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甲八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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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我叫高渐飞,毕业于长春的某所大学,现任职在一家小国企。

    你可能会怀疑我的名字,的确,名字这种代号有些时候真的是一种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总有些好信者喜欢刨根问底,可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中国的作家里,我最欣赏的应该是鲁迅了,鲁迅也是个化名,起这个名字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周树人的母亲姓鲁,而他还有个叫做“迅哥儿”的小名。

    可能你会在我以后写的文字里看出来点什么,希望你保持沉默,我不想看到某个人因为言论而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言论自由只是一句糊弄民众的鬼话。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已经快二十七岁了,尽管生日晚,不过以中国的传统,我的确是老大不小了。

    很多人关心我的未来大事,我单身自有我的原因,所以对别人的好意也只是匆匆应付而过。

    其实我在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孩子。

    第一章

    我在上学的时候成绩多数很差,唯语文化学优秀,平时还喜欢研究周易、奇门遁甲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是研究,其实也是瞎看,范围也限于从互联网上下载的那些半真半假和故弄玄虚的资料。直到我从一个收破烂的老伙计手里淘到了那本无名氏的《水书》,才把我从虚幻拉到了现实上,也算是找到了修行的正门。

    《水书》是一部手抄残本,跟历史上有名的《水经》毫无牵连,从纸张的质地上看,那至少是清朝留下来东西。当然,也不排除是后人的仿制品,不过我更相信它是前者,因为仿制古玩多数是以骗钱为目的的。

    我个人猜测,应该还有一本“风书”,因为《水书》是残卷,前没头后没尾,具体缺少的是上卷还是下卷已经无从可考了。至于“水书”两个字,还是我在书中的某一页下方看到的,姑且就当成这本手抄卷的名字吧。

    书中的内容除了有风水堪舆,也有奇门遁甲,好像缺失的那部分是讲寻龙点穴的,不过我又不去盗墓,看来最重要的部分偏偏对我无用。

    因为近几年网络疯传几部胡编滥造的盗墓小说,可能读者对堪舆点穴等名词不陌生,至于奇门遁甲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个神秘的存在,我就在这里稍作解释一下。

    奇门遁甲在古代是行军布阵的法门,就字面意思解释,用十天干来代表一只军队,甲就是元帅,乙丙丁则是这支军队的主干,为军师,粮草官和大将军,其余六个代表偏将军。乙丙丁三个主干都有自己的旗帜,又称作奇门。布阵的时候,把兵力分布在九宫格内,因为九宫是八卦的演化,八卦是阵法的起源。九宫有九个位置,而天干有十个,这时候就要注意元帅,也就是甲的隐蔽性,因为指挥官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所在,主帅被擒也就意味着这场仗输了七成了。甲要隐蔽,所以是隐遁的,叫做遁甲。

    我国古时候大多数的军队都是这个模式,譬如说楚汉相争,刘邦的那支军队,乙丙丁三奇正是萧何张良韩信,而且刘邦的军队由于有张良这个奇门大师的指导,完整编制,以至于后来以少胜多,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丝皇帝。

    由于奇门遁甲的排盘是依照天上星宿的走势,所以就有聪明人发现了奥秘,逐渐就演化成了算卦的法门。诸葛亮借东风,多半是他从排的盘上看出来,巽四宫虽是地盘伏吟,却逢奇门奇局,因此冬天刮个东南风就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我对于这本《水书》的研究也就是个毛皮,对于书中奇门遁甲的兴趣能更大一些,因为能预知到未来的一些事情,很是奇妙,只不过后来想去改变那些预知的凶事,却是越改越糟,甚至连自己都牵扯进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吧。

    因此,对于筱彤的结果,我也无能为力。

    提起她,我的思绪又开始乱了。喜欢她?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更多的感觉我还是很难用言语表达。

    自从大学毕业,就几乎没和她再联系过,偶尔能在互联网上聊两句,电话倒是没有通过。

    今天我看到电话的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我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我接听了电话,从语气中听出来她很虚弱,我就说道:“你好好休息,我都知道了,明天我就到长春。”

    某些时候,能预见未来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明知道没有好的结果,却还要配合事情的发展继续充当其中的一粒棋子。

    我居住的小镇距长春有点远,平时搭车怎么也得三百块,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上车也不跟司机废话,直接拍出伍佰元,说了去长春三个字。

