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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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落幕(2)

    tue apr 05 22:50:02 cst 2016

    命,真的有命吗,是不是每个人得到和失去都是命中注定?是不是注定了,无论多努力都终将失去?

    是不是有人藏在黑暗处,像欣赏小丑一样以那些所谓不甘心的挣扎为乐?

    明亮的阳光打在面色苍白的孙二牛的脸上,略微刺眼的光线让孙二牛不禁眯起了眼,双眼中似乎有某种晶莹的液体在徘徊,折射出微弱的光晕.

    这个魁梧的汉子发出断断续续咳嗽伴随的干哑的声音:“哥,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哥,我很不甘心啊,我不愿子孙后代生生世世为人驱使的奴仆啊!”。

    “呜呜”那凶恶大汉模样的孙二牛不知为何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在做错事后用哭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无奈一般。

    孙大牛轻轻摸着孙二牛缺少血色的脸颊,带着一种让人依赖、放松的信任柔声说道:“弟弟,你别哭了,好好睡一觉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乖!”

    孙大牛轻轻拉过盖着孙二牛的绣着金丝的淡蓝色被褥,轻轻把被微风吹出些许缝隙的窗户锁上,轻轻走出那弥漫着草药气味的偏房。

    在轻轻合上木纹门时,带着微笑望了一眼那缓缓睡去的弟弟,就此带着满足的神色离开。

    离开西院偏房的孙二牛,转身进入侧面一间血腥味弥漫的屋子,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提起放在暗红色案桌上的红布包起的人头和大刀。

    孙大牛知道这是家主“孙东虎”的头颅,而他此时是则背叛了家族与花府勾结的孙二牛,他将带着“孙东虎”的头颅回到花府完成孙二牛与花荣的约定。

    然后带着一笔不菲的金银财宝离开南都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一辈子再也不用做别人的家奴、替别人卖命。

    他甚至可以做一个小财主让自己的家奴为自己卖命,结束自己祖辈三代人一直沦为家奴的命运。

    可孙大牛知道他不是孙二牛,他的命也不是去远方做一个小财主,而是完成家主的计划,杀死花荣!孙大牛在这暖和的六月好似畏冷般的轻轻紧了紧衣服,左手也握起绑着红色布条的大刀。

    孙大牛的拿起大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咬着牙手中大刀上下飞舞、期间阵阵鲜血飞溅筋肉分离。

    不多时,整条手臂露出森森白骨,但这还没完大刀向下一拉挑断了自己的脚筋。如黄豆大小的汗珠如水一般滚滚流下迅速浸湿了孙大牛的衣服。

    面色蜡黄的孙大牛更是强打着精力费力地从怀中掏出刀伤药,缓缓在鲜血喷涌如白骨般的手臂和双脚上撒上这上好止血的刀伤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待伤口开始结出一层痂之后。

    孙大牛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瓶毒药,缓缓的均匀的抖落在整把大刀上。

    虚弱的他杵着染着血迹的长刀蹒跚地向着门外走去,平时这孙府之中本该丫鬟仆从随处可见才对,可奇怪的是当孙大牛从偏房拖着双脚向着孙府后门走去的一路上并无家见到半个人影。

    似乎一时之间整个孙府只剩他一人了一般,忽然间一种荒唐的孤独感涌上心间,孙大牛心中料想自己定是因失血过多出现了幻想,随即狠狠咬了舌尖用力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孙大牛每走一步、每一抬脚和落脚,手臂和双脚跟都有鲜血渗出,当孙大牛走到后门时,身后早已拖出一条长长刺目红色的血线。

    他只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这条平时片刻即可走完的小道,竟然变得那么漫长自己似乎走了几天几夜一般那么疲倦。

    当他看到那有两人高的略显老旧的木门时,更是一个踉跄若不是额头重重撞在了门上恐怕早已晕倒。

    孙大牛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艰难地拉开厚重的木门,他甚至模糊感觉脸上的冰冷的刺激。

