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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次日清晨,赵桓在何粟、李若水等大臣的陪同下出宫前往金营,在上车的时候,他将孙傅再次叫到面前嘱托:“朕至敌寨,虑有不测,当以后事付卿。可置力士司,召募勇敢必死之士,得二三百余人,拥上皇及太子溃围南奔。”将句昨夜与朱氏话重复一番,稍稍迟疑后,又饶有意味地说道:“王泽在京畿南面,其人忠贞又受上皇与皇后大恩,卿可护上皇、太子投入他处!”

此言稍与昨夜不同的是,昨夜是皇后与太子,今晨是上皇与太子。

孙傅听了这话,他本就不满王泽与蔡京走的很近,蔡京党众被一一罢免时王泽独独无事。偏偏一年之内越过多少资深大臣,一阕成为枢密直学士、京东京西宣抚使节制诸路勤王之师。起

初还以为是王泽的造化,这时才明白原来是朱皇后在幕后『操』纵,不禁大为不满,更令他不满的是据金人言谈中透漏,王泽的前锋大军在南壁与东壁外数十里处与金军对峙,却迟迟观望不对金军展开进攻,若在平时他早就直上抗言,此正值国难当头,只好隐忍不发。

赵桓见孙傅不语,心中焦急。“爱卿为何不言?”

孙傅心中叹息,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一切都晚了。苦笑回道:“臣遵旨。”

赵桓见孙傅接了旨,这才放下心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温声抚慰:“知卿忠义,朕以国事相托,可谓得人。”

隐隐已有托孤别离之气,孙傅只得下拜恭送赵桓车驾出了朱雀门。

刚刚出了朱雀门,京城百姓闻知,不期而集了七八万人拦住车驾。几名老者上前拉住赵桓所乘车舆跪拜称:“鞑虏最无信用,官家不可出城再入虎『穴』。”

赵桓看到这种场面,也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不忍相看,流下了眼泪。

在一旁担任护卫的范琼却对拦驾的百姓大声呵斥:“还有规矩吗?竟敢当街阻拦圣驾。官家早晨出去,晚间便就会回来,尔等速速退下。”

众百姓对这个为虎作伥的『奸』贼十分痛恨,不知是哪个大呼:“打这个『奸』贼。”

众人纷纷拾起瓦砾向范琼砸去。范琼冷不防中了招,大为恼怒“保护圣驾,有敢挡着杀”说着抽出佩剑将那几名拉住赵桓所乘车舆跪老者的手给砍断。趁百姓惊慌『乱』际,范琼命众卫士拥车而去。

一路到了郊外,远远的看到张叔夜赶来,一把拉住赵桓所乘车舆。哭谏道:“陛下不可再往,臣恐金人无信。”

赵桓目光干涩,长叹道:“朕为保全百姓,不得不在前往。”

张叔夜心中暗叹:‘若是当日听了种师道、李纲等人谏言,何有今日之辱。’想归想,毕竟赵桓是皇帝,到了这个时候他嘴上还是把握住了,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京城虽是外壁失守,但尚有百姓百余万,内城都还完好,尚可支撑一段时日,勤王之师就在数十里外,陛下若此时返回城中,为时不晚。”

“爱卿不用再说,朕意以绝”

张叔夜也是聪明之人岂能不知直中原因,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只有号働再拜。赵桓心中凄凉,回首说道:“稽仲努力。。。。。”说了这四个字便以哽咽不能出声了。

范琼见状,知不能久停,万一生变将大事不妙。大声对侍卫吼道:“还不快起驾。”说话间拥着车驾前行。。。。。。。

汴京城内,到处张贴金国榜文,识字者念:“骨卢你移皆勃极烈左副元帅、王子右副元帅谨致书于大宋皇帝:近日差官入京,检视府库,藏积绢一『色』约有一千四百万匹于内,准充犒赏所领一千万匹,今承来示搜寻深意,恐似防再索,假以为辞,于理未安。比者城破,本意纵兵,但缘不忍,以致约束。今来赏劳诸军,议定合用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缎千,衣绢数不限,早望依数应付且冀。”

“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这揭天下财力亦不足以支付。”

“金人欺人太甚,老子早就说过,当日里若是我等请甲后一鼓作气,登上城楼,未必不能将这帮鞑虏赶下城去,还要受今日大辱。”

“老哥,小声点,莫要让人报了官,你可吃不消。”

“直娘子的,老子害怕了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俩,老子赚一个。”

“小心被开封府使臣听到,这可是杀头的。。。。。。”

“就开封府的那帮贼厮鸟,就他娘的知道为虎作伥,临事一个也不管鸟用。”

“老哥,还是小心些,莫要惹祸上身,走了走了。”

“在前大金登城,敛兵不下,保全一城生灵,恩德至大,犒军金银彩缎,自当竭所有以应付。除内藏、左藏、元丰及龙德两宫、御前皇后阁、太子宫并臣僚之家,已根括到数目外,大段缺欠,今晓谕权贵戚里豪富之家,及凡有金银表段人户,仰体认大金之恩,匹两以上,尽行输纳。差王时雍管东北壁,徐秉哲管西南壁,并管受纳。依诸家元纳到封头,交与受纳官。如敢隐匿,及官吏乞觅,并仰一面处置施行。”

完颜宗弼读完国书后,递给一旁的一名下级军将后笑道:“赵桓这小子还真是卖力,国相就坐等他们送来金银和女人吧!”

完颜宗望大笑道:“这赵家小儿当真傻的乖巧,十万大军守城,数十万领甲百姓,信什么六甲神兵,竟然让我等成就功业,连契丹废主亦是不如。”

完颜宗弼深有同感地说道:“二哥此言及是,当初若是赵桓早以外军入卫京城,我等安能围困汴京。在我破外城之后,若数十万百姓反戈一击,胜败还是未知。真真是愚不可及,所谓天要亡宋,赵家不亡是无天理!”继而又对站在一旁的萧庆说道:“这些『妇』人可曾分发下去?”

萧庆说道:“各寨正在分发,却因姿『色』不等常有些许摩擦。有些将帅竟然为了女子,公然械斗,以至于常有死伤发生。”

萧庆所言就是完颜宗望等人也心知肚明,尽管已经命令禁止剽掠,但还是时有发生掳掠『妇』人之事。更有甚者,金军内部为强抢『妇』女经常发生械斗,最严重的是守城千户陆笃诜杀死其义兄尚富皂事件。

尚富皂率军把守汴京南薰门,利用地势之便,四处掳掠城中『妇』女,送到他所居的豪门大宅之中『奸』『**』,其弟陆笃诜偶得一美貌『妇』人,正欲带回享用,不想被尚富皂看到,将那『妇』人强行夺走。陆笃诜大为恼怒,闯入宅中于尚富皂理论,二人一言不合,打将起来,陆笃诜恼怒之下将尚富皂杀死,旁边金军将吏劝解不及,而后双方卫队发生械斗,死伤十余人。

完颜宗翰深有感触地说道:“确实不能任由任意胡为下去,应当约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