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大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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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横断月氏(5)

十万援军都是步兵,孟阙把他们布置为中军,胡族骑兵布置在左翼,骑马步兵布置在右翼,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势。

台那由虽然对步兵不怎么看得起,但见对方多了十万援兵仍然不得不谨慎小心,一时没敢下令发动攻击。

在他看来,如果自己先发动对孟阙中军步兵的攻击,孟阙两翼的骑兵就会打击他的侧翼,而如果孟先发动攻击,只能是让两翼的骑兵先冲锋,自己就可以分兵迎击,并留一部骑兵做预备队,一旦孟阙的步兵脱离骑兵的保护,自己就可以用预备队骑兵对孟阙的步兵展开雷霆万钧之攻势,从而通过击败对方步兵的方式左右战局,毕竟整个战场作为一个整体,步兵败了必然会影响骑兵的士气,而他甚至可以在打散步兵后再从回头从后背进攻孟阙的骑兵。

他在这里算计了半天,却发现孟阙也没先发动攻势,正在他有点纳闷儿的时候,赵军这面的大炮先发话了,只听惊天动地数声巨响,却是十门大炮同时点火发射,其中哑了一门,另九门或同时发射,或稍前稍后,但九枚巨大的圆石各自在一溜儿浓烟烈火的助推下奋然腾空,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随即着地位置各不相同的落进了台那由的军中,甚至还有一颗就落在了两军中央,砸的土飞草扬,居然还弹跳了几下,留下一路漫天的碎土断草,声势惊人。

而那其余八颗圆石就不是惊人而是杀人了,每一颗圆石下来都先将一人一马砸成肉泥,然后又激跳数下,再要了四五个人和四五匹马的性命后才趴在血泊里滴溜溜旋转半天才不动了。

这些石弹的杀伤力其实是十分有限的,九炮齐射也不过要了四五十人的命,但它引起的恐慌却是致命的,当巨大的响声响起时不但所有的马匹(包括赵军)都几乎受惊发狂,就是两军的人也都吓了一大跳。

扈辄的骑马步兵其实是听过新式韩弩的巨大爆炸声的,但那和此时的大炮怒吼一比,简直就如同蚊子哼哼和牛吼的区别了,他们都如此,从没听过火器声音的月氏军就可想而知了。

而当那发出巨大呼啸的圆石从头顶飞过并落下来所带来的恐惧就更不是连中原普通投石机都没见识过的月氏兵的心理所能承受的了,他们纷纷躲避,队伍立刻混乱起来,更有几匹马已完全发疯,就要受惊狂奔,以致主人不得不用马刀割断了它们的脖子,以免引起其他马也受惊的连锁反应。

接着对面的大炮就没动静了,原来是在清理炮膛和重装炸药和石弹,但被轰蒙了的月氏军却没抓住这个机会冲锋,他们刚定下神来,第二轮炮击又来了,这回终于有两匹惊马脱离了主人的控制,从月氏队伍中冲出来,斜向奔跑出去——它们本能的选择了避开炮弹飞来的方向,这两匹马其中一匹的背上已经没有主人,或许是被甩落了,另一匹的马镫上却拖着一个士兵,他一边嚎叫一边企图从地面上爬起来,却完全不能成功,血肉模糊中他的惨叫和动作尤其惊心动魄和无助,片刻间他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与此同时,又有上百匹战马被主人砍下了头颅或割断了喉咙,这些月氏人忍痛杀死爱马,再加上其他人驭马有术才勉强控制了马匹受惊的传染。

这回台那由终于品出味来了,这发出巨响并发射大石头的玩应儿原来要歇上好半天才能再发威,于是他下令九万骑兵四万奔孟阙的左翼,五万奔孟阙的右翼,猛烈冲锋,另留两万在中军见机行事,以对付孟阙的步兵。

他甚至打算,如果能击败孟阙军就把那发出巨响的家伙抢回来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玩应儿,当然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月氏军开弓放箭,分兵左右冲向赵军中的两翼骑兵,赵军早已受到己方大炮的鼓励,士气高涨,数万骑兵立刻嗷嗷叫着迎击过去,而步兵也无畏的向对方留守的骑兵冲过去。

双方这里正然打的热闹,那里大炮又发威了,其实刚才两炮也有调校射击诸元的意思,这次第三次发炮,三枚打在了留守骑兵队伍中,四枚打在留守骑兵的两侧空处,另有两枚打在了夯土的城墙上,只打得尘土漫天飞扬,城墙立刻崩塌了两大块,而巨石仍然在城墙上弹起,落在城内又弹跳了几下,砸死了数人。

夯土包砖的城墙是极坚固的,绝不会一炮就轰塌一大块,但纯夯土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城墙有三四丈厚(若在中原还可再厚些,但游牧民族能修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所以两炮就打下了两处高一丈纵横皆两丈的缺口,而这两处城上的月氏城兵早已肢残体碎,被泥土托上高空,又“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下来,

乃马真大惊,她不明白大炮的性能,只当下一炮会打在同一处从而轰塌城墙,于是忙对城下高喊下令道:“忽里失,撤兵,撤兵,回援城池,守住缺口!”

