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图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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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清风常伴说书人

    宴会进行到尾声,突厥贵族渐渐感到身体困乏,昏昏欲睡,都想回帐找出神仙散吸食,林丹汗也支撑不住便挥手散了宴会,众人纷纷起身向林丹汗告别。

    李治牵着羊垂头丧气的回到营帐当中,林似儒与邓伯雄,邓士载挑帘进来,看着躺在榻上长吁短叹的李治,林似儒出声安慰道,“李兄弟莫要担心,亦真别吉心地善良,草原之上人尽皆知,当时不计较这事便过去啦。”

    邓伯雄拍了拍李治,“小治啊,不是伯伯说你,你这个酒量是真不行啊,好好练练,,下次把场子找回来。”

    一阵哄笑声中,邓士载想起一事问道,“林先生,那个亦真别吉的师傅身形消瘦,走路虚浮,这样的人怎么统领如狼似虎的突厥兵的?”

    林似儒笑道,“你是说木华黎啊,他可不是一般人,林丹汗帐下四帅,就属他最为可怕。”

    “哦?”邓伯雄好奇道,“四帅?”

    “当年林丹汗统一草原后,除了自己亲卫俩万怯薛军,将本部兵马分为四部拱卫王帐四周,这木华黎便是王帐东部的头领,木华黎当年也是膀大腰圆,勇猛无比,在一次冲阵中被乱箭射中,一番抢救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是身体虚弱无比,也不能繁衍子嗣,林丹汗对此十分愧疚,让亦真别吉拜木华黎为师常去陪伴,王帐西部统领名叫赤老温,骑射无双,马上常备长短弓,驾马仍操弓自如。王帐南部统领是博尔忽,此人是林丹汗父亲的养子,据说能生撕虎豹,力大无穷。还有一个就是北部统领博尔术,身材矮小,却是狡诈如狐,用兵诡谲,飘忽不定。”

    邓伯雄叹道,“魏国抵挡这群虎狼多年,倒也是不容易。”

    李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道,“唉,你们聊吧,我去洗羊啦。明天还得应付那个别吉”

    林似儒冲着李治背影喊道,“李兄弟今晚想吃什么,林某好去准备。”

    “除了羊都行。”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天色渐沉,草原上的夜晚静谧安详,不时传来一阵牲畜的低声叫喊,在一片祥和中,李治度过了在草原上第一个夜晚。

    第二日,林似儒把尚在睡梦中的李治叫醒,“李兄弟,日上三竿了,你还有头羊没还回去呢。”

    李治揉了揉眼,起身收拾完毕,林似儒已经打听完亦真的营帐位置,李治牵着昨晚费劲洗刷的小羊,回绝了众人同行的要求,孤身前往亦真的营帐。按照林似儒所说的地址,李治一路赶着羊到达一座红色帐篷前。

    一位身穿简便胡服的侍卫拦着了他,“喂,你是干什么的?”

    李治回答道,“我是前来还亦真别吉的羊的,麻烦兄弟去通报一声。”

    侍卫上下扫视李治,李治怕他不信忙抱起来羊,“兄弟,就是这只。”

    侍卫点了点头,“不错,是别吉的羊,好了,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别吉。”

    侍卫刚要转身离去,一人骑马高声呼嗬而来,直奔亦真营帐冲来,待得战马将要撞到李治之时,那骑士紧夹马腹,猛得拽起缰绳战马一声长嘶,直立而起,吓得李治赶忙抱着羊翻滚到一旁,那骑士翻身下马,看着李治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也不搭理李治,向侍卫说道,“公主在不在,去说一声,纳牙阿求见。”侍卫恭敬一抚胸就转身进帐。李治一直身为皇子,灭国之后也得邓伯雄等人一直在身旁护佑,哪里受的这种屈辱,登时火冒三丈,踏步到纳牙阿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混账,活的不耐烦了吗?”纳牙阿一向耀武扬威,被李治这一揪竟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李治见他不说话,以为纳牙阿蔑视他,更是火起,“妈的,讲道理你不听,老子得动手了。”一拳打在纳牙阿脸上,纳牙阿被打的后退三步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打了,被打脸是什么滋味,纳牙阿从小养尊处优还未曾习得,这一拳使得纳牙阿气的面色涨红,手持马鞭就要还以颜色。

    这时侍卫跑了出来一手握住纳牙阿的鞭子,“别吉帐前,谁敢放肆,别吉有命,进去吧。”

    纳牙阿撒开鞭子,“哼,小子,你跑不了,等死吧。”说着就要跨步进帐。

    侍卫伸手拦着纳牙阿,“不是你,是这小子。”侍卫朝李治点了点头,“你牵着羊进去吧。”

    纳牙阿大怒,“哲别,狗仗人势的东西,你拦我俩次,想死了吗?”