    司机支支吾吾显得有点墨迹,我便又甩给他二百,算是封了他的口。

    坐在车上,我的思绪又飘到了曾经的大学生活中。

    筱彤高我一届,算是我的学姐,不过我曾在高中复读两年,年纪上倒是大她两岁。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我刚去学校报到那天。

    我刚走进学校的大门,就感觉这学校的布局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领完行李跟服装,我也没顾得上去整理,就从背包里翻出个比巴掌还小一圈的简易罗盘,匆匆下了宿舍楼到操场中央,仔细寻找着。

    学校的布局是按照传统的坐北朝南方位建设,主教学楼位于最北面,前面是长方形的操场直通大门,其余的建筑则在操场两侧不规则地排列着。站在主教学楼的角度上,右手方向的几栋楼房形似一只低头的猛虎,不过左侧却如何也看不到“青龙”在什么方位。

    这个时候我只得借助罗盘,带着疑问慢慢寻找了。在风水上讲,白虎一般是要抬头的,可那个“虎头”方向是门卫室,如何也看不出它的头是抬着的。既然想不出原因,索性也不去想了,我先在青龙的范围里找到它的阵眼再说。

    《水书》残卷里,对于寻龙点穴描写的不是很多,我也只是找到个大体的位置,是个废弃的锅炉房。

    由于四周夹了铁栅栏,我不能走近看个清楚,来回转了几圈我也没摸清套路,瞅着那块写着“危房”的牌子就觉得诧异。既然是危房,为何不扒掉重建?四周的栅栏上铺满厚厚的一层铁锈,看来这块地圈了不是一年两年了。

    也不知怎么的,当时我的眼睛就停在里边的大烟囱上了,若说危房,也就烟囱有点像,因为上面看得到有几条裂纹。

    这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奥秘就在这里。

    那裂纹的走向正如一条蛟龙直上云霄,而从缝隙里还隐隐看出些许金属的光泽,也就是说烟囱的内部一定有东西,十有八九是龙形的法器。

    原来青龙是个隐藏的所在,再回头看那白虎,却也是不是开始认为的低头了,而更像是在匍匐,也就是卧虎,这个学校的风水局势正是卧虎藏龙这么个说法!

    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找到了奥秘,就没有必要继续逗留下去了,刚一转身,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美女在冷冷地盯着我。

    对视了一会,那个美女突然就走过来了,淡淡地说道:“这个地方你尽量少来,要是你看到什么也最好当做没看见。”

    说完便不再理我,转身径自走了。

    在大学最受关注的莫过于美女了,因为男生寝室熄灯后最多的话题就是她们,没过几天,我就打听到,这个女孩子叫崔筱彤,家里很有背景。不过到底是什么背景,我直到现在都不甚了解。

    和美女邂逅的第一面就这么戏剧化,至于和她认识和熟悉,就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那天我在朝阳公园附近闲逛,差不多晚上了也没打算回校吃食堂,就在道边的烧烤摊子上坐了下来。

    我点了些肉串和一瓶啤酒,还没等吃的上来,却见崔筱彤从外边进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在我面前坐下了。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崔筱彤破天荒地笑了笑,说:“那你就猜猜看,我是来干什么的。”

    刚好这时候服务生把我点的肉串跟啤酒端上来了,我也先不回答,而是慢慢地吃着,吃完四串便停下来了。

    剩下的签子我在桌子上摆成了一个“井”字,我看得出来这妞是要考我一把,所以在桌上摆个简易的九宫格,心算也能有些把握。

    看着那个肉串签子的九宫,我心里的卦局慢慢地排完了,于是就照着卦象说道:“你应该是让我去看一个病人,这人的病在眼睛,不过我好像对医学没什么研究。”

    崔筱彤又笑了,看得出来,这次她很开心:“这不是一般的病,能不能治得好去了再说吧!放心,这家人很有实力,报酬不会少的。”

    我起身准备结账,而崔筱彤却直接拉着我的手往外走,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果然,街边停车位有个黑色西装的大汉拉开了车门,冲我们点了点头,突然我就有了种被绑架的感觉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瞅那伙计,估计五个我在他手底下都走不过一回合。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命运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好好享受么,反正有美女在身边,又有高手给你开车,索性当一回主角吧。

    我又看了一眼崔筱彤,发现她真的很漂亮。

    车在郊区的一栋不起眼的小别墅前停了下来,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别墅里的阵阵阴风,我习惯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罗盘,看了一眼指针,果然,转的跟秒表一样。

