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润珠华点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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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徐嬷嬷跟着太子东宫的太监进了东宫的贤安殿,上前请安毕,便原原本本的把宝珠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太妃让奴才赶紧过来跟王爷说一声,宝珠那丫头如今已经派人看起来了。太妃的意思是如今太后的大事儿还没办完,这件事情可以先压一压,等把太后的灵柩送至皇陵安寝之后,再来处置这件事情。不过,太妃还说了,这事儿还要请太子殿下帮忙拿个主意。”

太子忙道:“姑母的话很是有道理

。此时太后的事情是大事儿,反正证人我们已经控制起来了,等回头再审讯也是一样,姑且让她们多过这几日的好日子吧。”

水溶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听太子的。”

从东宫出来,水溶一路骑马飞奔回府。到家时已经是过了酉时。

太妃好歹劝着黛玉吃了点晚饭,劝着她早些睡时,黛玉却摇头说:“躺下了也是睡不着,倒不如坐着等王爷回来的好。徐嬷嬷去了有半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太妃握着她的手叹道:“他有你这样知冷知热的陪在身边,我这老婆子也放心了。”

说话间水溶匆匆进门,却见昏黄的灯光下太妃和黛玉手握着手轻声的说话,太妃脸上带着笑容,黛玉也略带羞涩的笑着,一时间水溶心中所有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他笑着走进去,一边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一边笑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贴心?”

黛玉见他进来,忙起身上前接过斗篷,笑道:“没说什么,母妃和我吃了饭,闲坐着说说话儿。王爷饿坏了吧?我叫小厨房预备了王爷喜欢吃的红焖排骨,还有瓦罐鱼和红烧狮子头。都是王爷爱吃的饭菜。”说着,又转身份吩咐翠羽:“先去打水来伺候王爷洗脸,再叫他们把王爷的饭传上来吧。”

翠羽答应着下去,兰姿便端着洗脸水进来伺候。太妃在一旁看着,待水溶洗了脸要手巾的时候方问道:“太子怎么说?”

水溶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太子同意母妃的说法。只是——儿子觉得这样也太便宜了那个贱妇了。这样歹毒的主意也能想得出来。今儿若不是雪空一直暗中守护着玉儿,就酿成大祸了。”

一提到雪空,太妃脸上的笑容便淡了许多,不过依然点头叹道:“是多亏了她。若不然那小太监跑了,这事儿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水溶擦了脸,把手巾随手扔给兰姿,便走到太妃跟前,低声笑道:“所以,母妃以后要对她好一点,对吧?”

太妃抬手拍开水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极不自然的说道:“哪里是我对她不好?你也不看看她对我那态度

。今儿在宫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给我下不来台。当时我若不是记挂着你王妃的身子急匆匆的回来了,断然不会饶了她的无礼。”说着,太妃似乎又生气起来,转过脸去背着黛玉,不让她看清自己的表情。

水溶不再多说,只连声的嚷嚷:“真是饿了,听,我这肚子都咕咕叫了。饭菜怎么还不来?”

太妃忙道:“快去催催她们,平时都腿脚挺快的,怎么这会子反而慢起来?”

黛玉要亲自去催,水溶抬手把她拉住,笑道:“你又何必出去?”

正说着,门帘一响,雪雁率先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丫头抬着两个食盒,雪雁上前福身回道:“刚奴婢过去时,那粥有些冷了,她们现炖热了才拿过来的。让王爷久等了。”

黛玉不满的说道:“不是叫你们去厨房吩咐了,王爷的饭菜都要放在火上炖着,不许放冷了么?”

