泪,以免伤了千金贵体!”

    咸宜公主泣不成声,说:

    “驸马啊,你再被淋一次黄金汁是小,关键是就要开刀问斩。驸马命丧黄泉,叫本公主再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夫婿?呜……本公主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哇!呜……”

    高力士带着挑黄金汁的三个太监来到含元殿。

    行过礼后,高力士气喘吁吁地对李隆基说:

    “陛下,黄金汁先浇谁?”

    李隆基指着许成,说:

    “你两个徒弟屡屡冲撞朕,犯下弥天大罪,乃师傅不教之过。黄金汁先浇许成,然后再浇妖徒。”

    许成笑道:

    “陛下,我师徒三人并非鬼魅精邪,这臭气熏天的黄金汁能奈我何。劝陛下赶紧给我们松绑,否则,陛下与娘娘免不得自取其辱。”

    李隆基怒不可遏地说:

    “朕倒要看看妖道是怎样让朕难堪的。浇,先浇两个徒弟,再浇这个妖道。”

    两个年轻力壮的太监提起桶来往花姑、李聪头上倾倒。

    花姑李聪闭着眼睛要忍受污秽不堪的黄金汁。“哗啦”一声后,怪事出现,花姑、李聪从头到脚没有一点黄金汁,而站在李隆基、杨玉环身边的燕飞鹰、夏山浒却是满身粪便,臭不可闻。

    杨玉环忙用丝巾捂住鼻子,指着许成说:

    “浇,浇这妖道!”

    咸宜公主忙说:

    “不可,万万不可!”

    李隆基问:

    “皇儿,有何不可?”

    咸宜公主笑道:

    “父皇,两桶黄金汁眼看往仙姑和驸马身上倾,却莫名其妙的落到了燕、夏二人身上。如果再要往许仙师身上倾,恐怕父皇、娘娘要自取其辱了!”

    李隆基说:

    “笑话,天子有百神护身,岂有被黄金汁沾身之理。泼,给朕使劲地泼!”

    两名太监得旨后,提着粪桶咬牙切齿地就要往许成身上倾倒,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不是许成,而是李隆基和杨玉环。面对惊讶的李隆基、杨玉环,太监收手已然来不及,尽管想尽力控制,但还是把桶中一半的粪便泼到了李隆基和杨玉环身上。两名太监由于收力不住,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被余下的半桶粪便给弄了一身,搞得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掩鼻笑了起来。

    燕飞鹰见状大怒,义愤填膺地骂道:

    “妖道无君无父,用旁门左道污陛下、娘娘万千金之体,真是罪不可赦、罪该万死!”

    夏山浒说:

    “我等道法虽不如妖道,但到了阴曹地府变成厉鬼,都要来阳间索妖道性命,以报今日妖道污陛下、娘娘的奇耻大辱!”

    许成嘴里默默有词,大喝一声:

    “二位道友还不显形,更等何时!”

    燕飞膺、夏山浒立即由人形慢慢缩小,分别变成了趴在地面的蝙蝠和壁虎。

    花姑问:

    “师傅,这蝙蝠和壁虎怎么处理?”

    许成看着逃之夭夭的蝙蝠和壁虎,笑道:

    “让他们各尽所能去吧。”

    李隆基指着李聪,摸着胸脯痛苦地大叫一声:

    “你……你们,痛煞朕也!”

    杨玉环也捂着肚子哭叫:

    “哎哟哟,肚子痛死了,救命啊!哎哟……”

    咸宜公主和众人齐齐跪倒在地,不停地哀求许成:

    “许仙师法外施恩,救救陛下和娘娘吧……”

    李聪怒目而视,说:

    “李隆基,你以为皇权了不起,可以随便草菅人命?想不到也有被人捏住命脉的时候。我问你,你以后还敢不敢信口杀人?”

    李隆基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皱着眉头,情非所愿地吞吞吐吐道:

    “朕……朕……”

    花姑不高兴地说:

    “朕什么朕,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隆基痛苦地说:

    “朕……朕……朕知错了!哎唷,痛死朕了!”

    高力士起身,赶紧替三人松绑,哀求道:

    “许仙师、贤侄、贤侄女,请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放过陛下和娘娘吧,要不然天会塌下来的!”

    许成点了点头,说:

    “贫道这是给陛下和娘娘一点教训,让他们别学纣王敲骨剖腹,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知道天下百姓之命来之不易。我道教有好生之德,此回就宽恕了他俩。取一碗茶来。”

    高力士赶紧把一碗茶水递到许成手中,感谢道:

    “谢谢,谢谢仙师宽宏大量!”

    许成对花姑说:

    “花姑,把东海龙宫的龙涎香滴两滴到茶水中。”

    花姑拿出风油精,拧开盖子往茶碗中滴了两滴。

    许成把吸入嘴中的茶水朝李隆基、杨玉环和两个沾满粪的太监身上喷了过去,然后又向大殿内喷了几口。刹那间,李隆基、杨玉环的肚子不痛了,身上和地上的黄金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风油精和茶的清香在含元殿中飘拂飞扬。

    李隆基整理了一下衣裳,抱拳拱手,不好意思地对许成说:

    “朕要在上阳宫设宴赔礼道歉,请仙师师徒随朕回上阳宫!”

    许成笑道:

    “陛下,贫道有言相赠,算是临别赠言吧。老子曰;‘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君随心所欲,则失治身之根;急功好事,则失为君之道。’梁园虽好,非是久恋之乡。陛下、娘娘、公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上天注定,贫道师徒与诸位有一面之缘。现在缘分已尽,分别的时候到了。公主、娘娘,你们二位要好自为之,以免遭横祸!诸位再见吧!”

    见咸宜公主恋恋不舍,花姑笑道:

    “师弟,就不和梦中情人说点什么吗?”

    咸宜公主上前拉住李聪的手,含情脉脉地问:

    “聪聪,真的要舍我而去吗?”

    许成说:

    “李聪,你可以和公主说几句,说什么都可以,就算是临别赠言吧。”

    李聪挣脱了咸宜公主的手,脸红耳热地说:

    “仙凡有别,贫道不能尚公主,也是生前注定的事。乘蒙公主厚爱,临别一吐肺腑之言。公主血管里流动着奶奶高贵的血液,注定难安分守己。贫道要告诉公主,公主今后切不可骄横放纵、凶狠毒辣,觊觎高高在上的皇位,梦想像奶奶那样登上御座,君临天下。否则必引来杀身之祸,以至于不得善终。贫道建议公主去终南山结一草庐,以草木为伴,以良兽为邻,清心寡欲安度余生。如果践约,届时贫道一定来终南山度公主!”

    许成问:

    “说完了吗?”

    李聪点头道:

    “说完了!”

    许成信手往空中一招,三朵五彩缤纷的云朵从殿外飞入,绕梁三圈后,立刻变成三只美丽的凤凰。许成师徒夸在凤凰脖颈下,向众人拱了拱手,即刻飘然而去。

    见三人白日乘凤凰飞天,含元殿里众人被惊得张开了大嘴,互相惊异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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