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礁潜伏（一）
7月底，华南地区联赛终于告一段落。在最后一场比赛中，“九龙”以10:0秒杀“四面兽”战队。他们花费的时间，仅仅只有2分21秒。这也创造了赛会记录。
“‘九龙’没有停下脚步。即使在已经确定晋级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
“这就是年轻人的朝气吧。”
“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他们在地区联赛总决赛上的表现了。”
媒体一阵褒奖。但他们却不会想到，就在最后一轮之前，“九龙”全队刚刚被张成臭骂一顿。几天前，当“九龙”确定联赛提前夺冠。当时，他们在联盟总部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在这个宴会上，“九龙”全员纵情畅饮，他们差点把总部食堂所有的存货全部清盘。然而，也正是在宴会期间，队伍内部产生了一些不协调音。当时，游瑞龙向自己憧憬已久的副队长小林泉子表白，但却被泉子直截了当的拒绝，这也引得队伍内部议论纷纷。之后，游瑞龙自暴自弃，他竟听从闫尔泽的“建议”，跑到周边的会所，想要找一个“小姐”玩玩。最后却意外碰上了亚洲“inside one”联盟主席曾明锆（他也是来找乐子的）。双方都是喝饱了酒，一下子发生冲突，差一点就要闹出大事。
是陈灿搞定了这一切。在她的斡旋下，曾明锆总算让步，他姑且放了游瑞龙和闫尔泽一马。回到总部后，两个孩子都是低垂着脑袋，他们老老实实接受批评。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但这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九龙”的状态。之后的两场比赛，大家打得一盘散沙。有些人是太过谨慎，患得患失。有的人则是太过懈怠，相当随意。他们完全忘记了队伍的战术要求，又回到了最初靠天赋碾压的状态。对此，张成都看在眼里，一开始，他没打算多说什么。毕竟，就算态度不好，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也无所谓了。但第十九轮，“九龙”全队更加无精打采，他们在场上浑浑噩噩，随心所欲，好像就在等待对手投降了。而这种轻视的态度肯定会付出代价。结果，比赛中，“九龙”因为一个小小的配合失误，被对手最后时刻抓住机会。闫尔泽被集火而死。而“九龙”也失去完胜，最后只能以9:0草草收场。赛后，张成将所有队员集中在休息室中，他第一次发火。
“你们看到了吧。对手只不过是一支业余战队，顶多就是线上钻石下游的水平。但就是这样的对手，却把你们打成了一坨屎。而且这种局面已经不是一场比赛了。自从你们确定晋级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本来还想等你们自己调整。但现在看来，我还不得不敲打敲打你们。以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别说次级联赛了，哪怕在之后的东亚地区联赛总决赛中，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你们可不要太小看“inside one”了。”
张成连珠炮般的发难。而“九龙”的队员们则都是低垂着脑袋。他们的心里非常清楚。最近的几场比赛，自己的确是没有认真对待。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好，连续三场，一场比一场状态差，这根本没有狡辩的理由。
“队长，对不起，我保证像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小林泉子上前一步。她代表全队向张成道歉。张成目光凝聚。他心中清楚，在“九龙”的上场队员中，泉子可能是唯一一个还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前面三轮比赛，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稳定发挥，“九龙”的连续零封记录早就断了，也不至于到上一轮才阴沟翻船。但现在，为了队伍的利益，泉子将自己和其他人放到了同一立场，一起接受批评，这也是她领导这支队伍的方式。果不其然，泉子开口之后，“九龙”的队员们更加羞愧。有几个人已经紧捏住拳头。张成心中点头。他已经看到了效果。
“那就这样吧。你们身为年轻战队，在比赛当中犯一些错误，那也不可避免。重要的是不要重复犯一样的错误。比赛还有最后一轮，在这最后一场比赛，让我看看你们的精气神。”
“是！！！”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道。他们一下子振作起来。张成轻轻点头。他已经看出了大家的决心。
……