水溶摆手道:“好了,些许小事以后注意就是了。这会儿就别计较了。玉儿再陪我用一点。”

太妃笑道:“行了,累了一天,我这腰酸背痛的,实在是撑不住了。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我就不陪着你们熬夜了。回去睡觉咯。”

徐嬷嬷忙上前搀扶着太妃起身,笑道:“回屋去奴才给您捏捏腿。”

太妃点头道:“我也正这么想呢。”

水溶和黛玉送太妃至廊檐下,太妃便转身说道:“你不是饿坏了么,还不快进去用饭,回头那饭菜又冷了,自己回头再肚子痛。”

水溶虽然答应着,但依然亲自送至院门外方看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太妃转过穿堂的拐角没了踪影方拉着黛玉的手转身回房。

眼看着夜色已深,水溶不过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叫人撤下去,和黛玉二人更衣上床,将她拥进怀里方长长一叹,一边抚着她的肚子说道:“今日之事,真是够险的。以后可不许你再进宫去了。”

这一日的折腾,黛玉虽然劳累不堪,但心底里却洋溢着幸福。发生了这种事情,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可看到水溶和太妃都如此维护自己,尤其是水溶的眼神中闪着的深切关心和对李清芬的彻骨之恨让她越发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能够有这样的人和自己相伴一生,纵然有些许烦恼又能怎样?只要夫妇同心,彼此深信不疑,还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靠在水溶的怀里,黛玉很快便沉沉睡去。这是个无梦的夜晚,连一向多梦的她也睡得十分的安稳。

水溶累了一天,自然也睡得很沉。然而刚过四更时分,外边院门便被叩响。水溶迷迷糊糊的尚未听清楚,便见外边院子里有灯光一闪,有值夜的婆子去院门上问道:“什么重要的事儿,你们这种时候来叩门?”

外边是水安的声音,声音刻意的压低了,却是万分的焦急:“快进去回王爷,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水溶一个激灵坐起来,黛玉也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黛玉忙跟着起来,又细细的听外边的动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外边他们再说什么?”

水溶搂过黛玉,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儿。别担心,我恍惚听见说宫里有事。你乖乖躺好,我起去问问便知。”说着,他便从锦被中起来,下床去拉过自己的大氅披上,趿着鞋子往外走。

雪雁已经端着蜡烛匆匆的进来,见水溶已经起床,忙回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今晚三更时分驾崩了。事情太过突然,大总管不敢去回太妃,所以先来请王爷的示下。”

水溶沉声道:“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惊扰太妃。你们且进来和王妃作伴。我换了衣服进宫去。”

黛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也是突突的跳。到底没办法再躺下去,也慢慢地下床来。

雪雁忙过去服侍她披上衣服,又怕她冷,转身去把火盆上面的罩子掀开,添了些银丝碳进去,拿扇子扇旺了火。

此时,兰姿,翠羽等丫头已经穿好了衣服进来服侍。事情虽然紧急,但几个丫头皆有条不紊的忙碌,很快便服侍着水溶洗漱完毕换上朝服,雪雁又拿过那件鸦青色的紫貂大氅替水溶穿上。黛玉起身走过来替他整理好了衣领,又把他头顶的王冠正了正,把系王冠的那根闪金宫绦理平整了打了个蝴蝶结,轻声劝道:“凡事小心

。不要冲动。”

水溶点头说道:“放心。我走了,你好歹再睡一会儿。明儿一早再去跟母妃说这事儿。皇上今儿白天还好好地,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有隐情。我恐怕不能很快回来,你要替我劝劝母妃不要太伤心。”

黛玉应道:“你放心吧。这个我自然知道。”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京城的百姓们各自拥着各自的美梦沉浸在甜美的憧憬里。然对有些人来说,却只是噩梦的开始。就像北静王府的李侧妃。

李清芬被打了十藤条后,便由两个粗使的婆子拉去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关了起来。

太妃发话,不许她死。不过,十藤条而已,就算李清芬的身子再娇贵,也断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只是身上的伤痛在没有药的情况下,只能越发的难捱而已。那两个粗使的婆子本来就没好气,让她们看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哼着觉都不能好睡。于是其中一个便把自己家里的酒拿了来与另一个共饮。

