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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自在大名府控制了全境后,王孝仁并没有随王德主力北上,而是担负暂时的守御职责,要等到宋军东、西两路主力深入一定程度后,才能由宣武第三军来接防后继续北上。殿前司拔隶五军急脚子送出的军情不仅有汴梁,还有离战场很近的大名,当他得到了殿前司危机的塘报后,毫不犹豫地调集宣武第二军的马军和轻车部队两千余人,亲自率队前来增援,到了战场的边缘之后才感到自己带的这点兵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可能对战局带来决定『性』影响,反而有可能另他的部队也玉石俱焚。

正当他犹豫不决是否投入自己的这点兵力的时候,却看到自己派出的斥候回来,而且还多了一名宋军装束的急脚子。

“军帅——拱圣侍卫大军的急脚子求见。”斥候来不及下马,在勒住马缰之后高声禀报。

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了,但王孝仁已经看出了那人是拱圣侍卫大军的军校,但见那人下马后行礼道:“太尉——下将乃邵帅帐下急脚子营队将刘江,奉大帅帅令前来查看到达战场地是哪位太尉的兵马,没想到王太尉已经到达。”

“邵帅到了。”王孝仁不禁愕然,他的确不知王泽在汴梁已经派出了援军,虽然是大部队行军,按行程却也已经到达了战场。但他反迎也是很快,抬头望着南方偏西雾气蒙蒙的天空,淡淡地笑道:“如此甚好,刘队将回去禀报邵帅,说我王孝仁愿听从邵帅节制,请为大军前锋。”

“下将立即就去回报大帅。”

王孝仁在那名队将去后显的兴奋非常,既然邵兴的兵马到了,看来外围的援军最少也有几万人,足可以改变整个战场的局面。但等待了一大会,太阳已经落下了山,他等到的却是邵兴以天『色』黑暗,不可擅自进兵的帅令,禁不住大为愕然,要不是邵兴令他接近战场后,多设火把以为疑兵之计,他早就按耐不住地要冲上去杀他一番。

尽管天已经黑了,但黑暗的战场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封元的处境渐渐不妙,他伤口由于连连用力,又开始流血,此时他不顾伤口流血,在战马累的虚脱之后,他脱了全身重甲,撕去了绷带抓了几把土掩了掩伤口,也不再上马,徒步挥枪再次冲入金军步军人群。没有甲胄的束缚,将一把大枪舞的呼呼生风、银光闪闪,刃锋所到之处血肉四溅、惨嚎连连。主帅用命拼杀,宋军将吏虽然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拼着一口气奋勇冲杀,一些剽悍凶勇之徒杀的起兴,也跟封元一样唾弃甲胄,各执朴刀、大枪赤膊上阵,杀的金军步卒横尸大片,屡屡后退停不住脚步。

形势仍旧很不明朗,就如同着多云的暗夜一般,充满了令人难以捉『摸』的诡异。

两军交战最忌黑夜,尤其是对进攻的金军非常不利,宋军还能够有营寨的依托轮流出战,金军的后备队已经被摧毁,各部队散『乱』不堪,在黑夜中是非常危险的,一旦有了惊慌散失很有可能造成全军总崩溃,这个道理郦琼、李成和东心雷都明白。所以郦琼在一次局部反击后逐渐收拢部队,脱离和宋军的接触,宋军内层防御中的那个万夫队只能让他们自己自求多福了,东心雷也是如此,他的马队逐渐参战,形成不了对宋军的绝对优势,再加上王顺部队的参战,他已经不可能歼灭上万宋军马军和轻车部队,他只有退出战斗重新集结部队,才有战胜的可能。

战场上只有李成的几万人全面投入战斗,并非李成不想退出来,而是封元、岳云和杜如松不依不饶的反击,令他不能把自己的部队全部撤出战斗。但他还是在前方激烈战斗的时候,把后队给撤了下来集结准备夜间防御,前方战斗的部队不到三个万夫队的兵力了,这也是黑夜中比较明智的做法。

封元眼看着金军部队主力脱离战场,他也意识到自己出战太久了,所属将吏伤亡很大,个个疲惫不堪,再打下去也没有个结果,反正今日的战果还不算坏,最少由于援军的到来他能够支撑下去,这就够了,他自己脱离了最前方的战斗后传令各部和金军脱离战斗。

