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进攻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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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约翰·弗罗斯特中校夺取了阿纳姆大桥北端的时候，对11英里以外另外一个首要出击目标的小心翼翼的逼近才刚刚开始。在走廊当中美军第八十二空降师防区的中央，位于奈梅亨的那座横跨瓦尔河的五孔公路桥，是霍罗克斯将军的第三十军的坦克部队前往阿纳姆的途中，将通过的最后一个渡口。

詹姆斯·m·加文少将的第五〇四伞兵团，以引人注目的成功夺取了奈梅亨西南8英里处的那座关键性的格拉夫大桥；而在大约晚上7点30分的时候，第五〇四团和第五〇五团的一些部队，夺取了霍伊曼村的马斯河—瓦尔河运河上的一个渡口，该渡口在格拉夫正东不到5英里的地方。加文本来希望把运河上的三个渡口以及一座铁路桥全都夺取，但希望落空了。在第八十二空降师夺取之前，德国人把那些桥炸掉了或者严重破坏了。然而，在着陆后的6个小时里，加文的伞兵已经形成了一条将由英军地面部队通行的路线。除此之外，格鲁斯贝克高地附近第八十二师的空投场与国家森林之间的那个地区，第五〇五团的巡逻队进行探察的时候，只遭到了微乎其微的抵抗；而夜幕降临时，第五〇八团的其他伞兵还夺取了荷兰与德国边界上的一块3英里半长的林地，那块林地在格鲁斯贝克高地空投场的北边，一直通向奈梅亨的东南郊。现在，第八十二师的四个关键出击目标当中，已经有3个掌握在手中，这样，一切就看对奈梅亨那座1960英尺长的公路桥的夺取了。

尽管布朗宁将军已经指示加文，等到格鲁斯贝克周围的高地被夺取以后，再前往奈梅亨渡口，但加文却自信，第八十二师的所有出击目标在第一天就能全部夺取。加文在大约24个小时之前对形势作了估计，然后把第五〇八团的团长罗伊·e·林德奎斯特上校喊来，指示他派一个营全速赶往大桥。加文分析，在空降部队着陆所造成的惊讶和混乱当中，非常值得赌上这一把。“我提醒林德奎斯特，在街道上行进有被发现的危险，”加文记得，“我指出赶到大桥的方法，就是从城市东边接近大桥，而不要从建筑物多的地区穿过。”不管是因为他没有听明白，还是因为他想先把最

初的几个任务完成，反正林德奎斯特本人的回忆是，一直到该团的其他出击目标获得成功之后，他才把他的伞兵投入到对大桥的攻击。一营的营长是小希尔兹·沃伦中校，林德奎斯特给一营下达的命令是，坚守格鲁斯贝克至奈梅亨的那条公路的防护阵地，那是在城市东南大约一英里多的地方。沃伦的任务是保卫该地区，并与在西边和东边的该团的另外两个营会合。沃伦回忆说，只有在这些任务完成以后，他才可以准备进入奈梅亨。这样一来，沃伦的那个营并没有从东边的平坦农田朝大桥猛攻，而是不知不觉直接来到了加文试图避免的那些建筑物非常多的地区中央。

沃伦完成了其他任务之后，夜幕已经降临了。现在，珍贵的时间已经丧失，走在前面的各个连开始缓慢穿过奈梅亨安静的、几乎是被遗弃的街道。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赶到通向大桥南入口的环形交叉路口。还有一个转移注意力的目标。荷兰地下组织报告说，准备炸毁这个巨大渡口的引爆装置，在邮电局主楼上。只是在沃伦的部队已经开始朝大桥移动之后，这个极其重要的情报才送到他们那里。一个排被匆匆派到邮电局，在那里，工兵们制伏了德国看守，又切断了电线，炸掉了他们所认为的引爆操纵装置。事实上，这个装置究竟是不是真的与大桥上的炸药连在一起，谁都永远不会确凿知道，但现在，起码线路和电话交换台被破坏了。当这个排试图撤退，再次加入大部队中的时候，他们发现敌人从后面包围了过来。他们被切断了退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不得不在邮电局里继续抵抗，一直到援兵到来。

与此同时，沃伦的其他部队靠近通向大桥的一个公园时，突然遭到机枪和装甲车炮火的猛烈轰击。那位被安排在第八十二师里的荷兰军官阿里·d·贝斯特布罗尔赫上尉记得：“大炮突然向我们开火，我能看见从炮口发出的火光。它们似乎在我们的四面八方。”贝斯特布罗尔赫还没有来得及举起他的卡宾枪射击，左手、肘部以及右手的食指就被击中了。对下士詹姆斯·r·布卢来说，在变得一片漆黑的街道上激烈进行的那场令人恐惧的战斗，就像一场噩梦。“我们立即参加了白刃战。”布卢

记得。当时他正在与一等兵雷·约翰逊一起走在街道上，两人都端着上了刺刀的m—1型步枪，结果与党卫军部队撞上了。约翰逊试图用刺刀刺其中的一个德国人，布卢用一把近战两刃短刀奔向一名军官。“我们奉命不得开枪。如果近战，就要使用匕首和刺刀。但是，”布卢回忆说，“那把近战两刃短刀似乎太短了，因而我使用了我的冲锋枪。这个战斗也就结束了，但几乎是立即，一门自行火炮开始朝我们的方向开炮。我们向前移动，来到公园与别的排会合。”列兵詹姆斯·阿勒代斯记得，他听见有人喊要卫生员到前面来，但“子弹正呼啸着穿过街道，黑暗中又是一片混乱，结果人们不知道别的人在什么地方。我们在一座用砖砌成的校舍周围建起了一个环形防线。我们听见，就在前面，防线的外面，有德国人的说话声，还有伤员的呻吟和叫喊声。我们无法赶到大桥。最后我们才觉得，德国佬把我们挡住了。”

德国佬确实是把他们挡住了。保罗·格拉布讷上尉的侦察营，原先差一点就在阿纳姆大桥遇见弗罗斯特，现在则是已经到达了奈梅亨，远远早于出发晚了的美国人。

在有史以来这个最伟大的空降袭击的第一天，到午夜的时候，英军和美军的伞兵，或者是正在前往他们的主要出击目标，或者是一边作战一边前往目标。在几个漫长的小时里，他们行军，与强大而又顽强得出乎意料的敌人进行了残酷的遭遇战，终于夺取了大多数目标，而策划者们原先预料那些目标是应该迅速而又轻易就夺取的。约翰·弗罗斯特上校第二营的英勇士兵们，坚守在阿纳姆大桥的北端；从那里开始沿着走廊一直往南，就是罗伯特·辛克上校第一〇一营的伞兵们，他们正在那里艰难地修复索恩的大桥，那是一种既凶猛又抱定决心的心境：他们必须让公路保持畅通，好让英军第二集团军的坦克和步兵**。在这个午夜时分，伞兵们并不怀疑他们很快就将被解围，或者原定于在18日到达的增援部队和补给品将会进一步加固他们的阵地。尽管有严重的伤亡、混乱以及通信手段上的挫折，但这支空降集团军的官兵们却十分乐观。总的说来，这并不是一个糟糕的星期日远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