夜里风大,且已经入冬,天气越发的冷了。

两个婆子借着酒劲儿各自裹着毯子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去。

李清芬昏昏沉沉的似是不知自己在什么所在,口中焦渴难耐,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想要喊人,喉咙里却灼烫难忍,像是含着一团火一样,拼了命的叫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朦胧中似是看见姐姐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披散着长发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她想要扑上去抱着姐姐哭诉自己的伤痛和委屈,却见姐姐就在几步之外站下,一脸的哀伤,双眼通红看着自己,哭着说道:“妹妹,从今以后,咱们就别过了。你我姐妹一场,我终没有落得什么好结果,临走时只劝你一句,莫要再痴心了。不是你的东西纵然机关算尽也是一场空。茫茫红尘渺无边,繁华落尽总是空。情仇何所以?爱恨两无期……”

李清芬心里万分的焦急,不顾了性命的往前扑过去,却见一阵白烟渺茫,眼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姐姐的影子?唯有那句话却犹在耳边,不停地盘旋着,一遍遍的提醒她:

茫茫红尘无所终,繁华落尽一场空。情仇何所以?爱恨两无期……

两个婆子正睡得深沉,忽然听见‘咕咚’一声,二人同时惊醒,转身看时却见李侧妃不知为何从**滚下来,正半跪在地上呜呜的哭呢

其中一个便上前一把拉起她的胳膊,不耐烦的说道:“奴才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会子哭有什么用呢?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进门后若是好好地,也犯不上在这里受这种苦。王爷再不待见你,最起码的脸面还要的。如今倒是好,你自己胡作为非,不仅自己受罪,还害得我们连觉也睡不好。这大半夜的,又替谁嚎丧呢!”

另一个婆子也不耐烦的上来,啐道:“真是丧门星。怪不得太妃不喜欢她,王爷看都不看她。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连我们都瞧不上了。做出这幅哭丧的样子来给谁看呢。”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李清芬弄到**去,又胡乱拉了床被子扔到她身上,劝道:“您省省力气吧,这会子就是哭干了嗓子也没人听得见。还是好好想想明儿怎么回太妃的话吧。”

李清芬被气得半死,然而她也明白,俗话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自己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这些婆子们上来作践也是常理,只可恨宝珠,亏得自己平时对她那么好,不过是几个耳光而已,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都招了。这个贱婢实在可恶,这次若有机会翻身,一定要狠狠地惩戒她,再告诉父亲,把她全家都卖去做苦役。

然而,李清芬却不知道,过了今夜,自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第二日一早,皇上为太后薨逝而哀伤过度,不幸驾崩的消息便公告了天下。

天下举哀。

水溶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近日多事,他连日来不曾好好地休息,一双冷澈的眸子里透着疲惫,眼窝微微陷下去,原本就凌厉的五官越发冷酷得叫人不敢直视。黛玉听见外边的丫头婆子们请安的声音,便起身迎了出来。水溶握着她的手进门,低声问道:“母妃怎么样?”

黛玉叹道:“母妃很伤心,早饭都没用。”

二人说这话进屋来,水溶上前给太妃请安,太妃抹着眼泪问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宫里都不许我们进去。我这儿都要急死了!皇上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可能会……”

水溶脸色阴沉着看了徐嬷嬷一眼,徐嬷嬷会意,摆手带着屋里的丫头婆子鱼贯退出去,最后关上了房门,自己守在外边,不许任何人靠近

屋子里只剩下太妃,黛玉和水溶三人时,水溶方低声叹道:“都是那个贱妇害了皇上。昨晚她为了讨好皇上,居然……把从外边弄来的春丸给皇上吃,皇上这几日原本就身体虚弱,哪里禁得住那药丸的猛力?所以……”水溶说到这里,脸色铁黑,那股愤懑的怒气找不到宣泄口,只得握紧了拳头一拳擂在旁边的红木炕桌上,“这种丑闻真是令人不堪!所以太子严令,把昨夜当值的太监宫女一律赐死,那个贱人也一并赐死了。”

太妃听了这话,也差点被背过气去,连连拍着桌子,骂道:“狐狸精!祸水!赐死这贱人真是便宜了她,就该把她活剐了,为皇上报仇!”

