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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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噩梦

    sat mar 07 11:29:38 cst 2015

    风风火火地回屋,见南宫贤正坐在桌前抿着茶。头发还半湿着,只穿了里面中衣。“在等我吗?”说着去拿放在床头的药箱,“没人服侍你沐浴,伤口沾了水可怎么好?”

    南宫贤接了她的药箱放在桌上,拉她一同坐下,“不碍事,好得差不多了。”

    上官卿凝边给他上药边说“那也是要仔细点,毕竟伤得严重。你来时可见云秀?”

    “我让她去休息了,不必在这伺候。”

    “那你今晚?”虽然已经猜到,但她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今晚睡这儿。在别院期间,你我都同住。”

    “怎么...?”

    南宫贤眼神在她眉心稍作停留,顺着她的鼻梁、鼻尖、鼻翼一直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嘤唇上,“这里不比王府,你我分开来住,那些护卫和下人们要如何想?再说,我和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可的?难道你还要赶我出去么?”拉她入怀,坐于他腿上,一手搂了她的细腰,一手轻抚着她脸庞,探身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皆是一颤。上官卿凝想起身避开,他的手按在她脑后,不允许她躲避。细细地吮着她的唇瓣。她的唇软绵细腻,触感极好,他的心里软下去一块儿。似乎不满意她的生涩和僵硬,舌撬开她的牙齿,滑了进去,寻着她的小舌缠了上去,慢慢加深这个吻...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心间有一股电流淌过,打乱了心跳的节奏,让自己忘了呼吸。想张嘴说些什么,他的舌适时在里面轻轻慢滑,只让想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似要吻进她的灵魂,加深了力道。她的温润小舌让他欲罢不能,直到她的呼吸加重,快要换不过气来,才离了她的舌,慢慢摩挲着她的唇,不舍离开。

    借着空隙,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红着脸气喘吁吁地望着他。看她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忍不住想要更多。身体变得滚烫,身下躁动快要无法克制,才松开了她。若不是一会还要出去,他真想把她抱到床上,好好疼爱一番。知道她还未爱上自己,但也不是全无一点感情,这便足够了。他与她,时间长得很,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爱上自己,属于自己。

    待体内燥热慢慢褪去。她正眨巴着眼怔怔望着自己,嘴巴微张了张,“你...?”

    南宫贤又往她唇上飞快咄了一下,呵呵笑道“回报夫人给为夫换药的酬劳,夫人可还满意?”

    上官卿凝只觉身上被针扎了一般,再也坐不住,从他腿上下来,忙退离他两步远,绞着双手,“无赖。”

    几时见过她如此小女儿模样,南宫贤心里乐开了花儿,不让她离自己那么疏远,重拉她回来坐在旁边椅子上,“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出去一会儿,你早些歇息,你先睡不必等我。”

    知他定是为太子之事奔波,“嗯,万事小心,不可逞强。”转身从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往他手心“拿上这个。”

    “什么药?”南宫贤接了过来,为她这份心意暗暗高兴。

    “是毒...虽然不太光彩,不过以防万一,总好过你又受伤。”他是堂堂王爷,武功又极高,对这些个旁门左道自是不屑,怕自己这不入流的手段被他不耻,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最后几乎只能她一个人听见。

    南宫贤内力深厚,她的话自是全听了去。笑着道“既是夫人替为夫准备的,且能不要。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担心的事发生。”

    上官卿凝知他指的是那日他中毒她说守寡的事,当下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事还提....”

    呵呵...

    门外传来邵捷的声音,“王爷,该走了。”

    南宫贤朝门口答道“知道了。”对着上官卿凝捋了她耳边碎发至耳后,柔声道“我去了。”

    她点了头,起身送他到门口。心里默念着万事小心...

    让人送来了浴汤,草草泡了泡,无心再洗便匆匆出来。

    坐在镜前拿毛巾绞着发,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竟有些的恍惚。镜中好像幻化出两个自己,一模一样的,重合,分开,又重合,又分开。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样。拿毛巾擦了擦镜子,也是没有什么变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有些眼花,使劲眨眨眼,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竟一刻也撑不下去,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自己来到一处荒凉的地方。四周雾气缭绕,光线昏暗,看也看不清。伸手想去拨散这些云雾,雾气竟越来越重。

    耳边传来低低的轰鸣声,还有男男女女呜咽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循着声音摸过去,往前走了几十步远,面前出现了一个好似祭坛的塔台,一眼望过去,入目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血,那是血,顺着塔台汩汩往下流,地上成了一片血河。脚下的金靴站在血泊中,一点一点染红。

    那诡异的声音再次袭来,听着这声音,心脏收缩的厉害,耳边仿佛能听见心跳的‘通通’声,快速而慌乱。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心里像被剜了肉一般疼痛,那痛折磨地她生生站不住。

    回望四周,除了漫天的血红,没有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突然,身体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不受控制地向着塔台走去。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过来吧,过来吧...”她欲停下脚步,直觉告诉她不能过去,那里危险...可是却怎么也停不下,抖着的双腿一步一步迈上塔台。

    塔台中央有个祭坛,那血正是从祭坛上流下,再流过塔台到地面上。刺眼的红让她眼前一阵眩晕,恶心的感觉阵阵袭来,血腥味浓烈刺鼻,半弯着身子,开始呕吐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呕吐才停止。她直起身看向祭坛,阴森恐怖的气息包裹着她周身,害怕得瑟瑟发抖。这诡异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哭泣**声又再响起,这次她听得真切。声音是从祭坛后面传出来的。慢慢靠近祭坛,可那祭坛上分明什么都没有。除了流动的鲜血...

