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谈
wed dec 09 20:49:01 cst 2015
段无垠说完后就盯着桌案上的一盏明晃晃的油灯没有说话，厘镜和阿葵坐在他的对面。厘镜皱着眉像陷入了沉思之中，阿葵擦着自己手上的弓箭，眼光却有点晃神的落在了包中的佛龛之上。
群蛇乱舞，百鬼夜行……段无垠这一路过得竟如此惊心动魄。黑蜧山魈这些常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神灵都被他于一天所见，也不知该说是他的福事还是祸事。
也只有韩诏不被毡包中肃静的气氛所感染。他并没有进来，只是倚在帐门处仰头看着星空，段无垠说的话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蛇女，黑蜧，看来飞花楼这一次跟碧罗川是脱不了干系了。＂
厘镜一说完段无垠就嘴快的补充道：＂什么飞花楼，他们就是把一座金山搬出来黑蜧也不会鸟他们一眼！＂
＂我是说不管是飞花楼还是黑蜧都和那个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唉，也不知道会是谁这么想跟我作对。＂
厘镜自嘲的说了一声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这是草原上的特产，煮好沸水后放入捣碎的砖茶，茶在锅中翻滚后用勺子搅扬一小段时间，再把鲜奶按比例倒入。
说话的间隙三人就一直在喝这壶奶茶，喝了这么久浑身都热乎乎的，在这寒冷的秋夜里只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舒坦极了。
只是说话的内容让他们实在舒坦不起来就是了。一想到一位邪神正在某处对自己虎视耽耽，那滋味真是如鲠在喉，剑悬于顶，单是这么坐着都觉得有无数的虫子爬上了自己的身子上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如意珠怎会对黑蜧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如意珠是迦楼罗死去的心脏所化，对黑蜧来说不能吃不能用的，他拿去能有什么用？还不惜为它跟那万年山魈打了一场将自己伤成了那副德性！＂
阿葵冷笑了一声，她素来淡漠，只是跟毛毛躁躁的段无垠似是天生不对盘似的，动不动就发出些无意义的口角。
段无垠看到阿葵似有嘲笑他的意思，当即就睁棱着眼角喝道：＂阿葵，你这样嘲笑我莫非你就明白了那黑蜧的意思，那你何不就说出个一二三来让我也听听！＂
＂如意珠虽对黑蜧没用，却是某些东西的克星。再想想我们是为何而来的，他的目的不也清楚了吗？＂阿葵饮着奶茶说道，语气淡淡似是再说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
段无垠被阿葵说得有点脸红，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两眼直瞪着厘镜道：＂难道……他的目的真的跟我们一样？＂
厘镜满脸也是凝重的点了点头道：＂阿葵说得不错，看来我们的事情已经被泄露了。神灵之间可以通过吞噬来达到继承对方的神格，黑蜧这是想吞了那山中被封印的神灵啊！＂
段无垠眼睛瞪了半晌，好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那那那那……有可能吗？＂
＂平时的情况是不可能，只是那山下的神灵被封印了那么久，而且黑蜧还持有如意珠，这恐怕还真有可能。＂
段无垠深吸了一口气， 双手激动的撑到了桌上站了起来，鼻尖都凑到了厘镜的脸面前。
＂如果黑蜧真的成功的话……如果他真的成功吞了地龙神……那整个草原都会支离破碎的！＂
厘镜看他的脸庞都有些扭曲才叹了口气道：＂封印处地龙神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当年武烈皇帝为了防止有人贼心不死再去干扰龙神就做了一番安排。纵使黑蜧是邪神，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而且不是说了发生这种事是有可能吗？黑蜧妄想吞噬龙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就像你和阿葵有一天能和平共处一样的小了。＂
段无垠这回倒没被厘镜的玩笑惹到，垂着头想了一番后就点头称是道：＂就是，那条大虫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放下这个话题后三人在帐中又是一阵沉默，外面的风声像是远处猛兽的咆哮一样回荡，烛火也被吹得晃动了几下，满室的光辉也在不安的摇动。
三人的投在帐上的影子也是在瞬间成了支离破碎的样子，阿葵看着这些扭曲的影子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就迅速低下了眼帘，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也没给身边的人发现。
除了这壶奶茶外桌上还有几碟的小点心，是些黄油奶皮子奶豆腐等物。都是那个给厘镜他们引路的妇女们送过来的，并且将他们带来了这座毡房之中。
