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一次进化
这世上有妖，人人皆知，捕役负责处理城里的大小事件，也不乏遇到妖孽作祟的案子，乱了片刻后就恢复镇定。
两三个人一组，背靠背地站在一起，劈砍飞来绕去的烟团。
然而这些烟团均为妖力所化，一个劈开，散成两个，两个劈开，散成四个，反而越打越多。
不知不觉，整个院子都被烟雾笼罩，好像起了黑色的浓雾，面对面不见人，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众人视线受阻，担心砍到自己人，动作纷纷慢下来，很快就有人受伤倒地，传来呼痛声。
张云承护着姚晴，不能全力应战，有些焦躁，问道：“云根道长，这是什么妖物，用什么办法对付？”
“我也没看清，”云根的声音传过来，“这妖物十有八九是罐盖上的东西，一只蛤蟆变成的散妖，没什么真本事，只会幻化哄人，只用斩掉它的真身就一了百……哎呦！”
他一声痛叫，接着是倒地的声音，好像中了招。
“云根道长？”张云承叫道，但无人回应。
“张大哥，我能保护自己，”姚晴道，“你不用管我，快去帮弟兄们。”
“你当心些，等今晚事了，哥哥摆宴席给你压惊！”
张云承为替姚晴出气，把精锐捕快都带了过来，五等以下的散妖随便收拾。
但这只小妖化成黑烟飞来飞去，始终不现真身，比他想的难对付，跳向黑烟最浓的地方，挥刀劈砍。
姚晴也跳出角落，帮助处理烟团，她练刀时间长了，虽然实战经验缺乏，但眼力和手劲已经火候十足，刀破长空，一刀一个准。
不过烟团无形无质，刀上的力道发不出来，连续斩开几个烟团，有些不尽兴，又向另一个烟团追去，浑不觉一团黑烟朝她背后悄然撞去。
顾北躲在屋顶，视角居高临下，还有一双辩视妖力的眼睛，已经看清妖物是只大蟾蜍。
蟾蜍头上有个鼓囊囊的黑色肉瘤，背后布满肉疙瘩，每个疙瘩顶端都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如同在背上长了个黑肉莲蓬，孔洞不停张翕，喷出缕缕黑烟。
这么恶心的尊容简直颠覆了顾北对妖的想象，好像克苏鲁世界的怪物穿越了过来。
而在另一种视角下，蟾蜍体内布满黑色阴影，都是浓郁的妖力。
他集中精神想把这些妖力吸过来，但距离太远，妖力又被束缚在大蟾蜍体内，始终纹丝不动。
院里人太多，还有一个老道，顾北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忽然看到妖物迎头把老道撞得昏死过去，又飞到半空向姚晴掠去，在房檐上助跑几步，凌空向妖物扑去。
姚晴正追逐一团黑烟，等察觉有东西从背后袭来，大蟾蜍已经拖着长长的烟尾，掠到她雪白的脖颈旁。
也在同时，顾北一掠而过，把大蟾蜍扑到了地上。
“臭猫，你怎么跟来了！”姚晴回头瞥见，惊喜叫道。
“北落扑中的大蛤蟆就是真身，快点斩死它！”
不少人看到了橘猫和大蟾蜍，这只猫他们都认识，是姚晴的爱宠，对这样恶心的妖物好像也司空见惯，纷纷叫嚷着去斩大蟾蜍。
一道身影后发先至，凌空而起，挥刀向蟾蜍劈去，是张云承。
他但求一击必中，几乎用了全力，刀锋发出锐利的破空声。
眼见就要斩中蟾蜍，忽然白光一闪，一柄刀倒撩上来，“铮”的一声火星四溅，把他的刀架开了。
张云承在刀上下过十几年苦功，这一刀也劈出了力道，竟然被一刀架开，而且震得手腕隐隐发麻，转头看到出手的是姚晴，赞道：“好气力！”
“张总捕，北落离得太近，我怕你伤了它，”姚晴讪讪一笑，张开双臂拦住其他人，“先别急，等北落跑开再动手！”
大蟾蜍的体型和橘猫差不多，力量却大出许多，双腿一蹬，把顾北蹬出去，化成一团黑烟准备飞走。
想跑？顾北将妖力注入猫身，橘猫立刻开始妖化，双瞳变成一条细缝，四只脚掌生出利爪，体型也像吹气一样暴涨。
后腿蹬地，高高跃到半空，把蟾蜍又扑回地上，用力按住，集中精力开始吞噬蟾蜍的妖力。
这只大蟾蜍充其量是只一重一等的小妖，积聚的妖力很少，但比顾北从姚晴体内抽出来的也要多出百倍。
这些妖力汇入魂灵，四处流动，流到哪里哪里就开始膨胀。
这也是妖灵修炼的难点所在，由于没有固定的形体，妖力很容易涨破魂体，逸散出去。
顾北集中精神，死死压制着魂体，不让它过度膨胀。
这些妖力流转了几圈，渐渐稳固下来，转化成妖灵自身的妖力——也正因为多了一道压制的程序，使这些妖力比普通妖物的妖力要凝练许多。
大蟾蜍刚开始还有力气挣扎，但妖力不断转移到顾北体内，此消彼长，很快萎顿下来。
须臾，它体内的妖力就被抽空，软趴趴地死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黑烟散去，顾北收回妖力，橘猫恢复了正常体型。
