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集市上的意外

时间已经是建安十七年二月二十七，这几天一词忙着把一百名火枪手安排成随从下人押着商车去北方，又安顿了剩下的一百人，一词清点了下自己手中可以动用的部队，在江陵和公安城两处一共有452名私兵，当然府里的下人都没有计算在内，这个时期豪族大姓有一些私兵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就像当初刘备的大舅子糜竺不也是童仆上千、家资亿万么，虽然这些私兵都是训练有素军营里的精英，尤其是这一百名火枪手，更是以一当十，一面忙着经济商道一面忙着政治世务，总之是没有闲暇，而周循这几日显然是依旧闷闷不乐的，也不大言语，什么也不做，就是经常发呆，看到周循，一词就想起来孙仁，她总归是自己的一个心病，欲除之而后快，是的，她已经起了杀机，不，是已经计划怎么除掉孙仁才是万无一失而且使她的死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想来想去一词觉得若是在孙仁返回东吴的途中杀掉，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一词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到底是如何转变的，当年她对孙仁还存有一丝同情，如今竟然就起了杀机，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吗？然而不管怎样，她毕竟是刘备的名义上的妻子，若是她死于自己的手里，不知道刘备又作何感想，会不会认为自己赶尽杀绝是个天下无二的薄情寡义之人？可孙热这个人本身就是个悲剧，如若她果真留在刘备这里，刘备并不爱她，她依旧寂寞孤独终此一生，若是回江东，依旧是这个结果，那倒不如早死早超生，而且死的有价值，也算没有白活了？虽然这个理由对孙仁是如此的不公平，因为以孙仁的智商来看，她根本不是一词的对手，找这么多理由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谋杀说服自己而已，这时候她听到外面大街上吵吵的很厉害，听起来还有马蹄声经过，似乎喊着‘汉中大捷’的话，一词在凉亭里没有听清，隐隐听到汉中两个字，于是打发人去外面打听到底是什么情况，很快下人气喘吁吁的回来说刘备进驻了汉中，汉中大捷，刚才是传捷报的信使路过……

汉中大捷？

一词拧眉，这件事终于敲定了，从谋划到实施而到成功，经历了一年之多，哦不，是1800年之多，汉中大捷，汉中大捷，一词喃喃这几个字，又问道，“外面是怎么说的？是刘使君代刘璋进驻汉中，还是刘使君占领了汉中与刘璋分庭抗礼？”

“这个……”下人抓了抓头，“小的没问清楚，反正大街上现在很热闹，要么公子去看看？”

“不用了，很快就有人来告诉我们的。”一词摆手示意下人下去，下人就要离开，一词伸手，“且慢，王顺兄弟三个可在府里？”

“似乎不在，可能在酒楼里听说书的呢！”

“哦，你去把他们三个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还有，告诉君钰，让他去『药』堂把他爹叫来……”

“好嘞……”

打发走了下人，一词让清伶木伶取来纸笔还有她的令牌密匣，写下一封简短的书信并盖上了自己专用的印章，然后打开匣子取出来一块银质的令牌，推开上面麒麟一角，中间竟然有个薄薄的夹层，一词将书信折好塞进去，然后重新密封好，俨然是一个沉甸甸的银牌了，做完这些，君迁就先来到了，后脚到的是王顺兄弟几个，与君迁的沉稳不同的是，王顺几个走路轻浮，一路又跑又跳的走过来凉亭，一词示意君迁先等一会儿，王顺几个凑过来打千，“侯爷，有活让我们做了？”

“嗯。”一词点点头，“让你们再去合肥一趟，如何？”

“啊？还去那里？”王顺吃惊的张口，见一词疑问的表情，王顺小声道，“上次就差点没栽在那里……”

“呵呵，你不是夸口你们三兄弟有上天下海之能么？怎么，连个合肥城也进不了？”

王顺扁扁嘴，鲸财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小三是想跟侯爷多讨两个赏钱呢！”

“……事成之后，当然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那好，侯爷请吩咐！”

“……去搞几十只乐进直系部队所用的弓箭来，怎么样，有难度么？”

“这次去军营啊，我们不是自投罗网么？乐进和张辽现在都气疯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一词笑了笑，掏出袖中的令牌，鲸财接过去，发现这令牌与上次的金『色』写着‘廖’字令牌不同的是，没有字，一面是雕刻着一只麒麟兽，一面是一个鬼画符的东西，是他们所不认识的字母l，金『色』的令牌调动的是商道秘密，银『色』的则是调动了每处埋伏的精兵，鲸财并不知道这里面隐含的意思，王顺见这个令牌新奇，拿过去打量一番，朝一词问道，“诶，侯爷，这个令牌怎么跟上一个不一样啊？”

站在一旁的君迁也有些不解的盯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令牌，一词笑道，“不用管这个，你们办完事之后依旧去找车前子，这块令牌就不要带来了，交给车前子就可以……”

“哦……”

“不过这次有个期限，你们尽早动身，莫要在路上耽搁，务必在一月之内拿到箭支，若是拿不到，也要赶在三月27日之前去把令牌交给车前子，明白吗？”

