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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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鹰扬将军麾下,吴祁连在此!

见大军压境气势汹汹,守城士兵自是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前去通报,吴祁连早已用过午餐,正于院内练拳。

士兵神色慌张冲入参将府内,正要行礼,却未及时收脚被自己绊倒在地,顾不得嘴里泥土匆忙道:“将军,他们来了!”

吴祁连微微皱眉,有正气锁于眼眶之内,自屋内取了偃月刀,低声道:“我先过去,你前去通知参将。”

士兵忙从地上爬起,匆忙跑去。

十万江湖亦已准备就绪,于城内或背倚城墙或就地趺坐,手握刀剑严阵以待,虽有青年未曾经历如此,仍是一副视死如归模样。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陈鸿道、悟临等掌门站于城墙之上,头顶黑云脸浸凌风亦不改平和面目,炯炯双眼扫向城外,不过一群渺小蝼蚁。

陆离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紧抓半尘望向密密麻麻的士卒,呼吸渐急。若是在此为国捐躯,是否能够抵消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莫夫士对此自是不屑一顾,斜身坐于象背上喊道:“怎么,堂堂大明连一个敢应战的都没有吗?老子等得很寂寞啊!”说罢顾自大笑起来。

简行与陈晛跟着哈哈大笑,并不如莫夫士那般毫无顾忌,明眼人一看便知莫夫士乃联军之首。

庆远却是毫无动静,城墙之上的百千士兵望向十几头三四人高的巨象虽有恐惧并未生退意,自其套上盔甲的那一刻起,便已将生命交与国家,国兴而自豪,国败而自尽。

不消一会,城门缓缓打开。

莫夫士笑道:“自知不是对手,开门投降了?也好,哈哈哈。”却见有一人骑马而出。

正是吴祁连,手执偃月刀面无表情,一身金甲更是增添了几分威严,**之马浑身油黑唯四蹄洁白,面对千军万马毫无惧色,只是缓步向前,于城门六丈之外停步。

他一手牵着缰绳,吼道:“大明吴祁连在此!”

陈晛双眼微收,心里想道:原来他就是狩熊将军,聂展韦说他只是一介莽夫,为何却有一股霸王之气?

正要开口,军阵中有一先锋急不可耐,策马而去,口中喊道:“在下安南陈昊,与你一战!”

陈晛与莫夫士说道:“澜沧国王,何必浪费时间?直接碾过去岂不更好?”

莫夫士却是倚在椅背伸腰张臂架腿,一副慵懒模样,淡淡道:“有戏看,岂不妙哉?”

陈晛明里不动声色,暗里骂道,给你块令牌还真把自己当老子了!就让你先得意几天。

陈昊与吴祁连只隔二十丈,近了更是看清吴祁连生得棱角分明,手里一把偃月刀堪比“关刀”,却是更让他起了斗志,行礼道:“在下陈昊,将军请!”说罢轻舞手中战斧。

吴祁连一声冷笑,嘲讽道:“犯我大明还装得这样礼貌。”便是一声喝叫,引刀而上。

虽偃月刀重达五十六斤,在其猿臂之下几如薄刀轻而易举,双腿紧夹马背,迎风而上。

陈昊

亦是如此,双手握住战斧,**之马疾驰而去,不消一会两人便正面相撞,“砰砰”两声,他只觉手臂发麻,已无力再抓战斧,正喘气,却见吴祁连又来,只好匆忙抬斧,然根本无法阻挡吴祁连的偃月刀,脑袋陪着战斧一同落地。

吴祁连并不得意,只是调了马头望向三军,依是面无表情。雪白马蹄绕着陈昊人头转了几圈,厉喝到:“怎么,没人了吗!”

三军自是不服,又有一人自人群而出,生得须髯茂盛五大三粗,乍看之下约有七尺余高,亦是手握一把战斧,烈马疾驰百丈却能迅速收蹄,着实是一好马。那人道:“老子安南郭江,来会会你这杂鱼!”声音亦是十分粗犷。

吴祁连一声冷笑,“被野猪嘲讽还是头一回。”

郭江顿时发指眦裂,怒喝道:“敢说老子是野猪,老子剁碎你这杂鱼!”脚跟猛踢马肚,**之马先是一阵哀嚎,迅速奔来。

吴祁连丝毫不怵,将偃月刀紧贴右侧,左手抓住缰绳与他正面冲去,果见战斧正面削来,他迅速将头贴于马脖而微微抬起偃月刀欲伤其马,虽郭江生得粗犷却是极为心细,攻防得当,见未能砍下其头便收了战斧,挡下不易察觉的出刀。两人相掠而过,各自未讨到便宜。

