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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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大战在即(上)

回到宿州,李烈连家都没回,一头就钻进了都察院院长的大房子。

这里不但浮尘子在这里,张进北和萧恒也在,四人立即开了一个碰头会,将六司送上的情报分析梳理了一下,都意识到蒙古和金国的大战就要开始了。分析了局势,李烈指出,通过情报显示,蒙金战争将在近期爆发,而南宋经过鄂州之事后应该能再老实半年,这也正是蒙金战争大概分出胜负的时候,那么宿州方面则要利用这段时间,加紧战略物资的生产和囤积,最大限度地做好应付一场大战的准备,到那时形势一定会十分严峻,甚至要做好两面开战,腹背受敌的准备,所以这半年十分关键,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之后,萧恒将近期各军团换装和训练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汇报,这让李烈十分满意,没有过多的提出意见,只让他做好接收鄂州降兵,整训地方预备役部队的工作,同时向鄂州派遣部队,将鄂州临时整编的部队替下来,牢牢占领这块江南要地,到时一旦有事,太平州和鄂州将是两颗钉子,牢牢钉在大江之南,扼住宋庭的要害,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同时,这两个地方也是日后进军江南的跳板,这支手抓牢了,宋庭还真不敢有所异动,即便是有,有了充分的战略延伸,对宿州方面也是极为有利的。

至于政务方面,有张进北在,李烈相信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会毕,天色已晚,李烈便辞了众人向府邸方向走去,一路上丛树掩映,芦竹摇曳,舟楫泊岸,小桥流水,而且大路整洁,小巷幽深,这宿州城经过几年的发展,还真成了一处美丽之极的城市。李烈心中不无欣慰之感,看到行人面上悠闲自得的样子,感觉自己确实是做了一些正确的事。李烈慢慢策马欣赏着这一派江南水乡的风光,身后是几十名便装打扮的侍卫纵马紧紧跟随,此时田寿的伤已经恢复,就跟在他身后,见李烈脸上露出笑意,不由低声笑道:“大人,咱们宿州现在可比苏杭都美丽了,商贾士人更是云集,感觉真是好啊!”

李烈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伸手折下一段柳枝,笑容满面的轻轻挥舞,信马由缰,任由那马匹带着自己向家的方向行去。

国公府建构宏大雄伟,黄绿琉璃瓦顶,飞檐斗拱,园林交错,晚上看过去,层层庭院中数不清的大红灯笼把府邸照耀得如同白昼。府第大门丈余高,数十个黄铜钉镶嵌在黑漆漆的大门上,显得庄严肃穆。正门黑檀匾额上“国公府”三个金色大字,笔源瘦劲;结体笔势舒展劲挺,正是张进北手书。正门两旁,各有八名衣甲鲜明的军士,手中持长矛斧钺,甚是威武。

李烈众人赶到的时候,迎南、梅映雪等几女早已率府中侍卫,军士,丫鬟、奴仆、杂役等等候在门前,足足有数百人,这也是国公府前的新建的水泥广场够宽敞,才能站的开。几百人一起拜见的场面李烈还真没经历过,一时真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

在侍卫的前呼后拥下李烈和几女进入了国公府大门,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五彩琉璃照壁,(为宫殿、王府、庙宇、民居等建筑物前面的第一道屏障,保护风水、镇魔逐邪、装饰点缀、昭示身份、遮挡视线等等)照壁上雕刻的两条猛虎栩栩如生,威猛异常。

绕过照壁,迎面几个女子从花园的院门处匆匆走来,最前面那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裙,不是崔婉又能是谁,旁边两女也是极美,左边女孩年纪不大,穿月白色长裙,显得冰清玉洁,正是吕惊雁,右边大红长裙,楚楚动人的自然就是李芳菲了,二女跟在崔婉身后,盈盈走来。

“妾身刚从总店回来,未及迎接夫君,还请夫君见谅!”崔婉说着盈盈一福。

李烈哈哈一笑,“夫人这是说什么呀,太见外了些,我可是很想念你们几个啊!”将三女扶起,相拥着走进厅中。

一家人再次团圆,和和美美的用过晚餐,晚间的狂癫自不细表,却说吕惊雁一觉醒来,见李烈睡得酣畅,便怔怔看着李烈英俊的脸庞发呆,仿佛感觉到了注视的眼光,李烈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慵懒恬淡的表情令人惊艳,见她看着自己,李烈伸臂将他揽在怀里,让她白皙细嫩的肌肤紧贴在自己怀里,两只雪白玉兔摩擦得他又起了反应,便又做了一回,**之感难以言表,两人喘息已定,李烈这才抚着她骄人的躯体轻声问道:“怎么了,好像你有心事啊!”

