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审讯
sun jul 24 20:10:09 cst 2016
李高元并没有将水在平带进审讯室审讯，而是带进了会客室，然后掏出钥匙给水在平打开手铐，让水在平等他一下，然后才出来吩咐武涛和惠如康一起去医院看望那些受伤的同事，安排好相关事宜后才和段警员回到会客室，在水在平旁边的沙发坐下，吩咐段警员做记录。
今天这一仗让李高元心惊肉跳，他没想到那黑大个也会邪术，居然在他面前突然就爆炸了，化作了漫天的血雨肉团，内脏更是四处横飞，而且这人肉炸弹爆裂开后，尸体的各种杂碎含有强烈的腐蚀性，若不是他事先叫同事们都散开了的话，恐怕有很多警察会被这些杂碎腐蚀掉性命，最后虽然只有几个人的手和面部被轻度灼伤，但还是让李高元心有余悸，生怕在自己手上多出几个孤儿寡母。
李高元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是雪儿在黑大个爆炸的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将自己扑倒，说不定自己也已经去见马克思了。
这次审讯李高元有很多顾虑，所以他亲自主持，段警员记录，其他人不得插手。
李高元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看见一贯冷酷的水在平居然满脸阳光，正伸出左手，乐呵呵地看着雪儿吊在自己的手指上荡秋千。
李高元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你是怎么认识牛智信的？”
“牛智信？”水在平将雪儿楼进怀里，“你是说牛三？”
“对，牛三本名就叫牛智信！”
“我在练武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他就把我请到了他那里去了。”
“你是那里人？”
水在平犹豫了一下，“我在外面的事能不跟我父母说吗？”
李高元在脑海里对怎样审讯水在平构思了无数次，可他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水在平居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说，“这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你在这个案子里负有多大责任，二是你是否有立功表现。即使你的过错比较大，如果对我们破案提供了很大的帮助，那也可以从轻处罚，免于起诉，当然就没必要找你父母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水在平对这些事的确是不懂，也不知道李高元说的帮助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提供这些帮助，“你说的帮助是指什么？”
“第一，把你知道的关于牛三和须弥鼎的事都说出来，第二，如果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时候需要你提供帮助，你会吗？”
“可以，”水在平发现自己误信了牛三后学得精明了一些，调查过李高元，他感觉得到李高元不会像牛三那样害自己，所以痛快地点头答应了，而且回答了李高元上一个问题，“我是蓉城大邑县鹤鸣山的人！”
水在平如此配合让李高元很高兴，可他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更让他高兴的。
李高元也实实在在感到了水在平很单纯，所以在审问过程中一直比较注意措辞，尽量避免使用什么坦白或者偷盗等可能会伤害到水在平自尊心的词语，“须弥鼎是怎么回事？”
“牛三叫我去拿的！”
李高元注意到水在平的用词是“拿”而不是偷，心里有些奇怪，“拿的？”
“是，”水在平看李高元有些疑惑，就补了一句，“他说那是他祖传之物，被一个他得罪不起的人抢了去，就叫我悄悄帮他拿回来！”
这答案让李高元想哭都哭不出来，如此明目张胆抢东西居然还叫“悄悄拿回来”？于是忍不住问到，“你就没有怀疑过？”
“怀疑？可他是我老板，”因为是老板安排的事，所以水在平当时想都没有想就去了，“据说企业里的员工都必须服从老板的安排，这是规矩，是不是？”