果然，这些孩子没有让张成失望。最后一轮比赛，“九龙”战队取得完胜。赛后的颁奖仪式上，小林泉子当选最佳选手。她场均3.7杀，杀伤率35%，这两项技术统计遥遥领先于所有选手。而“九龙”的其他选手也表现出色。他们占据了最佳阵容的大半江山。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影响，他们可以直接把最佳阵容中的所有位置都占上。21场比赛，21连胜，15场零封，这是绝对的统治级表现。
“恭喜你们。大家，打得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去东京了。”张成说道。他说的是即将在东京举行的东亚地区联赛总决赛。孩子们都是兴高采烈，他们都忘掉了昨天还刚刚被队长训过的事情。泉子站在休息室的水龙头前，她用水冲脸，“哗哗”的水流刺激着面庞。突然，一个声音从旁传来。
“副队长，毛……毛巾要吗？”
“！？”泉子抬起眼皮。她看到游瑞龙站在自己跟前。他目光闪烁，好像不敢直视泉子的眼睛。泉子微微皱眉。
“谢谢，给我吧。”
“哦……哦。”游瑞龙赶紧将毛巾递到泉子手上。泉子用毛巾擦拭面孔，她使劲甩头，好将自己脸上的水珠甩干。晶莹的水光反射在空气中，一瞬间，女孩仿佛全身都在闪闪发亮。
游瑞龙张大嘴巴，他一时都看呆了。泉子问道。
“怎么了，游瑞龙，这么看着我。”
“不……没什么。对不起。”
游瑞龙慌忙说道。他一边莫名其妙地鞠躬，一边赶快向后逃跑。泉子眨巴眼睛，渐渐地，她不禁笑出声来。其实，游瑞龙平时是极为活泼好动的，但唯独面对泉子的时候，他就会一下子变得腼腆起来。此时此刻，距离上一次游瑞龙向泉子告白失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但游瑞龙并没有放弃。而是改变了战术。平时泉子独自加练的时候，他也会跑到训练室，一起接入系统。但他又不敢直接加入，只好自己另开一局。两个人就这样自顾自练习，直到泉子退出之后，游瑞龙也跟着离开。他就像一条忠诚的秋田犬，一直守候在女孩身旁，每天往复，从不例外。
也许是舔狗吧。
……
颁奖结束已经结束。观众们正在陆续离场。很快，赛场内就显得空空荡荡。“九龙”一起离开。泉子跟在队伍最后，她看到游瑞龙走在队伍最前面。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一瞬间，游瑞龙就好像是躲闪一样，直接低下脑袋。
“喂，停下来干什么，快点走了。”闫尔泽大声嚷嚷。他捅了捅游瑞龙的背心。游瑞龙赶紧加快脚步。但他却是时不时回头，好像是在窥伺着什么。
那个笨蛋。
泉子轻轻微笑。她早就清楚游瑞龙对自己的情意，她也知道游瑞龙一直在“守护”自己（其实直接就是跟踪了）。但怎奈自己对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之前，游瑞龙向自己表白，泉子正好借此机会，干净利落地给予拒绝。她以为这是最好的做法。然而，在听说游瑞龙因为被拒绝，就自暴自弃去会所的时候，她的心中却不免动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言行竟然会对游瑞龙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在之后，游瑞龙继续对泉子纠缠不休，泉子虽然表面上依然是冷静自如，但实际上，她心中却是有一些慌乱。
和他谈谈吗？但是，有什么好谈的呢？如果只是鼓舞士气，布置一下战术，那还另说。但与一个爱慕自己的男生聊聊，还要解开他的心结，这根本不是自己擅长的工作。
泉子面色一红。过去，她一直是以冷若冰霜的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这并不是她真的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她始终将“inside one”作为自己生命中的第一目标。至于恋爱，男友这种事情，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当大学里，当同学们都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她却是一个人窝在虚拟现实座舱中，疯狂练习。但泉子也并非真的毫无感情。也许外人不会知道，但在心底里，她却是曾幻茹的狂热粉丝。几个月前，当幻茹与张成恋情炒得最热烈的时候，泉子也像普通人一样，发了疯似得追着日光网的“连载”。当看到报道当中“露骨”的描写时，她的心脏也会砰砰直跳。
恋爱吗？自己未来的爱情，是会和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还是会和张成队长，还有曾幻茹队长一样，轰轰烈烈，万人空巷；再或者，难道真的和那个游瑞龙？
应该不至于吧。