由于两军都有意思结束这场令人疲惫不堪的消耗战,战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脱离接触,王复也停止了对主营寨的大规模增援,部队除了一部进入主营寨后,其它各部各归几个没有失陷的营寨警戒,但他和呼延通仍然死死地遏制着突入内层防御的金军万夫队数千兵马,下定决心趁着夜间全力以赴歼灭这支敢于深入地金军万夫队,再不济也能在明天的艰苦战斗中少了一些压力。

战场的喧闹还是没有停止,尽管很多地方地战斗渐渐停下来,但仍有不少地域仍在激烈作战。王孝仁的部队在游走外围时恰巧和撤下来的东心雷马队一部遭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王孝仁当先发动了进攻,既然有了遭遇,他不算违抗邵兴的帅令,总不能下令脱离接触吧!

这支精锐马队投入了战斗,他们手持着火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完全把对面的金军惊呆了,待金军马军部队醒悟过来之后,一支支火把和一排排弩箭『射』了过来,很多人在暗夜中能够躲闪明晃晃的火把,却无法躲避一支支致命的弩箭,靠近东南边的整个纵队『乱』成一团。在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宋军的马队就已经扑到了面前,一群群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下晃动的人影,如同一个个飘渺的鬼魅,令这些久经沙场的金军马军感到周身发寒,即便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但在夜间突然遭到不知多少人的宋军的袭击,尤其是在强劲的弩箭『射』击之下,他们根本组织不来有效地对抗,也不知道如何去抵抗,何况还有轻车在冲击、碾压,这群剽悍的金军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刚才还很顽强的斗志顿时烟消云散,他们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赶紧躲避到一个没有伏击的地方,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他们的队形逐渐散『乱』了起来。

东心雷本部虽然没有遭到进攻,但他心中亦是惶惶不安,夜间作战好不容易和宋军脱离接触,但在转移的路上却遭到宋军马军部队的突然进攻。从方向和进攻秩序上看,绝对不是打了两天仗殿前司拔隶五军,也不是已经投入战场的宋军援军,必然是宋军援军的新锐部队,或许宋军已经投入战场的增援部队并没有全部投入,也是在此设下了伏兵,黑天到处是喊杀声,火把映红的晃动,轻车的冲击车轴声,压根判断不出宋军伏兵到底有多少人,这才是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判断倒底是抵抗还是果断地撤退。

“万户——不好了,宋军又追上来了。。。。。”一名百户赶到东心雷面前,气急败坏地道:“请万户下令反击。”

“反击个鸟。。。。侧翼虽本帅迎战,其他人撤、撤军——”东心雷狠狠地瞪了一眼百户,火光中他的凶狠配上那张丑脸是相当吓人的,他不然打定主意赶紧撤下去。

那名百户被吓的打了个冷战,他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东心雷一皮鞭,被大声呵斥传令撤退。

尽管东心雷的命令是正确的,但暗夜的混『乱』之中,金军的军令根本就无法传到各部,更加要命的是他是要各部按照训练规避宋军,而他自己却率军抵抗宋军,违反了夜战主帅不宜靠前节制的忌讳。

金军马队以千夫队为单位不断地撤退,而在南翼却被宋军打的抬不起头,可笑的是南翼上的金军足足有两个千夫队,按照战斗力而言明显胜过宋军,但宋军来的太突然了,金军马军将吏有没有战意,所以显的招架不住,东心雷的到来并不能遏制部队的溃败。

东心雷在中军卫队的保护下强令散『乱』的金军马军和正在冲击过来的宋军马队作战,但他实在是在犯了一个错误后又再次犯了个大错,他不应该强令已经没有求战意识的金军一部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迎战宋军。

自从神佑年间,东心雷做为完颜宗弼重点培养的将领之一,他和宋军并没有打几仗,反而长期驻防西北边塞,大小百余战都是和乞颜部或是克烈部等大大小小的蒙古部落之间打的,他果敢狠辣的风格令他所向披靡,甚至亲率百余骑对克烈部的牙帐进攻,凭借一个军帅所部两千余骑击溃乞颜部近万马军,议和后便镇守草原,未同宋军再交过战。在他意识中宋军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甚至连和他对峙的蒙古各部落马队也不在话下,自然不屑于研究宋军的变化,尤其是宋军自收复灵夏后马军规模和战术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