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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明杀

    thu jun 30 21:10:40 cst 2016

    牛三这一自首,自然就让李高元没有了再抓捕他的理由。

    等牛三走后,李高元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生闷气”,暗地里却在思考今天的事。

    今天这事有人给牛三通风报信是肯定了的,而且李高元也有了怀疑对象,只是他感觉自己目标太大,不宜亲自出面调查,只能另外派人去,可派谁呢?想来想去,感觉有一个人还是可以信任的。这个人跟自己多次调查过牛三,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泄密的事。于是悄悄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喂,我是老李,你现在说话方便不?”

    对方看李高元弄得像个地下工作者,就知道李高元又给自己派秘密任务了,心里就有些打鼓,这老李不会又是让自己去调查牛三吧?于是赶紧到屋外没人的地方接电话,“现在方便了,有什么事吗,李队?”

    “你去查一个人,特别是他的家庭背景和牛三有关系没有……”

    牛三回到住处后,心情大好,开始没完没了地说如何找复活教的麻烦,如何寻李高元的晦气。

    喜苇杭看牛三有些得意忘形了,就提醒说,“现在先别计划这事,还是先提防我们的话会不会穿帮吧!”

    牛三亲自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喜苇杭,“我的喜叔啊,你这计策好啊,让李高元知道我在撒谎也拿我没辙,哈哈,他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复活教往我们身上推,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泼脏水,让事情永远也扯不清,会穿什么帮?”

    “哎,如果他们找到了水在平呢?”

    喜苇杭看自己一句话就让牛三愣了,接着说,“你能不能联系上他,让他最近别露面?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把他送到国外去避一避。反正,绝不能让警察找到他!”

    牛三回过神来,想了一下喜苇杭的话,说到,“这事应该没那么悬吧?须弥鼎是他偷的,他如果跟警察说实话,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我想他还没有傻到给自己挖坑吧?再说了,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硬骨头,也不会向警察低头吧?”

    喜苇杭看牛三一会儿惊慌失措,一会儿又盲目乐观,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冷静和忧患意识,知道这些年安逸舒适的生活让牛三失去的不仅仅是血性,也包括警惕。现在的牛三思想上已经有很严重的惰性,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去理会,常常推给喜苇杭去处理。

    须弥鼎是水在平去偷的,但水在平并不是擅自行动,而是被牛三唆使去的,也就是说,须弥鼎案牛三才是主谋。他为了讨好复活教让水在平去偷来须弥鼎,作为礼物送给了复活教,除此以外,他对李高元说的话都是真话,所以他觉得不怕李高元调查,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李高元如果找到水在平就会知道案子的主谋是他牛三,那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一个明显的漏洞牛三都没有发现,可想而知,他的意识退化到什么程度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喜苇杭看见牛三这副状态,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牛总啊,牛大人呢!”喜苇杭急了,“水在平是骨头硬,不过他人单纯,好糊弄啊,如果警察不跟他来硬的,来软的呢?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能够忽悠得水在平说实话,你信不信?”

    这到也是,水在平是好糊弄,不然怎么会上自己的贼船?所以喜苇杭这么一说,牛三也意识到问题还真有些麻烦。想了想喜苇杭提的建议,又断然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说叫他到国外去避一避,这办法行不通!他的样子过于冷酷,不管怎样化装都掩盖不了他这种气质,过海关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认出来,而且他也未必愿意到国外去!”

    牛三有两句口头禅,一句就是在威胁别人时喜欢说“小心遭报应”,另一句就是“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在盗窃须弥鼎后,要不是看水在平武功高,留着他以后有大用处,牛三早就让他去“保守秘密”了。

    喜苇杭自然也知道牛三的性格,见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想除掉水在平了。想着对一个帮助过他们的人下手,喜苇杭有些不忍心,有心劝一下牛三,又知道他肯定不会听,最后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嘴不说话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牛三很早以前就知道喜苇杭骨子里有一股愚忠思想,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一臣不伺二主,所以他才费了那么多心思将喜苇杭赚上自己这条贼船,也放心大胆地将各种大小事务交给喜苇杭掌管,人前人后也对喜苇杭比较尊敬,很多时候,牛三在喜苇杭面前都不以老大自居,更不会直接叫喜苇杭的名字,也不允许手下叫,常常称呼为“喜叔”,给足了喜苇杭面子。

    而喜苇杭前半生受尽白眼,在牛三这儿不但有了用武之地,而且倍受尊敬,因此对牛三感激不尽,自然也是尽心竭力地辅佐。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两人说话都不依什么规矩,有时还开开玩笑。

    现在牛三看喜苇杭不说话,也自然知道喜苇杭的想法,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面带不悦地说,“他若不死,我们就可能人头落地!你要知道,现在可不是讲仁义的时候!”

    喜苇杭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两人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冷战!

    牛三条件反射地向空调看去,一抬头,就看见喜苇杭一脸的惊愕和紧张,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背后,一副见鬼的样子。牛三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就拔枪,人紧跟着也向旁边闪去。

    一转身,牛三就看见水在平满脸冰霜地站在自己的沙发后面,身上的衣服像风吹过一样,鼓荡不休。像狼一样的眼神燃烧着熊熊怒火,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遇上水在平的眼神,牛三忍不住一抖,也呆了,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水在平突然出现在这里,让牛三意识到,水在平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弱智,看来他并没有远走,一直就在自己身边,也肯定听见了自己刚才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水在平的性格,那自己这麻烦可就大了!