这毡房也是他们几人今夜的住所了，竟比他们敬若神明的神使梵天所居的那座大上不少，而且更加的华丽。起码梵天的帐中只铺了一两层的羊皮毡子，而这座帐中还多罩了一条精致的花毯，帐壁处挂着防寒的貂皮。
黎朔部如此将他们奉若贵宾的态度让厘镜有一种几近不祥的错觉。他立即就问了段无垠道：＂那这黎朔部是怎么回事？＂
段无垠一说到这就换了一副奇怪的表情说道：＂这梵天卖关子什么也不肯说。这些天我都是这么过得，老觉得这些黎朔部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头待宰的肥羊！不过他们对云夜城的态度你是没看见，我当时是狼狈的被人架着，他是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虎营的士兵。那些黎朔部人就直接把他当成了天神下凡了，有几个年纪大的哭得都昏了过去。吓得云夜城来这段时间都不敢出自己的帐门了。＂
＂感觉他们一早就在等我们了，这种等待就像在燃着的大火中看到涌来的清泉一样。＂阿葵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问段无垠道＂黎朔部最近有没有什么祸事？＂
一看到厘镜也在看他段无垠就把跟阿葵斗嘴的心思给收了回去，发蓝的眼珠转了两转后便道：＂哎！这黎朔部最近还真有一件天大的祸事，他们不知怎么惹了哈奴河东部的丹颜部，那丹颜部要把他们全都剿灭了才罢休。听说丹颜部的马都比他们多两倍有余，这些天黎朔部中的壮年男子的出去防御了，不过这不跟鸡蛋碰石头一样吗！黎朔部人难道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不过我们这才几个人，丹颜部中又有多少人！这点道理他们会不明白？＂
厘镜漫不经心的露出一个微笑道：＂这可难说，你别忘了黎朔部中还有一个神使梵天。梵天能望断阴阳，力通鬼神，说不定还真有什么要用到我们的地方。＂
＂喔……＂段无垠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也是，那梵天一大把年纪也不知是打什么鬼主意……要是他们真有什么要找我们帮忙，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要的，我到这来也是有求于梵天。送上门来一个让她欠我们人情的机会，为什么不答应？——韩诏，这奶皮子的味道不错，你不来尝尝吗？外面风大，还是进来暖和暖和吧。＂
韩诏随便的回了一句＂不用＂就继续看着外面，整个人就像座青铜雕像一样的在那伫立着。
厘镜碰了一鼻子灰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后就继续倒茶。
段无垠凑过来神秘兮兮的朝厘镜挤眉弄眼道：＂这小哥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看着可不简单啊。尤其是他那把刀，也就是我一眼就能瞧出来，那刀里必是封入了极强的‘器魂’，我能借来耍它一耍就更妙了！＂
知道段无垠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后厘镜毫不客气的把他的大头一推道：＂韩诏兄弟是此次为我们送来如意珠的夏国使臣，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丢了我们西翎的颜面。＂
＂这不我也不是西翎朝中人，怎么着也不会丢了你们的颜面不是。＂段无垠涎着脸道，眼睛骨碌碌的直转着。
＂他那把刀可连地母都敢劈，你真有这么大胆子去？＂
阿葵的揶揄让段无垠差点没蹦起来，眼光斜睨着韩诏道：＂哇塞，地母都敢惹，这人有这么厉害？＂
厘镜点头道：＂此人刀法之强实是我平生罕见，也只有映霞山上的归云子前辈能与他平分秋色。＂
＂开什么玩笑？那归云子号称‘云山剑仙’，而且前几年才过了他九十岁的寿辰，这人能有多大？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也没有归云子的一半时日多吧！＂
＂只能说是真正的天纵之才罢。＂厘镜只能找出这一个解释。
段无垠僵着脸喃喃的咒骂：＂去他姥姥的天纵之才……＂
厘镜不理他，径自拿了盘中的奶皮子吃。这些奶皮子跟茶和炒米拌在一起，异常的香甜可口。在平襄中厘镜也是绝少吃到，不说是他，连阿葵也是吃了好些许。
段无垠转了话头嘿嘿笑道：＂吃这些女儿家的吃食作甚，到这来就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你们就没在宴会上多吃那些羊腿驼肉，尤其那烤全羊烤的时候油还一滴一滴的往火里掉让火苗烧得更高，那滋味真是，嗬……＂
阿葵嫌他烦，一把就把他的头给推开了。
阿葵的手劲极大，一时间差点把段无垠从凳子上给推了下去。段无垠揉揉头脸色变幻了好几下，最后打了个主意想开口时却被帐外传来的一阵声响所打破。声音在他们的帐外响起，隐隐的竟像是一个男人的喝声。
厘镜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就匆忙起身往外走去，在离他们帐门不远的地方确实站了个人。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腰挎一把猎刀，骨瘦如柴的脸上两只布满血丝的瞳孔恶狼一般的盯着他们。
正是厘镜不久前在黎朔部举办的宴会上所见的那个叫＂喀布＂的孩子。
