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画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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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_第七十二 清风请缨



那是一定的,这点小钱,还是我来出吧,那张秋寒接过话茬,从身上掏了掏,仍有几块足金和二十几两银子,全都倒到一个钱袋里。

然后递给功权道:“我不喜与粗人为伍,还是功权你代为转交吧。”

说完轻身上马,向一众女徒道:“姑娘们,坐本公子车者到长安每人可得玉宝楼的一支金莲珠钗,不知可有人愿意与我一同坐车?”

真的,那我坐。

我也坐。

我也来,不多时便有四五个女徒争抢着要上张秋寒的车。

唉,这秋寒,还真是会引诱人,那我也上你的车了,李炳龙挤身上来,坐在他身旁。洛功权仍旧驾着一辆马车,马夫上了声:“姑娘们,坐好了,我们走。”

来时四辆,现在却孤零零的留着一辆无马的车子,隐在芦丛间。

半个时辰后,终于看见长安北大门宽大宏伟的城楼,道旁立着圆柱,用以作路标。沿途人家,少小妇人,茶寮酒旗,竟相开放。

偶尔还听见轻快的乐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那些人的衣着不一而足,有些蓝眼睛大胡子,有些身量矮小,手脚麻利,有些是运茶的,还有镖师、赌坊,河边林立的是一些染布坊,还有水磨房,城外的风光秀丽,偶见良田富庄。

到了城门口,如意道姑把玉女观的道牌伸过去,那守城士卒,立马放行。

到了城内,又是另一番风景,穿水楼台自是不可直见,但那街道宽大,笔直无端,两边人头攒动,犹为繁华。

车夫带头,把马车停在驿站,然后道:“如意道长,老马只能送到此处,就不远送诸位姑娘了。”

好的,这是给你的银钱,日后若有空,可来长安玉女观喝些清茶。如意道姑下了车,带着众位姑姑家往那落脚的地方前去。

洛功权把金钱交给马夫时,马夫坚决不肯受,无可奈何之下便去买了匹好马赠与他。

张秋寒说有些困倦饥渴,要先找处地方吃些食物,然后赶回国子监。三人便找了家酒楼,坐下细细的品茶谈论。

却说如意道人领着一干女弟子,到了长安小玉女观时,天色已暗,掌灯时分便见长安一片明亮。

原来今夜月色正好。

如意安顿好她们,便吩咐观中杂役置些晚餐,吃过之后吩咐她们早睡早起,明日许她们一天空闲时间。

女徒儿们都欢呼起来。

徐真卿与祈月回到观中,经过三清殿通门,恰逢洁伊还在值守。

他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位牵手回来,不觉惊呆:“哎呀我滴天尊啊,这年头是不是我在闻仙殿呆太久了,以至于是错觉还是现实,都有点分不清了。

你叫洁伊是吧,祈月狠狠的瞪着他,刚才你看见了什么?

祈、祈月师姐,没有啊,我只看到松树上有松鼠在跑过,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洁伊立马把头低下.不一会,便听到观中当当连在一起的钟声,观里要召集紧急议事,听那钟声,是要七殿道长和首徒都要前去三花殿议事。

徐真卿和祈月到了三花殿前,只见清尘在门口接迎,黄道人和费清风,长眉长耳,道正道严,封砚道姑、张老头,一齐都到了。

坐定,只见王遇仙道:“都来齐了,我召众位前来,要嘱咐各位几件事,闻仙殿要暂闭时日,借去的经书要悉数归还。

除此之外,三年后便是天下道门十年长安论道之期,黄师弟与我商议着要弟子下山历练。

张师弟新来不久,我们意下让你跟真卿去那繁华迷乱之所,天唐胜都长安多结善缘,长耳长眉与门下便去那天府之国,封砚你且随意安排祈莺,长安也好,洛阳也好,你们可有异议。”

观主,想那巴山蜀地,山高路远,一来一回,多有耽搁,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将观中诸事交待下去,同时召回长缨,他现在居于洛阳玄都观,可当大任,长眉道人想来观中事物是要留给下代了。

也好,那长耳你也召回长珞,此二子下山闯荡多年,想必可堪大任。王遇仙略加思索,便有主意。进而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贫道没有意见,那张道人拱

手道。

观主,我也要下山,费清风憋了很久了,在这山上呆了十几年,早就腻味了,现在好不容易等来机会,错过了,那只能憋死自己。

嗯嗯嗯,王遇仙点头称是,但却没有表态,只向黄道人问到,黄师弟以为呢?

