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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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偶虐新秀 挑眼中刺

第96章 偶虐新秀 挑眼中刺

慕容晗缃一身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粉霞锦绶藕丝缎裙,优雅简约。她盘芙蓉归云髻,珠花玉步摇,粉腮浅妆,红唇轻启:“不如带灏儿、萱儿去逛逛御花园吧。”

她想,与其静待殿内,不如闲情逸致,令辛萍随从,领灏儿与萱儿往御花园走走。虽说入宫甚久,倒是少在御花园散心,而今新秀颇多,却是不识几个。

正巧即墨莜难得闲暇,此时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宫女们,仿佛置身事外。她心想,宫中逢大封之喜,到处张灯结彩,因着殿选快要开始,教习姑姑也对众姐妹们的管教放松了许多。她正沉闷无聊之极,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不由抬头,一华服女子携两个孩子正往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人,心知必是宫中贵人,却不知道是何身份。

领头宫女见即墨莜呆着不动,喝道:“大胆,见到慕容婉容还不行礼?”

即墨莜方才如梦初醒,赶紧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慕容婉容!”

慕容晗缃难得清闲一瞬,却不知何人喧嚷,一下子给捣乱了,难免有些许不耐烦。

“是谁这般喧闹?若惊扰帝姬,担当得起么?”慕容晗缃本想迁怒几句,见眼前人一时间慌忙地跪地行礼,不由得轻笑出声,“起来吧!再者,行礼也不须这么个跪法。屈膝而跪,该对谁?礼仪姑姑没教么?”

即墨莜一时情急语塞,顿了顿,才讪讪而语:“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还请慕容婉容海涵。”她垂头,继上次被长孙贵人责罚后,一直惶恐不安,唯恐冲撞了贵人。

慕容晗缃心想,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后宫,又何尝不是吞人的地方?思此,她让辛萍留心照看灏儿萱儿,而自己则莲步轻步,近于其前,浅道,意在暗示地说:“后宫如滩水,涉入漩涡,方知深浅。”

慕容晗缃见其仍跪而不起,或许初入宫闱不懂规矩,看似单纯无助,故伸手虚扶,对其暖语:“算了,本嫔不作追究。起身来答话,家世为何?”

即墨莜见其伸手来扶,顺势起身答谢回话:“谢慕容婉容。回婉容的话,奴婢来自即墨世家堂系,单名一个‘莜’字。”她观其脸色阴晴不定,小心斟酌回话,心中叫苦不迭。这后宫的女人果然都是不好惹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上次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长孙贵人,害自己在烈日下跪了一上午,现在膝盖还隐隐作痛,这次遇到的慕容婉容看来也不是善茬,等下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慕容晗缃闻言,心中微感不愉,若其世家出身,想必以此背景,定是能选秀晋升,故而开口问:“原来莜妹妹是即墨世家?亭亭玉立美人胚子。”她想,倒不如趁在前,好生消磨,省得他日,入得宫来,倒没意思捉弄了。

“听说即墨家的都是娇贵的主?惯了人侍候?不识侍候人?知不知后宫有些人可是惹不得?近不得的?”

即墨莜再次受到惊吓,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张大了嘴巴,却不只说什么好,最后只能结巴道:“奴婢…奴婢…奴婢不知,”她吓得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跪去,“慕容婉容明鉴,奴婢绝不是这种人。”

慕容晗缃见其这般柔弱,倒也真没想再整下去,随心一言,仅作个玩笑,继而说道:“放心,本嫔可是心善的主,还未曾让人生不如死呢。”她心想,凡事且有个度,莫过火,今日事,亦该适可而止,免落他人口舌,“莜妹妹快起来吧,免得他人以为本嫔欺负弱势,可毁了名声。只不过,还请莜妹妹记住,可别轻易得罪人,即使背后作怪,总有耳目在盯。”

即墨莜扯起袖子微微拭了下额上的冷汗,心有余悸起身,紧张地说:“奴婢定谨遵慕容婉容今日教诲。”她心中已是欲哭无泪,还未正式入宫,已经惹了这么多风波。待日后殿选过关,正式在宫中长住时,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呢?罢了,在宫里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即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朋友也好。眼前这位慕容婉容在后宫的位份也不算低,巴结下她总不会错的。