    我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崔筱彤把我领进房门,我首先把这里边的几个人逐一打量了一遍。

    客厅的中央放着一个摇篮,四周贴满了符咒,旁边坐着一对青年夫妇和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头子。

    突然,那个老头子冲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

    我被他这连续三个好字弄得有点蒙圈,这时崔筱彤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傅山、李玉,那个老爷子是个高人,姓张。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一眼看出我们学校风水局的高渐飞。”

    那老头子站起身来,向我伸出手:“我叫张志常,阁下若不嫌弃,就叫我道兄,我们既然同为修道之人,就也没那么多礼节。”

    我跟他握了握手,说道:“好,还请道兄明示。”

    张志常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直接让我到那摇篮前,然后扒开正在熟睡女婴的眼睑。

    我当时就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我看到了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一幕——重瞳,说白了,就是一只眼球上有两个瞳孔。

    张志常又说道:“她刚出生的时候与常人无异,只是非常爱哭。过了三个多月,也就是前天,突然出现了重瞳。”

    我因为看过一些重瞳的传说,就试着问道:“难不成她是天生的天眼?”

    张志常道:“比这个还要严重些,佛家有“五眼六通”的说法,这孩子天生的是法眼他心通,近乎菩萨的境界。若在在修行人的身上,必然能让修行事半功倍,可是对于一个普通人,那是相当痛苦的。而且,很多另辟蹊径的修行者都在寻找这类人,好用他们颅中的天眼珠炼丹。”

    说实话,我对这件事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但是他们既然让我来就一定说明我还有用:“我想道兄你一定有了对策了,这屋子里外都是阴风,可孩子却能如此安稳的睡觉。”

    张志常笑了笑,说道:“对策是有,不过之前欠缺一个护法,只能暂时用些驱鬼符隔离出来一块净土。现在你来了,我想可以开始了。你们几个没什么事就出去吧,离房子五十米以外。”

    看来这对夫妇和崔筱彤是相当的敬重这个老头子,不然我和他胡扯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敢搭腔的,而这老兄一发话,那三人就乖乖的开门往外走,只有崔筱彤留了句:“小高同学,我看好你!”

    等闲杂人都走干净了,张志常才把正经屁放出来:“我的想法是把这孩子的天眼盖上,毕竟像她这种资质的人千年也难出一个,日后如能好好调教,也是一代宗师!我算到此子与你有缘,等她长大你再把她的天眼开了就是。我一会要用鬼针在她身上刺个‘遁甲符’,你要做的就是转移外边那些孤魂野鬼的注意力,不要让阴气冲撞到小孩。因为你是四柱纯阴之命,你身上的阴气比起鬼魂也差不了多少。”

    他说完我就诧异了:“我好像不是四柱全阴的吧,我出生是九月,应该是个阳月。”

    张志常淡淡地笑了笑:“世人都以出生日期看人的生辰八字,其实不然,人与人的体制是不同的,出生有先后,骨骼的生长也各有不同。我师父当年教我们的是‘摸骨寻气探八字’,意思是从一个人的骨骼成长路线上看他的四柱阴阳。现在用出生时辰看的八字不能说全都准确,因为每到闰年,几乎都存在弊病。现如今的小孩还有不少是剖腹出生,这里存在的漏洞就更大了。我老张玩了这么多年的八字,现在用眼睛就能看出你全身的骨头!”

    摸骨寻气这个说法真是第一次听说,接下来张志常在屋子四周贴上符篆,叮嘱我看到有符要是掉下来,马上就去重新贴上,并给了我一个罗盘作为护身法器。

    他那个鬼针又令我开了次眼界,刚拿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黄铜的小圆柱体,之后他在屋子里点燃了一炷香,我这才从那圆柱体上看到了针芒,淡紫色,若隐若现,老张头说这针是用魂魄炼制成的,只有开了天目的才能看到,刚才那柱香也是起到了个临时天目的作用,在鬼市上价格不是一般的贵,主要因为我看不到那些东西才点的。

    天眼这东西我至今也没真正的开过,我倒是试着用老张头教我的法子试了试,只不过感觉颅腔里似乎有蚂蚁在爬一样,不得不停下来放弃了。

    等布置的差不多了,那老小子又在我的前胸后背各贴了一张符,并解释说这是为了转移那些鬼魂的注意力,也就是说在一定时间里,让外边那些东西误以为我就是那个躺在摇篮里的女婴,听完之后,当时想阉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这才明白,这他娘的把我弄来根本不是什么做护法,而是替身啊。