泉子的视线渐渐凝固。她使劲摇头，好让自己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女孩加快脚步，她跟上大部队的步伐。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道明亮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九龙’没有停下脚步。即使在已经确定晋级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
“这就是年轻人的朝气吧。”
“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他们在地区联赛总决赛上的表现了。”
媒体一阵褒奖。但他们却不会想到，就在最后一轮之前，“九龙”全队刚刚被张成臭骂一顿。几天前，当“九龙”确定联赛提前夺冠。当时，他们在联盟总部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在这个宴会上，“九龙”全员纵情畅饮，他们差点把总部食堂所有的存货全部清盘。然而，也正是在宴会期间，队伍内部产生了一些不协调音。当时，游瑞龙向自己憧憬已久的副队长小林泉子表白，但却被泉子直截了当的拒绝，这也引得队伍内部议论纷纷。之后，游瑞龙自暴自弃，他竟听从闫尔泽的“建议”，跑到周边的会所，想要找一个“小姐”玩玩。最后却意外碰上了亚洲“inside one”联盟主席曾明锆（他也是来找乐子的）。双方都是喝饱了酒，一下子发生冲突，差一点就要闹出大事。
是陈灿搞定了这一切。在她的斡旋下，曾明锆总算让步，他姑且放了游瑞龙和闫尔泽一马。回到总部后，两个孩子都是低垂着脑袋，他们老老实实接受批评。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但这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九龙”的状态。之后的两场比赛，大家打得一盘散沙。有些人是太过谨慎，患得患失。有的人则是太过懈怠，相当随意。他们完全忘记了队伍的战术要求，又回到了最初靠天赋碾压的状态。对此，张成都看在眼里，一开始，他没打算多说什么。毕竟，就算态度不好，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也无所谓了。但第十九轮，“九龙”全队更加无精打采，他们在场上浑浑噩噩，随心所欲，好像就在等待对手投降了。而这种轻视的态度肯定会付出代价。结果，比赛中，“九龙”因为一个小小的配合失误，被对手最后时刻抓住机会。闫尔泽被集火而死。而“九龙”也失去完胜，最后只能以9:0草草收场。赛后，张成将所有队员集中在休息室中，他第一次发火。
“你们看到了吧。对手只不过是一支业余战队，顶多就是线上钻石下游的水平。但就是这样的对手，却把你们打成了一坨屎。而且这种局面已经不是一场比赛了。自从你们确定晋级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本来还想等你们自己调整。但现在看来，我还不得不敲打敲打你们。以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别说次级联赛了，哪怕在之后的东亚地区联赛总决赛中，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你们可不要太小看“inside one”了。”
张成连珠炮般的发难。而“九龙”的队员们则都是低垂着脑袋。他们的心里非常清楚。最近的几场比赛，自己的确是没有认真对待。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好，连续三场，一场比一场状态差，这根本没有狡辩的理由。
“队长，对不起，我保证像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小林泉子上前一步。她代表全队向张成道歉。张成目光凝聚。他心中清楚，在“九龙”的上场队员中，泉子可能是唯一一个还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前面三轮比赛，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稳定发挥，“九龙”的连续零封记录早就断了，也不至于到上一轮才阴沟翻船。但现在，为了队伍的利益，泉子将自己和其他人放到了同一立场，一起接受批评，这也是她领导这支队伍的方式。果不其然，泉子开口之后，“九龙”的队员们更加羞愧。有几个人已经紧捏住拳头。张成心中点头。他已经看到了效果。
“那就这样吧。你们身为年轻战队，在比赛当中犯一些错误，那也不可避免。重要的是不要重复犯一样的错误。比赛还有最后一轮，在这最后一场比赛，让我看看你们的精气神。”
“是！！！”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道。他们一下子振作起来。张成轻轻点头。他已经看出了大家的决心。
……
