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出发
fri jan 01 22:19:18 cst 2016
＂我总就觉得咱是被那个老巫婆给诓了。＂段无垠抓着头抱怨，眼睛斜斜的看向了旁边的厘镜。
厘镜和阿葵都在收拾自己的马匹，这都是黎朔部中一早就给他们准备的部落中最强壮的马匹，都说草原上汇聚了大陆上百分之八十的马，在崎岖的山地间奔腾的马永不会有草原上马的野性与气魄。就连厘镜在看到这几匹马的时候也是禁不住眼前一亮。
想着骑上这马试试的厘镜完全没有多去理会瘸着腿在旁边哀怨的段无垠，随意答道：＂我们都已经答应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我们也没什么非后悔不可的理由。＂
他们这次的行动非常隐秘，黎朔部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厘镜他们现在就是在营地中的西南角一处，本就是较为隐蔽的地方而且又因为梵天的吩咐，现在这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段无垠撇撇嘴去一旁郁闷了，昨晚厘镜他们过来的时候云夜城他们就连夜的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也没跟他们道别。得到这个消息的段无垠当时就一拍大腿，差点把他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腿又给打残了。
别人以为他是依依惜别的惆怅，结果他龇牙咧嘴的说：＂那家伙可是个总兵啊，我好没跟他好好套个交情让他能给我安排个什么官位做做他就走了………＂
厘镜只觉得段无垠如果做个官的话也只是个狼心狗肺的贪官，凭他这没心没肺的程度就知道。人家护送了你一路结果他只惦记着从别人手中捞的好处，看向段无垠的眼光也默默的含了份鄙视。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要他们把你们带到人家的老巢去对上那些乌萨加恩，那不是急着找死的去吗……＂
段无垠的声音弱了一点，因为这次要给他们领路的人，就是梵天的那个女弟子，之前也给他们领过路的女人骑着马过来了。她的脸很年轻，皮肤比一般的草原女人还要白皙，只是嘴角和额头却有很深的法令纹，而且不爱笑似的总是下拉着嘴角，倒显得老气十足了些。倒三角的眼睛淡淡的朝段无垠瞟了一眼。
段无垠等她骑着马过去了才小声的嘀咕说：＂这老姑婆……＂
＂厘镜你别跟他啰嗦了，苏姑说我们该走了。＂阿葵骑着马过来，她驾驭马匹的能力也是一流，连蹬腿都没用就直接上了马，强壮的骏马在她身下只是略微的挣扎了一下就变得乖顺无比。
双手划过腰际的时候不禁触碰到衣下的黑色药囊，阴凉滑腻的表皮让厘镜也不愿直接去触碰。
这药囊也是梵天在昨天晚上交给他的，作为此次的行动所需。但这个东西总让厘镜感觉到有点阴森，摸着药囊的时候就像是有一条蛇从自己手上划过。
韩诏也在马背上看着远方的流云，他对什么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是对丹颜部很感兴趣。这次也是什么也没说就主动跟了上来，有这一大助力在厘镜也还是很高兴的。
厘镜看他们都上了马也就跃了上去，他一向就对这些不太擅长，刚上这马时马身颠了几下，阿葵伸手拽住了马的缰绳才让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些马的性子都烈得很，连鞍子都是前几天上。我们草原人养马不像你们东陆人是用鞭子抽出来的。＂
衰老的梵天被嘉敏扶着也颤巍巍的走到了这里，金灿灿的眼瞳随意的扫了他们
一眼。嘉敏今天穿着有着一件毛边的青花夹袄，头发扎的小辫子也散了编成了个黑油油的大辫子，尾端缠了一截鲜艳的红丝带，飘起来跟只红蝴蝶一样。她在梵天旁边做了个鬼脸，笑起来还有颗小虎牙露在外面。
＂您怎么就出来了，这外面的风这么大，要是受了寒可不好了。＂
梵天瞟了一眼笑嘻嘻的段无垠，这让段无垠也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自觉的闭了嘴。
＂我今天是要去给桌达家的小儿子接骨，经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们现在去正好遇到丹颜部的人，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们说说。＂
＂婆婆哎，咱这回可是给你们去卖命啊，您可不能藏私，咱的小命是不要紧，耽误了你们部中的大事那可不好了啊。＂
