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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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收好了

“礼贤哥,你要是参加科举,保准也拿个状元回来。”若音瞧着帖子,喜滋滋地拍马屁。

王礼贤露出点笑意,没有接她的话,默默将毛笔清洗了收起。科举有什么好?在他眼里,功名利禄什么的都是浮云,守住想要守护的人才最重要。至于其它的,他压根不稀罕。

帖子递到元秀清手中的过程,并没有费多少工夫。元家的下人对若音的死皮赖脸印象深刻,烦透了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丢烫手芋头一般将帖子递进小姐的绣楼,很快传到元秀清面前。元秀清拎着措辞严谨、修辞工整的拜帖,费神想了老半天,才将它与那日药铺前形容狼狈的若音联系起来。

想起若音,自然想起那日街上与她同行的男子,子衿。那次匆匆一别,元秀清一直记挂着他,有许多的疑问想问他。他的身影让她怀念,却只能闷在心里,不敢向任何人提起。所以收到拜帖后,元秀清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允了若音的邀约,明日到绕梁阁听戏。

若音给元秀清递帖子的时候,城东冯家的大门也被人敲开,一位扎着小辫、穿着下人服饰的丫头跟着引路人,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见到廊院深处的躺椅里,冯家少爷正悠然地晒太阳,招牌的折扇放在旁边古桌上。她倨傲地打量两眼,神态从彬彬有礼变做肆无忌惮,昂着下巴评论道:“果然纨绔,难怪区区乡下丫头都摆不平。”

引路人被她吓得一惊,旁边的下人更是大怒,捋裙子就要打人,被那丫头一眼瞪过来,毫不客气地斥道:“我说的话自有我的道理,不问青红皂白动手,要是打坏了,你赔得起?”

她的话莫名其妙,先是纨绔和乡下丫头,接着是她的道理,加上气势汹汹的模样,显然有恃无恐。冯家少爷的好奇心被勾起,摸了扇子握进手里,同时坐直身子,向下人们打个手势,示意下人们住手,眯着眼睛问她:“哦?你有什么道理,说来听听。”

扎小辫的丫头不答反问:“城南有个

野丫头,名字叫做若音的,听说冯少前些日子吃了些亏?”她语气肯定,胸有成竹的模样表明,她早对前因后果调查得一清二楚。

冯少想起若音脏兮兮的样子,心头顿时犯起恶心,口气也开始变得冷淡:“本少懒得同她计较。”吃点小亏而已,冯少懒得搭理。另外听说,那丫头最近跟状元爷郑玉走得近,他又不傻,犯不着去试探郑玉的底线。

扎小辫的丫头不知道冯少想些什么。事实上,小小宁城而已,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里。因此她没有等冯少答复,立刻悠着口气接着说:“我家主子瞧那野丫头碍眼,决定让她永远消失,特意为她准备了件小礼物。”

若音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划进“清理名单”,大清早地蹲在戏院门口,守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见县衙的小轿,若音便明白元秀清来了,生怕她看不见自己,立即站起身,跳着脚冲软轿挥手:“这边!”

元秀清撩开轿帘一角,从小小的缝隙中望出去,恰与子衿的视线撞个正着。他跟在若音身边,眸色幽深,神色分外克制,安静的姿态与若音截然相反,一双手隐在袖子里捏得死紧,远远冲元秀清点头示意。

元秀清手指一抖,松了轿帘,慌里慌张地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两朵红霞嗖地飞上脸颊。随着轿帘飘落,小小的缝隙立即消失,将子衿挡在帘外。

王礼贤拖着若音的胳膊,将她往戏院里扯:“好了,人已经等到了,先进去再说。”

若音开开心心地绕过人群,朝戏院的后门走过去。元府的小轿早一步到达,正停在后门的门口。不知道王礼贤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订到一个临窗的隔间。若音跟着他跨进隔间,看见元秀清端坐窗前,焦灼的眼神不断往门口瞄,看见子衿后反而刷地移开,飞快地别过脸。

十足十的小女儿心态,看来她对子衿并非毫无印象。

八世轮回,记忆早已消失,却无法磨灭心底最深处的执著。那样的情

深,近乎本能。

若音开口便想调笑,被王礼贤拉住,冲她摇一摇头。无论元秀清今日以什么身份来赴约,都是县太爷家的千金。若音立刻嘟起嘴,明明白白地表示不满。王礼贤生怕若音说错话,惹恼了元秀清,及时制止她的鲁莽,转身向元秀清行礼,谦逊地表明身份。

元秀清正愁找不到话,闻言顺着台阶答礼。

子衿杵在门口沉默。若音见状赶紧向他丢眼色,示意他同元秀清搭话,无奈子衿一双眼睛粘在元秀清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王礼贤察颜观色,知道元秀清的心思亦不在自己和若音身上,反观若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索性直接告退:“草民鲁莽,斗胆恭请元大小姐出来听戏,又恐举止粗鄙,扰了元大小姐听戏的雅兴,因此只在外间候着。小姐若有吩咐,只管传唤。”

元秀清痛快地允了,借着清静的缘由,将自己带来的丫头也打发出去。

王礼贤硬拖着若音离开,在隔间外随便蹭两个位置坐下,只留子衿与元秀清独处。

台上咿咿呀呀,弦鼓声乐奏起,旦角们轮番登场,一出《莺生传》正式开演。

台下的人儿各有想法,谁都没有心思听戏。

若音使劲支起耳朵,仍然听不清隔间里的动静,忍不住就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把符咒,想翻出一张传音的。结果符咒才露个角,被王礼贤眼尖瞧见,一把压住她的手,遮得严严实实:“哪里来的?”

若音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朱言给的。”

王礼贤松了口气,神色却不见轻松:“收好。没事别往外拿。”那个混帐朱言,竟然给若音这么危险的东西,他什么意思!

若音嗅到八卦的问题,顾不上打听子衿的事情,先将符咒收起,然后迅速扯了王礼贤的袖子,好奇宝宝似的问:“礼贤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告诉我嘛。”难道真的很稀罕?那她悄悄拿去卖掉,能换多少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