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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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龙入狱

    wed oct 28 10:34:13 cst 2015

    早在五千万年以前,由于喜马拉雅山构造运动,东北地区产生了一个混合断裂带,并不断下沉形成一个盆地。后来,人们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在此挖出了一个亚洲第一人工露天大坑,就是现在古城子的露天矿,我家就住在古城子。

    从古城子露天矿到永陵不过2百公里,我爷爷家就在永陵公社。小时候常听爷爷给我讲清永陵的故事。说是清朝的开国皇帝就是把先祖的遗骨压在了有龙脉的树杈上才得以坐上江山。

    爷爷去世时我也想把爷爷放在有龙脉的树杈上,说给父亲后险些挨揍。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一辈子只知道干粗活儿的父亲永也远理解不了我的雄心壮志,虽然那时我只有5岁。

    父亲给我取名叫谷满仓,爷爷说想满仓还得靠老天下雨,最后给我定名为谷天雨。80年代末期,我初中毕业后就入了邻居老魏的琥珀作坊,一边跟老魏学雕刻煤精琥珀的手艺,一边帮老魏到矿区收琥珀原料。

    年仅18岁的二皮子是河南人,住在马架子村的一个出租屋。是我铲地皮(挨家挨户上门收琥珀原料)时认识的。二皮子虽然只比我小几个月,但张嘴闭嘴都管我叫哥,因为在二皮子眼里我也算是有钱人了!

    这天我走进二皮子家,二皮子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串琥珀佛珠给我看。

    从冰裂上能看出是上百年前的东西,冰裂层次分明的灵动感看着就让人着魔,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清朝的珠串,十分想知到这珠串的来源便慷慨给了二皮子一千块钱。

    二皮子说是在千军山的一个土坡上撒尿时踩塌了土露出个倒儿爷(东北称死人作死倒儿)的骨架子,这珠子就是从倒儿爷脖子上掏来的。

    一般琥珀用紫光手电打光会有荧光,当我得到这串老血珀回家后用紫光手电打在这老血珀佛珠上时看到的不是荧光,像似发霉绿毛,阴深深的有几寸长。我甚至下意识地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搓了搓上面的绿毛,不但没有搓掉,那霉烂感越发重了,剧烈的反胃袭了上来,我关了紫光手电一陈猛呕,只呕出些胃液。我忙点上支烟,猛吸了几口才有所缓解。

    晚上我和二皮子走进了一家小冷面店,要了几个小拌菜后便喝起酒来。

    因为刚失恋,我想和二皮子说说话,但又没什么可说的,更确切地说是我对说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想有个人陪我喝酒让我别在陷入那可怕的孤独中。

    墙角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张线条极其柔和的脸略带着几分模糊的文人气。因为脸盘儿的瘦小,五官的单薄中就显得有了几分女气,不过还算周正,只是脸过于凹了些,额头又过于凸了些;蓄着过时的大背头,恰好与脚上那双陈旧的三截头皮鞋遥相呼应。上身是一件令人实在不忍估其价的白色的确凉衬衫,一丝不苟地掖在下身一件同档次的米色裤子中,一条布满裂纹的老式武装带倚老卖老地横在孱弱的腰间。

    看着这副造型的外地人,我当然要去行个地主之仪的礼(就是东北人给外地人敬酒,外地人要给东北人加个菜或是结帐,否则就是看不起,后果是挨打),我端起酒杯走到南方人桌前随口说道:“瞅老哥这么眼熟呢,在哪见过。”

    “不会吧,我是第一次来这边!”南方人脸上顿时现出一丝难以掩盖的惊诧表情。

    “肯定见过,你看看我有印象没?”

    “什么时间?”

    “应该是挺久了,有个半年一年了吧。”

    “见面就是缘份,过来一起吃吧。”南方人客气地笑着招呼道。

    还没等我做出反映,二皮子已经兴高采烈地把酒菜端到南方人桌上。

    “再要两个菜吧。”南方人冲我和二皮子客套道。

    “不用了,够吃了。”我假意推托道。

    “大哥请客,别不给面子啊!”二皮子转头冲吧台吆喝道:“老板,再来个辣鱼,来个拌狗肉。”

    我心里暗笑二皮子机灵的同时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南方人攀谈道:“老哥来这边做什么呀?”

    “给人家看看风水。”南方人从老式的印有上海字样的人造革黑皮拎包中掏出一个罗盘。

    “老哥怎么称呼?”我问道。

    “我姓罗,叫我老罗吧。”老罗答过后问道:“两位兄弟在哪儿发财?”

    “我是铲地皮的。”我呷了口酒答道。

    “明器有吗?”老罗笑眯眯地追问道。

    “这边也弄不到啊!”

    “这边有啊,只是会看的少。”老罗煞有介事地说道。

    “老哥你会看?”我不禁惊喜不已。

    “寻龙点穴靠这个啦。”老罗拍了拍包里的罗盘。

    “太好啦,大哥原来也掏香炉(盗墓)啊!带上我们哥俩儿吧,前些日子我和我哥掏香炉没掏到供果(陪葬品)蹭了一身灰,白忙活儿一场!”