小 嘉敏倒是看不惯了脆生生的说道： ＂我们黎朔部才不会罔顾他人性命，别说得我们好像要你们作替死鬼一样。你个馋鬼大叔昨天我还把我的奶粥分你吃了呢，哼！＂
段无垠来黎朔部这几天别的事没多干，找嘉敏讨食吃的事倒是干了不少，看嘉敏撅着个嘴的拿人手短吃人手短的当即段无垠就去哄着嘉敏了。
被这两家伙一闹厘镜只好对梵天说道：＂您请继续说吧。＂
＂这件事也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但既然是发生在那里的，说给你们也无妨。
那是十八年前的时候，当时薛西斯河边还居住着一个叫忽察的小部落，部落中只有一个巫祭叫木铮。木铮经常来向我询问一些问题，我们跟忽察部落也相处的很好，忽察部的公主甚至还和我们的太君定下了婚约。只是有一天，忽察部就突然的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忽察部中的人。＂
＂不见了？是迁移走了吗？＂厘镜知道草原上多是游牧部族，因为牧草气候的原因迁移也多是常有的事。
＂他们是一夜之间就不见的，部落中的人和牛羊马匹都不见了，可别的东西都还在。帐篷，牛车，还有被人缝到一半的衣服，火炉上还烧着茶水，奶桶里还有挤到一半的奶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是忽察部在睡梦中被乌萨加给吞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忽察部的巫师木铮在前天的晚上来找过我，说他在薛西河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梵天的叙说声低沉沙哑，但连一直嬉皮笑脸的段无垠都严肃了起来。只有嘉敏还眨着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像根本不明白梵天的话后是有多少的沉重的生命逝如流水。
＂木铮那一天很兴奋的找到了我说他听到了天神的旨意，他看到天神乘着一艘黑船从天而降到了薛西斯河中，在水波的振荡中他听到了神的语音。木铮是个很疯狂坚定的巫者，当时我只以为是他太过狂热的对天神的崇拜让他产生了幻觉，所以没怎么在意的就让他回去了，而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忽察部消失的消息。而且我的双眼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蒙蔽，那天晚上我只看到了一片朦胧。天边有着暴雨来临前一样堆积的乌云，西北处的土地有隐隐的震动，牛羊在圈里瑟瑟发抖一晚都睁大了眼睛，只是第二天的时候仍是阳光普照，像是乌萨加来了又在凌晨遁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梵天的叙述在此停止，这个诡异的故事她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段无垠的眼神震动了一下，跟马背上的厘镜对视了一眼后就明白了梵天话中的问题。
＂天神乘着黑船从天而降……那些女人来的时候也是黑船……这两船不是同一个吧！＂段无垠直接就说了出来。
梵天不点头也不摇头，应该是她心里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谁能知道，只是丹颜部的强大来源于那些黑血之人，而那些女人又是坐着一艘黑船来到了这里。虽然她们把那艘船给烧了，但每年都会去那里举行祭祀活动，这些事情间有什么联系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了。＂
厘镜在马背上看着梵天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神之瞳，原来天神的使者也会有不明白的事情，那双来自于神灵祝福的双眼也会因尘世间的事情笼上迷雾。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点出发吧，苏姑会把你们带到那的。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件事，我梵天就以神灵的名义发誓履行对你们的一个承诺。＂
厘镜点了点头，对着梵天一拱手说：＂我们必定会全力以赴。＂
梵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叫一直在边上表情阴郁的苏姑带他们走，苏姑骑马走在了前面，厘镜他们跟梵天道别了之后也就跟了上去。段无垠的腿伤未愈，就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走远，他一向喜欢凑热闹，这次被排除在外还是挺遗憾的。