    张志常又开始安慰我道:“你放心吧,没什么事的,我拿你当兄弟看,肯定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这次的事有点邪乎,连国家都来了人,应该是那几个老不死的邪门歪道又想玩渡劫了。外边那些玩意我敢向你保证,没一个孤魂野鬼,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人养的,所以你的责任重大,一定要看好了。因为鬼针跟驱鬼符有冲突,我一会得把小孩身边的符纸全给撤了,能不能成,就全看你的了!”

    我感觉我也没别的选择余地了,就点了点头:“行,你速战速决吧,我就是一新手,你也别太相信我。”

    张志常便不再废话了,开始撤除摇篮四周的符纸。这时候,墙壁上的符无风自动,簌簌作响。

    我手拖着罗盘向着符纸震动幅度最大的那面墙走去,明显的感觉心跳在加速,因为我从窗口看到了外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僵硬的朝我飘来。

    不管什么事情都有紧张的第一次,见鬼也不例外,我犹豫了一会,将手上的罗盘放到了窗台上,整面墙上的符纸立刻便停止了震动,那几个模糊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老张,还有宝贝没,你这罗盘好用啊!”我朝着身后符纸震动幅度相对较大的那面墙走去,准备依样画葫芦。

    张志常这时已经开始用鬼针在小孩的前胸刺着,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是带个七八件法器来,还找你作甚?”

    我心里暗暗地骂了句“你妹”,习惯性地掏出兜里的小罗盘,摆在了门口,墙上符纸不但没有停止震动,反而有要掉落的趋势。由此可见,在淘宝上花五块钱买的地摊货跟开过光的是没法比的。

    这时候我只能靠自己了,老张头虽说是用针来刺符,其实比在纸上画出来更难,因为同样是得一气呵成,一百零八针要不间断的将图案点出来。我紧盯着墙上不断抖动的符纸,眼角的余光却在寻找老张头那个装符纸的布袋。

    还没等找到,门上的两张符就自己掉下来了,我赶忙接住重新拍在门上,却感到手上一阵刺骨的冰冷,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刚一收手,整面墙上的八张符纸就全都碎裂掉落下来,我也被突然铺在身上的一股凉气压得不能动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看了一眼面前地上的罗盘,指针摇摆不止,心里不由想到一了句常在古典小说里看到的话:“我命休矣!”

    完后我便冷得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依然是坐在门口,只是身上的寒意一点都没有了。

    我转身看了看老张头,他已经完成了给小孩的“纹身”,此时正在扒拉手指,似有所思。

    这事终于完了,于是我拾起地上的罗盘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可是握着罗盘的那只手上却觉得一阵异样,感觉那罗盘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看样子又没什么变化,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太清楚。

    “不用想了,”老张头还在那掐指算着,“你那罗盘刚才被开光了。”

    我有点想不通,我所知的开光是需要诸多和尚或者道士一起诵经,与没有气场法器产生共鸣,使其具备修行者齐声念经时的法力。可就算老张头法力高深,自己一个人就能给法器开光,可瞅他那德行,也不像是他来完成的。

    张志常停止了心算,微微笑道:“也算你命中该得一宝,你那不值钱的罗盘让一群鬼魂给开了光,现在在鬼市至少能卖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右手的三个手指。

    我看他的表情带着一丝得意,心想应该升值的幅度很大,就试探着问了句:“三千?三万?”

    老张头哈哈大笑:“老弟,你有所不知,鬼市交易从古至今都是用真金白银的,你那鬼泣盘,至少也得三百两黄金!”

    我也无从验证他话中的真假,以后有机会去那什么劳什子鬼市看看就知道了,目前对我最感兴趣的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老张头也没细说,只是告诉我当时我体内突然冒出一片更大的阴寒之气,将那些来进攻的小鬼给一一吞噬了,不过那股阴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老张头刚才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缘由。

    不过我却隐隐的感觉到,这老小子有事瞒着我。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也懒得知道。

    由于是赶夜路,我坐在车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突然感觉有人推我,耳边也传来了声音:“哥们,到长春了,你要去哪儿?”

    我懒得睁眼,直接说了句:“去吉大三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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