听见这神一样的答案，李高元差点石化了，感觉到这水在平和社会完全脱节了，很好奇他遇到牛三之前是怎么过的，于是又忍不住问到，“你遇到牛三之前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居然把水在平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高元只得说，“那你介绍一下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吧！”
果然，这么一换角度提问，水在平张口就来，“小学毕业后家里没有钱让我继续读书，于是我就一直在山里跟师父学武，后来师父死了，我就出来了，然后就碰到牛三了！”
看来水在平很怀念他师父，说的时候一脸的悲戚！
今天这审问有些特别，怎么都感觉有些像座谈会，就是人少了一点，所以旁边的段警员听着听着都差点忘了记录。要不是李高元事先从江警督那儿对“隐武者”做过了解，对水在平有了一些预判，不然今天这审问还真没法进行。
“须弥鼎后来到那里去了？”
“给牛三了，”水在平显得有些郁闷，“听说他把这东西送人了！好像这须弥鼎很值钱？”
好像很值钱？这话差点让段警员吐血，很想把水在平拖过来告诉他：大哥，这东西不是好像很值钱，而是很值钱很值钱很值钱滴！
李高元现在对水在平已经适应了，所以没有再被水在平雷住，“你就是那时开始怀疑牛三的？”
“是的，”说起这事，水在平明显很生气，“我第二天去茶馆喝茶时听见很多人都在骂偷须弥鼎的人，当时我很生气，心想，这是人家祖传之物，拿回来那是应该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跟着起什么哄？所以我很想揍他们一顿！”
水在平要揍人？这话听得李高元有些紧张，赶紧又问，“然后呢？”
“我正准备动手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须弥鼎真是别人抢了牛三的东西，那对方会公开拿到拍卖行去拍卖？所以我就发现我可能被骗了！”
李高元从水在平这个答案里发现，他人虽然单纯，但思维能力可不弱，转眼间就能根据茶客的谈话发现事情的真相，可以说他实际上非常聪明，就接着问到，“那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水在平昂头想了想，“做了两件事！”
“哦，那两件事？”
“第一，茶馆里的人都说你是好官，在蓉城，只有你才管得了这样的事。可我怕你也和牛三一样，所以暗中调查了你一下，发现你这人倒还真的不错，就是脾气臭了一些！”
这是骂人还是在表扬人？段警员想笑又觉得不合适，赶紧用手捂住嘴憋着。
水在平看见段警员这表情，“我说得不对吗？”
“对，对，”李高元狠狠瞪了段警员一眼，“别管他，他就爱傻笑！继续说我们的！”
“我正准备来找你的时候就在茶馆遇到你了。我想看看你的本事对付得了牛三不，将把茶杯按进桌面故意引起你的注意，人却从窗户穿了出去，在外面等你们！”
水在平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一上来就将陷进桌面的茶杯拔碎了，我看你功夫不行，担心你对付不了牛三所以又试了你一次，结果发现你功夫真的不行，所以就没有跟你说这事。”
这话让李高元很是尴尬，也明白了当时窗台为什么没有脚印，原来水在平是“穿”出去的，而不是踩着窗台出去的，自然不会有脚印在窗台留下。而旁边的段警员实在忍不住了，“小伙子，打击犯罪分子主要是靠大脑的智慧，其次是枪支，不一定要功夫好！”
“你错了，”没想到水在平一挑眉毛，正色地说到，“起码在这件事上你错了。牛三手下当时有十多个雇佣兵，其中有六个是海豹突击队的，领头的人曾经是一名轻量级拳王。我见过他们的身手，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单独拎出来和警察遭遇的话，按照你们现在的身手，你们的人会死上一大片！”
水在平这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不想李高元他们去送死。而且他也说得对，在战场上，比的不仅是武器，还有个人的敏捷程度和反应力等，如果身手差了的话，的确会死很多人，更何况对方是海豹突击队的，那身手跟蓉城的警察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所以李高元听见水在平的话，后背飕飕的直冒冷气。
牛三也太疯狂了，居然雇佣了这么厉害的角色来。李高元稳了稳神，才问到，“现在这些人还在牛三那儿？”
水在平一昂头，说到，“都死了！”
李高元看见水在平的表情就知道“都死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问到，“那第二件事呢？”
“监视牛三！”
这个答案让李高元非常期待，“有什么收获吗?”
