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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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进攻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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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思伯里准将的第一伞兵旅穿着作战伪装服,戴着有特色的防撞头盔,背负着沉重的武器和弹药,正在前往阿纳姆。在行军的伞兵纵队当中,夹杂着拖着大炮的吉普车、装载着枪支和补给品的四轮大车。当罗伊·厄克特将军注视着他们通过时,记起了几个月前霍罗克斯将军对他的恭维。“你的士兵是绝好的士兵!”霍罗克斯敬佩地说。厄克特当时认为这话言过其实,而在这个星期日,他不再那么想了。当第一伞兵旅出发的时候,厄克特心中涌起了一阵骄傲。

计划要求,拉思伯里旅的三个营将在阿纳姆会合,每个营都从不同的方向前进。约翰·弗罗斯特中校的第二营,被给予了那个首要的出击目标:弗罗斯特的部下要沿着靠近莱茵河北岸的一条公路支线行军,前去攻占那座主要的公路桥;在途中,他们要攻占那个大渡口西边的铁路桥和公路桥。第三营,在j·a·c·菲奇中校的率领下,将沿着乌得勒支通往阿纳姆的马路前进,从北边靠近大桥,从而支援弗罗斯特。一旦这两个营的投入成功,d·多比中校的第一营就要沿着埃德通往阿纳姆的公路——这是最北边的路线——进军,占领城市北边的高地。拉思伯里给每条路线都起了一个代号。多比的路线,也就是那条最北边的路线,定名为“豹子”;菲奇的路线,也就是那条中间的路线,定名为“老虎”;而弗罗斯特的路线,也就是那条最关键的路线,则定名为“狮子”。弗雷迪·高夫少校侦察连的吉普车将在整个旅的前面疾驶,对他们的期望是:到达大桥,发起突击夺取大桥,并坚守大桥直到弗罗斯特到达。

厄克特认为,到目前为止开端的阶段进展顺利,对这时师内部通信手段的故障,他并没有惊恐。在北非的沙漠战役中,他经常经历暂时的信号中断。希克斯准将第一机降旅的任务,是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为空运坚守着陆区域和空投场,既然厄克特无法用无线电与第一机降旅取得联系,所以他便开车前往希克斯的司令部。他得知,该机降旅已经进入阵地,此刻希克斯正在别的地方指挥他的各个营。在希克斯的司令部里,厄克特却得到了一个消息,攻占阿纳姆大桥计划中一个极其重要的部分出了差错:他被告知——是被错误地告知的——弗雷迪·高夫少校的大多数侦察车,在滑翔机失事中失去了;希克斯司令部里所有的人,谁也不知道高夫去了什么地方。厄克特没有等希克斯返回,便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他需要迅速找到高夫并制订出某个可供选择的计划,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要提醒拉思伯里尤其是提醒弗罗斯特,第二营是单独作战。弗罗斯特将无法得到计划中的高夫的突然进攻的帮助,而去攻占阿纳姆的桥梁。

在师部,更坏的消息在等待厄克特。“不仅毫无高夫的消息,”厄克特回忆说,“而且除了收到一些短程的信号之外,司令部的通信手段完全失效了。第一伞兵旅,甚至外部世界,都无法联系到。”厄克特的参谋长查尔斯·麦肯齐上校看到,将军踱来踱去,“焦躁不安,急于得到消息”。厄克特命令他的信号军官安东尼·迪恩—德拉蒙德少校,调查“通信系统的紊乱,看看无线电设备出了什么毛病,然后纠正过来”。通信员也被派了出去,前去寻找高夫。由于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又没有新的信息,焦虑的厄克特决定不再等待。通常他会在师司令部里指挥战斗,但现在,他开始感到这场战斗绝不能按正常的情况进行了。他转向麦肯齐,说道:“我想我要亲自出去看一下,查尔斯。”麦肯齐并没有试图阻止他。“在那个时候,”麦肯齐回忆说,“既然我们实际上得不到任何信息,那么出去看看似乎并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情。”厄克特动身去找拉思伯里了,吉普车里只带着他的司机和一个通信兵,时间是下午4点30分。