    后门本就通向幽谧、行人稀少的小巷,孙大牛打开后门看到马车上那个咬着不知名的野草、轻轻荡着双腿的孙府丫鬟时,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叹。

    不禁想到在这场阴谋和算计之中二牛真的太过于自不量力了。

    那咬着野草的孙府丫鬟看到孙大牛后,轻轻吐出嘴中野草脆声说道:“望二牛哥不要怪罪,小妹没能从孙府将你扶出。”

    孙大牛艰难地挥挥手虚弱地说道:“孙某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怪罪小妹,若非小妹为我引开孙府仆人我怎能顺利割下孙东虎的头颅并安全走出。”

    那女子又是脆声回应道:“孙大哥,大爷知你伤势极重,早已命族内药师一同前来为你医治”,言罢就搀扶着孙大牛上了车并驾着车离开。

    孙大牛上了马车就见厢内坐着一个身着宽松文士杉、面色冷漠、斜挎着药箱的鹤发老者。

    他知道这就是之前那女子所说的药师,看起模样应是一个脾气古怪或心高气傲之人。

    那女子驾着马车向花府方向驶去,而车上的鹤发老者也皱着眉开始为孙大牛检查伤口然后上药、包扎,那鹤发老者眉头越来越紧锁,脸色阴沉地仿佛快要滴出水来一般。

    鹤发老者包扎完后气急败坏地对孙大牛训道。

    “你这小娃娃,怎么就不知爱惜自己,竟然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你难道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当好好爱惜吗?”

    “你这小娃娃是不是没念过圣贤书?若你是老夫之子,老夫定要好生教训你,说不定老夫还有抽你皮拔你骨呢... ...”

    鹤发老者越说越是怒火中烧更是不停说个没完,愈发觉得眼前这小子是个没念过圣贤书的人应当好生教训。

    孙大牛不禁苦笑连连有些无奈地说道:“老先生,您定是念过圣贤书的,只是我并不是您的子嗣啊!况且,圣贤应该没有让您抽我皮拔我骨吧,而且圣贤应是说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吧!”

    鹤发老者一听此话不禁暴跳如雷大声吼道:“您这小子竟然敢骗老夫你没有念过圣贤书,你啊、你,难道连最基本的做人都不明白?不懂尊老爱幼还教训起老夫来?”

    孙大牛更是无奈地说道:“老先生啊,我何时说我没有念过圣贤书啊?”

    鹤发老者更是白眼一翻:“你这该死的小娃娃,你还骗老夫你没念过圣贤书?啊,气死老夫了!老夫好心为你好教你道理你还顶撞老夫,你,你!”

    孙大牛头痛的说道:“老先生,我没有欺骗你啊,我根本没说我念过书啊!”

    鹤发老者一听此话拿起药箱就欲向孙大牛砸起,不知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打转放下了手中药箱,冲着孙大牛发出一阵坏笑。

    孙大牛忽然有种良家妇女被歹人盯上的感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鹤发老者伸出带有黑色斑点如干枯树枝般的双手在坏笑中,在孙大牛刚结痂的伤口上狠狠一按。

    顿时伤口迸裂鲜血又渗出,孙大牛疼的汗珠直流。

    鹤发老者看着孙大牛如此模样,双眼竟泛出某种暧昧满足的精光。

    孙大牛见此一个哆嗦,不由得吞下一口口水说道:“老先生,您饶了我吧,我在不敢欺骗您了!”

    在马车驶向花府的路上,老者一直在教训孙大牛,若是孙大牛回嘴老者就会撕裂其伤口,只要孙大牛认错后就会再次帮其包扎伤口并发出一阵满足的暧昧笑声... ...

    孙大牛见老者如此孩童心性,心中不禁苦笑连连,这短短相处中孙大牛觉得老者古怪但似乎不是坏人。

    只是望着马车上越来越多的鲜血时,孙大牛难免怀疑自己会不会在到达孙府之前因失血过多而死,孙大牛没有注意到在老者教训他的过程中,他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好了... ...

    说来也是奇怪,鹤发老者在车厢内如此折腾,可驾着马车的女子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仍无知无觉的赶着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