水溶叹道:“这种事情张扬出去,皇家颜面何存?所以太子殿下只能把知情人全部处死。这件事情也只有睿亲王,太子殿下和儿子知道了。皇后自然是瞒不住的,皇后那脾气母妃也知道,说什么也要把李家给抄了。最后还是太子劝住了,等办完了丧事,再找其他的借口发落吧。人死不能复生,母妃也节哀顺变吧。宫里事儿多,儿子怕母妃担心所以才赶着回来说一声。接下来这几日儿子恐怕都不能回府了。皇上的丧事要办,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登基的事情更是刻不容缓,母妃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再替儿子照顾好王妃和咱们水家的血脉。儿子才能安心的在宫里办差。”

太妃长叹一声,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母妃知道。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母妃的心哪,坚强着呢。你放心去办你的正事儿。不用为家里的事情担心。这种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出了乱子。太子一向看重你,如今你更不能让他失望。”

水溶忙躬身答应着,黛玉总有十二分的担心也只化成一句话:“天都这个时候了,王爷吃点东西再进宫去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水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带出一丝笑意来:“还是王妃知道我的底细,这会子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有什么吃的尽管拿上来,吃饱了好赶紧的回去。”

太妃忙道:“快快去传饭。”

黛玉点点头转身出去拉开房门,吩咐门口的徐嬷嬷:“嬷嬷,王爷饿坏了,叫丫头们快些去厨房传饭。”

徐嬷嬷答应一声忙转身吩咐丫头们传饭,自己又挑了两个人进来摆放桌椅,安放筋箸

水溶匆匆吃了两碗饭便又走了。这一去便是三日没回来。

虽然事出匆忙,但一个国家却有不可估测的力量。

短短的三日,依仗司便把太子登基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皇上的灵柩安放在奉先殿,皇上登基后,满朝文武开始入宫举哀。

太子殿下登基,改国号为‘景安’,改纪年为景安元年。

景安皇帝至孝,登基当日便传出口谕,说要为先帝守孝三年,百官纷纷上书劝慰,说天家不比寻常家,可以日为年,‘九’字最大,可以九日为一年,三年面试三九二十七日,请皇上为先皇守孝二十七日后即刻署理朝政,以固祖宗社稷。

新皇准奏。三九二十七日后,亲自摔文武百官送太皇太后和先帝的灵柩如皇陵安寝。

这一来一回又是将近两个月的光景。水溶日日随扈在新皇左右,劳碌不堪。待到从皇陵回京后,黛玉的肚子已经像个大西瓜一样圆滚滚的出了怀,宽大的衣衫遮掩不住这强势生长的胎儿,以至于她每走一步路都离不开左右的搀扶了。

水溶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进门恰好看见黛玉扶着紫鹃和雪雁的手臂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那件宽松的米白色水貂毛的鹤氅穿在身上,除了腰腹被撑了起来,其他的地方都松松垮垮,看上去像是身量不足的孩子穿了大人的衣裳,很是可爱。

只那样一眼,他浑身的疲惫便如轻烟遇到春风一般飘散的无影无踪。惊喜的叫了一声:“玉儿!”便已经上前去把她拥入怀中。

黛玉猝不及防,脚下有些不稳,整个人都失了中心扑倒在他的怀里。两边的丫头也吓了一跳,紫鹃失声道:“王爷小心啊。”

水溶弯腰稳稳的把黛玉捞起来,笑道:“怎么肚子这么大了,身子也没重多少?”

紫鹃和雪雁都红着脸退出去,黛玉靠在他的肩膀上轻笑着嗔怪:“王爷越来越没样子了,守着丫头们就如此轻狂起来。”

水溶走到床前坐下,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环着他的腰身,脸在她脖颈和耳边轻轻地蹭着,低语道:“玉儿,这两个月来,可想死我了

。”

屋子里本就笼着地龙,温暖如春。窗下的缠枝青花瓷花瓶里供着一支娇艳的茶花,红白相间的花瓣是珍惜的品种,有个好听的名字换做‘花露珍’。

茶花特有的淡淡清香和他呢喃在耳边的火热气息一并缠绕过来,黛玉痒的受不住,忍不住低声笑着,扭着脖子喘息着躲开他的鼻尖和薄唇,劝道:“王爷还没去给太妃请安呢,这成何体统?”

