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父子交谈
mon may 16 14:48:34 cst 2016
翌日，微熹正划破山岚时，迦罗凝神屏息演练着那套稔熟于心的拳法，但本该顺舒流畅的感觉竟变得顿滞起来，这让他很为费解，本是十息的功课他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待到功课完结时他气喘吁吁的，伴着呕吐心慌之感，甚而差点倒地昏厥。
推门进屋时那碗清幽沁着芳香的药物早已端放在木桌上，迦罗心里一暖，上前端起便喝，坐在矮凳作业的石花语发现儿子今天脸色苍白，虚汗渗流，急忙站起把柔荑放在迦罗的额上关切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生病了吧？”
迦罗强忍不适笑答：“没事，就昨晚踢了被子，有些着凉。”
石花语鼻子一皱，一道清气叹然而出，怜爱说道：“都这么大了，怎么睡个觉还这么闹腾呢。”
迦罗抑郁一笑，说道：“没事，爹爹睡了？”
“嗯，他休息了，不过他让你去床前候着，有话和你说。”
“嗯？”迦罗大惑，这与平时大相径庭，可迦罗忍着不适往父亲房里走去。
暗淡的光线下还是盖不住父亲惨白的脸色，缓缓起伏的胸腹气若游丝，这让迦罗很为忧心。
“――呃――咳――咳――”
良久，这静谧终在父亲一顿重重的喘咳中醒来，迦罗急忙扶起父亲，缓拍他的后背。
“来了。”迦释天轻声说道。
“嗯。”迦罗轻声回应。
“坐下吧。”
迦罗坐在了床褥上，松茸舒适的兽皮裁剪得平整温雅，房中光线暗淡，矮木桌上小鼎里焚着宁香草飘溢而出缕缕幽烟，这都是母亲的巧手为了父亲的安眠而置下的。
迦释天轻抚儿子的后枕，黯淡的眸子透着慈爱，“你去把壁橱左下角的柜子打开，把里面的妖丹拿来。”父亲吩咐道。
迦罗温顺地听从。
“双脚盘起，双手合着妖丹，置于丹田上，静心凝神，就着练拳时我所指导的精气运转之法尝试吸收这妖丹。”
迦罗遵循着指导，不多时额上便沁出了细细的密汗。“太难了，爹爹。”迦罗挪动了僵麻的手脚，小声发着牢骚。
迦释天从迦罗手上拿过妖丹，一息间，那妖丹便化为一缕青烟，袅袅飘散。“多练习便好，在后院的地窖里爹爹已为你贮存不少妖丹，记得八岁前不要停歇，稳扎基础。”
“为什么？”迦罗问道：“爹爹可以帮我研磨啊。”
疲惫与无奈顺着这个病态的男人一叹而出，“你已不小了，不能想着依靠爹爹和母亲，往后的日子你要学着照料自己。”
迦罗低头，低垂眼睑，落寞答道：“迦罗知道了。”
父亲慈爱地轻抚一下迦罗的后枕说道：“爹爹给你说一下猎人的修炼法门吧。”
稚童果然爱好新奇之物，只见迦罗眸中流露精光满是欣喜,那份伤感早已抛之脑后。
迦释天一笑，娓娓道来：“凡人本源力量出于两处，通天与丹田，通天主神识，神识强劲可沟通天地外能，这便是法师了；丹田主气海，气海强盛可铸炼躯体，这便是战士了；可猎人这职业例外，这职业除却通天与气海外还得另修一处，名天池，天池主心，唯有真正心力强盛者才可真正称之为‘驭’而不被妖兽凶戾侵蚀本心。”
说道这里迦释天缓了缓，舔了一下干燥的白唇，迦罗急忙走到矮几为父亲斟了一杯热茶端到跟前，迦释天呷上一口继续说道：“法师依靠冥想开拓神识，而战士依靠修炼令身体更为强健而修炼气海。”
“那猎人呢？”迦罗问道。
“心是无法修炼的，一个人内心的强大并不能依靠外力。”迦释天凝视着孩子郑重地说道。
迦罗茫茫然，自然，迦释天也不奢望儿子在总角之年明白这一席话语。
继而他说起了不野的辛秘：“在人族一统时猎人并不拘于只驭一兽，那时的猎人通天、心脉、气海都可开穴与兽沟通的。”
“可为什么村里的大人们伴身的都只是一兽呢？”迦罗问道。