沿着那条北部的豹子路线——也就是埃德通往阿纳姆的马路,弗雷迪·高夫少校的第一机降旅侦察部队,在路上花的时间比预计的要少。尽管a装甲连的车辆未能到达,但高夫却在下午3点30分,与其他的连一起从着陆区域出发了。他自信,他有足够的吉普车,可以对大桥尝试进行突袭。“事实上,”他记得,“我把几辆吉普车留在后面的着陆区域了,以备后用。我们赶往阿纳姆的吉普车绰绰有余。”高夫甚至还从他的部队里派出了12个人朝南边前进,以便与第二营会合,并沿着狮子路线前往大桥。他并没有意识到,a装甲连吉普车的丧失已经引起一阵谣传和一些错误的情报。

从一开始,高夫就对他的侦察部队在阿纳姆计划中的作用,持有保留意见。高夫极力主张,不应该进行突袭,而是应该派出侦察吉普车,在这三个营的每一个营前面组成掩护屏障。“这样的话,”他说道,“我们就会迅速发现到达大桥的最佳而且最容易的方式。”他要求,如果这不行的话,就用滑翔机带进一支轻型坦克部队来护送突击部队。这两个要求都被拒绝了,然而高夫却仍然持乐观态度:“我一点都不担心。据认为在阿纳姆只有几个上了岁数的灰白头发的德国人,以及一些老掉牙的坦克和大炮。我预料胜利将唾手可得。”

现在,当他们沿着豹子路线迅速前进的时候,这支部队的先头吉普车,突然遭到了德国人的装甲车和22毫米大炮的伏击。高夫的副手戴维·奥尔索普上尉,碰巧把这个时间记下了:正好是下午4点。高夫超车,以便行驶到纵队的前面进行调查。“正当我要到前面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厄克特要立即见我。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高夫说道,“我是由拉思伯里管的,我想我起码应该告诉他我出发了,但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这支部队现在正在进行一场炮火猛烈的战斗,被压在沃尔夫黑策郊外铁道附近的防御阵地里,动弹不得。我认为他们有一段时间不会有麻烦,所以我转了回去,前往着陆区域的师司令部。时间是在下午4点30分。”

恰恰在厄克特将军动身去寻找拉思伯里的那个时刻,高夫正快速返回

师部,去向厄克特汇报。

在三条战略行军路线的各个地方,第一伞兵旅的官兵都遇见了成群结队兴高采烈、歇斯底里的荷兰人,许多来自农场和边远小村子的老百姓,从伞兵一离开着陆区域就跟着他们,而随着人群的增长,欢迎就似乎压倒了行军本身。埃里克·麦凯上尉与弗罗斯特上校的第二营一起,在最南边的路线,也就是狮子路线上行走着,这种节日气氛令他不安。“我们受到荷兰老百姓的牵累,”他说道,“他们招手,欢呼,鼓掌,给我们送来苹果、梨以及喝的东西。但他们干扰了我们的进程,让我充满了惧怕,害怕他们会暴露我们的阵地。”罗宾·弗拉斯托中尉记得:“我们行军的第一部分,具有一个胜利游行的性质,老百姓欣喜若狂。这一切是如此难以置信,以至于我们几乎都要预料会看见霍罗克斯第三十军的坦克,从阿纳姆出来迎接我们。人们在马路上排列成行,用大盘子端着啤酒、牛奶和水果送了上来。在迫使他们意识到德国人的进攻是可能的这一点上,我们遭遇到了最大的困难。”