＂喂＂喀布不客气的用草原语朝他们呼喊＂你们就是能打败丹颜部的人吗？＂
段无垠说完后就盯着桌案上的一盏明晃晃的油灯没有说话，厘镜和阿葵坐在他的对面。厘镜皱着眉像陷入了沉思之中，阿葵擦着自己手上的弓箭，眼光却有点晃神的落在了包中的佛龛之上。
群蛇乱舞，百鬼夜行……段无垠这一路过得竟如此惊心动魄。黑蜧山魈这些常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神灵都被他于一天所见，也不知该说是他的福事还是祸事。
也只有韩诏不被毡包中肃静的气氛所感染。他并没有进来，只是倚在帐门处仰头看着星空，段无垠说的话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蛇女，黑蜧，看来飞花楼这一次跟碧罗川是脱不了干系了。＂
厘镜一说完段无垠就嘴快的补充道：＂什么飞花楼，他们就是把一座金山搬出来黑蜧也不会鸟他们一眼！＂
＂我是说不管是飞花楼还是黑蜧都和那个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唉，也不知道会是谁这么想跟我作对。＂
厘镜自嘲的说了一声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这是草原上的特产，煮好沸水后放入捣碎的砖茶，茶在锅中翻滚后用勺子搅扬一小段时间，再把鲜奶按比例倒入。
说话的间隙三人就一直在喝这壶奶茶，喝了这么久浑身都热乎乎的，在这寒冷的秋夜里只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舒坦极了。
只是说话的内容让他们实在舒坦不起来就是了。一想到一位邪神正在某处对自己虎视耽耽，那滋味真是如鲠在喉，剑悬于顶，单是这么坐着都觉得有无数的虫子爬上了自己的身子上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如意珠怎会对黑蜧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如意珠是迦楼罗死去的心脏所化，对黑蜧来说不能吃不能用的，他拿去能有什么用？还不惜为它跟那万年山魈打了一场将自己伤成了那副德性！＂
阿葵冷笑了一声，她素来淡漠，只是跟毛毛躁躁的段无垠似是天生不对盘似的，动不动就发出些无意义的口角。
段无垠看到阿葵似有嘲笑他的意思，当即就睁棱着眼角喝道：＂阿葵，你这样嘲笑我莫非你就明白了那黑蜧的意思，那你何不就说出个一二三来让我也听听！＂
＂如意珠虽对黑蜧没用，却是某些东西的克星。再想想我们是为何而来的，他的目的不也清楚了吗？＂阿葵饮着奶茶说道，语气淡淡似是再说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
段无垠被阿葵说得有点脸红，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两眼直瞪着厘镜道：＂难道……他的目的真的跟我们一样？＂
厘镜满脸也是凝重的点了点头道：＂阿葵说得不错，看来我们的事情已经被泄露了。神灵之间可以通过吞噬来达到继承对方的神格，黑蜧这是想吞了那山中被封印的神灵啊！＂
段无垠眼睛瞪了半晌，好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那那那那……有可能吗？＂
＂平时的情况是不可能，只是那山下的神灵被封印了那么久，而且黑蜧还持有如意珠，这恐怕还真有可能。＂
段无垠深吸了一口气， 双手激动的撑到了桌上站了起来，鼻尖都凑到了厘镜的脸面前。
＂如果黑蜧真的成功的话……如果他真的成功吞了地龙神……那整个草原都会支离破碎的！＂
厘镜看他的脸庞都有些扭曲才叹了口气道：＂封印处地龙神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当年武烈皇帝为了防止有人贼心不死再去干扰龙神就做了一番安排。纵使黑蜧是邪神，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而且不是说了发生这种事是有可能吗？黑蜧妄想吞噬龙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就像你和阿葵有一天能和平共处一样的小了。＂
段无垠这回倒没被厘镜的玩笑惹到，垂着头想了一番后就点头称是道：＂就是，那条大虫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放下这个话题后三人在帐中又是一阵沉默，外面的风声像是远处猛兽的咆哮一样回荡，烛火也被吹得晃动了几下，满室的光辉也在不安的摇动。
三人的投在帐上的影子也是在瞬间成了支离破碎的样子，阿葵看着这些扭曲的影子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就迅速低下了眼帘，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也没给身边的人发现。
除了这壶奶茶外桌上还有几碟的小点心，是些黄油奶皮子奶豆腐等物。都是那个给厘镜他们引路的妇女们送过来的，并且将他们带来了这座毡房之中。
这毡房也是他们几人今夜的住所了，竟比他们敬若神明的神使梵天所居的那座大上不少，而且更加的华丽。起码梵天的帐中只铺了一两层的羊皮毡子，而这座帐中还多罩了一条精致的花毯，帐壁处挂着防寒的貂皮。
