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三国之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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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路见不平

随便逛逛集市也能遇到这样不平的事儿,而且这件事还事关刘封,看来这个时期的士族对普通百姓的剥削也很是严酷,一词决定问问这个闲事儿,她看了眼这两个孩子,女孩子看起来小一些,男孩子应该是哥哥,她弯下腰,温和的问道,“李家在此收购粮食是强买强卖吗?”

小男孩点点头,“他们仗着大公子的势力,一向如此,也没人敢管。”

一词默默的叹息一口气,“现在镇守江陵的是诸葛亮,他一向执法如山,为何不去找他呢?”

“……当官的都官官相护,再说了,诸葛亮也是刘家的人啊!”小男孩一句话似乎敲醒一词,原来在这个最下层的人眼里,现在的诸葛亮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僚而已,认为他会维护着官僚和大族的利益,而荆州的这些大族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那么不如把这个下马威先用到自家人身上,一词琢磨了一下,冲这个男孩道,“待会儿你去诸葛亮的官邸告状,告李家非法买卖并打死人一事,他会给你做主的。”还没等小男孩说话,一词又冲辛卓道,“你带着这兄妹两个去中郎将的府里,哦,算了……”她想起了今天汉中捷报的事儿,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这事情并不妥当,略微一沉思,一词又回过头道,“我给你一些银钱,你先把你父亲安葬了,中郎将今天有事要忙,恐怕来不及审理这个案子,待来日你再去,他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今天先回家吧……”

“可是,我们没有家了……呜呜呜,我们的房子被李家也烧掉了……”

“……”一词一阵头疼,她回头对辛卓道,“辛卓,你等会去帮着这两个孩子料理一下他爹的事情,做完这些把他们带到云可的府里,让云可先给他们安排个住处,然后给他们找个活干。”

“是,公子!”辛卓应了一声,然后指着地上趴着的三个人道,“那这三个人怎么办?”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两个孩子闻言磕头如捣蒜,一词没再回头,冲一侧眼神意味深长的君迁道,“我们走吧……”

“你们……不能走!”趴在地上的衙役咬着牙说道,“你们到底是谁,敢惹大公子的小舅子,我要找你们算账!”季宝狠狠的踢了衙役一脚,“公子的名号,尔等不配闻之!”

“不要留恋了,辛卓,这里就交给你了!哦,让这几个衙役给那个死者亲自挖『穴』最好了!”

“是!”

一词与君迁季宝扬长而去,很显然君迁有些疑问,“辛卓一人能应付那三个衙役?”

“三十个应该也没问题吧!”

“……”君迁叹道,“公子竟是个如此宅心仁厚之人。”

“不,我只是顺带救了他们而已,或许也算是为了给自己积点阴德吧。”一词自嘲一笑,随即又道,“其实这是杀鸡儆猴而已,中郎将早想给荆州的豪强点下马威了……”

“……”君迁不得不感叹自己到底是一个医者,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太陌生了,“只是,那是刘使君的大公子,中郎将大人真的会公正严明吗?”

“呵呵,我觉得正是因为是大公子的姻亲,中郎将大人才会公正无私吧,怎么,君迁也觉得诸葛亮只是一个高高在上官官相护的官员?”

“这……”

见君迁迟疑的表情,一词已经了然,是啊,现在世人对诸葛亮所知不多,他还有着漫长的道路来证明自己,看来在这个时期,也就自己拿诸葛亮当个宝贝的偶像人物如此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而相对于他管辖下的百姓,他竟是个如此陌生的、可以在酒楼任意被八卦、可以被受了委屈的百姓认为他会官官相护的人,到底自己是旁观者清了,还是当局者『迷』了?

“公子,您这是……”见一词竟然是朝挂着李字招牌的店铺走去,君迁很是惊讶,一词笑道,“我是来看看他们的买卖到底多大而已。”

“唔……”君迁显然很是不能理解一词的作为,她的每一步看似计划好了,又像是没有计划,哦不对,或许是这个人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实在过于强大了,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事儿,在她眼里都能淡然处之的?君迁觉得落月说的很对,接触的多了,才发觉这个人冷酷的外表下实际上有着一颗温和的心,君迁跟着一词进了这个粮铺,说是铺子,不如说是个收购买卖粮食的粮站而已,一词看了一眼摆放在前面的几个粮袋,种类倒是齐全,见一词几人衣着华丽,在这守着的一个20多岁模样的男子谄笑着问一词要什么粮食,一词抬眼看了看挂着的‘李’字招牌在微风中飘『荡』着,那卖粮食的青年朝一词吹嘘道,“公子您别看了,放心,集市上没有比我们这的粮食再全再多再便宜的啦,您在这里买就对啦,要是公子要卖粮食,找我们李掌柜的也是找对人了哦!”

一词抬眼看了看这个青年人,“你们在这开粮站多久了?”

“一年多了哦!”

“哦,集市上就你们一家?”

“那是当然的!”青年不无骄傲的回答,一词道,“那在一年之前在这里收购买卖粮食的人呢?”

青年人愣了下,随即冷笑着扯起嘴角,“我说这位公子,您要是买卖粮食就跟我来个痛快的,要是不打算做买卖,别在这找茬哦!”