    等等,有一抹亮光自那祭坛中间发出。心下疑惑,便上前凑近一看,这祭坛中间是空心的,里面横着一个石架子,架子的中心镶嵌着一枚小小的像是石头般的东西,靠近石架子的地方血流得最多,那些血像是在跳舞一般,欢腾地奔流。那石头微微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了。是了,光亮就是这枚石头发出来的。

    颤抖着伸出手,摸向那块石头。又亮了一下,这次光亮较之前更强些。再次试探,手触碰到石头时,那石头仿佛能感应到一般,果然又亮了,光亮闪的时间也长了。不禁心下好奇,伸着手,去拿那石头。这一拿,不想这石头像自己会动一般滚到了自己的手里,石架没了镶嵌的石头,瞬间变榻碎了。祭坛这时候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周围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咚咕咚地跳了起来。

    正想赶快逃离祭坛,手里的石头也开始跳动,随着石头的抖动,石头竟整个裂开了,碎裂成一块一块,直到石头整个裂完,一道红光自手心迸射出来,刺得她眼睛直疼。红光自手心直冲天空,在天际形成一道菱形光圈,久久不散。这时,祭坛也停止了抖动,血液也安静下来。

    慢慢地,红光消失不见,手心里散发着淡淡微弱的白光。这时再仔细看那手中,这是一枚菱形的水晶,上半部分略为短宽,下半部分细长,像是一枚菱形的钥匙形状。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想来是什么古老的语言吧。在水晶上半部分中间,镶着一枚小菱形,外观与大菱形一般无二,让她不自觉想到子母晶?小水晶紧紧镶在里面,取不下来。这淡淡的白光就是那小水晶散发出来的。这,究竟是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又仔细把水晶翻转过来看看,正反皆一样,看样子,这应该就是一把钥匙,大概是开启什么机关的吧。

    她慢慢绕着祭坛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周边,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之类。手中的水晶钥匙静静躺在手心,散发着白色光芒。她将水晶紧紧握在手里,想离开这里。

    突然,那哀嚎声再次响起,愈来愈大,哭泣伴着哀嚎,**携着咒骂,一波波向空气中袭来。这哀嚎声凄厉刺耳,她头痛欲裂。似乎受到这声音的鼓舞,整个祭坛又开始抖动起来,这次剧烈地晃动着,塔台也开始往下散落石块,不好!这祭坛要坍塌!

    她忙拔腿奔向塔台下方。剧烈地晃动让她几乎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跑下来。等她下了塔台,“轰隆”,整个塔台和祭坛坍塌了,扬起的巨大尘雾夹杂着石块的碎末扫在脸上,好不生疼。哀嚎声也随之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寂静,连地上的血也停止了流动,死一般的寂静。

    早已失了魂的她拼命往外跑,想要逃离这个诡异可怕的地方。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悲凉的呼喊“救我...救我...”,每一声都带着**,她却不敢再多停留半刻,捂住耳朵,夺了命地使劲逃跑。

    跑啊跑啊,怎么也不见得路,四周还是迷雾缠绕,不论往哪里跑,最终都绕回原地...她抱头大喊“不要再跟着我了,不要再跟着我了....”“呜呜呜,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要出去,让我出去!”一直哭,一直哭...

    沉陷在梦境中的上官卿凝全身冰冷,额头布满细珠,双手死死抓紧丝被,牙齿不停发抖,不停呓语“不要再跟着我了,让我出去...”,整张小脸因为恐惧紧紧皱在一起。

    我要死了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抽泣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凝儿,你醒醒,你怎么了?...”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有人来救自己了么?却看不清来人是谁...

    “别怕,有我在,醒过来,凝儿...”温柔的话语,熟悉的声音,是他!是他来救自己了。求生的意志驱使自己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猛地睁开了眼...

    一张放大的俊脸浮现在自己面前,俊脸上漾着担忧,见自己醒来很快浮上一丝笑容,“发恶梦了么...没事了,不怕了,醒来就好。”

    想摸一下他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手却抽不出来,低头一看,手被握在他的大手里。见她手上动了,便松开了她的小手。起身取了毛巾回来,细细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见她只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以为她还在害怕。扶她坐了起来,拿靠枕垫在她身后,自己在床边坐下,伸手搂了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莫怕了,噩梦那都是假的...”

    想起那噩梦,仍然心有余悸。这时听了他的话,心里慢慢安宁下来,将头靠在他胸前,小手握着他的大手,“你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你再睡会儿?”

    “怕是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睡一会儿。”说着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解他衣衫。这才发现,他还穿着夜行衣,想来是刚回来就遇上自己发恶梦了,连衣衫都顾不上换。不由心中柔软一片,他对自己的心意,如何能不感动?

    “好。你也再睡一会儿。有我在,不会发噩梦的,我守着你。”说完不用她动手,自己褪了夜行衣,搂着她一块儿躺下。

    细细为她掖了丝被,见她只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怕是对自己还有一些防备的吧,用手刮了她鼻子一下,笑笑道“你想什么呢?就是我想,你刚发了噩梦如此情况,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看了,快些睡吧。”

    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不由为自己脸红。他要是趁人之危,早不用等到现在了。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闭了眼睛,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做了什么梦?吓成那样。跟我说说?”他掰过她身子,不让她背对着自己。见她有些挣扎,臂上用了力,紧紧搂住她,不让她动弹。

    “梦到好多血...好多好多...”被他搂的紧,也挣不出来,索性老老实实地躺在他怀里。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省得你又害怕,睡吧睡吧。”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拍着她。

    缩在他温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便安稳下来,安心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看着她安静的睡着,南宫贤也闭了眼睛。这一夜,拥她入眠,还是第一次,睡得倒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