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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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朦胧局(二)

    sun jul 17 22:00:39 cst 2016

    正在这刚刚的短短时间里,阿瑾却是已走到白琰旁边,俯下身子检查起什么来,屋子里虽有两支蜡烛,但光线依旧昏暗,而一开始阿瑜与白惜晨也并未注意到她的动作,直到阿瑾把白琰弄到这间屋子的卧床上,阿瑜这才察觉。本想打趣阿瑾几句,然而一想到白惜晨先前的神色,阿瑜又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都妥当了吗,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调整好了情绪,白惜晨接着问道。

    "老七叔、穆古、昭白、默风、宁管家,都在。"原本在一旁近乎是小透明的阿瑾突然说出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白惜晨却是惊讶道:“他们都来了?怪不得,毕竟对付他们,确实要慢一些。”

    白惜晨曾特意嘱咐阿瑾二人,若是这院里的不知情的奴婢仆人还好,弄些下了**的饭菜过去便行,出不了什么事;可但凡是知道她们身份的,特别是与白琰一道来的那些人,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抱有侥幸心理。而给他们这些人的饭菜里,也不可添点别的东西进去,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老七叔是娘手底下的老人了,一直以来都负责打理这处消息点,谨慎小心,的确难弄,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和哥哥一起来的人,竟然是他们。昭白默风,他们是娘的贴身护卫,穆古虽年纪尚轻,却也帮着她理事有些年了,至于宁清爷爷,他可是府中的大管家。这次娘竟然为了一个任性出走的女儿,就让这么多她底下的心腹放弃手头那要紧的事,只为了寻我,哼,真没出什么事儿,打死我都不信!"

    白惜晨的声音冷冷的,话中竟是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看来若不是先前有所防备,在这蜡烛中加了这伊人香,我今日还真是逃不脱了。”

    “ 这也是小姐英明,奴婢俩给他们十几个送饭菜进去的时候,还真没一人动筷子的,其中有一个还特不识相,一副欠揍样,当着我们的面竟用银针去试毒,还用鼻子闻来闻去的,真是气死人了!哼,可他们又怎能想的到,那几支用伊人香熏染过的特制蜡烛,才是真正的杀招。”阿瑜上赶着赞白惜晨道,“虽说药效慢了些,但是连身边如此得力的人物都一一没能防住,足可见小姐之智。”

    俗话说:伊人一笑,英雄相倾。而这伊人香乃是用少女精血制成,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幻梦中,防不甚防。白琰他们所中之伊人香,是由白惜晨亲自调配而成,看起来作用虽与一般**无二,却更强力,更有催眠安神之效果。

    白惜晨却没心思听她拍马屁,只是交代道:“你留下,在这里好好‘关照’哥哥他们,阿瑾,跟我走。”

    “啊呀,别呀小姐,”阿瑜有些急了,委屈地说道:“你把阿瑜一个人丢在这儿,多没劲啊。”她接着又向阿瑾看了两眼,略有不满:“小姐,你怎么一有什么要紧事总带着阿瑾这块木头疙瘩去啊,我这次表现的不是挺好的嘛。”

    “等你什么时候再收收你那毛躁的性子,再说吧。”白惜晨对她的抱怨不为所动,“接下来的计划,还得由你继续下去,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阿瑜一脸失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要是这回干得好,下次我有重要的事情,一定带上你。”

    “真得!”听着白惜晨许下的保证,阿瑜不由得兴奋起来,“好,那奴婢……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本已快要离开,白惜晨却又停却脚步,转过身来回望着那个床上安睡的少年,“希望琰哥哥可以做个好梦吧,这些天,他也累了,睡个三天,也无妨的。”白惜晨喃喃自语,若有所失,却不再犹豫,迅速出了门。

    出了天水别院,骑在马上的主仆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在一个十分幽僻的地方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发现什么了吗?”白惜晨问道。

    阿瑾下马,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块黑漆漆的铁牌递给白惜晨,“信是从少爷身上找到的,而这个――”阿瑾看着那块铁牌,神色游移不定,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却还是稳下来继续说道:“这个,是在宁管家身上找到的。”

    “暗影黑铁令,怎么可能!”白惜晨不禁失声,她并未接信,而是借着幽深的月光反复查看着手中的那块铁牌。

    暗影黑铁令,暗网执掌者之独有信物,不能轻动,更不可轻许轻传,它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代表着白家几代人的心血汗水凝聚而成的一份沉重的责任。白惜晨虽只从母亲白霜那里见过几回,却早已是确认无疑了,可是她就是不肯相信,“这东西,娘从未离身过,难道不只是爹要出事,她也――”白惜晨感到头晕晕沉沉的,大脑混乱不堪,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自己在北魏时,白霜一如往常般,打理商务,经营买卖,也就是在离北魏前两日她才察觉出几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来,虽暗中时时留意,可却始终摸不着头绪。白惜晨这次下定决心偷跑出走,也是当日半是凑巧半是有心的听到她母亲与白琰的对话分不开。白霜话中那种朦胧迷离的感觉,似是告诫似是嘱托,让白惜晨隐隐不安,今日看到这暗影黑铁令,她心中更是惶惶然不知所以。

    “主子,还去萤风吗?”

    “去吗?去,必须得去!”面对阿瑾的提问,白惜晨的心反倒是坚定起来:“别说我们不知道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更是连她人在哪儿都不晓得,就是知道了,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

    隐藏起心中的那一份苦涩与无奈,白惜晨又想起阿瑾手中还有封从白琰那得来的信,想着从琰哥哥手中很可能会发现点儿别的什么线索,又赶忙拿过来。可是拆开来一看,里面却只有两张崭新的白纸,上面竟是一片空白,一字也无。

    看来是要用特制的那种药水才可以显形。可,究竟是哪一种呢?

    传发密信的药水不止一种,如果弄错了,密信也就会毁掉。

    琰儿亲启

    白惜晨看着信封上娘亲笔写下的这四个大字,再瞥了两眼那两张空空如也的信纸,脸色越发凝重。

    事情,似乎越发扑朔迷离起来。白惜晨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萤风得到答案。不管她的心中如何急切,此时此刻都必须按捺住性子去思考、去分析。其实她汲汲渴求知晓的,本就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与真相紧密相连的她所爱的人的生死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