    哲别面无表情,缓缓道,“哲别幼小就和别吉签订生死契,这辈子命是别吉的,你想拿,去问问别吉答不答应。”

    李治擦了擦衣服,牵着羊朝哲别鞠了一躬,“多谢哲别兄弟。”看也不看纳牙阿,昂头进入帐中。

    进入帐中,李治才见识到突厥贵族帐中的奢华,脚底羊毛地毯,帐顶挂着无数明珠,亦真头戴银饰,身穿紧身短袖马甲,显露出美好身材,袖口用金丝绣成,极尽奢华,脚踩短靴,显得俏皮可爱。“喂,你又傻啦,快把羊还给我。”亦真伸手在李治面前晃了晃,李治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亦真噘着嘴一脸不高兴,赶忙把羊抱起来递给亦真,亦真小心用手接过小羊,脸上一阵欢喜,伸手逗弄着小羊,李治看着亦真伸出白如嫩葱的手指头点着小羊,薄薄的红嘴唇浅浅笑着,情不自禁道,“真漂亮。”

    亦真抱着小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羊漂亮呀,那我呢?”

    李治挠了挠头,傻笑道,“你也漂亮,你们都漂亮。”

    亦真嗔着笑道,“才不相信你们这些汉家郎的呢,父汗说汉家郎最是诡计多端,满口谎言了。”看着李治尴尬的吃吃说不出话,不由得笑出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狼,又不吃你,来,坐这。”

    李治小心的坐在亦真旁边,亦真将羊放了下来,给李治倒了杯水,“喝吧,不是酒,怂样!”

    李治松了一口气,豪迈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想,“邓伯伯,我不负众望,终于找回场子了。“

    亦真翘了翘脚,也端水喝着,“汉家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亦真,你呢?”

    李治赶忙道,“我叫李治。”怕亦真不清楚,伸手蘸了蘸水,边写边说道,“木子李,大禹治水的治。”

    亦真歪着脑袋,“哦,原来你叫李治,那什么是大禹治水啊?”

    李治想了想,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地上洪水泛滥,百姓的粮食啊,衣服啊,还有你们的牛啊马啊什么的都被冲跑了,这时出现了一个叫大禹的人,他........最后,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李治搜肠刮肚将大禹治水的故事尽量简明的讲给亦真听,讲完觉得嘴唇干涩,端起酒杯喝了口水,看到亦真托着腮听得入迷,伸手晃了晃,“别吉,醒醒。”

    亦真“啊”了一声,回过神了,满眼都是小星星,“大禹真厉害。”

    李治端起架子,抿了一口水,傲然道,“那是,有机会带你见见黄河,长江那叫一个壮阔。就是大禹的功劳。”

    “好呀,好呀,我一直想去中原玩玩,父汗老是不许,就让你带我去吧。”

    李治大汗,忙低头喝水,搪塞道,“再说,再说。”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什么问题?”

    “大禹十年三过家门不入,他儿子都六七岁了,他母亲怀了他三年吗?”

    “咳,咳。”李治猛不丁被一口水呛到,缓了口气,“那不算啥,我们那以前也有个怀了三年多才生的。”

    “啊?谁啊?”

    “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哪吒?我没听说过,你给我讲讲。”

    见亦真又托起腮,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李治连忙道,“明日,明日,我朋友在营地做好饭等我呢。”

    亦真嘟了嘟嘴,“好吧,那你明天别忘了来找我啊。”

    “一定,一定。”李治赶忙起身道,“那别吉,我先回去了。”

    亦真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快回去吃饭吧。”

    李治小心翼翼走出帐门,脚步顿时轻快许多,踏着步,唱着歌。

    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乐极生悲,人生之变幻莫测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