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春年华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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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接下去的几天也不想起床,更不想出去,索性我就赖在床上。渴了喝点自来水,饿了抽根烟继续睡。晓素劝过我几次,每次说我都不想起床,看着晓素自己在地上铺被,我就转个身接着睡,电话打来我也就任其响。也许我真被那个算命的说中了,命运开始走向坎坷。

    这天,也就是我失落的第四天,晓素找来宋爹和南哥。当宋爹看到满地的烟头和躺在床上病殃殃的我后轻呼了一声:“啊,小鹏,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宋爹和南哥,“你们怎么来了?”

    南哥看了看四周,最后盯着我,“你多久没起床了?”

    躺床上这几天脑袋有点乱,我仔细想了想回答:“三天吧,又好像是四天。”

    “你四天就躺床上抽烟颗粒未进?”

    “应该是吧。”

    南哥听到这个答案有点惊讶,恼怒地冲我说:“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人!”说完还想来掀被子,不过被宋爹拉出了门。

    莫名其妙,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过了十几分钟后,晓素提着一碗饺子进来。闻到那股香味我才知道我已经非常饥饿了。接过晓素的饺子狼吞虎咽起来。

    宋爹看我喝完最后一滴汤问:“怎么了?”

    “遇到些不顺心的事。”

    “不就是一些事吗?世界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眼睛一闭一睁那就过去了,像你这样窝在家里虐待自己又有什么用?出去走走,好好思考下。”

    我没回答。

    晓素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后就跟着宋爹一起出去了。

    我可能真得听宋爹的话,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好好思考人生,这样窝着除了浪费青春还有什么?

    俗话说过:“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可俗话也说过:“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知道我接下去的命运会如何!

    经过一下午的长途奔波,到达老家的时候已经是落日夕阳红。也不知道那村子修路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居然就从我家门前过了。刚下车我就能看到那一栋栋三四层的水泥房中间夹杂着特别扭,特独立的,而且特破烂的二层泥瓦房——我家。

    我家本来是一个四合院中的一员。因几年无人,边上的邻居居然不等我回来同意就各自拆迁重建新屋。失去了三个角的四合院就像断了腿的人,必须驻着一根拐杖才能勉强站稳,可想而知我家现在的状况。

    农村的晚饭很早就开吃了,吃完后大家都会坐在广场或家门口乘凉。那一堆堆的人围着桌子下棋,听广播。我很想从中找到几个当年的熟人打声招呼,但从他们那冷淡的表情都反映出的是生面孔。

    手机响了,是晓素打来的。

    “喂,白鹏,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晓素焦急地说。

    “听你的话回老家走走。”

    “嗯,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等了这么久。”晓素有点委屈。

    “这几天我回老家,开学之前回赶回来的。”

    “哦......”晓素故意调皮地拖了一会长音。弄得我忍俊不禁。

    挂断电话,我提着笔记本电脑打开布满灰尘的大门,可怕的事发生了。整个屋子包括那根饱受风吹日晒雨淋,腐朽的已经远远超过退休期却仍然还得使用的拐杖构成的稳定结构被我刚才那一推门打破了。柱子再也受不了一扇门的重量,断了,房子顷刻间倒塌。运气的是房子是往左边倒的。左边只是一条村里的交通石子路,而且因为我这间房子的缘故很少有人敢冒险走这条路,所以没人受伤。

    村子里那些悠闲怕麻烦却又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听到响动后都蜂拥过来看热闹,对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你是谁?你干什么拆别人的房子啊!”边上一个生面孔,拖着百斤肥膘的大婶走过来说道,搞得倒得好像是她家的房子似的。

    “我哪有拆,我…….”

    正当我打算说明我是房子主人时,大婶打断了我的话,换成一副很权威的嘴脸说:“你知道这房子值多少钱吗?这房子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国家的文物啊!你打算怎么处理吧!”

    当我听到大婶的话时,我笑了。这间房子我听我奶奶说过,是我爸爸出生那年盖的,难道我爸爸年岁过百?为了这么点钱居然能把一间破的不能再破的屋子吹成百年老妖,她也真有本事了!

    而且边上听的人也能听的心平气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造诣真高。果然那句话说的不错:“穷山恶水出刁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房子怎么塌了?”