“村里的人并不算猎人，他们只是依靠气海强盛继而把妖兽束缚于体内罢了，在外的广袤天地中，也有人用以神识缚着一兽，所以巨石中由先人所残留那段‘驭兽诀’其实并不完整，它只是‘驭兽诀’其中一篇中的伪卷，弊病奇多。所以往后若你被村中长辈接纳了，也不可修其法门。”
迦罗讷讷点头。
“你也不要灰心，爹爹现在教你真正的‘驭兽术’，你一定谨记于心，不可在外张扬。”
“爹爹还会‘驭兽术’？”迦罗一阵欢喜。
迦释天嘴角牵强扬起，也无多话语了。
天高明净，炙热的阳光掺杂着聒噪的蝉鸣，迦罗坐在屋荫下，徐风拂脸，让人适然，眺望着远山的葱绿，蔚蓝的天空与那片青山相得益彰，浑如一块玉屏风，只见他握着一颗土黄的晶体，这是土属性的妖丹，深呼吸，摒除杂念开始练习起来。
经过父亲的指点，迦罗大致可分脑中的识海和腹中的丹田，神识回收，身外无物，道道循着经脉流转的气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迦释天所教导的那套拳法精妙非常，有通天构地之感，需要通天与丹田相连，而其中的中转处便是天池了，这是一套修神炼体的拳法，遨游三山六水四国百万疆土中，虽然也有各种拳谱，但无非全是炼体之法，抑或攻伐法门；那清一色的修神莫不是冥想抑或瞻观这星离雨散，而后者能得瞻观之法的无外乎官宦富贾。为套拳法当年迦释天经了多少艰苦他无法向儿子阐述上一二，因为所有的薄言皆是虚弱苍白；罢了。
日华流转，不知已至日落西斜，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妇人唆鸡唤儿的声远远荡来，在更远的山岳中腾宕起伏，而这时茅屋内也传来了石花语呼儿归家吃饭的声音。
“知道了，母亲。”迦罗应道。当迦罗再展双手时发觉手中妖丹已从鹅蛋化为米粒，而四肢已然酸痛麻木，伸展时竟劈啪作响，如爆竹一般，猛然一吸，神清气爽，便推门归家，独留余晖一抹。
翌日，微熹正划破山岚时，迦罗凝神屏息演练着那套稔熟于心的拳法，但本该顺舒流畅的感觉竟变得顿滞起来，这让他很为费解，本是十息的功课他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待到功课完结时他气喘吁吁的，伴着呕吐心慌之感，甚而差点倒地昏厥。
推门进屋时那碗清幽沁着芳香的药物早已端放在木桌上，迦罗心里一暖，上前端起便喝，坐在矮凳作业的石花语发现儿子今天脸色苍白，虚汗渗流，急忙站起把柔荑放在迦罗的额上关切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生病了吧？”
迦罗强忍不适笑答：“没事，就昨晚踢了被子，有些着凉。”
石花语鼻子一皱，一道清气叹然而出，怜爱说道：“都这么大了，怎么睡个觉还这么闹腾呢。”
迦罗抑郁一笑，说道：“没事，爹爹睡了？”
“嗯，他休息了，不过他让你去床前候着，有话和你说。”
“嗯？”迦罗大惑，这与平时大相径庭，可迦罗忍着不适往父亲房里走去。
暗淡的光线下还是盖不住父亲惨白的脸色，缓缓起伏的胸腹气若游丝，这让迦罗很为忧心。
“――呃――咳――咳――”
良久，这静谧终在父亲一顿重重的喘咳中醒来，迦罗急忙扶起父亲，缓拍他的后背。
“来了。”迦释天轻声说道。
“嗯。”迦罗轻声回应。
“坐下吧。”
迦罗坐在了床褥上，松茸舒适的兽皮裁剪得平整温雅，房中光线暗淡，矮木桌上小鼎里焚着宁香草飘溢而出缕缕幽烟，这都是母亲的巧手为了父亲的安眠而置下的。
迦释天轻抚儿子的后枕，黯淡的眸子透着慈爱，“你去把壁橱左下角的柜子打开，把里面的妖丹拿来。”父亲吩咐道。
迦罗温顺地听从。
“双脚盘起，双手合着妖丹，置于丹田上，静心凝神，就着练拳时我所指导的精气运转之法尝试吸收这妖丹。”