郭江性子急躁,见不温不火自是无法忍耐,又拍马奔来,这次用了智慧,知其善使右臂便向他弱侧奔去,如此一来便是以己强侧对其弱侧,就算讨不到十分便宜也能吃个五六七。

他却是不急不躁,未有行动迹象,左手松了缰绳,轻抚马背说道:“踢雪,莫怕,站稳了,爹爹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静制动!”说罢,双手握刀柄,一上一下,右手在下几近柄尾而伸身,左手在上收于身前,刀背紧贴肩臂,眼见郭江由远及近,便使了大力,紧盯战斧劈来,不躲不藏,以刀身迎之,然郭江力之猛出乎他意料之外,几乎要将其撞下马背,他顺势一个后翻化开冲劲,偃月刀贴身转过,刀柄如虎尾扫出,拍在郭江脊背,郭江自是没有料到,洋洋得意的面庞迅速变得扭曲,一声惨叫于马背跌落,正要起身,却见雪白双蹄骤至,生生将他踏入黄泉。

城墙之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

“不愧是狩熊将军,所向披靡!”

“壮哉,大明!”

反观三军却是士气消沉。连战连捷使得虚妄空前膨胀,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如今遇上个徒手杀熊的将军顿时闷了嘴,不敢出声。

陈晛折了两员大将本就心烦意乱,却听莫夫士冷冷道,“怎么,皇上,你们安南就这点伎俩吗?”他自是十分不爽,冷眼斜瞟,强压怒火道,“皇上何不展示展示你澜沧军威?”

莫夫士抚掌大笑道:“好!今就让你见识见识为何澜沧如此强盛!奇胡可在!”

地上一身穿金甲手握双锏之人作揖道:“奇胡在!”

“去,砍下那人脑袋当作礼物献给安南皇上!”

“领旨!”

奇胡策马而出,如同一道金色疾风,转瞬便来到吴祁连面

前,见其眉宇间尽是王者之气,顿时心生敬佩,作揖道:“在下奇胡,早闻鹰扬将军麾下有一狩熊将军本事十分了得,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吴祁连并无情绪波动,只是冷冷道:“好言你自己留着,杀我百万百姓,我们可有一笔血账要算!”

奇胡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只是再次作揖道:“得罪了!”便以右锏轻拍马臀,马得令奔去。

吴祁连望向奇胡俊美面庞,惋惜道,可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还是个有礼的娃,然我国人血仇,不得不报!便是浓眉紧皱,一声喝叫踢马奔去,只是一个回合,偃月刀之下又多了一鬼魂。

自陆鹰扬死后,吴祁连便是大明第一将军。堂堂大明第一将军,谁人可敌!元军尚且畏惧,更莫说安南澜沧天竺这种小国。

见此,庆远守城士兵士气大振,无不举枪欢庆。

“好!不愧是狩熊将军!单手亦可覆敌!”

连陈晛都在心中赞叹道,好一个狩熊将军,若是我安南能有此等能人,定能称霸南国!然此能人却在大明之中,于我是莫大危患,及早除掉为妙。便喊道:“大明狩熊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但我有一疑问,若是七人对手,狩熊将军可有胜算?”

吴祁连回道:“就是十七人亦是不在话下!”

陈晛一声冷笑,正要开口,却感到有冰冷目光正扫他侧身,转头见是莫夫士,疑惑道:“澜沧皇上是觉得我们以多欺少?”

莫夫士面上是平淡之色,然出口言语却是带着芒刺:“安南皇上,不是说好今天我统领三军吗?”

陈晛赔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实在抱歉,您请。”笑里之刀并不外显。

莫夫士于象背之上站起,背负双手,正要开口,脚下巨象微微晃动,他险些摔倒,不得不狼狈扶椅。

身旁陈晛与简行强忍住笑装出端庄模样。

莫夫士自知失态,佯装脚底瘙痒,脱了鞋子轻挠脚底,穿回鞋子才说道:“既然狩熊将军如此有信心,那好,本王就成全你!军中可有勇士?砍下将军脑袋者,赏黄金万两!”

“贺庸请愿出战!”

“穆廉请愿出战!”

“穆戎尚请求出战!”

“金冠请求出战!”

“松迟请求出战!”

“王所请求出战!”

“行将请求出战!”

七匹烈马疾驰而出,将吴祁连团团围住,或握狼牙棒,或握三尖两刃刀,或握双锤,各类兵器。

吴祁连冷眼扫过,以一敌七而毫不畏惧,一声喝叫拍马便上,手中偃月刀煞是无情,大约枯了太久,如今得以开荤毫不顾忌,啃肉饮血,大快朵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雪蹄之下又多了七具尸体。

吴祁连单手紧握偃月刀,与头顶自舞三圈,一如十三年前,在血日之下,手握大明军旗,脚踩万千元军尸首,高声怒喝:“鹰扬将军麾下,吴祁连在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