“有，但是跟须弥鼎没有关系！”
李高元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说到，“有什么收获，你说说看！”
“牛三有个秘密，藏在一家外资银行的储物柜里！”
“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李高元有些紧张了。
“牛三记录了他给谁送过钱，送了多少钱，日期和地点，好像还有他给谁什么官，别人送了他多少钱。他记好这些事后，每一个月都要去银行存放这些记录，我就陪他去过两次！不过他银行的记录我看不见，只是最近悄悄溜进他房间看了两次，只知道的也不多！”
“这些有用没有？”水在平看自己还没说完，李高元和段警员两人眼睛都定了，呼哧哧直喘气，感到莫名其妙。
水在平这一问，才把李高元的魂拉了回来，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用双手在脸上使劲搓，搓得脸都有些红肿了才将心情控制了下来。
李高元并没有将水在平带进审讯室审讯，而是带进了会客室，然后掏出钥匙给水在平打开手铐，让水在平等他一下，然后才出来吩咐武涛和惠如康一起去医院看望那些受伤的同事，安排好相关事宜后才和段警员回到会客室，在水在平旁边的沙发坐下，吩咐段警员做记录。
今天这一仗让李高元心惊肉跳，他没想到那黑大个也会邪术，居然在他面前突然就爆炸了，化作了漫天的血雨肉团，内脏更是四处横飞，而且这人肉炸弹爆裂开后，尸体的各种杂碎含有强烈的腐蚀性，若不是他事先叫同事们都散开了的话，恐怕有很多警察会被这些杂碎腐蚀掉性命，最后虽然只有几个人的手和面部被轻度灼伤，但还是让李高元心有余悸，生怕在自己手上多出几个孤儿寡母。
李高元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是雪儿在黑大个爆炸的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将自己扑倒，说不定自己也已经去见马克思了。
这次审讯李高元有很多顾虑，所以他亲自主持，段警员记录，其他人不得插手。
李高元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看见一贯冷酷的水在平居然满脸阳光，正伸出左手，乐呵呵地看着雪儿吊在自己的手指上荡秋千。
李高元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你是怎么认识牛智信的？”
“牛智信？”水在平将雪儿楼进怀里，“你是说牛三？”
“对，牛三本名就叫牛智信！”
“我在练武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他就把我请到了他那里去了。”
“你是那里人？”
水在平犹豫了一下，“我在外面的事能不跟我父母说吗？”
李高元在脑海里对怎样审讯水在平构思了无数次，可他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水在平居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说，“这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你在这个案子里负有多大责任，二是你是否有立功表现。即使你的过错比较大，如果对我们破案提供了很大的帮助，那也可以从轻处罚，免于起诉，当然就没必要找你父母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水在平对这些事的确是不懂，也不知道李高元说的帮助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提供这些帮助，“你说的帮助是指什么？”
“第一，把你知道的关于牛三和须弥鼎的事都说出来，第二，如果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时候需要你提供帮助，你会吗？”
“可以，”水在平发现自己误信了牛三后学得精明了一些，调查过李高元，他感觉得到李高元不会像牛三那样害自己，所以痛快地点头答应了，而且回答了李高元上一个问题，“我是蓉城大邑县鹤鸣山的人！”
水在平如此配合让李高元很高兴，可他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更让他高兴的。
李高元也实实在在感到了水在平很单纯，所以在审问过程中一直比较注意措辞，尽量避免使用什么坦白或者偷盗等可能会伤害到水在平自尊心的词语，“须弥鼎是怎么回事？”
“牛三叫我去拿的！”
李高元注意到水在平的用词是“拿”而不是偷，心里有些奇怪，“拿的？”
“是，”水在平看李高元有些疑惑，就补了一句，“他说那是他祖传之物，被一个他得罪不起的人抢了去，就叫我悄悄帮他拿回来！”
这答案让李高元想哭都哭不出来，如此明目张胆抢东西居然还叫“悄悄拿回来”？于是忍不住问到，“你就没有怀疑过？”
“怀疑？可他是我老板，”因为是老板安排的事，所以水在平当时想都没有想就去了，“据说企业里的员工都必须服从老板的安排，这是规矩，是不是？”
听见这神一样的答案，李高元差点石化了，感觉到这水在平和社会完全脱节了，很好奇他遇到牛三之前是怎么过的，于是又忍不住问到，“你遇到牛三之前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居然把水在平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高元只得说，“那你介绍一下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吧！”