果然，这些孩子没有让张成失望。最后一轮比赛，“九龙”战队取得完胜。赛后的颁奖仪式上，小林泉子当选最佳选手。她场均3.7杀，杀伤率35%，这两项技术统计遥遥领先于所有选手。而“九龙”的其他选手也表现出色。他们占据了最佳阵容的大半江山。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影响，他们可以直接把最佳阵容中的所有位置都占上。21场比赛，21连胜，15场零封，这是绝对的统治级表现。
“恭喜你们。大家，打得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去东京了。”张成说道。他说的是即将在东京举行的东亚地区联赛总决赛。孩子们都是兴高采烈，他们都忘掉了昨天还刚刚被队长训过的事情。泉子站在休息室的水龙头前，她用水冲脸，“哗哗”的水流刺激着面庞。突然，一个声音从旁传来。
“副队长，毛……毛巾要吗？”
“！？”泉子抬起眼皮。她看到游瑞龙站在自己跟前。他目光闪烁，好像不敢直视泉子的眼睛。泉子微微皱眉。
“谢谢，给我吧。”
“哦……哦。”游瑞龙赶紧将毛巾递到泉子手上。泉子用毛巾擦拭面孔，她使劲甩头，好将自己脸上的水珠甩干。晶莹的水光反射在空气中，一瞬间，女孩仿佛全身都在闪闪发亮。
游瑞龙张大嘴巴，他一时都看呆了。泉子问道。
“怎么了，游瑞龙，这么看着我。”
“不……没什么。对不起。”
游瑞龙慌忙说道。他一边莫名其妙地鞠躬，一边赶快向后逃跑。泉子眨巴眼睛，渐渐地，她不禁笑出声来。其实，游瑞龙平时是极为活泼好动的，但唯独面对泉子的时候，他就会一下子变得腼腆起来。此时此刻，距离上一次游瑞龙向泉子告白失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但游瑞龙并没有放弃。而是改变了战术。平时泉子独自加练的时候，他也会跑到训练室，一起接入系统。但他又不敢直接加入，只好自己另开一局。两个人就这样自顾自练习，直到泉子退出之后，游瑞龙也跟着离开。他就像一条忠诚的秋田犬，一直守候在女孩身旁，每天往复，从不例外。
也许是舔狗吧。
……
颁奖结束已经结束。观众们正在陆续离场。很快，赛场内就显得空空荡荡。“九龙”一起离开。泉子跟在队伍最后，她看到游瑞龙走在队伍最前面。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一瞬间，游瑞龙就好像是躲闪一样，直接低下脑袋。
“喂，停下来干什么，快点走了。”闫尔泽大声嚷嚷。他捅了捅游瑞龙的背心。游瑞龙赶紧加快脚步。但他却是时不时回头，好像是在窥伺着什么。
那个笨蛋。
泉子轻轻微笑。她早就清楚游瑞龙对自己的情意，她也知道游瑞龙一直在“守护”自己（其实直接就是跟踪了）。但怎奈自己对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之前，游瑞龙向自己表白，泉子正好借此机会，干净利落地给予拒绝。她以为这是最好的做法。然而，在听说游瑞龙因为被拒绝，就自暴自弃去会所的时候，她的心中却不免动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言行竟然会对游瑞龙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在之后，游瑞龙继续对泉子纠缠不休，泉子虽然表面上依然是冷静自如，但实际上，她心中却是有一些慌乱。
和他谈谈吗？但是，有什么好谈的呢？如果只是鼓舞士气，布置一下战术，那还另说。但与一个爱慕自己的男生聊聊，还要解开他的心结，这根本不是自己擅长的工作。
泉子面色一红。过去，她一直是以冷若冰霜的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这并不是她真的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她始终将“inside one”作为自己生命中的第一目标。至于恋爱，男友这种事情，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当大学里，当同学们都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她却是一个人窝在虚拟现实座舱中，疯狂练习。但泉子也并非真的毫无感情。也许外人不会知道，但在心底里，她却是曾幻茹的狂热粉丝。几个月前，当幻茹与张成恋情炒得最热烈的时候，泉子也像普通人一样，发了疯似得追着日光网的“连载”。当看到报道当中“露骨”的描写时，她的心脏也会砰砰直跳。
恋爱吗？自己未来的爱情，是会和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还是会和张成队长，还有曾幻茹队长一样，轰轰烈烈，万人空巷；再或者，难道真的和那个游瑞龙？
应该不至于吧。
泉子的视线渐渐凝固。她使劲摇头，好让自己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女孩加快脚步，她跟上大部队的步伐。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道明亮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