他细细内察，吸收的妖力除了以“雾滴”形态储存下来一部分外，还有一部分滋润了魂灵本身，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囊状结构，把雾滴包了起来。
顾北看过《百妖图志》，知道囊状结构就是妖囊。
有妖囊，妖力就有了储存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他从一缕残魂，正式成为了一只一重一等的散妖。
“臭猫，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姚晴冲过去把橘猫抱在怀里，惊喜道，“当初我只是觉得你不寻常，倒还小瞧你了。”
顾北也正希望姚晴把自己刚才的表现当成是橘猫的能力，往她怀里钻了钻，喵呜～
其他人看着这一人一猫，神情面面相觑。
橘猫变大抓死蟾蜍，他们全看到了，体型可变化，是只妖猫无疑，但姚捕头如此爱宠，谁也不便开口扫她的兴。
“别看了，”张云承道，“人分善恶，妖也分好坏，没姚捕头的猫，今天的局面恐怕还收拾不下来，先救受伤的人。”
他向倒地不起的云根道长走去，其他人也去查看受伤的同袍。
阴阳五行罐虽然诡异，但这只蟾蜍仅仅是一等散妖，受伤的人只是被撞得昏厥过去，不一时就醒转过来。
云根老道失血太多，精神有些萎顿，摇头苦笑道：“张总捕，老道学艺不精，越来越不成了。”
“现如今世风日下，寻常人也开始弄妖戏鬼，想保淮安平安，还得找些天山、云门、蓬莱、铁隐寺这些净妖盟门派的捉妖师过来。”
“道长过谦，一时失手，不必萦怀，”张云承道，“这些大门大派的弟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得慢慢寻访。”
云根不再多说，取出一张真火符贴在蟾蜍尸体上，念诵法咒，道符“呼”的一声冒出红色火焰，和妖尸一起烧成飞灰，随风散了。
众捕快填好刚刚挖出来的大坑，张云承找来一辆马车，安排人把云根老道送回道观，租下一艘画舫，吃夜酒给这次除妖庆功。
老道离开时，把一对阴阳五行罐都装到了车上，说是不详之物，要带回道观净化销毁。
这东西对顾北而言是宝贝，毁掉未免太可惜，趁姚晴不注意，跳上马车趴在车顶，一路到了城郊一座破落的小道观。
两三个人一组，背靠背地站在一起，劈砍飞来绕去的烟团。
然而这些烟团均为妖力所化，一个劈开，散成两个，两个劈开，散成四个，反而越打越多。
不知不觉，整个院子都被烟雾笼罩，好像起了黑色的浓雾，面对面不见人，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众人视线受阻，担心砍到自己人，动作纷纷慢下来，很快就有人受伤倒地，传来呼痛声。
张云承护着姚晴，不能全力应战，有些焦躁，问道：“云根道长，这是什么妖物，用什么办法对付？”
“我也没看清，”云根的声音传过来，“这妖物十有八九是罐盖上的东西，一只蛤蟆变成的散妖，没什么真本事，只会幻化哄人，只用斩掉它的真身就一了百……哎呦！”
他一声痛叫，接着是倒地的声音，好像中了招。
“云根道长？”张云承叫道，但无人回应。
“张大哥，我能保护自己，”姚晴道，“你不用管我，快去帮弟兄们。”
“你当心些，等今晚事了，哥哥摆宴席给你压惊！”
张云承为替姚晴出气，把精锐捕快都带了过来，五等以下的散妖随便收拾。
但这只小妖化成黑烟飞来飞去，始终不现真身，比他想的难对付，跳向黑烟最浓的地方，挥刀劈砍。
姚晴也跳出角落，帮助处理烟团，她练刀时间长了，虽然实战经验缺乏，但眼力和手劲已经火候十足，刀破长空，一刀一个准。
不过烟团无形无质，刀上的力道发不出来，连续斩开几个烟团，有些不尽兴，又向另一个烟团追去，浑不觉一团黑烟朝她背后悄然撞去。
顾北躲在屋顶，视角居高临下，还有一双辩视妖力的眼睛，已经看清妖物是只大蟾蜍。
蟾蜍头上有个鼓囊囊的黑色肉瘤，背后布满肉疙瘩，每个疙瘩顶端都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如同在背上长了个黑肉莲蓬，孔洞不停张翕，喷出缕缕黑烟。
这么恶心的尊容简直颠覆了顾北对妖的想象，好像克苏鲁世界的怪物穿越了过来。
而在另一种视角下，蟾蜍体内布满黑色阴影，都是浓郁的妖力。
他集中精神想把这些妖力吸过来，但距离太远，妖力又被束缚在大蟾蜍体内，始终纹丝不动。
院里人太多，还有一个老道，顾北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忽然看到妖物迎头把老道撞得昏死过去，又飞到半空向姚晴掠去，在房檐上助跑几步，凌空向妖物扑去。