“放肆!”季宝上前一步伸手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他的衣领,“公子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哪有这么多废话?”

“来人来人,有人来砸场子了!”被拎起来的青年大呼小叫,瞬间一词就看到从后面的屋子里呼啦啦的跑出来一堆拿着刀棍的人,气势汹汹的就要杀过来,季宝见此,就要一脚踹过去,一词伸手制止了他,“算了,他们人多势众,放下他。”季宝冷哼一声将其扔下来,摔得青年哎呦叫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不过看一词衣着不凡,见一词主动放手,这个青年也没敢再 纠缠,只是嘴上便宜依旧占个不断,这时候突然有人凑过来拉了拉一词的衣袖,一词回头,看到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穿着打补丁衣服的老头,手里拿着破碗,“公子爷行行好吧,我老伴这就不行了,给两个钱吧!”说着又是磕头又是扯一词的衣角,一词想了想从袖间取出来一块金饼弯腰就扔在老头的破碗里,刚想起身,却听到老头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公子若是想知道什么,请借一步说话。”

一词心里有些疑『惑』,不过看他们十几个人带着武器虎视眈眈的样子,知道季宝一人根本应付不过来,主要是他还要分心照顾这两个不会功夫的,一词点了点头,低声道,“那请老伯头前带路。”

身后青年见一词主动离开,嘴里依旧不断骂骂咧咧的嘲弄着,一词未作理会,到了一个角落里,一词几人停下,只见那老汉道,“公子是外地人吧?”

一词点了点头,老汉这时候直起了身子,一词发觉虽然这老头衣着破烂,可相貌并不是那种久经炎凉风霜的样子,老汉叹了一口气,“既然是外地人,更管不得这里的事了!”

“老丈不妨说一说,或许在下能帮得上一二的。”季宝这个时候去买了几个马扎,拿过来三人坐下了,老汉又是叹息一口气,“刚才见公子帮衬着大宝小翠兄妹两个,想来公子非富即贵,只是这事情牵扯着刘使君的义子刘封大公子,公子若是个外地人,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

“不平之事自有不平之人来管,老丈莫不是被李家霸占了粮铺的老掌柜的?”

“……”老汉大惊抬头,“公子如何得知?”

“猜的。”

“公子真是好眼力,老朽在这开粮行已经三十多年了,可自从李家跟刘家结了亲,就再也干不下去了,以前李家是个穷卖簸箕的,有上口没下口的,可自从有一次大公子飞骑走过街市惊了李家妹子,李家从此就有了靠山,以往他们就看老朽不顺眼,多次来讨要粮食,人说救急不救穷,老朽怎能管着他们一家子呢?所以……”

“所以就狗仗人势把你家的粮行霸占了,又在此垄断买卖,弄得你家破人亡的,才落得乞讨的地步?”

“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是啊,呜呜呜……”老汉说起伤心事,由不住的掉起了眼泪,呜咽起来,一词感叹世事炎凉到这种程度,而自己久在社会上层,竟然也从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残酷残忍的一面,一词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闻诸葛孔明一向公正严明,他镇守江陵已久,老丈为何不去找他伸冤呢?”

“诸葛孔明?”老汉质疑的重复一句,“莫说我们见不着他的面,就是见到了,他也不一定管啊,大公子可是王亲呐!”

“刘使君乃是个仁人君子,怎会容得自己的义子姻亲有此伤天害理的事儿,为何不去告他们呢?”

“公子这话一听就是外地人不知道啊,刘使君这么忙,哪能管得着这些啊!再说了,这样的小案子我们小老百姓根本也没法越级啊,刘使君现在又不在荆州了,他们更是肆意妄为了!”

“……”一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天真,从未接触过下层人民,不懂得这层层告状的阻力到底有多大,想必有时状子还没呈递,自己就家破人亡,怎还会有胆量心力继续告,民告官自古就是个悲剧,一词叹息一口气,“老丈莫要伤心了,现在老丈家里还有什么人?”

“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现在给人扛活赚点钱,老伴一直有病,女儿在家伺候着老伴,也做点针线活买『药』……”

“唔,这样吧,你带我去你家里,他是个郎中……”一词指了指君迁,“帮你看看你老伴的病,不要钱的。”

“公子真是个好心人,老朽给恩人磕头了……”

一词连忙扶起来这个老头,在他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胡同,这个胡同的院子几乎都是土墙,破败不堪,还有一股各自味道杂合的气味刺鼻而来,不时的看到几个瘦的只剩下骨架一般穿着打着补丁衣服的孩子窜来窜去的,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个时期的‘贫民窟’了,自从来到这个社会,一词去过的嘴悲惨的地方就是乐坊和官奴的地儿,没想到到了这里,才知道人世惨象,在峨冠博带、华服玉佩背后的肮脏,不时的还可以从残破的院子内看到几个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像死了的人,无精打采的,民生疾苦……看到这一幕,一词的心突然又被牵动了,不管自己做再多,其实都是为上层贵族服务的,虽然作坊招工恩泽一部分人,但那部分只是城中还算富余的百姓,像这样的贫民,根本是进不了自己的作坊的吧,他们依旧挣扎在温饱线上,过着如此卑微的生活,不知道哪一天就饿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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