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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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后撤有路

连折大将,陈晛自是心痛不已,欲下令群起攻之,又记起今日乃莫夫士掌权,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握拳,紧盯百丈开外的吴祁连。

莫夫士却是漠不关心,两眼半闭半睁,打着哈哈,不一会又以手托腮,望向两位国王,淡淡道:“看来这吴祁连的确有些本事啊,安南皇上,你觉得呢?”

陈晛似笑非笑道:“连砍我十员大将,本事自然不小。”

莫夫士笑道:“皇上不要那么扫兴嘛,你看看,我们有百万雄师,折了十个将士又算得了什么呢?哪个王朝不是踩在万千尸首上去的。”

他只得点头附和,“是,澜沧皇上言之有理,难怪澜沧王国如此强盛,有您这样的皇上真是百姓的福气。”

莫夫士哈哈大笑道:“若是此话出自臣将之口,我只当他嘴里放屁,但换做安南皇上,朕是不胜享受啊!”后七字特地加重了音量。

他微微恼怒,不好表现,只是收起笑,嘴角微翘道:“那澜沧皇上,您看这吴祁连?”

“朕还想看戏,继续!”

他如饮火球,怒目圆睁,险些要发作出来,却见莫夫士又斜坐于椅上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强逼自己压下怒火。反正你也活不了多少时日,让你再嚣张几天也无妨!

莫夫士淡淡道:“看来我军之中无强者嘛,还是嫌赏金不够?谁能砍下狩熊将军的脑袋,朕赏他藩王之位!”

顿时有无数黑棕坐骑自人群而出,喝叫声不断。

片刻之后,已有二十人围住吴祁连,皆是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个个摩拳擦掌面目狰狞,望着吴祁连仿佛是望着交换下辈子荣华富贵的筹码。

参将见此自是内心忐忑,于城墙之上吼道:“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有蛮夷笑道:“好汉在荣华富贵面前算个屁!兄弟们,上!”

二十壮汉齐向吴祁连奔去。

吴祁连一眼扫过,知双拳难敌众腿,策马奔去,三国众将以为其心生胆寒,不由得嘲笑道:“什么狩熊将军,不过是夹着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哈哈哈。”

他并不斗嘴,只是向前奔行,然并不全速,一边以余光打量身后,行一段路便拐过一个弯,如此反复。

有壮汉急不可耐,猛甩缰绳加速奔去,正要追上,一声耻笑道:“老子可是要成为藩王的男人!”提枪欲刺,却正中他下怀。

他提马转头,一招回马枪将其脑袋砍下。

其余十九将不悲反喜,丝毫未曾察觉危急,笑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才是要成为藩王的男人!”

又有一人将追上他,提刀欲砍,便又害了自己人头落地,如此反复,已滚落了十颗脑袋,三国众将依沉浸在幻想之中,满嘴的“藩王、荣华富贵”,却不知已被各个击破。

行了数十圈,踢雪终于停下四蹄,他望向十位将士,将士却是笑道:“怎么,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准备投降?好,老子接受你的投降。”

他冷冷一笑,不屑与之斗嘴,拍马便上。二十人敌不过,十人自是不在话下,一时间鲜血如同出缸染料,飞飙四溅。

莫夫士看得自是过瘾,忍不住拍

手称赞道:“好一个狩熊将军!”

陈晛已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从椅上扳下一根木条朝他头上砸去,死的是你手下你还拍手叫好!

吴祁连收了偃月刀,望向巨象之后的苍莽人海,一声喝叫震天动地:“还有谁!”

百万军队竟向后退了一小步。

陈晛自知军心已乱,若再由莫夫士胡乱下去,今天这仗便成了天大的笑话了。便于象背之上站起,不顾一旁的莫夫士,高声喊道:“大明第一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本王十分敬佩,但不知你是否能够在马匹保持不动的情况下敌过我手中四将。”

吴祁连回道:“若敌过?”

“本王即可撤兵!”

“好!”

陈晛满意点头:“御行四星可在!”

“臣在!”

“去,与大明第一将军过过招!”

“领旨!”

四位身着银铠的将士如同四颗破天流行穿梭而去,莫夫士与简行只恨脖子不长,未能见饱这传说中守护安南皇宫的“御行四星”。

莫夫士本恼怒陈晛抢了自己风头,然御行四星一出他顿时没了怒火。听闻御行四星本事之高,正是有其四人存在,虽安南偶有纷争却未能扰到升龙皇宫。如此看戏良机,他自是喜欢。

四人为四胞胎,均使一柄长剑,一如大明江湖中人,颇有仙气,银铠之内的脸庞亦是十分俊美,看得出此四人乃陈晛珍藏之宝。

四人同时作揖道:“将军,有礼了。”挥剑便上。

吴祁连答应在先,不得移动踢雪,便锁了下盘专心应之,然四胞胎的确难缠,心灵相通不需言语,四人如一人,剑剑相吊环环相扣而不留缝隙,他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息,几回合过后已是气喘吁吁。

