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PRAY(九)
第六十七章 pray 九
此时此刻的罗杰明知道自己身处“多元宇宙空间”之中，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所在。
这种事情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古阿姆也不能。尤其是在罗杰并没有完全信任后者的情况下。
是的，古阿姆是帕萨福的宠物没错，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帕萨福只是罗杰名义上的学生，仅此而已。而且现在令帕萨福陷入险境的，不就是罗杰这个外来者吗？如果说这个宇宙里的土著还都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话，被dg亲自改造过的古阿姆不管怎么看，都是属于知道了“所有事情”的那一个。
面对着可以说是造成了一切悲剧的元凶，通常情况下古阿姆只是不敢去憎恨罢了，并不是说他真的不恨罗杰和他的调整者——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可以说明dg的调整相当成功，要知道通常的犰狳是不可能有“恨”这种情绪的——只不过半兽人化的古阿姆已经足够聪明，聪明到了让他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已。
没准跟着罗杰，扮演好忠实手下的角色，会让它有机会尽早与帕萨福汇合也说不定？
毕竟在dg留存于古阿姆记忆中的信息里，有着关于位面原著中“通过多元宇宙考验，便能瞬间传送到预定目标身边”的记录。
好罢，虽然那记录中明显还附带着诸如戒指或者螺旋定位系统之类的额外条件，但这已经是能让罗杰尽快出现在dg身边，或者让古阿姆能够有机会抵达死亡螺旋机器附近的唯一可行方案了。
无论是罗杰还是古阿姆，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骤然出现在同一场景里，尤其是在前者明明还记得，自己不久前分明已经严词拒绝了后者的“合流”申请的情况下。而罗杰对位面原著也是有着相当了解的，他实在不想相信，现在的反螺旋族已经具备了掌控本位面全部宇宙空间的能力。
即便不是绝对掌控，只是一个能够笼罩地球势力的大招的话，这消息本身也已经足够坏了。再加上身边的辅助人员从dg换成古阿姆，这落差似乎更令人绝望。非要用语言形容一下的话，这绝望简直到了明知“多元宇宙空间”这招的理论破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实施的程度。
是的，这其实不是形容，根本是直接描述还差不多。
像之前那样，重演一遍位面原著中莫名其妙的开头部分已经算是好的了，墓地选择之类场景好歹也跟原著沾点边。基本上大约在第五个场景左右，出现在罗杰和古阿姆眼前的东西，就明显已经超出了《天元突破》这个位面的范畴——
如果说眼前动辄几公里长的宇宙怪兽还仅仅是低概率巧合中“雷同”的话，那么正与眼前这数量上万的“一小撮”宇宙怪兽进行殊死搏斗的人形机体，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红莲裸眼型，而分明是造型“古朴厚重”的rx甚至西兹拉系列。
“如果反螺旋族在释放技能的同时，能够对其效果进行全面监控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已然驾驶着不知何时还原成rx形态的座机，与宇宙怪兽展开常规战斗的罗杰很有余裕，但此刻化身为他僚机驾驶员的古阿姆却很清楚，那只不过是某人一如往常般蹩脚的演技罢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反螺旋族应该都有能力对陷入多元宇宙空间的敌人进行一定程度的“监视”才对。至于控制方面倒很可能没什么手段，否则位面原著里主人公一行人应该根本逃不出来才对。
但是，这本身就很可疑了。
倒不是说这种声势浩大的技能使用起来缺乏准确度和操控性，就一定是缺乏实用性毫无存在价值的。；老实说这一招虽然不是反螺旋族的“最终手段”但起码也是他们将战火阻延在自己宇宙之外的压轴技能。一旦多元宇宙空间被破，反螺旋族就得以本体直面攻过来的对手了……
关键在于，这玩意儿的被动性太过明显，明显到了连汤米站在此刻罗杰的位置上，也同样能猜测出反螺旋族各种“有心无力”的程度。
