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大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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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帅五国(24)

春申君虽为五国合纵长,但年纪已老,故不随军出征,由孟阙全权领军,国舅李园为右将军,和前将军项燕为孟阙的两个副手,李园位在项燕之上。

各**队相约齐聚函谷关,楚军大军开拔之后,一路晓行夜宿,行到魏秦两国交战地带,此时两国战事已告一段落,秦将蒙鹜奉秦王政和相国吕不韦之命将此二十城设为秦东郡,并在面对楚国边境的地带做出进攻之势,威胁楚国的边境城池。

孟阙于是分出十万兵力由李园率领,面对蒙鹜,深沟高垒,防其进攻楚国,同时也牵制蒙鹜以防备他从楚军后面发起进攻。

路上非止一日,楚**队到了函谷关前,却见韩赵二国已先期到达,就驻扎在函谷关外。

函谷关当真险要,关前一条狭长通道夹在两座山峰之间,而关城面对联军这一面城墙有近两千米长,城墙的两端嵌入山莽,而城墙高在六米以上。

孟阙眼望函谷关前险道,一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脱口而出。

左右将官皆知孟大帅有“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之称,这一句“梦词”雄豪若此,不知下句又当如何气势磅礴,谁知孟阙“吟”了一句就没了下文,接着道:“众将官听令!”

众将轰然应命道:“末将在!”

孟阙道:“回营休息!”

众将皆一愣,随即不少人笑出声来,暗道:“这梦郎大元帅,原来也有作诗卡壳的时候,却用令众将回营休息来遮掩。

孟阙回营方自坐定,即报有韩国将军来拜见,孟阙急忙在军帐中召见,却是韩国步兵主将右将军韩虎师和马军主将“军将”韩山勇(只管五千骑兵),孟阙一听“韩虎师”这三个字时几乎又笑出声来,暗道,“老虎的师父”那不就是猫嘛,你直接叫“韩猫”岂不更干脆。

却见韩虎师和韩山勇与他见礼已毕后,韩虎师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却是虎符,韩虎师道:“王上有命,将虎符交与上将军掌管,待破敌后再归还。”

孟阙一惊,忙站起身抢步上前,郑而重之的将虎符接过放在帅案上,又对之深施一礼,然后请二人坐下。三人又客套了几句,两韩将趋步退出了。

韩将方走,赵将又来拜见,孟阙宣入后却发现是司马尚和东郭朗,司马尚已升为右将军,主管十万骑马步兵,而东郭朗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已升为骑兵主将前将军,掌管五万骑兵。

三人见礼毕,却见司马尚向孟阙使了个眼色,孟阙忙秉退左右,司马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上将军,这是李牧将军给您的信,请拆阅。”

孟阙听到“李牧”两字,心中微颤,略显激动的接过信来,拆开一看,见头一句是“梦郎贤弟钧鉴”,孟阙心中一暖,暗道,这还是我大哥啊。

其实孟阙从来没真正恨过李牧,毕竟李牧是按军令行事的,一别经年,孟阙还是会时时想起这位“战神加民族英雄”的大哥,却见李牧下面的话不太多,也没什么客套,他并未解释两人当初的“误会”,却直入正题,说自己本来的意思是希望赵王把虎符交给孟阙,让他全权指挥,谁知郭开进了谗言,说怕孟阙打完仗把军队带走不回赵国,赵王虽不太信,但还是交代司马尚和东郭朗不可将虎符交与孟阙,虎符就由司马尚保管,但战场上也要听孟阙指挥。

李牧信中又道,司马尚是他多年兄弟,他临行时自己已经交代过,一切行动都需听从孟阙的,故孟阙指挥时不要有什么顾忌,至于东郭朗,虽然他是走贿赂郭开的路子上来的,但本质上也忠勇可嘉,能够信赖。

孟阙看过信后,哈哈大笑道:“都是兄弟,既如此,我等不忙征战,先等等卫军,来呀,传酒,我等一醉方休!”

司马尚尚未答话,东郭朗接口道:“上将军忘了吗,我等李将军部下在军中是不许饮酒的。”

孟阙本来兴致不错,被这东郭朗当啷一句搞的几乎噎住,于是有些不快的道:“那算了,我找项燕喝去。”

东郭朗居然又道:“将军还是少喝的好,恐秦军随时开关延敌!”