姚晴正追逐一团黑烟，等察觉有东西从背后袭来，大蟾蜍已经拖着长长的烟尾，掠到她雪白的脖颈旁。
也在同时，顾北一掠而过，把大蟾蜍扑到了地上。
“臭猫，你怎么跟来了！”姚晴回头瞥见，惊喜叫道。
“北落扑中的大蛤蟆就是真身，快点斩死它！”
不少人看到了橘猫和大蟾蜍，这只猫他们都认识，是姚晴的爱宠，对这样恶心的妖物好像也司空见惯，纷纷叫嚷着去斩大蟾蜍。
一道身影后发先至，凌空而起，挥刀向蟾蜍劈去，是张云承。
他但求一击必中，几乎用了全力，刀锋发出锐利的破空声。
眼见就要斩中蟾蜍，忽然白光一闪，一柄刀倒撩上来，“铮”的一声火星四溅，把他的刀架开了。
张云承在刀上下过十几年苦功，这一刀也劈出了力道，竟然被一刀架开，而且震得手腕隐隐发麻，转头看到出手的是姚晴，赞道：“好气力！”
“张总捕，北落离得太近，我怕你伤了它，”姚晴讪讪一笑，张开双臂拦住其他人，“先别急，等北落跑开再动手！”
大蟾蜍的体型和橘猫差不多，力量却大出许多，双腿一蹬，把顾北蹬出去，化成一团黑烟准备飞走。
想跑？顾北将妖力注入猫身，橘猫立刻开始妖化，双瞳变成一条细缝，四只脚掌生出利爪，体型也像吹气一样暴涨。
后腿蹬地，高高跃到半空，把蟾蜍又扑回地上，用力按住，集中精力开始吞噬蟾蜍的妖力。
这只大蟾蜍充其量是只一重一等的小妖，积聚的妖力很少，但比顾北从姚晴体内抽出来的也要多出百倍。
这些妖力汇入魂灵，四处流动，流到哪里哪里就开始膨胀。
这也是妖灵修炼的难点所在，由于没有固定的形体，妖力很容易涨破魂体，逸散出去。
顾北集中精神，死死压制着魂体，不让它过度膨胀。
这些妖力流转了几圈，渐渐稳固下来，转化成妖灵自身的妖力——也正因为多了一道压制的程序，使这些妖力比普通妖物的妖力要凝练许多。
大蟾蜍刚开始还有力气挣扎，但妖力不断转移到顾北体内，此消彼长，很快萎顿下来。
须臾，它体内的妖力就被抽空，软趴趴地死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黑烟散去，顾北收回妖力，橘猫恢复了正常体型。
他细细内察，吸收的妖力除了以“雾滴”形态储存下来一部分外，还有一部分滋润了魂灵本身，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囊状结构，把雾滴包了起来。
顾北看过《百妖图志》，知道囊状结构就是妖囊。
有妖囊，妖力就有了储存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他从一缕残魂，正式成为了一只一重一等的散妖。
“臭猫，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姚晴冲过去把橘猫抱在怀里，惊喜道，“当初我只是觉得你不寻常，倒还小瞧你了。”
顾北也正希望姚晴把自己刚才的表现当成是橘猫的能力，往她怀里钻了钻，喵呜～
其他人看着这一人一猫，神情面面相觑。
橘猫变大抓死蟾蜍，他们全看到了，体型可变化，是只妖猫无疑，但姚捕头如此爱宠，谁也不便开口扫她的兴。
“别看了，”张云承道，“人分善恶，妖也分好坏，没姚捕头的猫，今天的局面恐怕还收拾不下来，先救受伤的人。”
他向倒地不起的云根道长走去，其他人也去查看受伤的同袍。
阴阳五行罐虽然诡异，但这只蟾蜍仅仅是一等散妖，受伤的人只是被撞得昏厥过去，不一时就醒转过来。
云根老道失血太多，精神有些萎顿，摇头苦笑道：“张总捕，老道学艺不精，越来越不成了。”
“现如今世风日下，寻常人也开始弄妖戏鬼，想保淮安平安，还得找些天山、云门、蓬莱、铁隐寺这些净妖盟门派的捉妖师过来。”
“道长过谦，一时失手，不必萦怀，”张云承道，“这些大门大派的弟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得慢慢寻访。”
云根不再多说，取出一张真火符贴在蟾蜍尸体上，念诵法咒，道符“呼”的一声冒出红色火焰，和妖尸一起烧成飞灰，随风散了。
众捕快填好刚刚挖出来的大坑，张云承找来一辆马车，安排人把云根老道送回道观，租下一艘画舫，吃夜酒给这次除妖庆功。
老道离开时，把一对阴阳五行罐都装到了车上，说是不详之物，要带回道观净化销毁。
这东西对顾北而言是宝贝，毁掉未免太可惜，趁姚晴不注意，跳上马车趴在车顶，一路到了城郊一座破落的小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