梵天看他们离开后也让嘉敏扶着走了，到没人的地方时嘉敏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十八年前的时候乌云遮蔽星空，不该明亮的天尸却无比明亮，有被鬼宿照耀的灵魂降临世间，他以后所往之地都是一片死丧，＂
说这话的时候嘉敏的表情也很奇怪，像是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伤——像她这样的孩子，又哪来那么多的哀伤呢？
梵天却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后才放了下来，面目严厉的警告她说：＂不要随意的向人展示神灵的力量，嘉敏，否则不只是你，我们黎朔部就连牛羊都会被侵略的铁蹄踏得粉碎！＂
嘉敏满不在乎的回答着：＂知道了知道了……＂
梵天知道她是没往心里去，可也没有再说什么，面目忧愁的叹了口气后抬手拍了拍嘉敏乌油油的头发。
＂那些人……真的能拯救我们黎朔部吗？＂
＂阿婶你就放心吧。＂嘉敏信心满满的回答还吐了吐舌头，可爱俏皮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透骨的哀伤。
梵天却拍了她的头一下厉声道：＂什么阿婶，要叫婆婆知不知道。＂
嘉敏不高兴的一撇嘴说：＂阿婶明明才三十多岁嘛，整天叫婆婆的说不定叫着叫着还真老了呢。＂
梵天还想敲她，却被嘉敏又拉着手的转移了注意力——＂哎，那不是喀布吗？他在那拉着马干嘛呢！＂
喀布在离她们几丈远的地方远远的望了她们一眼，消瘦阴郁的脸还脏兮兮的，腰间还别着他的那把猎刀。他望了她们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翻身上马后就骑着马奔了出去。
＂喀布，喀布……你要去哪，停下！喀布！＂嘉敏追着跑了几步，但喀布骑着马的身影在她眼里很快只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他是去追他们了，这孩子，心里还是充满了仇恨啊……别担心，嘉敏，跟着那些人喀布不会出多大事的。＂
＂不……不……＂嘉敏哀伤的快要流泪了，脸都憋成了红红的一块，＂他回不来了，喀布回不来了！＂
＂我总就觉得咱是被那个老巫婆给诓了。＂段无垠抓着头抱怨，眼睛斜斜的看向了旁边的厘镜。
厘镜和阿葵都在收拾自己的马匹，这都是黎朔部中一早就给他们准备的部落中最强壮的马匹，都说草原上汇聚了大陆上百分之八十的马，在崎岖的山地间奔腾的马永不会有草原上马的野性与气魄。就连厘镜在看到这几匹马的时候也是禁不住眼前一亮。
想着骑上这马试试的厘镜完全没有多去理会瘸着腿在旁边哀怨的段无垠，随意答道：＂我们都已经答应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我们也没什么非后悔不可的理由。＂
他们这次的行动非常隐秘，黎朔部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厘镜他们现在就是在营地中的西南角一处，本就是较为隐蔽的地方而且又因为梵天的吩咐，现在这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段无垠撇撇嘴去一旁郁闷了，昨晚厘镜他们过来的时候云夜城他们就连夜的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也没跟他们道别。得到这个消息的段无垠当时就一拍大腿，差点把他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腿又给打残了。
别人以为他是依依惜别的惆怅，结果他龇牙咧嘴的说：＂那家伙可是个总兵啊，我好没跟他好好套个交情让他能给我安排个什么官位做做他就走了………＂
厘镜只觉得段无垠如果做个官的话也只是个狼心狗肺的贪官，凭他这没心没肺的程度就知道。人家护送了你一路结果他只惦记着从别人手中捞的好处，看向段无垠的眼光也默默的含了份鄙视。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要他们把你们带到人家的老巢去对上那些乌萨加恩，那不是急着找死的去吗……＂
段无垠的声音弱了一点，因为这次要给他们领路的人，就是梵天的那个女弟子，之前也给他们领过路的女人骑着马过来了。她的脸很年轻，皮肤比一般的草原女人还要白皙，只是嘴角和额头却有很深的法令纹，而且不爱笑似的总是下拉着嘴角，倒显得老气十足了些。倒三角的眼睛淡淡的朝段无垠瞟了一眼。