孟阙这回却笑了,忽觉这东郭朗虽然说话讨厌,倒也当得起李牧“忠勇可嘉”的评语,于是道:“东郭将军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秦军就是‘开关延敌’也得等我们进入这险道到了关前才会,秦军凭此地势打败了多少次各国进攻,他们这次还会准备利用地势的。”

*****

两天后,卫**队也到了,同样把虎符交给了孟阙,这两天之内秦军并无动静,于是第三天孟阙下令,所有骑兵和骑马步兵留在函谷关险道外,步兵进谷叩关。

狭长的关前险道两旁是两座山峰,山上林深树密,如果山上有敌军埋伏,单单往下射箭,联军就非乱套不可,当真是条绝“径”。好在孟阙事先派人上去侦察过,倒是没见埋伏。

联军统帅孟阙铜盔铁甲,标志性的大斧子挂在马上,行进在山谷中的队伍中间,而他前面有大量军队已经出谷集结在关城前了。

却说孟阙好容易出了谷口,却见在关前到谷口有一箭之地,联军集结在关前的军队恰恰全部暴露在秦军弓箭射程之内!

再看关城上数座城楼高有二三十米,楼上强弓硬弩密布,城墙上也是每个垛口都有弓箭手持弓欲射,至于持矛荷戟之士不计其数。

到此地步,即便千难万险,不攻而何,他一咬牙,令联军十万众在一千米的宽大正面上,架起数百架云梯,蚁附攻城!

十万步兵之后是两万弓箭手,万箭齐发,掩护步兵攻城,而城上秦军已在同一时间发箭。

地面上彻底连天的十万士兵一手举着小型护身盾牌,一手持刀矛,冒死冲锋,持刀者为数较少只有几排,冲在前面,持矛者为数众多,跟在后面,而天上无数只秦军的利箭带着死亡的呼啸如黑云落下,瞬间就化云为雨,而这雨落在冲锋的士兵身上就变成了由无数人体组成的海浪中颠簸浮动的狰狞丛林。

秦军的手工业是极发达的,这些箭绝大部分都是铜箭簇,铁箭秆,而不象其他各国以木杆为主,虽说每一只箭的用铁量都不多,但毕竟比木杆箭重的多,因此威力也远胜,这些箭有很多直接穿透攻城众军的小型盾牌,将盾牌下的人直接射死,有的多枝铁箭反复射在一只盾牌上把盾牌射得四分五裂,然后盾牌下的人就被接连而来的铁箭直接射死,有些穿过盾牌的缝隙射中人体……

联军被大量杀伤,而联军的弓箭反击则无论声势还是力度都远不如秦军,但也给秦军造成了一定伤亡。

联军士兵拼命前冲,只盼能跑过这阵箭雨,于是很快到了城下,数百架云梯架起,联军士兵全都一手持盾牌,而持刀的则把刀咬在嘴里,一手攀梯而上,而数排之后持矛的却有本事用一只手一边拿着矛一边攀爬云梯,但无疑速度慢些。

箭雨是不可能躲过的,向上攀爬时上面的箭射得更猛更准,而秦军还有一件利器就是“长”满粗长铁刺的巨木。

这些巨木被铁架子固定在城墙上,足有数百根,联军架云梯时已有意避开了这些巨木,这些巨木连着铁架子平移不易,但秦军只要把铁架子移动一下角度,然后将巨木的固定处打开,用几条长木杆往下猛一推,这些斜飞出去的巨木就仍是砸毁了近一半数量的云梯,至于云梯上的联军士兵有的直接被砸成支离破碎的一团血肉,有的浑身冒血的和断成两截的云梯一起从城墙上摔下……

孟阙铜盔铁甲的站在那里,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挥手下令,冲锋,攻城!再冲锋,再攻城!死亡的仿佛早已不是生命,而只是纸扎的刍狗,这是真正的天地不仁……

……圣人也不仁啊,同样在发着感慨的是城墙上的老将军王翦,王翦在秦军中私下里也被称为“兵圣”,因为他出道以来从没打过一次败仗。

孙武子如何,谁也没亲自见过,但王翦算无遗策,武功绝伦,在秦军中的威望是不下于武安君白起的,因此他二人在秦军中素有战神白起,兵圣王剪之称,白起已逝,现在王翦是秦军中最有名的将领。

王翦始终在关注谷外的骑兵包括所谓的骑马步兵,五十万步兵大部分在谷外,而马军在这些步兵的身后,再后面是联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