    “张奶奶,是我,小鹏。”

    张奶奶听到我说的话,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豁然开朗,兴奋地说:“你……你是刘姐的孙子,还真是小鹏,你怎么回来了啊?”张奶奶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很欣喜,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身子,接着说:“两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老太婆都快认不得了。”

    在张奶奶说明我的身份后,边上你一堆多余的人纷纷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位口口声声要我赔钱的大婶也很识趣地躲在人群中逃去。

    农村人都喜欢侃大山,十人九侃,一人不侃是哑巴。所以我的身份村里的人很快就清楚了。

    张奶奶得知我还未吃晚饭很大方地邀请我到她家给我下面。

    张奶奶的家现在是二间房地基的水泥平房,外面还是黄砖墙,没有装修贴磁砖,应该是刚造的。窗户也安上了不绣钢的,设备也从以前的旧三件换成现在的新三件——彩电、洗衣机、电冰箱。

    我们村的人都还有点良知,富人并没有赚到钱后不了了之。才实现了党前不久下达的政策——新农村改造,“先富带动后富”的愚蠢理念。

    在填饱肚子后,我正在为晚上睡哪条大街而烦恼的时候,张奶奶好像猜透了我的想法说:“小鹏,你父母呢?”

    “不知道,在那边就我一个人,回来得了。”

    “刘姐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孙子,房子塌了,即使不塌也不能再住人了,你就住我这好了,小凌父母在外打工,小凌在家也呆不住,你来了正好多点人气。”

    反正现在我无家可归,所以对于张奶奶的热情好客,我欣然接受了。

    春秋战国时期孔子就提出“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二十年前的中国也提出要建设小康社会,现在二十年后的农村房子有了,但依然没有养老保险。张奶奶年纪大了也没时间闲着,她给人钩头花,两个头花一分钱。她左手牵着线,右手握着竹钩编织起来,手飞快转换着,看得我眼花缭乱。而且她钩头花的同时眼睛还一直盯着电视,只有在一个头花编织完,剪线的时候才会把盯着电视的眼睛拉回来看一眼。

    农村也已经是有线电视,但并不是数字化。也就那么二十八个台,像新闻联播这类的节目我都是分段看的。

    前10分钟,我们的领导很忙。中间10分钟,中国人民过的很幸福。后10分钟,外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一遍按下来居然发现没有财经,更别提国外新闻走向了。对于我这么一个时代感强烈的人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张奶奶带我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当打开门时,我一下子愣住了,梳妆台,娃娃熊,还有那一桌子上的蝴蝶结,化妆品,坑爹的连空气中都隐隐约约蕴含着一股香味。

    “这是小凌的房间,你还记得吗?那时你出国小凌还拉着你不放呢!”张奶奶边回忆,边说。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她这几天帮同学过生日,不回来,今晚你先睡这,明天我再收拾下其他房间。”

    张奶奶走了,对于张奶奶会有这种做法我无能理解,就好比你问你爸爸,《菊花台》怎么样?然后你爸爸一副可惜的表情说,没喝过。不然即使青梅竹马也不可能把她孙女的房间给我睡。

    一天的疲惫,当我洗完澡后才发现我没换洗的内裤,又得把脏的重新穿上。躺在床上想早点入睡时,却更坑爹的发现那凉席上居然有比那该死的香味更该死的——小凌的体香。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让我情何以堪。

    可笑的认为当烟味弥漫整个房间时,那该死的香味会被扼杀,却不知那该死的香味居然在这烟味漫天的房间里更加让我清晰地闻到。

    我只能以失败告终,走出了着乌烟瘴气的房间,上楼顶平台透口气。

    张奶奶的房子造在一块高地上,而且地基也打的比较高,在这三楼平房群中远眺也不会被遮住。

    农村的夜总是静的比城市快,当八点半的广播落幕,月光给石砌路铺上银纱,伴着蛐蛐奏响的安魂曲,忘却了喧嚣,无人问津,仿佛梦回仙游。我躺在平台上仰望星空,渐渐地融入了大自然,在烟的麻醉下,我居然操蛋地睡着了。可想而知在农村没有护栏措施的平台上睡觉是多么危险的事。即使没有滚到边上掉下去摔死,也会被这农村寒冷的清晨冻个半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