段无垠等她骑着马过去了才小声的嘀咕说：＂这老姑婆……＂
＂厘镜你别跟他啰嗦了，苏姑说我们该走了。＂阿葵骑着马过来，她驾驭马匹的能力也是一流，连蹬腿都没用就直接上了马，强壮的骏马在她身下只是略微的挣扎了一下就变得乖顺无比。
双手划过腰际的时候不禁触碰到衣下的黑色药囊，阴凉滑腻的表皮让厘镜也不愿直接去触碰。
这药囊也是梵天在昨天晚上交给他的，作为此次的行动所需。但这个东西总让厘镜感觉到有点阴森，摸着药囊的时候就像是有一条蛇从自己手上划过。
韩诏也在马背上看着远方的流云，他对什么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是对丹颜部很感兴趣。这次也是什么也没说就主动跟了上来，有这一大助力在厘镜也还是很高兴的。
厘镜看他们都上了马也就跃了上去，他一向就对这些不太擅长，刚上这马时马身颠了几下，阿葵伸手拽住了马的缰绳才让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些马的性子都烈得很，连鞍子都是前几天上。我们草原人养马不像你们东陆人是用鞭子抽出来的。＂
衰老的梵天被嘉敏扶着也颤巍巍的走到了这里，金灿灿的眼瞳随意的扫了他们
一眼。嘉敏今天穿着有着一件毛边的青花夹袄，头发扎的小辫子也散了编成了个黑油油的大辫子，尾端缠了一截鲜艳的红丝带，飘起来跟只红蝴蝶一样。她在梵天旁边做了个鬼脸，笑起来还有颗小虎牙露在外面。
＂您怎么就出来了，这外面的风这么大，要是受了寒可不好了。＂
梵天瞟了一眼笑嘻嘻的段无垠，这让段无垠也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自觉的闭了嘴。
＂我今天是要去给桌达家的小儿子接骨，经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们现在去正好遇到丹颜部的人，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们说说。＂
＂婆婆哎，咱这回可是给你们去卖命啊，您可不能藏私，咱的小命是不要紧，耽误了你们部中的大事那可不好了啊。＂
小 嘉敏倒是看不惯了脆生生的说道： ＂我们黎朔部才不会罔顾他人性命，别说得我们好像要你们作替死鬼一样。你个馋鬼大叔昨天我还把我的奶粥分你吃了呢，哼！＂
段无垠来黎朔部这几天别的事没多干，找嘉敏讨食吃的事倒是干了不少，看嘉敏撅着个嘴的拿人手短吃人手短的当即段无垠就去哄着嘉敏了。
被这两家伙一闹厘镜只好对梵天说道：＂您请继续说吧。＂
＂这件事也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但既然是发生在那里的，说给你们也无妨。
那是十八年前的时候，当时薛西斯河边还居住着一个叫忽察的小部落，部落中只有一个巫祭叫木铮。木铮经常来向我询问一些问题，我们跟忽察部落也相处的很好，忽察部的公主甚至还和我们的太君定下了婚约。只是有一天，忽察部就突然的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忽察部中的人。＂
＂不见了？是迁移走了吗？＂厘镜知道草原上多是游牧部族，因为牧草气候的原因迁移也多是常有的事。
＂他们是一夜之间就不见的，部落中的人和牛羊马匹都不见了，可别的东西都还在。帐篷，牛车，还有被人缝到一半的衣服，火炉上还烧着茶水，奶桶里还有挤到一半的奶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是忽察部在睡梦中被乌萨加给吞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忽察部的巫师木铮在前天的晚上来找过我，说他在薛西河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梵天的叙说声低沉沙哑，但连一直嬉皮笑脸的段无垠都严肃了起来。只有嘉敏还眨着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像根本不明白梵天的话后是有多少的沉重的生命逝如流水。