老实说，罗杰当初在自己位面里观看天元原著的时候，就已经对此感到相当疑惑了。而在各种官方非官方的解析注释中，有不少人将其解释成反螺旋族的实际能力以多元宇宙空间为界线，再之后反螺旋宇宙中发生的种种交锋，只不过是双方比着yy罢了。
这个理论看起来的确能够解释不少问题，某人当初也是接纳了类似说法。
然而现在真正身临其境了，罗杰反倒显得略微踌躇了一些。
dg依然不知道身处何方，所以相对迟钝许多的古阿姆在经历了起码三个top位面场景后，才注意到罗杰的心不在焉。
接下来的场景还是top位面，不过再下一个，终于如预期般变成了mf位面背景。
在这个“轮回”中，古阿姆依旧跟得相当吃力，所以并没有多少余裕去讯问罗杰到底在疑惑什么。好在接下来几个场景一过，两人终于进入到大剑流虚拟空间的时候，犰狳半兽人终于轻松了不少，刚才一直压制的问题也总算能问出口了。
“我在想，所谓的宇宙和位面到底是什么。”
结果某人一开口，就把古阿姆吓了一跳。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走神，根本已经是穷极无聊到哲学思辨的程度了么？
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属下”在腹诽些什么，罗杰一边更加任意地走着“空间流程”，一边开始向古阿姆认真解释了起来：
在他本初位面所谓的无限流群众智慧二次设定里，有很多例子都提到了“位面抑制力”，或者“位面意志”之类的问题。在那些设定之中，轮回者们大多以入侵者的身份，在主神指使下肆意在任务位面中作乱，以“改变原著”来获取积分与技能血统强化之类。
这些行为如果实在太过分的话，便会被任务位面本身的某些“存在”报复回来，轻则驱逐，重者直接催生出某些强大到主神也无法轻易撼动的存在，将轮回者直接抹杀……
老实说，在进入多元宇宙空间之前，罗杰一直认为自己正在经历的这个轮回世界也是遵循类似原则的。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明显有了其他推论，并且在眼下一场场周而复始的“场景遍历”中，将疑惑和猜测逐渐推向“正确思路”。
具体点说就是，所谓的位面意志本身可能真的存在，但是他们所发动的，针对轮回者制造出来的敌人，或者实施的手段之类，却未必真的一定会彻底秉承位面意志。
打个比方的话，假如轮回位面是一个健康的人，那么轮回者就是其他“人”或者更加古怪的存在向任务位面释放出来的病（菌）毒之类有害物质。而宇宙怪兽，反螺旋族之类，是这个身体的免疫系统没错。但这个免疫系统本身，却是不受位面意志所左右的。
一个人生病了要么打针吃药，要么靠免疫力硬抗，可不管怎么说，那种“只要在脑子里想一下，病就会好”的精神胜利法并不存在。
这也就是说，位面意志本身确实没法对入侵的轮回者造成直接威胁，而且它能够动用的手段，没准还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像宇宙怪兽那种吞噬恒星繁衍种群的行径，怎么看怎么都是“用力过度”。
那么具体到天元突破这个位面上，反螺旋族的手段和行径似乎更加激进。
再直接一点说，与其像诸多设定解释里强调的那样，反螺旋族自己在宇宙中开辟出了新的反螺旋宇宙，倒不如说他们走出了原本的“躯体”范围，直接在任务位面化身的人类脑部安家了。
这种思路虽然荒谬，但是却似乎比之前的那些推测更加靠谱一些。
宇宙怪兽是白血球的话，反螺旋族更像是占据了人类神经系统的存在。
原本人类的神经系统就和普通体细胞区别很大，这个系统在体内能够动用的手段，明显也比区区白细胞要丰富得多。
然后不要忘了，虽然人类是在自我意志的作用下驱动整个身体的，但同样有着一套名为“植物神经”的自动系统，在真正控制着人体的新陈代谢……
话题好像有点扯远了？
其实倒也不是，索性当面锣对面鼓的话，那就是所谓多元宇宙空间根本就是整个任务位面的“大脑”区域。目前罗杰和古阿姆所经历的每一个场景，都可以等效为他们在“位面人体”单独脑细胞里活动。
当然了，人类的脑细胞数量终归有限，但任务位面里的对应区域没准就是相对无限的。这些并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当罗杰他们真的摆脱了多元宇宙空间的束缚，也就是将自身境界提升到真正与位面意志等同，或者最起码跟反螺旋族平等的时候。
他们在这“大脑”里的各种对战，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脑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