那忽里失乃是两万预备队的领队将军,他早已亡魂皆冒,因为刚才有一块大石头就从他头顶飞过,却砸在了他身后的军兵头上,他听着身后士兵骨肉碎成烂泥的瘆人声音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不知不觉中他甚至闭上了双眼,直到乃马真下令喊他,他才睁开眼睛,却忽然觉得**冰凉水湿,原来是尿了裤子,却又被秋风瞬间吹冷。

于是他立刻下令撤入城中,此时赵军离忽里失的骑兵已不到一箭之地,于是赵军步兵中的弓弩手开始开弓放箭。

此时城门已开,这些月氏军一边撤退入城一边倒坐于马上射箭,可惜他们只有一半人有此绝技,而赵军步兵人数既多,前排又都是弓弩手,所以赵军的弓箭威力明显占了上风。

无数后排的月氏骑兵(他们本来是前排)中箭落马,而前排的月氏骑兵却拥挤在城门口欲进不能。

忽里失**虽冷,心里却热,热得是沸腾的杀气,不过不是冲着赵军而是冲着己军的,他大声对身边的亲军下着令,谁挡在前面妨碍他进城,就杀谁!

于是他的亲兵拼命砍杀前面的“敌人”,他甚至亲自出手,还“误杀”了两个亲兵,但前面的军队就是挤在城门口动不了,你说愁人不?

正在这不可开交处,忽然雷霆般的震响伴着苍龙怒吼般的巨石越空声音又来了!

这可真是比什么命令都好使的声音,就见挤在城门口的月氏骑兵们人和马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而又撕心裂肺的嘶喊,接着轰隆一声,尘土飞扬中已经挤了过去,也不知有多少人被挤得骨断筋折。

至于那轰隆一声,当然主要是石头砸城墙的声音。

这回有三枚大石头砸在了城墙上,但没有一枚砸在刚才相同的地方,因此城墙仍没有被砸穿,其中有一枚甚至砸踏了城墙的里层,外层却安然无恙,依旧屹立不倒。

此时赵军步兵已经到了城上守军的弓箭射程之内,城上守军虽然战战兢兢的担心着头上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要命“石雷”,也只得“舍命”往城下射箭,于是城上城下箭如飞蝗,血如雨溅。

台那由见状忙下令回师救援城池,杀散城下的赵军步兵。

台那由算半个军事家,也是很聪明的,但他这样的聪明人在情急之下仍会办傻事,而且不止一次。

他下令手下的骑兵去杀城下的赵军步兵,就等于让这些骑兵把自己的后背丢给了赵军骑兵,谁会遵守这样的“乱命”?

而这乱命的另一个潜台词就是我们失败了,本来么,回头与失败在很多时候都是同义语,于是这些月氏骑兵发一声喊,四散奔逃,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却都是奔各自的部落去了。

他们各有各的部落,而他们的各个部落一直受到赵军不断打家劫舍的威胁,平时他们被军令约束,只能在这城下干瞪眼,看着赵军留在营盘中的人不断分出一部分去四处抢劫,抢来的有马匹牛羊当然也有女人,那是他们的妻女——孟阙并没有把抢来的女人作为营妓,而是按功劳(在固定奖励制度之外)赏给骑马步兵和胡族联军做妻妾。

而这时军队一“败”,这些月氏骑兵立刻想到了家中的父老妻儿和牛羊财产,就跑回去“保护”了。

台那由见状深知一个人无力回天,当即带着少数亲兵也奔西北方向逃去了。

这时赵军的第五**炮打响了,乃马真双眼一闭,暗叫一声“吾城亡矣!”泪如雨下。

旁边爱碧美丝达拉着她猛的伏在城墙上,她只觉后背热风如火,刮得背脊生疼,乃马真只道自己要去上天堂拥抱太阳神了,谁知轰隆一声巨响和几声巨石弹跳的声音后,她竟好像没死,接着**一热,原来她也吓尿了,接着就是一股臊气传来,她却直觉这不是自己的,一抬头,却见女儿爱碧美丝达已经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惊慌和尴尬,那骚气正从她湿湿的**传来,母女俩相视一眼,同时玉面飞红,不知为何也同时想到了孟阙!

这一回孟阙的“石炮”却只有两枚命中城墙,而且仍然不在同一个地点,城仍没有塌,而大炮却炸膛了一门,又哑火了两门,并且剩下的四门也不能再发射了,倒不是怕再炸膛,而是没有炮弹了。

其实由于时间仓促,而圆石的加工也颇费事,所以这次赵军只带来每门炮五发炮弹的弹药量。

当然月氏军队是不知道内幕的,因为装石弹的马车和装粮草的马车在外观上并无区别,而月氏人也不会通过车辙深浅来看载重这种技术活,城上倒是有一个人会看,可惜太远他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