安赫·范·马尔南的父亲是奥斯特贝克的医生,安赫回忆说,她接到了在黑尔苏姆的特罗姆珀家打来的兴高采烈的电话,黑尔苏姆就在伦库姆荒原英军着陆区域的南边。“我们自由了。自由了!”特罗姆珀家告诉她,“英国兵在我们家的后面空投了,正在前往奥斯特贝克。他们太好了!我们抽运动员牌香烟,吃巧克力。”安赫放下电话。“高兴得都要发疯了。我们全都跳了起来,兜着圈子跳舞。就是这样!一次进攻!真让人高兴!”17岁的安赫几乎无法等到她的父亲回家。范·马尔南医生正在一个病人的家里接生,安赫认为,这“非常恼人,尤其是现在,因为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一个荷兰纳粹”。伊达·克劳斯太太,是奥斯特贝克一位牙医的妻子,也是范·马尔南家的朋友,她也听说空降部队正在途中。她极度兴奋,在箱子和缝制品碎片中寻找她所拥有的每一片橘黄色,她打算当英国人到达奥斯特贝克的时候,就带着她的三个小孩子冲出去,举着手工缝制的橘黄色小旗迎接这些解救者们。

扬·沃斯奎尔正在奥斯特贝克他岳父母的家里躲藏,他本人想沿着乌得勒支马路前去迎接伞兵。同时又要避免岳父同他一起去,这让他苦恼。老人家是固执的:“我78岁了,以前从未参加过战争,我想看一看战争。”沃斯奎尔的岳父最终被说服了,待在花园里,而沃斯奎尔则加入到川流不息的其他平民当中,出去迎接英国人,但在奥斯特贝克郊区,他们被一个警察挡了回去。“这太危险了,”警察告诉人群,“回去吧。”沃斯奎尔慢慢地走回家,途中他与那个曾经见过的德国士兵不期而遇,在上午轰炸开始的时候,那个德国兵曾要求躲避。现在那个士兵穿着制服和伪装外套,头戴钢盔,手持步枪。他给了沃斯奎尔一些巧克力和香烟。“现在我要离开了!”他说道,“英国兵要来了。”沃斯奎尔微笑了。“呃,你要回德国了。”他说道。那个士兵端量了沃斯奎尔几秒钟,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不,先生,”他告诉沃斯奎尔,“我们将战斗。”荷兰人注视着德国人走开了。“现在开始了,”沃斯奎尔心中想,“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他在院子里焦躁地踱来踱去。他可做的只有等待。

荷兰农夫和他们的家人,并没有受制于警察的限制,也没有受制于要求他们待在家里的警告,而是蜂拥在每一条行军路线上。走在中间的那条路线,也就是老虎路线上的准尉副官哈里·卡拉汉记得,一个农妇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拎着一罐牛奶朝他跑来。他向她道谢,那个女人微笑着说道:“好,英国兵。好。”但是,就像在南边那条路上的埃里克·麦凯一样,卡拉汉这位经历过敦刻尔克撤退的老兵,也为围绕着部队的平民数量伤脑筋。“他们在我们旁边沿途跑着,戴着袖章,系着围裙,别着小小的缎带,全都是橘黄色的。”他记得,“孩子们把橘黄色的小布片别在他们的裙子或者短上衣上,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尖叫着。男人中的大多数都在伸手抓他们的背包,要递给他们巧克力。这是一种如此不同的气氛,结果士兵们就好像在进行演习似的。我开始担心起狙击手来了。”

果然如同卡拉汉惧怕的那样,这个胜利大游行突然停止了。“这一切全都发生得如此迅速。”他说,“头一分钟,我们正在平稳地向阿纳姆进军,可下一分钟,我们就散开在壕沟里了。狙击手开火了,三个死去的空降兵横躺在马路上。”这位准尉副官老兵一点时间也没有浪费,他发现,前面大约50码的树丛里有火苗蹿出。在荷兰人散开的时候,卡拉汉率领12个士兵冲向前去。他在一棵树的面前突然停下,朝上看着。有什么东西在闪耀。他举起他的斯特恩式轻机枪,直接朝树上扫射。一把施迈瑟式自动手枪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当卡拉汉沿着树干向上看去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德国人松沓沓地悬荡在一根绳子上。