迦罗遵循着指导，不多时额上便沁出了细细的密汗。“太难了，爹爹。”迦罗挪动了僵麻的手脚，小声发着牢骚。
迦释天从迦罗手上拿过妖丹，一息间，那妖丹便化为一缕青烟，袅袅飘散。“多练习便好，在后院的地窖里爹爹已为你贮存不少妖丹，记得八岁前不要停歇，稳扎基础。”
“为什么？”迦罗问道：“爹爹可以帮我研磨啊。”
疲惫与无奈顺着这个病态的男人一叹而出，“你已不小了，不能想着依靠爹爹和母亲，往后的日子你要学着照料自己。”
迦罗低头，低垂眼睑，落寞答道：“迦罗知道了。”
父亲慈爱地轻抚一下迦罗的后枕说道：“爹爹给你说一下猎人的修炼法门吧。”
稚童果然爱好新奇之物，只见迦罗眸中流露精光满是欣喜,那份伤感早已抛之脑后。
迦释天一笑，娓娓道来：“凡人本源力量出于两处，通天与丹田，通天主神识，神识强劲可沟通天地外能，这便是法师了；丹田主气海，气海强盛可铸炼躯体，这便是战士了；可猎人这职业例外，这职业除却通天与气海外还得另修一处，名天池，天池主心，唯有真正心力强盛者才可真正称之为‘驭’而不被妖兽凶戾侵蚀本心。”
说道这里迦释天缓了缓，舔了一下干燥的白唇，迦罗急忙走到矮几为父亲斟了一杯热茶端到跟前，迦释天呷上一口继续说道：“法师依靠冥想开拓神识，而战士依靠修炼令身体更为强健而修炼气海。”
“那猎人呢？”迦罗问道。
“心是无法修炼的，一个人内心的强大并不能依靠外力。”迦释天凝视着孩子郑重地说道。
迦罗茫茫然，自然，迦释天也不奢望儿子在总角之年明白这一席话语。
继而他说起了不野的辛秘：“在人族一统时猎人并不拘于只驭一兽，那时的猎人通天、心脉、气海都可开穴与兽沟通的。”
“可为什么村里的大人们伴身的都只是一兽呢？”迦罗问道。
“村里的人并不算猎人，他们只是依靠气海强盛继而把妖兽束缚于体内罢了，在外的广袤天地中，也有人用以神识缚着一兽，所以巨石中由先人所残留那段‘驭兽诀’其实并不完整，它只是‘驭兽诀’其中一篇中的伪卷，弊病奇多。所以往后若你被村中长辈接纳了，也不可修其法门。”
迦罗讷讷点头。
“你也不要灰心，爹爹现在教你真正的‘驭兽术’，你一定谨记于心，不可在外张扬。”
“爹爹还会‘驭兽术’？”迦罗一阵欢喜。
迦释天嘴角牵强扬起，也无多话语了。
天高明净，炙热的阳光掺杂着聒噪的蝉鸣，迦罗坐在屋荫下，徐风拂脸，让人适然，眺望着远山的葱绿，蔚蓝的天空与那片青山相得益彰，浑如一块玉屏风，只见他握着一颗土黄的晶体，这是土属性的妖丹，深呼吸，摒除杂念开始练习起来。
经过父亲的指点，迦罗大致可分脑中的识海和腹中的丹田，神识回收，身外无物，道道循着经脉流转的气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迦释天所教导的那套拳法精妙非常，有通天构地之感，需要通天与丹田相连，而其中的中转处便是天池了，这是一套修神炼体的拳法，遨游三山六水四国百万疆土中，虽然也有各种拳谱，但无非全是炼体之法，抑或攻伐法门；那清一色的修神莫不是冥想抑或瞻观这星离雨散，而后者能得瞻观之法的无外乎官宦富贾。为套拳法当年迦释天经了多少艰苦他无法向儿子阐述上一二，因为所有的薄言皆是虚弱苍白；罢了。
日华流转，不知已至日落西斜，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妇人唆鸡唤儿的声远远荡来，在更远的山岳中腾宕起伏，而这时茅屋内也传来了石花语呼儿归家吃饭的声音。
“知道了，母亲。”迦罗应道。当迦罗再展双手时发觉手中妖丹已从鹅蛋化为米粒，而四肢已然酸痛麻木，伸展时竟劈啪作响，如爆竹一般，猛然一吸，神清气爽，便推门归家，独留余晖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