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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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进攻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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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克特将军的吉普车沿着乌得勒支至阿纳姆的公路疾驶,又驶离主干道,进入一条能把他带到弗罗斯特狮子路线的旁路上。没过几分钟,他就赶上了第二营的断后部队。他们正沿着马路两侧,成单行纵队行进着。厄克特能够听见远处传来了枪声,但在他看来,“并没有紧迫感。每一个人都在缓慢地行进着”。厄克特驱车沿着鹅卵石的马路迅速前进,赶到弗罗斯特司令部所在的那个连,结果发现弗罗斯特正在前面,与遭遇到德国人抵抗的先头部队在一起。“我试图透露出一种紧迫感,我希望他们能把那种紧迫感传达给弗罗斯特,”厄克特写道,“于是便把侦察连的厄运告诉了他们。”厄克特得到消息,说拉思伯里为了了解三营的情况,去了中间的那条马路,于是他又顺原路返回。他与高夫再次失之交臂,时间只差几分钟。

在到达老虎路线上第三营的断后部队的时候,厄克特将军被告知,拉思伯里到前面去了。他跟了过去。在乌得勒支至阿纳姆公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厄克特找到了准将。这个地区正遭到迫击炮毁灭性的打击。“迫击炮弹正以令人不安的精确性,落在这个十字路口,落在第三营的许多人正在隐蔽的那块林地上,”厄克特后来写道,“这是我碰到的第一个真正的证据,说明德国人的反应有着什么样的速度和决心。”

厄克特与拉思伯里在一条狭长掩体里隐蔽着,讨论了这个形势。两位军官都对目前的缓慢进展感到担忧,而现在通信手段的关键性缺失又使得他们本人的指挥陷于瘫痪。拉思伯里与第一营完全失去了联系,与弗罗斯特也仅仅是有断断续续的交流。显然,他们两人只能够在他们碰巧所在的地方指挥作战。眼下拉思伯

里最关心的,是如何使第三营离开那个十字路口,从周围的树林里走出来,再次前进。厄克特决定,尝试用吉普车上的无线电与师司令部取得联系。当他走近吉普车的时候,看见车被一枚榴弹炮击中了,他的通信兵受了重伤。尽管那台发射机似乎没有受到损坏,但厄克特却已无法与师部联络了。“我诅咒那糟透了的通信手段,”厄克特后来写道,“拉思伯里劝我不要试图返回我本人的司令部。现在,在我们与着陆区域之间,敌人随处可见……我认为他是对的……于是我留了下来。但正是在这个时刻我意识到,我正在失去对形势的控制。”

一营和三营的官兵正在持续不断地进行小规模的激烈战斗。冷酷无情而又不顾一切的武装党卫军虽然在人数上占少数,但却得到半履带式车辆、火炮和坦克的支援,他们正使得北边两条马路上英军的进军沦落为爬行。在混乱当中,士兵与军官彼此分开,各连分散进入树林,在路旁或者在房屋的后花园里作战。“红毛鬼子”们一开始对德国装甲部队的力量感到惊讶,现在已经缓过劲来,尽管他们蒙受了沉重的伤亡,却或者以个人或者以小组,顽强地进行反击。虽然如此,一营和三营按照计划到达阿纳姆目标的机会,仍然是微乎其微。现在,一切都依赖于约翰·弗罗斯特上校的二营了,二营正稳定地沿着下莱茵河马路前进,那是德国人已经不再过多考虑的次要路线。

尽管弗罗斯特的营曾数次短暂地受阻于敌人的炮火,他却拒绝让他的部下散开。他的先头部队是a连,在迪格比·泰瑟姆—沃特少校的率领下向前强行军,士兵掉队也不等待,让他们加入到从后面跟上来的连队。从先遣部队抓获的俘虏口中,弗罗斯特得知,党卫军的一个

连正在挡住阿纳姆的西边入口。全营开着自己的吉普车和缴获来的一些交通工具,在前面和两边进行侦察后,又继续前进。下午6时刚过,弗罗斯特的第一个出击目标,也就是偏奥斯特贝克东南方向的下莱茵河铁路桥,出现在眼前。按照计划,维克托·多弗少校的c连离开队伍,朝河边奔去。当他们靠近时,大桥空无一人,没有设防。21岁的彼得·巴里中尉,奉命率领他的排过河。“我们动身的时候,那里是安静的,”巴里回忆说,“当我们跑过田野的时候注意到,到处都是死去的牲畜。”当巴里距离大桥不到300码时,他看见,“有一个德国人从另外一边跑上了桥。他来到桥的中央,跪下来,开始做什么事情。我立即叫一个班开火,叫另外一个班向桥上冲。这时候,那个德国人已经消失了。”

巴里回忆说,他们“上了桥,开始全速跑去。突然,一个巨大的爆炸发生了,桥在我们的面前被炸毁了”。皇家工兵部队的埃里克·麦凯上尉感到,这个冲击震撼着大地。“一股橘黄色的火焰冲上来,然后黑色的烟在桥上升起。我认为,从南岸数,在桥第二个跨度的那一段被炸掉了。”麦凯说。桥上,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巴里中尉命令他的士兵离开桥的残骸,返回北岸。而当他们开始移动时,躲藏在河对岸的德国人开火了。巴里的腿和胳膊被击中,还有两个人负了伤。麦凯从一开始就对这次作战行动感到不安,他记得,他注视着伞兵们在烟与火中返回时想到:“唔,第一座被炸掉了。”弗罗斯特上校则要豁达一些了。“我知道,那三座大桥当中有一座被炸掉了,但这并不重要。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不利条件。”现在是下午6点30分,还剩下两座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