水溶皱眉低声道:“我知道,你让我亲一下就去。”说着,他忽然捉住她的唇,轻轻地吻住,由浅入深贪婪的亲了个够。被他放开的时候,黛玉几近窒息,不得不拍着胸脯大口的喘气,又低声啐他:“你要憋死我么?!”

他邪气的笑了笑,不等她气喘的均匀又低头吻上那两篇湿润粉嫩的樱唇,这次确如狂风骤雨一般,有着横扫千军的霸气。而她却被他身上蒸腾的热气氤氲的全身娇软,四肢酥柔,搂着颈项的双手,已经松了开去,头部无力地斜欹在他肩头,柔腻温软的身子紧贴住他的胸膛,整个上身软绵绵的,瘫伏在他身上。

一室高涨的热情忽的被外边传来的请安声打断,水溶的手臂猛然一松,低着头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说道:“玉儿,晚上让我亲个够,嗯?”

黛玉却慌张的推开他从他膝盖上跳了下去。平日里她总是放慢了脚步,连走路都一摇一晃的,此时太过惊慌,竟然忘了自己是有了八个月身孕即将临产的人,这一跳下去身子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在地上。到底是水溶手疾抬手把她扶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水溶吓得脸色苍白,握着她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汗来,又忍不住低声吼她:“跳什么?万一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太妃正好进来,听见水溶这一声低吼,便忙上前来问道:“怎么了这是?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吓着我孙子了没有?”

水溶方放开黛玉的手给太妃跪下去:“儿子给母妃请安。”

太妃忙弯腰把他拉起来,叹道:“这一去便是两个月,人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好好地怎么一回来就冲你媳妇发脾气?她怀着孩子,身子这么重,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呢,你不体贴她还说她,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黛玉忙道:“母妃不要错怪了王爷,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王爷也是担心我的身子才那样。并不是有意的。”

太妃转脸看见黛玉的发丝有些凌乱,一时方反应过来是何缘故,脸上的笑容稍微顿了顿,又自顾笑道:“罢了罢了,你们小夫妻倒是恩爱,我这话是多余了。”

黛玉怕太妃误会,忙要去解释什么,却被水溶一把拉住,歉然的说道:“是我不好,让王妃受委屈了。”

太妃已经转身去榻上坐了,紫鹃端着茶盘奉上茶来,黛玉忙趁机挣脱了水溶的手,尴尬的说道:“王爷一路征尘,不如让丫头们准备热水服侍王爷沐浴。”

紫鹃忙道:“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水溶忙道:“那我先去沐浴,瞧我这一身的土。母妃稍作片刻,儿子回来再给您奉茶。”

太妃笑道:“罢了,晚上你们两个都去我屋子里用饭,这会子还喝什么茶呢。我先回屋去了,你虽然护驾去皇陵走着一趟很是辛苦,可你王妃在家里也很是难熬。今儿刚回来,可不许胡闹。”

水溶笑了笑,说道:“儿子又不是小孩儿了,母妃还不放心?”

太妃摇头叹道:“你若是小孩子,母妃倒是不担心了。”

黛玉又扶着紫鹃的手臂,慢慢的跟着太妃出了房门,太妃命她回房去歇着,不许送了。她只得看着太妃扶着徐嬷嬷的手臂慢慢的下了台阶,水溶亲自送出院门后,方转身进了屋子。

冬日天短,水溶沐浴过后不过是刚到申时,天色便暗了下来。屋子里点了蜡烛,黛玉已经重新梳过了头发,又换了一件浅碧色绣银线螺旋斗纹的长襦。

因要去瑞萱堂同太妃一起用饭,又怕天黑黛玉行动不便,他便吩咐婆子抬了竹椅小轿来让黛玉坐上去,自己却拉着她的手跟在一旁。夫妇二人一同往瑞萱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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