现在,在中间的那条路线上,菲奇中校第三营的其他人也突然进行了一场意外的遭遇战。列兵弗雷德里克·贝内特刚刚把一些苹果递给周围的伞兵,一辆德国的参谋车突然快速从马路上驶来。贝内特用他的斯特恩式轻机枪扫射。那辆汽车戛然刹住试图倒退,但是太晚了。贝内特旁边的每一个人都开始射击,汽车猛地停了下来,车身上尽是窟窿。当伞兵们小心翼翼走近的时候,他们看见司机的半个身子挂在车门外面,一位德国高级军官尸体的一部分伸在另外一扇门的外面。在贝内特看来,“他似乎是某个高级德国军官”。他的确是一位高级德国军官。阿纳姆城防司令库辛少将,没有理会党卫军少校泽普·克拉夫特不要走那条乌得勒支至阿纳姆主要马路的警告。

许多人回忆起,在行军的第一个小时之后——下午4点30分左右,德国人第一次认真的抵抗开始了。然后,那三个营当中的两个——在北边路线上的多比营,以及在中央路线上的菲奇营——意外地与敌人“打了就跑”的猛烈

进攻进行交战。高夫少校的侦察部队现在由奥尔索普上尉指挥,他们正不顾一切地试图找到一条路,以便从侧翼包抄德国部队,为多比的第一营开路。但是,按照奥尔索普的说法:“我们的每一个行动,都被面前的敌人兵力阻滞了。”侦察部队的伞兵威廉·钱德勒记得,当他的c装甲连勘察地形的时候,“德国人的子弹来得太近了,太密集了,飞过去的时候几乎令人感到灼痛”。

这个营在靠近沃尔夫黑策的时候,几乎被彻底挡住了。“我们停了下来,”列兵沃尔特·博尔多克回忆说,“然后我们又再次出发。然后我们停了下来,挖掩体防守。然后,我们又再次出发,改变了方向。我们的进展取决于先头连的成功。一路上迫击炮弹和子弹不断骚扰我们。”在一个篱笆的旁边,博尔多克看见了一位他认识的中士,他负了重伤躺在那里。再往前,又发现了一位中尉闷燃着的尸体,他是被一颗含磷炸弹击中的。对另外一名士兵罗伊·n·爱德华兹列兵来说,“那就像在整个下午,我们不断地在乡下迂回绕行,陷入运动作战之中”。

敌人林荫大道的凶猛进攻,让伞兵们大吃一惊。在北边路线上的列兵安德鲁·米尔本,听见南边的远处传来枪炮声,片刻间因为一营被安排坚守在阿纳姆北边的高地而感到高兴。然后,在靠近沃尔夫黑策的时候,米尔本意识到,纵队已经向南转弯,离开主要马路了。他看见了火车站,靠近车站的地方有一辆坦克。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兴高采烈。“天哪!”他想到,“蒙蒂是对的。第二集团军已经到了这里!”然后,当坦克的回转炮塔缓慢转过来的时候,米尔本看见坦克上漆着一个黑色的十字。突然,他似乎看到到处都是德国人。他俯身跳进一个沟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开始寻找一个好的地点,以便把他的维克斯式机关枪架起来。

中士雷金纳德·伊舍伍德也看见了这辆坦克。一辆拖着一门轻型火炮的吉普车开了上来,开始转圈,以便与它交战。“他们的一位军士喊道,‘我们最好比他们先开炮。否则我们就被击中!’”伊舍伍德回忆道,“火炮像闪电一般转了过来,当我们的人喊‘开炮’,的时候,我听见德国指挥官也喊‘开炮’那些德国兵一定比我们早十分之一秒把他们的炮弹发射了出来。”坦克炮直接击中了对手。吉普车爆炸了,炮组人员被炸死。