准了!黄道人不用多想,其实他就是要清风自己提出来,要不然事事都帮他安排好,那如何让他长大成人。

谢谢观主,谢谢师傅,谢谢各位,看他那满身费肉,乱飞乱嚷,朝这个朝那个乱飞媚眼,着实让人受不了。

行了行吧,再谢你就不要下山,留下来谢谢个不停就好了,黄道人假意危言道。

哦,费清风突然就闭上了嘴,一张苦瓜脸又丑又胖,看的王遇仙心有不忍,便道,清风啊,我过阵子有件事要交与你去办,办好了,由你随意下山,可好。

真的,什么事,我办!清风大叫着应下,不管什么事,先下了山再说。

我与你师傅近来要练一炉丹药,但缺个药引子,你设法寻来,丹成之后,有你一份,如何?

什么药引子?费清风急促追问。

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我们想用的是一株五十年火侯的灵芝,我们终南山唯独古墓派那一带有灵芝生长,且那一带多滋生孽畜,你可能办到?

能,不过,我要两个帮手,清尘师兄和真卿兄弟。费清风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吃个饱。

准了,王遇仙料想让真卿去去也好,这终南山也无甚妖异,不过,你却不能要了清尘去,他另有要事,帮助张道长守护闻仙殿。

那我去,祈月主动请缨。

封砚师妹,可否?王遇仙便转而问道。

好吧,就让他们出去试试荒野采药的艰辛,祈月,你一个女儿家,进山要多加小心就是。

是,师傅。

好了,散了吧,道陵、长耳、长眉、封砚留下,我有事吩咐。

观主,各位,贫道先行告退,张老头退出殿外,清尘执礼相送。

真卿、清风、祈月随后,道正道严也退了出来,清尘一一启口言送。

好了,众位师弟师妹,现在我们谈谈张师弟与真卿的事,你们以为此二人如何?

好,张师弟虽说靠服食丹药得以参修真元,但若是没有悟性,只怕只能在后天九重徘徊。

但他只服用了一粒一元丹,就把一元功修到先天真气,没过多久就凝化出真元,可见,此二人体质或有异于我们,或悟性使然。那黄道陵分析道。

也不尽然,我却以为,此二人乃是上仙传送到凡间,参悟那万丈红尘,或身负重要使命,你们不见此二人与我们之间,既谈不上亲热也谈不上冷淡,有什么秘密也未可知,长眉猜测着。

长耳以为,观主过于重视梦中神授,想那祖师爷早早去了地仙灵界,享受那无边逍遥,又有何事不能办成,还要从地仙灵界下派此二人下凡来,如此看来,只有一事,这天下或将大变或者我观将历劫难。

你们所言都有理,但近来我的真元已然有三花聚顶成形之势,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凝丹是必然。

届时是成是死,全看天意,你们的修为与我相近,怕也知道其中关窍,凡事都有一线生机。

想那张师弟怕也在五年之期,必要凝丹,无论如何,我且看他成或不成,便知自家前途。王遇仙此刻竟有些看透岁月沧桑的疲累。

观主,尽管我们所修功法不一,但现在大都到了三花聚顶的关口,除如意未具法力以外,三花一开,参悟法力,便能吸收最为纯粹的天地灵气,凝气成丹。

张师弟五气本就有朝元之势,差的只是正法,一年跨入真元并凝出三花绉形,我看不如给他炼一颗结缘丹,令其一元结三花,一同度地元金丹之厄,封砚道姑道。

如此一来,当真是我们苦修一辈子,却不及人家张师弟半个小指头了。

再说玉龙师叔、玉华师姑都年近百二,真元结成三花便不再修炼,只是种花种草,钓鱼看林,却未曾惧过生老病死,我们做后辈的,何苦要抢在长辈们前面?