果然，这么一换角度提问，水在平张口就来，“小学毕业后家里没有钱让我继续读书，于是我就一直在山里跟师父学武，后来师父死了，我就出来了，然后就碰到牛三了！”
看来水在平很怀念他师父，说的时候一脸的悲戚！
今天这审问有些特别，怎么都感觉有些像座谈会，就是人少了一点，所以旁边的段警员听着听着都差点忘了记录。要不是李高元事先从江警督那儿对“隐武者”做过了解，对水在平有了一些预判，不然今天这审问还真没法进行。
“须弥鼎后来到那里去了？”
“给牛三了，”水在平显得有些郁闷，“听说他把这东西送人了！好像这须弥鼎很值钱？”
好像很值钱？这话差点让段警员吐血，很想把水在平拖过来告诉他：大哥，这东西不是好像很值钱，而是很值钱很值钱很值钱滴！
李高元现在对水在平已经适应了，所以没有再被水在平雷住，“你就是那时开始怀疑牛三的？”
“是的，”说起这事，水在平明显很生气，“我第二天去茶馆喝茶时听见很多人都在骂偷须弥鼎的人，当时我很生气，心想，这是人家祖传之物，拿回来那是应该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跟着起什么哄？所以我很想揍他们一顿！”
水在平要揍人？这话听得李高元有些紧张，赶紧又问，“然后呢？”
“我正准备动手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须弥鼎真是别人抢了牛三的东西，那对方会公开拿到拍卖行去拍卖？所以我就发现我可能被骗了！”
李高元从水在平这个答案里发现，他人虽然单纯，但思维能力可不弱，转眼间就能根据茶客的谈话发现事情的真相，可以说他实际上非常聪明，就接着问到，“那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水在平昂头想了想，“做了两件事！”
“哦，那两件事？”
“第一，茶馆里的人都说你是好官，在蓉城，只有你才管得了这样的事。可我怕你也和牛三一样，所以暗中调查了你一下，发现你这人倒还真的不错，就是脾气臭了一些！”
这是骂人还是在表扬人？段警员想笑又觉得不合适，赶紧用手捂住嘴憋着。
水在平看见段警员这表情，“我说得不对吗？”
“对，对，”李高元狠狠瞪了段警员一眼，“别管他，他就爱傻笑！继续说我们的！”
“我正准备来找你的时候就在茶馆遇到你了。我想看看你的本事对付得了牛三不，将把茶杯按进桌面故意引起你的注意，人却从窗户穿了出去，在外面等你们！”
水在平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一上来就将陷进桌面的茶杯拔碎了，我看你功夫不行，担心你对付不了牛三所以又试了你一次，结果发现你功夫真的不行，所以就没有跟你说这事。”
这话让李高元很是尴尬，也明白了当时窗台为什么没有脚印，原来水在平是“穿”出去的，而不是踩着窗台出去的，自然不会有脚印在窗台留下。而旁边的段警员实在忍不住了，“小伙子，打击犯罪分子主要是靠大脑的智慧，其次是枪支，不一定要功夫好！”
“你错了，”没想到水在平一挑眉毛，正色地说到，“起码在这件事上你错了。牛三手下当时有十多个雇佣兵，其中有六个是海豹突击队的，领头的人曾经是一名轻量级拳王。我见过他们的身手，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单独拎出来和警察遭遇的话，按照你们现在的身手，你们的人会死上一大片！”
水在平这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不想李高元他们去送死。而且他也说得对，在战场上，比的不仅是武器，还有个人的敏捷程度和反应力等，如果身手差了的话，的确会死很多人，更何况对方是海豹突击队的，那身手跟蓉城的警察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所以李高元听见水在平的话，后背飕飕的直冒冷气。
牛三也太疯狂了，居然雇佣了这么厉害的角色来。李高元稳了稳神，才问到，“现在这些人还在牛三那儿？”
水在平一昂头，说到，“都死了！”
李高元看见水在平的表情就知道“都死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问到，“那第二件事呢？”
“监视牛三！”
这个答案让李高元非常期待，“有什么收获吗?”
“有，但是跟须弥鼎没有关系！”
李高元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说到，“有什么收获，你说说看！”
“牛三有个秘密，藏在一家外资银行的储物柜里！”
“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李高元有些紧张了。
“牛三记录了他给谁送过钱，送了多少钱，日期和地点，好像还有他给谁什么官，别人送了他多少钱。他记好这些事后，每一个月都要去银行存放这些记录，我就陪他去过两次！不过他银行的记录我看不见，只是最近悄悄溜进他房间看了两次，只知道的也不多！”
“这些有用没有？”水在平看自己还没说完，李高元和段警员两人眼睛都定了，呼哧哧直喘气，感到莫名其妙。
水在平这一问，才把李高元的魂拉了回来，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用双手在脸上使劲搓，搓得脸都有些红肿了才将心情控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