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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完颜宗望不以为然地笑道:“汉人女子娇媚远比北国姑娘,容颜又胜出千百倍来,难怪他们争斗。”

完颜宗弼淡淡一笑,身为女真皇族,四处征战杀伐,对享用战利品已经没有多少内疚,在他看来弱者就是要服务于强者,不过是物尽天择的规律而已。只是在他与王泽一面后,比过去更加严格地约束本部将吏,不得过度烧杀掳掠,此番分到的『妇』人,也要求部下有家室者纳妾,未婚者聘妻,不得『乱』来。有时候,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常常当做对王泽的善意回应吧,更多地是源自内心深处一股时常闪出,令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战栗的恐慌。

完颜宗望接着说道:“如今这诺大的汴梁城已是我大金的囊中之物,不妨多留几日,也正好领略中原的风情。”

“二哥所言及是!”完颜宗弼心不在焉地应酬着完颜宗望。

“二位王子,此时切不可大意。”完颜宗翰话语中有些忧虑,说道:“据探马回报,南朝的王泽屯兵在侧,召集外路兵马不下十万,其势不弱,我军此时不过**万之众,又要看住城内百万居民,万一王泽勤王,而百姓响应,你我今日所获之物,将付之东流。”

完颜宗望不屑地说道:“王泽移师在侧多时,眼看着京城落入我手,却不敢倾力救援。以我看,此人不过尔尔,不足畏惧,左元帅多虑了。”

“但愿如此。”完颜宗翰颔首说道:“不要小看了此人,此人观兵与侧,近在咫尺本可破围直入京城,却拥兵观望,做看成败,足见王泽其志非小!”

完颜宗弼没有想到完颜宗翰竟然能将王泽分析的如此透彻,短短两句话条理清晰,不能不叫人深以为然。‘没想到粘罕竟然有如此能耐,看来我族之中亦不乏能人志士。’

完颜宗弼感叹良久,才说道:“左元帅所言甚是,看来我等要加快括城,尽快将赵家一网打尽才是。”

完颜宗望笑道:“一介书生,不过舞文弄墨罢了,上次叫他平白成就名气,有何志向。依我看,王泽不过是以两国议和为由,拥兵自保、裹足不前。”

“纵然如是,但王泽毕竟拥有重兵,断不可大意。”完颜宗翰果断地说道:“这几日里,宋军调动频繁,兵力向东壁集结,不知何意,还是小心为上。”

“对,国相说的是。。。。。。”完颜宗望话声未落,一名亲军快步入内,向三人行礼道:“二位元帅、万户郎君,有一出身樊楼的歌姬,抵死不肯说出李师师的下落,反而咬伤真珠小王子。”

“什么——真珠”完颜宗望乍听爱子受伤,大为惊怒。咬着牙狠狠地道:“将那女子给我分尸处死。”

“有如此『性』烈的女子,将她押上来。”完颜宗翰大为奇怪,自从宫嫔郑氏、徐氏、吕氏三位『妇』女抗命不从,被斩杀,又有宫女张氏、曹氏抗完颜宗望意,刺以铁竿,挂于帐前,流血三日而死。其她王妃、帝姬入寨,完颜宗望指以为鉴,但从城中所要的女子,无论出身贵族或是平民,面对金军的刀枪无不就范,老老实实的听从金军分派侍寝。

这女子刚烈如此,竟然伤了真珠,使他大感意外。不禁说道“倒还是初次见到这等女子,想那不过一小小女子,能有多大力道。”

听了这话,完颜宗望瞪了完颜宗翰一眼。暗道:‘伤的又不是你的儿子。’当下问:“真珠伤的如何?有无大碍?”

“小王子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

不多时,两名金军军卒扯着一名身穿绿衣的,云鬓高耸的绝『色』女子入内。当时将完颜宗弼等人惊愣了一阵,均是暗赞:“好一个绝代铅华!”

如果王泽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这女子正是柳慧如。

原来真珠垂蜒柳慧如姿『色』,放过樊楼上的歌姬将柳慧如带到寨中,由于真珠还是对柳慧如嘴中供出李师师下落抱有一线希望,故而没有过分『逼』迫柳慧如,几日来终于对追问李师师之事彻底失望,在最后一次入城搜寻赵家在城中的残余皇族,又没有打听到李师师的行踪,回来后便就要对柳慧如轻薄,强行要柳慧如侍寝,哪知柳慧如刚烈如厮,执意不从。真珠大怒,柳慧如抵死不从、软硬不吃,争打中真珠被柳慧如咬下半只耳朵,当即痛的昏了过去。

“小娘子,你姓甚名谁?”完颜宗弼口气倒是还算温和。

柳慧如知道自己咬伤贵酋,难逃一死,倒是镇定自若,直立不语。

完颜宗望怒道:“你这贱『妇』,我儿看上你是你前世的造化,你竟敢行凶伤人,可知这后果如何?”

柳慧如面带不屑之『色』,冷笑道:“不过一死尔,又有何惧之。”

完颜宗望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一时间语塞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完颜宗翰捻须大笑道:“节烈之『妇』倒是不少,却无一人能面对我三人敢如此作态说话。”道:“死有很多种,本帅倒是听听你想如何死法?”

柳慧如来时看到寨前两名被害的宫人,也感到金人手段歹毒,心下有些踹踹,但当完颜宗翰作态时,反倒不觉得多么可怕。一双秀眸冷冰冰地望着完颜宗翰,不屑说道:“小女子生死但凭元帅,不妨一试。”

“你一小小女子,倒是有几分豪气!”完颜宗翰对柳慧如大感兴趣,杀她之心平白减了几分。却见柳慧如那国『色』天香的容颜,那份淡定从容的姿态,心中一动,升起把她纳入寨中的想法。

完颜宗弼也有与完颜宗翰相同的想法,如此豪气的女子可不多见。于是笑道:“外面那两位宫人虽是抵死不从,却不曾有如此胆气,小娘子能否告知芳名?”

“将死之人,何须留下姓名。”柳慧如云淡风轻地一笑。却戏虐地说道:“不想鞑虏中竟然还有如将军这般迂腐之人,当真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