黄道人苦笑道。

黄师

弟你此言差矣,师叔师姑不再修炼,是为我们镇压后山的一股邪僧魔气,一时都离不开。

师傅仙去前不许我与你们讲明,怕的是门下弟子听到后造成哄乱,现在上天派下张师弟与真卿,我便觉得是祖师有灵派他二人,助我们玉女观清除垢气。

最近闻仙殿有妖异,吸了十几个童子的内元,我要五十年份的灵芝为的就是给他们返本还源,你莫以为是为了拿来给门人增长修为用的。

原来如此,众道人连连吃惊,原来自家后山还压着一股邪僧魔气。黄道陵不禁为两位师叔的大义感到羞愧,还道人家在那里恩恩爱爱,已经冷却了修道之心了。

闻仙殿的妖异现已消失,据我所查,那十几个童子都先后阅过一本经书《崇华严明经》,王遇仙娓娓道来。

这本经书向来无人可翻阅,皆因要用九重宗师的真气方能打开。但守殿童子有两人有破禁牌,能翻九重真气已下所有道藏。

我听那洁伊讲,这十几个不成器的童子时常于圆月之夜厮混在一起共阅一本经书,那本经书便是存于殿中多年未动的《崇华严明经》。

我便去查了铭牌,原来是真卿借去了,秋关大考前我曾给了他《崇华严明经》的秘本,内著我观各种武功的总纲和悟道之法,为何他又从经阁借这本经书?

现在见他只是功力略有所降,毫发无损,所以我断定他天生具备降妖除魔之能,才能灭了那经书中的妖异。

王遇仙说得一干道人连连吃惊,闻仙殿重重符牌之下仍有妖异滋生,看来太平天下,却也不太太平。

观主可曾记得,七十年前邪僧浮摩智上山与师父论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要与师父一争高下。

但师父修的是太元生极功,他佛法未精不是师父对手,施手暗算师父,但他也被师父重伤。

加上之前他连连败于中土各观,一岔之下着了魔道,潜入我观闻仙殿偷读经书,被师父查觉,连夜着我前往太乙玄虚、玄真求助,合力把他擒住,当时他所偷看的便是存在殿中的《崇华严明经》和太元生极玉卷,他在其中作了手脚也未可知。

听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当时他身上带有许多花种,还亲手在校场上试演了一手兰指佛心的把戏,用法力把一颗婆罗谛月花种变出一个裸美人,又把一颗茱萝花种变出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人来。

当时师父一怒之下,骂他是邪恶之辈,用道家玄门正宗素清心术法给破去了他的鬼把戏,王遇仙回忆道。

当时把邪僧抓住时,他已经魔根深种,又从玉卷微雕中偷学到了太元生极中的一些门,当时打得难分难解,最后师父用了祖师留下的法器量星尺,一把镇压住他。

然而量星尺也随他自爆魔胎而破损,师父重伤难愈,便把观主之位传了下来,并把量星尺埋于后山,由玉龙师叔、玉华师姑看守。

如此说来,那经书中可能藏有他用法力催化的花种,恰好吸得经书书叶间的草木之气,然后才有可能滋生妖物。

我现在要封了闻仙殿,便是要布下法阵,彻查其中可能遗留的妖物,这样才能保我玉女观的清明。

却说散会之后,费清风返回食膳房生火造饭,祈月跟着去帮忙。

徐真卿与张老道有些话要说,细数慢步走在那道观中间。

徐小哥,来到这一年有余,你觉得如何?

吃的太过清淡,让人有些受不了,真卿据实道来,而且还不知道山下是何等风光。

我日夜打坐,才修到三花化法,而你还有心情谈论吃喝玩乐?张老头十分不满真卿的不长进,天命所依,君子要自强不息,如果白了少年头且一事无成,老大徒伤悲。

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才会那么刻苦修练,但时间久了便有些迷惑,真卿有些失落。

等你过了不惑之年,你也许现在就不会有时间去伤感,而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追寻道艺之上。

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然小有名气,年少轻狂,也曾历了许多苦楚,但仍能坚持练画,老年后才有了名利,有了金钱,有了雁河园。

听张老头说来似是对他的过去很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