    牛三是亲眼见识过水在平的武功的,知道别说是他和喜苇杭,就是他手下身手最好的保镖来上四五个,在水在平面前也不会有还手之力。水在平即使只用一只手,也依然可以将他和喜苇杭给干净利落地灭了,自己不仅没有机会开枪,甚至可能连妈都叫不了一声。这也是牛三敢叫他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单枪匹马地去偷须弥鼎这样重要东西的原因。

    所以牛三一看见水在平出现,就知道自己这个祸闯大了,那冷汗就像黄豆一样,滚滚而下。

    喜苇杭看水在平满脸杀气,但并没有马上动手,以为事情还有转机,赶紧堆起笑脸上来解围,“那个,水老弟啊……”

    喜苇杭刚一开口,眼前突然人影一晃,就感觉嘴里多了一件东西,冷冰冰的,就像一根刚冻好的冰棍塞进了自己嘴里,硬生生地掐断了自己的话。

    喜苇杭浑身一僵,不敢再说话,垂眼一看,只见一柄宽约三指的剑插在了自己嘴里,冷森森的剑尖压在了自己舌头上,凛冽的剑锋让两边的腮帮子感到冷飕飕的,舌头一阵阵发木。

    而剑柄,握在水在平手中。

    水在平冷冷地看着喜苇杭,“不关你的事,就不要多管闲事!”

    事字还没有出口,他人突然又一晃,从喜苇杭面前消失了,接着,喜苇杭就听见哗啦啦一声响。

    喜苇杭定睛一看,原来牛三趁水在平不注意时想偷偷打开手枪的保险,准备从背后将水在平悄悄击杀。结果连保险发出的轻微响声也没有逃过水在平的耳朵,一转身,将牛三踢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把茶几砸了个粉碎,枪也掉在了几米外的地面上。

    这一脚,踢了个结结实实,把牛三踢了个七荤八素,脑袋也被砸得晕乎乎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好半天没能爬得起来,眼前的事物出现了重影,不断摇来晃去的,感觉有好几个水在平站在自己面前。

    牛三看见这几个“水在平”向自己走来,低头俯视着自己,冷冷地说,“给你几个小时安排后事!从今天晚上八点开始,我随时都会杀你,如果你能够逃过七天,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才可以活命!”

    说完,水在平一耸身,人腾空而起,在吊灯上一点,像一只翱翔的蝙蝠穿过上面的窗户,消失在了牛三的视线里。

    喜苇杭用袖子搽了搽被剑划破的嘴角,来不及止血,赶紧上前扶起牛三,“没事吧?”

    两人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更没有心思叫人进来收拾破碎的茶几。

    这和复活教还没有开战呢,又惹上了水在平这样一个煞神,牛三发现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一个大坑!从内心深处来说,牛三敢惹复活教,但他不敢和水在平正面为敌。

    复活教的人虽然本事也高,可目标也大,牛三可以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动员国家机器收拾这帮人,所以他不怕这帮邪教徒。但水在平不一样,不仅武功高,而且单枪匹马的,目标非常小,根本不好搜捕,最主要的是水在平这人神出鬼没的,你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你下手。

    而且水在平现在用了这种明杀而不是暗杀的处理方式,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对付牛三那帮手下。想一想,牛三更胆战心惊了。

    两人就这样呆坐了一会儿,外面的保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事情。

    喜苇杭看牛三只是左髋关节被踢麻木了,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严重的伤,才放了些心,扶牛三回房间后,立即在住处周围加强警戒,将保卫的人数增加到了平时的三倍,将那几个刚收罗到的雇佣兵安排在了要害处,在别墅外面增加了暗哨,在别墅里也安置了五组共二十五名枪手,屋里屋外两套监控设备同时运行,还在楼顶潜藏了狙击手,将整个别墅守了个严严实实。

    安排好后,喜苇杭想起刚才水在平就能够来去自如,外面的警卫居然没有一点察觉,感觉现在这样的保卫也未必能够防得住水在平,于是进房间悄悄和牛三商议一番,然后他留下来在别墅营造假象,将水在平拖在这里,而牛三则悄悄从别墅地下室的暗道里溜了出去,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水在平并不知道的秘密住处。

    牛三知道自己如果硬碰硬,肯定会在水在平手里吃大亏,所以他悄悄溜了,而且他还以为自己溜得神不知鬼不觉,认为水在平不可能再找到自己,所以这天晚上,牛三其实并不怎么紧张,相反,他还在谋划设个什么样的局,才能将水在平击杀。

    吃过晚饭,牛三并没有和喜苇杭联系,他和喜苇杭之间有默契,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水在平没有威胁喜苇杭,让他交待出自己的下落。

    当然,牛三也不敢到外面去活动,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觉了。

    睡梦中牛三听见房间里似乎有动静,猛然惊醒,一下坐起来,顺势掏出了枕头下的手枪,四处张望,见近在咫尺的眼前挂着一团黑影,黑影后面火星四溅,发出嗤嗤的响声。

    炸弹吗?

    牛三吓得来不及下床,提起被子就往脑袋前面挡。被子还没有提起来就听见“嘭”的一声响,眼前的黑影被炸得粉碎,无数的碎块击打在牛三脸上,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汁液在脸上不断往下流淌。

    是脑汁被炸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