混乱在增加,各处都传来极为强烈的枪炮声,多比上校现在清楚,前面的抵抗比任何人所预料的都要猛烈。他不认为仍然还有占领阿纳姆北边高地的可能性。他无法通过无线电与拉思伯里准将取得联系,他的伤亡每一分钟都在增加。多比决定把部队向更南边一点的地方转移,试图与正在前往阿纳姆大桥的弗罗斯特会合。

通信手段的故障,以及随即造成的指示欠缺,使得各个营的营长不可能清楚地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在不熟悉的乡下,所携带的地图又往往被发现是不精确的,因而各连和各排也频繁地失去彼此之间的联系。库辛将军是被菲奇上校的第三营击毙的,就在击毙库辛将军的马路附近一个十字路口,英国人受到党卫军少校克拉夫特的迫击炮和机枪的沉重打击。行军的纵队溃散了,士兵们分散进入了树林。发出尖锐刺耳声音的迫击炮弹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爆炸,朝每个方向掷出致命的碎片。

通信兵斯坦利·海斯清晰地记得敌人的强烈骚扰。他快速跑向树林。奔跑的时候把一台备用的无线电发射机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拾发射机的时候,脚踝被击中了。海斯勉强爬进了树林,当他倒进低矮树丛的时候,他意识到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德国人。“他年轻,就像我一样被吓坏了,”海斯说道,“不过他却用我的战地绷带给我包扎了脚踝。没过一会儿,迫击炮的炮火使我们俩都再次负伤,我们只是躺在那里,等人把我们抬走。”海斯和那个年轻的德国人一起待在那里,直到天完全黑了以后,英军的担架兵才发现他们,并把他们撤离出去。

就像第一营一样,第三营也被压得动弹不得。在马路上行军两个小时之后,这两个营都走了不到两英里半的路程。现在,菲奇上校得出的结论,就像在北边那条马路上的多比的结论一样:他也得找到一条赶往阿纳姆大桥的替代路线。时间是珍贵的,而大桥还有足足4英里远。

在沃尔夫黑策周围的树林里,党卫军少校泽普·克拉夫特确信他被包围了,他估计,英军与他不满员的营的人数比例为20:1。他认为他的防御是“发疯”,甚至几乎无法相信他的封锁行动已经取得了成功。火箭推进的迫击炮已经在英国人当中造成了浩劫,而且他的部下现在报告说,沿着乌得勒支至阿纳姆公路行进的伞兵们,在一些地方陷于停顿,而在别的一些地方则好像完全放弃了大马路。克拉夫特仍然认为,他的部队是该地区唯一的德国部队,他对长时间阻止英军不抱幻想。他的迫击炮弹正在用完,伤亡严重,而且他的一位中尉还开了小差。尽管如此,克拉夫特还是对“我的小伙子们有胆量的冲劲”感到兴高采烈。这位野心勃勃的克拉夫特,后来就有关他的精锐部队训练后备营的战斗,给希姆莱写了一份令人厌恶的邀功请赏的报告,他并不知道,他的“小伙子们”此刻正得到瓦尔特·哈策尔中校霍亨施陶芬师的坦克、火炮和装甲车的支援,该师就在克拉夫特本人司令部东边只有一两英里的地方。

弗雷迪·高夫少校彻底被难倒了。厄克特召他返回师部的命令,并没有暗示这位将军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高夫离开第一营的豹子路线时,随身带着他侦察部队的4辆吉普车和护卫队。现在,在师司令部,厄克特的参谋长查尔斯·麦肯齐上校也无法让他搞清楚厄克特的意图。麦肯齐说,将军去寻找拉思伯里准将了,拉思伯里的司令部沿着南边的狮子路线,跟在弗罗斯特上校的那个营后面。高夫带着他的护卫队,又再次动身出发了。想必在那条路线的某个地方,他将能够不是找到厄克特将军,就是找到拉思伯里准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