    老罗急忙冲二皮子摆了摆手示意二皮子不要声张,好在四周座位没什么人,并且我们聊的这些行话很少有人能听懂。

    “真是不是同行不聚头啊,以后一起发财。来,碰一杯。”老罗情绪高涨地端起了酒杯。

    “透了。”我和二皮子端起杯附和道。

    看喝多了的二皮子去了卫生间,老罗把头凑到我近前低语道:“兄弟,我这次来这边探到了一块地儿……”

    对我来说原本只是想从老罗那敲顿饭,万没想到却敲到了一笔意外的横财。我没有带上二皮子,担心他那张破嘴坏了事儿,更确切地说我是想独吞这笔意外飞来的横财。银行那个30万的大窟窿就像黑洞一样在我的噩梦中永远挥之不去,我随时都可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所以我太需要钱了,远比无债一身轻的二皮子更需要钱。

    周六的下午,我陪老罗去了窑地。

    在一处小山坡下,老罗端着罗盘开始走来走去的探测。渐渐的,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最后村长也来了。

    那时候窑地不过百十来户人家,村长是村里人推选出来的一个大老粗,据说是“炕大”毕业。

    老罗先是指着山包小溪给村长和村里能说上话的人讲解了一番窑地是依山面水的风水宝地,地下也肯定有先人留下的古物。待到村长和村民信服后老罗才开始谈条件。

    老罗的条件是给村里找到宝藏,他一件也不要全都以劳务费的价格卖给村民。先出土的十件送给村委会,然后让村民排好队,挖出一个卖给村民一个。不管好坏,只论大小,小的五百,大的一千,摊上什么算什么。村民欢声一片,在村长的带领下回家取完钱争先恐后地排起了长队。

    老罗拿着罗盘从村东走到村西,又从村南走到村北,转了一个来小时才指着一处空地让村长指挥村民开挖,当挖到两米多深时,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油灯长颈瓶出土了。

    村里沸腾了,村民欢呼雀跃喜笑颜开,就算过大年也远不及这一刻!

    时值6点来钟,天色已暗下来,虽然看的不是很清,但那些出土的物件上的泥锈一看便是埋了好久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老罗在一年前埋下的。所以我在顺口胡说见过老罗时,老罗怕前功尽弃才分我一杯羹。但当时我也不知就里,恨不得也买上几件!

    当晚老罗给了我两万元,并给我留了电话(当然是假的),然后匆忙登上南下的列车离开了。我对老罗佩服的是五体投地,送别时恨不得追随老罗一道去了!

    时隔一天我便因涉嫌诈骗被刑拘,因为我并不知情,所以我也死不承认老罗给了我两万块钱的事,只说在吃饭时认识的老罗并有证人作证。我一口咬定只是跟着去看热闹的。

    老罗没有归案,我只能被另案处理,判了有期徒刑一年。

    我终于体验到了人和犯的区别,我的19岁就这样完整地丢在了监狱。但在服刑的一这年里不但遇到了老洪,还知道了哑家沟古墓群的事。所以我觉得生命中每个人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

    我在看守所呆了近半年才完成起诉审判等司法程序,之后被送往青台子老改队服刑。

    走进六监区的操作区,那陈旧的房屋和人迹少见的现场让我不禁生出一种凄凉破败之感;那灰头土脸的老犯人也让我不禁感到像似走进了上一个时代。 我和一行一批下队的新收犯人被分到了二中队,主劳役是种蘑菇。

    进了一中队我第一个见到的老犯人就是老洪。更确切的说是老洪的一只手引起了我的注意。左手的四个手指齐根不见了,只有一个大拇指和一截手掌。

    三十五六岁的老洪面皮粗黑且有麻子,五官还算端正,乍看上去有些像新疆人,中等身材极其消瘦,常被同犯调侃擤点鼻涕就能把老洪贴墙上。

    犯人大都喜欢打牌赌钱,当然是背着管教。但没有人跟老洪赌钱,就算是白玩儿都没人愿带老洪,因为老洪曾是名噪一时的赌王。80年代初老洪凭一手袖箭的绝活在赌坛上从无败绩。有一次在公海赌博时遇到一黑道中人,那人买通了老洪的马仔,马仔出卖了老洪说老洪会在最后一局出袖箭。在最后一局老洪出了袖箭,在场的人和监控都没有发现,对家也并不敢确定,但还是摁了报警器,四个保安冲进场子摁住了老洪,从老洪身上搜出一张牌。老洪的四根手指就是这么断的。我对赌钱不感兴趣,所以对什么老千之类的也不感兴趣。直到有一次听老洪在和同犯聊文玩的话题我才对老洪有了好感。

    一代赌王就这样没落了。他老婆也好赌,不过属于只输不赢那种,看他落到这步田地便卷钱跑路了。老洪去找老丈人理论打了起来,老洪小体格哪是他老丈人的对手,几下就被打翻在地,盛怒的老洪跑进厨房绰起菜刀把老丈人砍成重伤被判了6年有期徒刑,就这样,老洪成了我的学长。老洪父母早亡,又没什么亲朋好友,在狱中服刑四年早已花光了积蓄成了吃大伙房的窝头菜汤族。所以世事无常,谁会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赌王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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