“好嘞，不就几支箭么，我们在军营外捡也能捡到的啦！”

“别耽搁了，快去吧！”

“好嘞，那侯爷，我们哥几个就告辞啦，侯爷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一词点点头，见王顺几个离开，回眼看了看君迁，“君迁，陪我去大街上走走如何？今天似乎是市易日，不如去集市上看看”

“集市？”君迁略有不解，一词点点头，“是啊，怎么，君迁嫌那地儿吵闹脏『乱』？”

“呵呵，公子说笑了，既公子有如此雅致，君迁荣幸之至。”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门，只带了个辛卓季宝跟着在后，市易区距此不远，穿过一条街便是了，此刻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喊卖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将多余的东西拿出来卖，买回去自己所需要的，江陵城又是个大城，这里竟然是有点摩肩接踵的味道，很是热闹，只是各种味道混合，偶尔还可以看到几个拉着骆驼的西域商旅，沉默的走了一会儿，一词朝君迁道，“君迁先生可有听说刘使君进驻汉中的事情了？”

君迁摇头，“并不知晓。”看起来君迁对这样的事儿并不是多关心，一词道，“或许过些天我就要去益州一趟了，若是刘使君和刘璋对峙，那么使君定是会需要很多『药』材，这次找你来，就是让你多收集一些治疗腹泻、外伤、感冒的『药』材，越多越好，然后随我去益州一趟，如何？”

“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君迁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个还不确定，可能一个月内，也可能半年，你先准备好就是了……”

“好，回去之后我就着手做这件事。”

“有那种治疗外伤敷用的『药』粉和『药』膏么？”

君迁点头，“有的，只是制作起来比较繁琐。”

“那你收集完『药』材之后多找些帮手也制作一些，我也不确定到底几月能走。”

“嗯。”

两人说着话从东市走到西市，这时候看到在路口处围了一大帮子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词看了一眼就打算继续前行，‘围观’这活自古有之，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漠视了，与君迁刚走了没有几步，便看到为首的穿着皂服的衙役手拿着鞭子带着两个人气势汹汹的过来，看样子应该是管理市易的官员，与一词擦肩而过，嘴里大声嚷嚷着，“滚开滚开”，然后拨开人群，一词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看来不是自己漠视围观，而是因为自己的‘围观点’太高，只有进入高『潮』才能吸引自己，一词回过头，只见人群已经分开一条路，只是被衙役挡着，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衙役大叫声却一字不落的落到了一词的耳朵里，“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你们老爹的尸体都臭掉在这了，再不搬走，看我不打死你！”

一词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哭泣声，然后是个男孩的声音，“李家不给我们钱，我们怎么埋我爹！就是不走！打死也不走！”

“小兔崽子，李家是你能惹起的么？老头死了就死了，找个草席埋了就行了，讨什么公道，『乱』世死的人多了去了！”

“死的要是你爹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也袒护着他们！”

“反了你了！”随着这一句话，是一声响亮的鞭子声，然后是个女孩子的哭泣声，人群指指点点，一词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辛卓和季宝见此也忙跟了过去，那衙役哟呵一声，“你们还不给我打，打死他们两个一起埋了就完事了！”

说着都齐齐的挥鞭子，一词示意辛卓季宝，“拦住他们！”

二人齐声应了声是，出口朝衙役道，“住手！”

三个衙役一愣，齐齐的回身，看到一词四人的时候，有些不解的眼神，人群这个时候自动让出了更大的间隙，哦不，已经把一词他们包围在了一起围观了，为首的上下打量辛卓季宝一眼，“你们是谁，在这里多管闲事？”

一词不语，辛卓季宝见一词的眼神便了然知道该怎么做了，三下五除二将三个人放倒在地上，只是三人依旧不服气，为首的衙役道，“敢管李家的闲事儿，你不想活了？”辛卓狠狠的踩了一脚不再让他说话，一词走过去才闻到有一股臭味，似乎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看挨着土墙的竟然是个草席包裹的尸体，两个看起来和周循年纪大小差不多的女孩和男孩跪在那，男孩的脸上脏兮兮的，两道鲜红的鞭痕还透着血迹，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女孩子的眼神有些惊恐，男孩子的则很是倔强，同样的年纪，有些孩子生来就是锦衣玉食，饫甘餍肥，绫罗绸缎，而有些孩子却注定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饱受人世炎凉，一词微微的叹息一口气，“李家把你们怎么样了？”

“他们说我爹卖的粮食有毒，就把我们的存粮全部拿走了，我爹不给，就活活把我爹打死了，呶，对面就是他们的铺子！”

一词并没有回头看，“他们家很厉害吗？连这个当官的也护着他们？”

“李家是在这里专买卖粮食的，听说李家掌柜的妹妹是刘封公子的小妾，所以……这个衙役为了巴结大公子……”

刘封？一词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次在酒楼的意外邂逅，他张扬，怎么结的亲也这么不守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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