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竹叶青(下)

（一）

诸葛亮觉得他时常梦见的竹君，是一个从翠竹里悄悄跑出来的精灵。

第一次见到竹君，他一身青衣，面『色』如玉，白中透润，眉目如画，秀而不媚。他刚从竹林里走出来，肩头还落着几片竹叶，身上有着属于竹的清新。

哎哎，连在他口中的呆过一会儿的茶，也带着竹香呢。被竹君喷了一身的诸葛亮想着。

“竹君，你的故乡在哪里？”诸葛亮好奇地问。

“唔，是个您不知道的地方——青岛。”

青岛一定盛产青竹吧。诸葛亮喃喃着。

“您说什么？”

“没什么。”诸葛亮眯眼笑着看着竹君。

天光晴好，只是竹叶更加纷扬了。

（二）

竹君的字清秀而又不拘一格，就好像是一丛竹林，高挺而立又各具特点。诸葛亮不由赞叹。

“竹君，刘使君两次来拜谒我无果，你怎么想呢？”

竹君没有回答，只是在竹卷上写下“鱼到南阳方得水，龙飞天汉便为霖”一句。

彼此，会心而笑。

（三）

白子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悦耳的响声，流『露』出持子人深思熟虑的『性』格。

“唔，竹君，你知道刘琮吧？”

竹君点点头。

“大公子总是问计于我。”

“很难办么？”

“唉……疏不间亲。”

竹君认真地注视着棋盘，思考着黑子的出路。“有一句话您听说过没有——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恩，明白了。”诸葛亮毅然落下白子。

（四）

诸葛亮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与竹君梦中相会了。

诸葛亮从未像今天这样跑得这么快。跑出竹林后气喘吁吁的他与同样气喘吁吁的竹君面面相觑。

于是存在于彼此心中的侥幸也随那竹叶飘去。

“为什么……为什么以后再也不能与您相见了？”竹君的声音颤抖着，“他要离开了，您也要离开了……”

诸葛亮看到一滴晶莹的泪划过面颊，滴落心田，惊动凡尘。

“只有我一人在那毫无理想的世界，独自徘徊……”诸葛亮轻轻拉着竹君的手，将还在喃喃着的他拉到石凳上坐着。

“唔……竹君，我们下棋，下棋……”诸葛亮的语气里也有掩不住的伤感。

于是那陆陆续续的落子声也带着深深的伤感。

竹君说，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竹君说，为君持酒劝斜阳，　且向花间留晚照。

竹君说，：英哉吾子，独含天灵。岂神之祗，岂人之精？何思之深，何德之清。异世通梦，恨不同生！

……

竹君说，我与您之间的交情，便如这竹叶青一般。

竹叶青淡么，为何那淳淳酒香沁人心脾？

竹叶青烈么，为何那清新气息不绝于口？

那盘棋终究没有下完，因为彼此饮了太多的竹叶青。

（五）

自赤壁之战前，诸葛亮再也没梦见竹君。

（六）

“报主公，营门江东孙将军使者到！”

那一丝的不羁，那一丝的清新，多么熟悉的气息呵。

面前他的形，与记忆他的影，那清秀俊逸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是……竹君么？诸葛亮在心里小声地问。

“在下廖世，字一词。”他的声音依旧像那竹叶婆娑而发出的脆响。

（七）

“报中郎将，江东廖侍郎送礼一份。”

一坛陈年的竹叶青呈于诸葛亮面前。

今天的中郎将真怪呢，一边饮竹叶青一边出神地笑。侍者奇怪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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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米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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