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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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各奔东西

    在全校同学面前夺冠,让我有些飘飘然,我多方打听,想知道伊月会不会被我的风采折服。可是得到的消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伊月根本没有去看球,5月上旬,她就已经去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集训了。

    人要是不顺,怎么努力也白扯,好不容易能灵光乍现、春风得意一回,意中人根本就没看到。

    我们还沉浸在夺冠的壮举之中,期待能引起漂亮学妹的青睐,可是,仅仅二天过后,所有人的视线便全都转移了。5月12号这天,我国的西南发生了举世震惊的特大地震,伤亡人员数以十万计,举国上下陷入到了一片沉痛的悲痛之中。

    大灾之后,电视、报纸、广播铺天盖地的介绍灾区的情况,起先的新闻多数都是灾区的损毁、伤员的转移救治,之后的报道就是死亡、失踪人数的不断增加,到了后期,舆论的导向变得引人深思了:当灾难来袭的时候,人类是如此的渺小,生命又是如此的脆弱,最亲近的人终将会离我们远去,除了哀伤,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那些天,童姣听了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体会到了无数平凡人的悲欢离合,又过了不久,这种离别之苦就降临到了她的身上,我们要毕业了。

    由于全国还处于哀痛期,今年的散伙饭显得格外冷清,我们班级只组织了一场毕业宴,离校之前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又单独聚了一次。也就是这次聚会散了之后,童姣叫住了我,说有几句话要问我: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应该还在本市吧,可能就在学校附近”其实我的计划,是用这几年集资赚来的利息,在学校对面开一个中介,继续归拢学生们的钱,借鸡生蛋比上班要赚的多。

    “恩,我也在本市工作了”

    “听他们说过,你找了个很高大上的单位,叫什么来着……?”

    “也不是多好了,只是在本市来说,也还算可以吧。咱班这么多同学,也只有咱们两个留下了”童姣的眼神有些古怪,我想她那天也一定喝了不少酒。

    “应该还有别人也留下吧,伊月呢,她毕业去哪呢?”

    “她一直在bj集训,毕业答辩也耽误了,恐怕还要几个月才能毕业吧”

    “哦……”既然伊月还要回学校几个月,偏偏大家又都离校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孤男寡女,说不定……哈哈哈。

    “人家不能毕业,至于让你这么幸灾乐祸”童姣撅着嘴嘟囔着。

    “乐还不行啊,难道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哎呀,以后就各奔东西了,我舍不得你们啊……你不嫌肉麻啊”

    “你能不能正经的说几句话”童姣皱着眉,显得格外委屈。

    “那就说正经的,土木系夺冠那场球过瘾不?……”

    “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个事,你是不是喜欢伊月?”。

    “没有,她那么高傲,哪能看上我啊”我谦虚的笑着,故作随意的应付她。

    “那……”童姣有些犹豫,终究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声音小的像是耳边嗡嗡的蚊子“我听谭老师说,你想追我?”

    “老谭那家伙,一喝多了就信口开河”我一边应付童姣,一边心里骂老谭口无遮拦。一心一意的追伊月尚且希望渺茫,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我甚至怀疑,童姣就是伊月安排的美人计,一定要经受住考验,我打起了太极拳:

    “我哪能配得上你啊,你呢,马上就要去那么好的单位上班了,可我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找到;况且你又漂亮,身材还好,而我呢,本来各方面就比较一般,如今呢,腿还瘸了”

    我故意让童姣看了看我的腿,决赛那次假摔,我的膝盖确实扭伤了,当天晚上就肿起来了,现在都一个多月了,都没好利索,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也许是吧”童姣低下头不再看我,片刻之后,又扭头望着远处。

    那天其实我也喝了很多酒,眼神有些迷茫,夜色之中,看不清童姣是什么表情。

    几天之后,同学们就分道扬镳了:

    何枫回到了深圳的家,父母给他安排了当地公务员的工作。他离校那天,我还是有点不舍,我把9号球衣送给了他,他把那支锋利的小匕首送给了我。

    童姣在本市工作,离校最晚,同学们都走了,她才去单位报到。我打电话说去送送她,也被她拒绝了。

    又过了2个月,伊月参加完奥运会开幕式之后,回到了学校,等待着单独给她安排的毕业答辩。答辩委员会的老师短时间很难凑齐,大概还要等2个月才行,我想这2个月,应该是我留住伊月最后的机会了。

    暑假期间,我在学校对面租下一个很小的店铺,简单装修之后,就等着开学后面向全校师生集资,这期间,我听到了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陈老去世了。

    陈老的追悼会办的很隆重,学校的领导基本都到场了,大家纷纷猜测,他的铁哥们,已经退休在家的前任家国领导人,会不会来出席陈老的遗体告别仪式,可令人失望的是,这位名声显赫的国家大员,甚至都没有送个花圈或者挽联过来。

    又过了几天,另一个消息在老师之间传开了,据说陈老和这位大员并不是铁哥们,他们共事的时候,还因为政见不合闹过矛盾,陈老也是因此受到排挤,在心灰意冷之后,才来我们学校当起了老师。

    陈老生前时屡次这个大员的名声给自己撑场面,现在看来就有点像狐假虎威了,年轻老师对此更是嗤之以鼻。可事实上,陈老一生惯于使诈,身处劣势之中,还能利用敌人的名声,为自己争取利益,如此看来,他对人情世故的揣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学校里任何一个所谓的聪明人了。

    相对于那一年的奥运会和汶川地震,以及下半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陈老的离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丝波澜,很难让人们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几天之后也就慢慢淡忘了。

    陈老走后,他的继任者试图维持土木系在足球领域的统治地位,组建了超强的一队冲击冠军,同时设定了二队力保甲级中游、三队全力争取乙级出线的目标。可惜美好的愿景被残酷的现实敲打的七零八落,势单力薄的土木系从此没有获得过一次联赛的冠军,几年之后,甚至连一个甲级的参赛名额都没有了。“混凝土”在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力挽狂澜般的夺冠,也成了土木系在足球场上的绝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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