＂木铮那一天很兴奋的找到了我说他听到了天神的旨意，他看到天神乘着一艘黑船从天而降到了薛西斯河中，在水波的振荡中他听到了神的语音。木铮是个很疯狂坚定的巫者，当时我只以为是他太过狂热的对天神的崇拜让他产生了幻觉，所以没怎么在意的就让他回去了，而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忽察部消失的消息。而且我的双眼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蒙蔽，那天晚上我只看到了一片朦胧。天边有着暴雨来临前一样堆积的乌云，西北处的土地有隐隐的震动，牛羊在圈里瑟瑟发抖一晚都睁大了眼睛，只是第二天的时候仍是阳光普照，像是乌萨加来了又在凌晨遁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梵天的叙述在此停止，这个诡异的故事她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段无垠的眼神震动了一下，跟马背上的厘镜对视了一眼后就明白了梵天话中的问题。
＂天神乘着黑船从天而降……那些女人来的时候也是黑船……这两船不是同一个吧！＂段无垠直接就说了出来。
梵天不点头也不摇头，应该是她心里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谁能知道，只是丹颜部的强大来源于那些黑血之人，而那些女人又是坐着一艘黑船来到了这里。虽然她们把那艘船给烧了，但每年都会去那里举行祭祀活动，这些事情间有什么联系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了。＂
厘镜在马背上看着梵天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神之瞳，原来天神的使者也会有不明白的事情，那双来自于神灵祝福的双眼也会因尘世间的事情笼上迷雾。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点出发吧，苏姑会把你们带到那的。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件事，我梵天就以神灵的名义发誓履行对你们的一个承诺。＂
厘镜点了点头，对着梵天一拱手说：＂我们必定会全力以赴。＂
梵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叫一直在边上表情阴郁的苏姑带他们走，苏姑骑马走在了前面，厘镜他们跟梵天道别了之后也就跟了上去。段无垠的腿伤未愈，就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走远，他一向喜欢凑热闹，这次被排除在外还是挺遗憾的。
梵天看他们离开后也让嘉敏扶着走了，到没人的地方时嘉敏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十八年前的时候乌云遮蔽星空，不该明亮的天尸却无比明亮，有被鬼宿照耀的灵魂降临世间，他以后所往之地都是一片死丧，＂
说这话的时候嘉敏的表情也很奇怪，像是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伤——像她这样的孩子，又哪来那么多的哀伤呢？
梵天却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后才放了下来，面目严厉的警告她说：＂不要随意的向人展示神灵的力量，嘉敏，否则不只是你，我们黎朔部就连牛羊都会被侵略的铁蹄踏得粉碎！＂
嘉敏满不在乎的回答着：＂知道了知道了……＂
梵天知道她是没往心里去，可也没有再说什么，面目忧愁的叹了口气后抬手拍了拍嘉敏乌油油的头发。
＂那些人……真的能拯救我们黎朔部吗？＂
＂阿婶你就放心吧。＂嘉敏信心满满的回答还吐了吐舌头，可爱俏皮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透骨的哀伤。
梵天却拍了她的头一下厉声道：＂什么阿婶，要叫婆婆知不知道。＂
嘉敏不高兴的一撇嘴说：＂阿婶明明才三十多岁嘛，整天叫婆婆的说不定叫着叫着还真老了呢。＂
梵天还想敲她，却被嘉敏又拉着手的转移了注意力——＂哎，那不是喀布吗？他在那拉着马干嘛呢！＂
喀布在离她们几丈远的地方远远的望了她们一眼，消瘦阴郁的脸还脏兮兮的，腰间还别着他的那把猎刀。他望了她们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翻身上马后就骑着马奔了出去。
＂喀布，喀布……你要去哪，停下！喀布！＂嘉敏追着跑了几步，但喀布骑着马的身影在她眼里很快只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他是去追他们了，这孩子，心里还是充满了仇恨啊……别担心，嘉敏，跟着那些人喀布不会出多大事的。＂
＂不……不……＂嘉敏哀伤的快要流泪了，脸都憋成了红红的一块，＂他回不来了，喀布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