吕惊雁脸颊犹自飘着一缕绯红,细细地喘息着,良久,才轻轻地说道:“这个事我始终不知道该不该讲,想来想去,还是应该给你提个醒!”

李烈一怔,见她犹豫的表情,轻轻一吻,笑道:“咱们还忌讳什么?赶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吕惊雁咬了下嘴唇,雪白的贝齿咬在唇上,别有一种风情,然而从她口中说出的这番话,却让李烈皱起了眉头。

吕惊雁说得不是别的,正是李烈最担心的事情。一直以来,李烈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个问题,不过从吕惊雁的描述中,李烈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真得有必要好好琢磨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

在两淮收归李烈手中以来,经过不断的发展,各方面已经成熟起来,尤其是近三年来更是取得了飞速的大发展,而伴随着这种发展,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派系。在宿州,明显分成了文官和武将的大小派系,文官派系以张进北,严峻为首,大小几百名官员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维护着地主氏族阶层的利益,他们或者主张积极四方攻伐,从而获得晋升的机会,或者主张自立,保证既得利益。而以萧恒为首的武将又自成一派。其中这两大派系又分本地派系和外地派系,本地派系乃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各级官员,外地派则是李烈自临安禁军带出来培养起来的大小官员。由于利益的关系,相互间的倾轧就无可避免的发生了,尤其在新学推广上表现的尤为凸出,现在虽然矛盾还不算明显,而且张进北,萧恒并没有掺和进来,这个势头却还是被身处都察院的吕惊雁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看在眼里,所以她才提了出来。

这就是党争的萌芽!李烈敏锐的看到了其中的苗头。不禁陷入沉思。党争,自古就有。前世李烈曾极爱看《康熙王朝》,里面就涉及到康熙朝“索”“明”之间的党争。

党争是很可怕的,它常常把一个强大的王朝折磨得精疲力尽甚至走向灭亡。“党”这个字在这里含有贬义的意思,党争基本上都发生在和平时期,或者叫“相对”和平吧。它大多发生在文臣之间,具体做法是“冷战”,而且大部分都是故意的,比如史书上写唐宪宗时期“牛李党争”中,提到“凡某党言是者,另党必非之”。

党争最厉害的朝代非北宋莫属。这和宋朝对文人的待遇是非不开的,自从宋太祖说过“不杀文臣”之后,北宋初期接连上百年间,没有一个文臣因为政治原因被杀。从真宗时候开始就盛行“同年党”,即同一年升入进士的属僚自发地结为一党。

党争并不一定就是一批忠臣和一批奸佞之间的斗争,两批“忠臣”在政见不同的时候同样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比如神宗的时候,王安石的新党和司马光的旧党之间的斗争就很厉害,王安石被罢相后,他的新党势力仍然没有消失,他们仍然在不停的地与旧党争斗。但是当两位大政治家相继去世后,他们的党派在后来的“领导人”的领导下开始了更为“艰苦”的斗争。这时候的所谓“新党”,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演变成了一个代号。他们再也不是为了实行“变法”,而是纯粹为了打压另一党为目的而打压另一党。这时候的党争比之过去任何时期都厉害,大诗人苏轼就是因为在“乌台诗案”中差点被杀,还被判了个“造反”的罪名,其中就连当时的科学家沈括都曾经攻击他。暂且不管他是不是恶意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属于同一个党。

其实,这些人的功和过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分,两个派别的人都一样。他们同样是文人,同样具有是那个特殊时代的特点,而人们根据主观思想却常常对他们持有截然相反的观点。

一旦有朝议,党争就会接踵而至,这在中国历史上已经成为一个带规律性的现象。由于长期封建社会的濡浸,中国社会一直有着明确的国家目标,因此,以实施国家目标为己任的朝廷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一个竞争性的组织。大小官员为了要在这个竞争性的组织中出人头地,最安全可靠的技能就是在朝议中发表与众不同的见解,既通过影响帝王的决策来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也以此赢得帝王的青睐而在竞争中胜出。因此,庙堂内外一旦有事,则朝议四起,本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变法之事,关乎国计民生,当然更会是朝议的中心,引起官员们最大的搏击兴趣了。如果通过争论和辩驳,有助于正确的国家决策形成,则乃生民之幸,但浏览中国史,每每令人憾深的是党争往往起到的都是负面作用。

李烈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中,等过了这段非常时期,还真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些人,两淮还不是国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割据势力,出现了这种苗头,应该是很危险的。

李烈并没有将自己的忧虑摆在脸上,心中这样想着,嘴里却说道;‘谢谢惊雁提醒我,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或许会有一个让各方面都满意的结果,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暂且还不宜插手此事,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理会的!”说完一搂那诱人的娇躯,“这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