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黑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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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酒里长沙,烟里合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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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左住的地方离公司较远,只是因为同路,我们常常会一起站在公交站台前,在等同一辆公车。时间久了后,公司里的同事,经就会拿我们开玩笑,我一开始总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左左则大大咧咧的像一个假小子一样。有时,她会一把挽住我的肩膀,对其他同事说,“来,给拍个照。”

    左左做平面设计,我则负责文案策划,广告行业,常常要加班到很晚,所以很多时候,她都陪着我,赶着最末一班公车,匆匆赶回去宿舍。

    我常笑着跟她说,“幸好有你陪我,否则在这个城市,我想我会呆不下去的。”

    她则总是笑嘻嘻说让我别酸,然后又说,要不请吃饭就好。

    有次在公车上,左左忽然问我,“你今年多大了?”

    我正在仔细计算自己的年龄,她笑着说,“是不是不知道今年多大?”

    我苦笑说,“仔细算还是能算出来的。”

    她说,“其实,我也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

    我笑说,“你们女人总是今年20,明年18,说的多了,想不忘自己年龄也难啊。”

    “呸。”她说,“其实,从你不清楚自己的年龄,就能看出,你是一个没人要的娃。”

    我说,“首先,我不是没人要,其次,我之所以记不清年龄,是因为从没过个生日,所以也就懒得记年纪了。”

    她忽然愣愣得看着我,眼圈竟然慢慢变红了,她说,“没事,以后姐给你过生日。”我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竟然也被她感染的悲戚起来。

    那一刻,左左流下的那一颗眼泪,竟然让我的心莫名的慌张了起来。

    有时候,我也在想,眼泪,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呢?

    那么一颗小小的,透明的液体,竟然可以隐藏着无数的故事和情感。

    从gd离开后,我与妹妹之间的联系,突然就多了起来。我总会时不时想起她,内心,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心。

    在那个幽暗的充满着各种机器轰鸣的厂房里,想着她一点一点得耗费自己的青春,只为守着一个一开始就骗她而许下犹如大饼一样的梦想,心,每每有着一种发狂的冲动。

    只是我终究也无力劝阻什么,就像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生活的方向在哪里一样,我又能拿什么来劝阻她,劝她放弃梦想,我又能拿什么来规划她今后的生活方向呢。

    无力从心的感觉,有时候就像刀剐一样,痛得直不起腰来。

    至于家里,偶尔闲的时候,也会打个电话回去,尽管依然与母亲说不到一块,但至少可以简单问候家里的情况,不是说想家,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长大了,应该要管点事情。

    有一天,妹妹告诉我,妈摔了一跤,头上流了很多血,等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医院包扎完,回家了。我打电话给母亲,一直埋怨她怎么不告诉我。她静静听着,一直听着我的埋怨,安静得像一个小学生。

    最后母亲说,“好了,医生都说没事,你安心工作好了。家里的事情不用管。”从母亲摔跤了的那一跤开始,我突然感觉自己正在急速得长大,就像突然间被充满了气而膨胀起来的气球一样,而有些家里的事情,父母也开始征求我的意见,可等到忽然发现在这个家里有决定权的时候,自己已经意兴阑珊了,剩下的,只是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无论愿不愿意,都得背在身上。

    就像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气球冲了气就会往上飞,可是长大后才明白,气球里面冲的不是氢气,即使冲的再多,还是会往下掉的。

    三月末的一天下午,搁浅在电话里哭着告诉我她母亲去世了。原本不想接她电话的,只是电话一直没完没了的打个不停,弄得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拿着异样的眼神看我。

    最后央求左左代为接下,想看看她说什么。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阵伤心欲绝的抽泣,然后不停得在重复着,“刘成,我妈走了,我妈去世了……”吓得左左急忙将电话塞在我手里,然后鄙夷得看着我,就像看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

    搁浅问我,“你还记得吗?你说过如果我想回家,你要陪我回去的。”

    她说,“现在我想回去了,你还愿不愿意陪我呢?”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甚至连给我一丝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底,忽然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十分的难受。吃饭时,我一直心不在焉,甚至连付钱的时候,都没等到老板找零,就走了,急的店家在我后面一直狂追。

    我只好将左左约出来,在一个咖啡厅的角落里,将自己与搁浅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得够告诉了她。为求真实,我没带任何感情色彩,从开始认识到现在,一幕一幕的陈述着。

    听完后,左左问我,“那你在顾忌什么呢?”

    我说,“你不觉得很怪吗,一个人,就那么几个月时候,性格前后的反差怎么会这么大呢?”

    左左问我,“可是你顾忌什么,或者说你担心什么?怕她骗你吗?骗财?骗色?”

    左左说,“从你的陈述里看,她应该不怎么难看的,确认安全的情况下,陪她走一趟,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也能旧情复燃。”

    左左笑着叹了一口气,“虽说男女平等口号喊了很多年,但是女人依然还是不容易的。”

    “好了,我走了。”左左站起来说,“多大点事,至于这样。”

    其实,我自己明白,搁浅这样的女人,只适合留在记忆里的。很多时候,我宁愿她从我离开淮安后,就没在联系过我,因为我一直害怕看见她改变后的模样。

    左左忽然回头问我,“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有其他女人吧?”

    我直直得盯着她,忽然想起了泰囧里面的一句台词,我说,“我忽然发现你是个妖精!”

    她笑着飘过我眼前,像一个妖精般突然消失了在夜色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