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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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一次狙击目标——人

第八章 第一次狙击目标——人

在我们湘西,不论白天黑夜,走路时最好不要乱看,标准的走路姿势就是低着脑袋赶路,不然你很有可能被别人误会是探子而吃黑枪子儿。

中午赶路虽然热但安全系数很高,这次是没有货物,但平叔还是习惯性的和走货(公开武装走私)时一样,不断地派出三人一组的探子到大路两边山上观察。一直等到队伍走出老远后才下来赶上队伍,他们之间打的手势我一时看不明白,但我知道这种手势都是临时的,隔天就会换,令我吃惊的是这小小的三百多人队伍,竟安排了六十名探子在不断的连续上山下山。

平叔对我俩很好,为了一解我俩的离别之愁,他不断的说着一些话来哄我们开心,大多是他在江湖上的见闻和经历,还有在妓院中的一些趣事,但主要的还是说他那两个儿子,大儿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小儿子从没给他惹麻烦却更气人,因为小儿子是学医的,本来中医学的好好地,可近来他却想到外国学洋人的西医术,说什么一定要集中两派之长来发扬中华医术。平叔说他中医都才学的几年就想学西洋人的东西,那叫毛都没长齐就想上妓院——绝对丢脸,可他小儿子却下了死心的想去,把平叔气的要死。

这会儿平叔和我俩还有几个平叔手下有马骑,别的手下一概走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投靠那边,所以想凭运气的先碰到谁就投靠谁,也不急在这一时,所以也不打马赶路就这么走着,平叔最里含着根‘狗尾巴草’,胸前挂着个大大地望远镜,用衣角扇着凉,腰间还是插着两把‘铁盒子’,大家正听着那个大光头吹嘘怎么怎么在妓院和姐妹儿玩的事情,男人说起这事情是没有一个肯认输的,那个大光头说的就更是超级厉害,大家都听得入迷时,突然平叔一扬手,大家都不做声了,都顺着平叔的眼光看着山顶上那三个探子的手势:一人伸着两支手臂不断地对着天空跳,一个人在原地跳,另一人拿着两根树支在不断一上一下地举着。

看见这种莫名其妙的动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是大光头松了口气,又要开口讲黄缎子,平叔却打断了他的话。

:“阿峰,阿超。杀过人么?”平叔笑着小声的问我俩。

我摇头阿超点头。

平叔也不介意,一拍我肩膀笑着说:“后面有两条尾巴(探子),定是陈麻子的人,去试试看,给兄弟们露两手,男人嘛,没杀过人以后还怎么叫男人。”

我知道平叔这是在考我也是在帮我,当下也笑着问:“平叔说的是,我也不敢藏着掖着,只是做的不好还要请大家不要介意。平叔,要软的(活的)还是硬的(死的)。”

平叔笑着回答要一软一硬,我点头也笑了一下,不过没有平叔这种老江湖笑的那么自然。

解下绑在身上的长枪盒,然后叫大部队继续走,再让平叔还有大光头等七八个人上了右边的小山丘上。

阿超也想从他身后背着的枪盒中取枪,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摇着头就笑了笑,然后拍了我心口一下就站在一边不做声了。

我想了一下,从裤兜里去出一把银圆,在大路上连路撒了二三十米,做完后就和阿超上了平叔刚走的山丘。

我背靠在一棵大树下,离大路大慨有两百五十米远。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缓缓地吐出来,开始从长枪盒中拿出一团青绵布,那上面挂满了师傅专门给我的卸枪和装枪工具,铺开工具布后再拿出我心爱的‘毛八枪’,我开始分解这把毛八枪,因为我有六七天都没碰它了,所以我要先把它全身都擦一遍。每一个步骤我都很仔细的分解,都会按循序铺在旁边的厚油布上,然后用粘了点清油的黑布条很仔细的擦着,连弹匣我都擦了三遍,看得旁边的几人惊奇不已,都以为我发疯了,擦个枪也不用擦的这么久吧。

有两个模糊的小影子出现在大路远处,我开始用瞄准器看他俩走路的姿势,他俩一前一后相隔十米远左右,还很聪明的一个看左边一个观察右边,还不时的趴在地上听马蹄声。

五百米,我还擦着枪,观察二人。

三百米,我还是擦枪,观察二人。

一百米,我还是如此,左边的大光头怕我来不及办事,好心的在旁边碰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他正拿着一把长枪要递给我,我摇头。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我开始立即组枪,大慨用了二十秒就组装完成,迅速的卧倒-举枪-观察-瞄准,右手食指弯在扳机处,这样流利的动作我一气完成,连我自己都觉得潇洒无比,不免有些得意。

我知道想要一枪干掉那两个探子不是大问题,要想一死一伤也可以完成,但想要一个活的一个死的,而且那个活的还不能逃跑,这就是关键,那难度是很大的,不仅要求枪法好,更主要的是要把握好时机。所以我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我想象中的那个场面出现。

看着这两个探子不断左看右看的从我们正面山下走过,别人着急我可不着急,一个是因为没有机会,更主要的是我本来的打算就在那银圆上。果然二人刚从正面走过,一转弯就发现了银圆,一个人急忙上去拣,另一人也是跑上去,可他没拣,而是在旁边五米处的地方四处看。我不仅心里叹了口气,倒霉的人就是我这样子的,妈地!遇到个老江湖了。心里一急,一眨眼一放松,等我再次看的时候,心里却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因为那个站着的人这时候也拣起了银圆,从我的角度看两人时,刚好和我所在的位置成直线,我错过了一次决好的机会,就是一眨眼的机会。做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我自认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都怪自己大意了,别人也许不会发现我这次的失误,但我右边的阿超绝对会发现的。

不是和阿超讨论过失的时候,而是我俩丢不丢脸的问题,还好那两个探子还没发现我们,还在继续拣银圆,机会绝对会有的。

两人都是从两边开始拣起的,慢慢地向中间靠拢,终于只剩下一块银圆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去枪那块银圆的。面对着我的那人先抢到,得意的举起那块银圆大笑起来,另一个背对我的家伙,好象是看了他一眼,就骂骂咧咧地弯腰拍身上裤子上的尘土,也刚好和我的位置成两点一线,机会终于来了。

背对这个我的那人一弯腰,似乎听见另一人说什么,刚一抬头,一直注意他的我没有丝毫再放走机会的意思,抠都了扳机。

“嘣!”一声清脆的枪声猛地在炎热的山林中响起。

我第一次杀人了,没有向别人说的那么不适应,反而觉得有一点兴奋。我抠动扳机后并没有向以前那样转身拉枪栓,反而继续通过瞄准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子弹很直接的就穿过背对着我那人的后脑袋,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来,仿佛就像在岩石上开了个小洞一样,可等子弹从另一边穿出时,却带起了好大一阵的鲜血,就像猛地用力挤爆了一个灌满水的皮球一样,等子弹再钻进正面对着我那人的右大腿时,红的-黄的-白的-青的,满脑子的脑浆参合着血液溅了他一身,只是上半身粘的脑浆多些。我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再亲了一下心爱的毛八枪,露出了死神才会显示出的阴冷笑容,旁边的阿超和平叔看着我,却不自觉的打了个摆子,因为他们感到的是一股冰冷的杀气正四散而开,那是一种天生的杀气,和后天性的不同,这种杀气冰冷而格外的浓烈,让人的神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