黎朔部如此将他们奉若贵宾的态度让厘镜有一种几近不祥的错觉。他立即就问了段无垠道：＂那这黎朔部是怎么回事？＂
段无垠一说到这就换了一副奇怪的表情说道：＂这梵天卖关子什么也不肯说。这些天我都是这么过得，老觉得这些黎朔部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头待宰的肥羊！不过他们对云夜城的态度你是没看见，我当时是狼狈的被人架着，他是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虎营的士兵。那些黎朔部人就直接把他当成了天神下凡了，有几个年纪大的哭得都昏了过去。吓得云夜城来这段时间都不敢出自己的帐门了。＂
＂感觉他们一早就在等我们了，这种等待就像在燃着的大火中看到涌来的清泉一样。＂阿葵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问段无垠道＂黎朔部最近有没有什么祸事？＂
一看到厘镜也在看他段无垠就把跟阿葵斗嘴的心思给收了回去，发蓝的眼珠转了两转后便道：＂哎！这黎朔部最近还真有一件天大的祸事，他们不知怎么惹了哈奴河东部的丹颜部，那丹颜部要把他们全都剿灭了才罢休。听说丹颜部的马都比他们多两倍有余，这些天黎朔部中的壮年男子的出去防御了，不过这不跟鸡蛋碰石头一样吗！黎朔部人难道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不过我们这才几个人，丹颜部中又有多少人！这点道理他们会不明白？＂
厘镜漫不经心的露出一个微笑道：＂这可难说，你别忘了黎朔部中还有一个神使梵天。梵天能望断阴阳，力通鬼神，说不定还真有什么要用到我们的地方。＂
＂喔……＂段无垠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也是，那梵天一大把年纪也不知是打什么鬼主意……要是他们真有什么要找我们帮忙，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要的，我到这来也是有求于梵天。送上门来一个让她欠我们人情的机会，为什么不答应？——韩诏，这奶皮子的味道不错，你不来尝尝吗？外面风大，还是进来暖和暖和吧。＂
韩诏随便的回了一句＂不用＂就继续看着外面，整个人就像座青铜雕像一样的在那伫立着。
厘镜碰了一鼻子灰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后就继续倒茶。
段无垠凑过来神秘兮兮的朝厘镜挤眉弄眼道：＂这小哥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看着可不简单啊。尤其是他那把刀，也就是我一眼就能瞧出来，那刀里必是封入了极强的‘器魂’，我能借来耍它一耍就更妙了！＂
知道段无垠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后厘镜毫不客气的把他的大头一推道：＂韩诏兄弟是此次为我们送来如意珠的夏国使臣，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丢了我们西翎的颜面。＂
＂这不我也不是西翎朝中人，怎么着也不会丢了你们的颜面不是。＂段无垠涎着脸道，眼睛骨碌碌的直转着。
＂他那把刀可连地母都敢劈，你真有这么大胆子去？＂
阿葵的揶揄让段无垠差点没蹦起来，眼光斜睨着韩诏道：＂哇塞，地母都敢惹，这人有这么厉害？＂
厘镜点头道：＂此人刀法之强实是我平生罕见，也只有映霞山上的归云子前辈能与他平分秋色。＂
＂开什么玩笑？那归云子号称‘云山剑仙’，而且前几年才过了他九十岁的寿辰，这人能有多大？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也没有归云子的一半时日多吧！＂
＂只能说是真正的天纵之才罢。＂厘镜只能找出这一个解释。
段无垠僵着脸喃喃的咒骂：＂去他姥姥的天纵之才……＂
厘镜不理他，径自拿了盘中的奶皮子吃。这些奶皮子跟茶和炒米拌在一起，异常的香甜可口。在平襄中厘镜也是绝少吃到，不说是他，连阿葵也是吃了好些许。
段无垠转了话头嘿嘿笑道：＂吃这些女儿家的吃食作甚，到这来就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你们就没在宴会上多吃那些羊腿驼肉，尤其那烤全羊烤的时候油还一滴一滴的往火里掉让火苗烧得更高，那滋味真是，嗬……＂
阿葵嫌他烦，一把就把他的头给推开了。
阿葵的手劲极大，一时间差点把段无垠从凳子上给推了下去。段无垠揉揉头脸色变幻了好几下，最后打了个主意想开口时却被帐外传来的一阵声响所打破。声音在他们的帐外响起，隐隐的竟像是一个男人的喝声。
厘镜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就匆忙起身往外走去，在离他们帐门不远的地方确实站了个人。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腰挎一把猎刀，骨瘦如柴的脸上两只布满血丝的瞳孔恶狼一般的盯着他们。
正是厘镜不久前在黎朔部举办的宴会上所见的那个叫＂喀布＂的孩子。
＂喂＂喀布不客气的用草原语朝他们呼喊＂你们就是能打败丹颜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