莫夫士看得自是过瘾,颈如公鸡不时收缩,不断拍手叫好。

陈晛却是微微心痛,望了四人一眼,以手遮眼。

“放箭。”

无数羽箭脱弓而出,犹如黑云之下的暴雨直往五人而去。

吴祁连瞳孔微张,不敢置信,正要撤退,然羽箭已近在咫尺,不得不再挥偃月刀挡箭,之前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已如强弩之末,偃月刀舞了几圈动作便缓了下来。他被羽箭穿了身子,踢雪亦是中箭,四蹄无力倒了下去。

御行四星却是无动于衷,自知大限已到,手握清剑望向满天箭雨。

大哥凄惨道:“我们兄弟四人躲过了无数冷剑,砍下了不尽敌手,甚至连大明第一将军都不在话下,却将死在自己人手中。”

话音刚落,无数羽箭将他们吞噬。

一波箭雨过后,只剩狼藉,地上躺着四银一金,浑身插满羽箭几如刺猬。

城墙之上哀嚎不断,守城士兵无不悲痛欲绝,声嘶力竭喊道:“将军!”

莫夫士不知陈晛葫芦中卖的什么药,惊问道:“这?安南皇上,你这?”

陈晛亦是心痛,并不流露,只是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庆远,吼道:“兵不厌诈!弟兄们,吴祁连已死,给我上!”

百万军队喝叫声起,军旗在前

,直向庆远冲来。

然守城士兵并未从悲恸之中及时抽身,只是哀悼吴祁连,却不见大军降至。

参将亦是如此,右手抚胸双眼紧闭。

陈鸿道自知如此拖沓下去,庆远定会不保,便抽出玄冥剑,将浑身气神尽裹于剑身,引剑劈出“无极天雷”。

毕竟他有天象修为,加之气神强大,“无极天雷”宛如九天真雷,在三国大军跟前劈出一道宽一尺长两丈的沟壑。他虽气神竭尽艰难喘息,强撑眼皮,喝到:“若再前一步,休怪我手中冷剑无情!”

莫夫士大吃一惊,自是没有想到大明还有此等招雷能人,顿时慌了手脚。

陈晛亦是舌桥不下,不如莫夫士那般惊慌,只是双腿不住打颤。他知城墙上身穿道袍之人修为极高,又不愿空手而回,反嘲讽道:“堂堂大明,居然还要靠几个江湖术士来硬撑场面吗?”

参将睁眼,见大军已至城下,自是惴惴不安,然见其面前有一道不短沟壑,微微吃惊,望向面色苍白的开阳真人,懂了大半,底气顿足,回到:“既是我大明之人,有何不可!”

陈晛一声冷笑,道:“没想到朝廷之事竟能让江湖术士随便参与,真是笑话。”

如此言语却是直戳参将痛处,脊背微微发热,扫了一眼城墙之上的数十掌门,怕朱元璋怪罪下来小命不保,便有心让其撤退,又恐三国来犯,便回道:“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心思吗?让我命令他们撤回,好成全你们的苟且!”

陈晛知其已有心意,便回道:“我们也不是蛮夷之辈,此次来犯只因你们大明包容罪犯!”

参将道:“此话怎讲?”

陈晛佯装悲恸,抹了一把空泪:“数月之前,有歹人毒害犬儿,被我当场抓获,然我犬儿已中毒身亡,我便将那歹人关押起来,先葬了我犬儿,待一切完毕,那歹人却越狱逃入大明,我派人前去捉拿,你们大明非但不帮忙,还杀我十人将士!后来得知是大明江湖人杨志兵所为,若你能将其捉回交与我,我便回撤兵,要不然,就算粉身碎骨我陈晛也要攻入大明以抚犬儿在天之灵!”

陆离闻之却是心头一震。为陈晛口中歹人,他与那歹人相似,为了红妆毒了夏姬;亦为杨志兵,那正义之士怎会干出如此龌龊之事?但若非如此,安南国王又怎会举国来袭。

参将听在耳中,应到:“我寻来杨志兵便是!”

陈晛点头道:“好,给你三天时间,我们便驻扎于城门之外,若是三天之后还未见到杨志兵,休怪我象蹄无情!”

参将只得遵从,却是舒了口气,毕竟有约在先,相信陈晛作为安南国王不会言而无信,然十万江湖却了成了最大难题,思索再三,他决定将其劝回。

陈鸿道等人不是胡搅蛮缠之辈,知其心中难言之隐,不再多言,只是轻声道:“我们替你将杨志兵寻来便是。”

参将自是十分感谢,又恐其再次归来,再三犹豫,开口道:“不必兴师动众将其押来,只派三两个人押来便够了。朝廷与江湖向来两不相犯,我怕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难以承担这份责任。”

陈鸿道点头道:“参将放心,我们照做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