即墨莜思及至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应声:“慕容婉容如此厚爱奴婢,奴婢感激不尽。日后若能顺利通过殿选,再来拜谢慕容婉容这份大恩。”

慕容晗缃顾着闲谈,不知不觉已是日薄西山,想着再陪灏儿萱儿下,免得为无味的事烦扰。

“莜妹妹嘴甜,倒是挺招人喜欢的。通过殿选,也许想巴结的人,可就不是本嫔了。人往高处攀吧。本嫔要陪灏儿再闲逛下,莜妹妹且先退去吧,省得这般狼狈,让她们不安。”慕容晗缃未待其言语,已转身而往灏儿那边走去,面上浅笑,未再多作言语。她心里清楚,许多新秀都是渴望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从来没有谁会真正安于现状,因为爬不上高位的,往往是会遭上位之人踩踏的,一切均看运气,更要看人缘。

岁月匆匆而逝,转眼又过一月。凝湘居,位于悠然殿以南,日升日落,皆有光芒辉耀漫漫而入,采光尤佳。

冬日无雪,然寒风凛冽吹打得窗子啪啪作响,日光漫过窗棂,时明时灭。凝湘居内,乔妤卿披着狐裘靠坐在软塌之上,心想,这样好的一个居所,采光极佳,倒给自己这久病之人糟蹋了,如此一想,更觉得无奈。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高声讥言道:“哟,乔常在?舍得从**起身了?今天还要熬药喝吧?唉!都对我们命不好,才跟了个位分低的主子,到哪都受罪,走哪都受冷落,啥都比不上别人的待遇。可怜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真是吃尽了八辈子的苦头。”

乔妤卿默然不语,这三年内受惯了冷言冷语,没有承过圣恩,初入宫时得的分位高又有何用?无亲族傍身、无父母依靠、更无圣恩笼罩。便是连下人也不如,或许还该庆幸当初带了侍女漪罗来,好歹是个对自己上心的人,还仔细保管着月俸为自己抓药熬药。三年过去,这久病之身到底是愈了,只是年岁已大,宫中新人日增,但凭自己虽有容色,然如今面色苍白至此,身骨消瘦至此,又已年过二十。

乔妤卿幽幽一叹,女人终究是熬不起的,想着见皇上一面,但这般见了,恐怕更为凄凉,可惜只怪自己福浅,却连累了漪罗在这陪着受罪吧。

慕容晗缃身着天蓝软毛织锦披风下,是流彩暗花云锦宫装, 简单优雅,雍容玉颜。她一头乌亮长丝用紫色的双蝶簪子簪起,垂留几根披在后身,自然飘逸。她心想,这些年久居东宫,惯了周边景致,未曾与上位过多攀附,更得闲暇。转眼间,灏儿与萱儿十岁,也意味着自己入宫甚久,未夺后冠,倒也懂得生存之道。

慕容晗缃本性傲气,纵要低调,这一双儿女,在旁人眼里,无可莫非为眼中刺。她沉寂太久,是该适时走动走动,全当假装好心,体恤下别人,赚个美名。她早前差辛萍打探得些许事,唇边隐隐一丝笑意,今儿起便逐个聚聚吧。她仅携宫娥两三,漫行段路,终至西宫侧殿“凝湘居”,停步未语。

顷刻,传来两声叩门声,先前入内的婢子自是不理的,侍女漪罗暗恨地瞪她两眼,前去开门。

乔妤卿心想,只是自从自己病后这凝湘居久未有人拜访,宫内的下人又都是势利之徒,见她得宠无望也少有会叩门的,既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好歹还是起身看看罢。如此想着,她便起身也向外间走去。

待门随即开启,乔妤卿见二三宫婢簇拥一衣着华美、容颜如玉的女子出现在眼前,既惊且疑,只道可惜宫女苎萝此时不在,不知这女子是谁。她思虑着,俯身一拜,正欲问时,里间先时来的婢子却大咧咧扬声道:“谁啊?吵死人了!”

乔妤卿暗恼那婢子不知礼数,不出来看罢便乱吼,如今这人一看便知是高位,可莫要牵连了她!

在外的几人停步稍候些许时辰,瞧见那宫女这般怠慢,慕容晗缃身侧的辛萍气不打一出,喝声连连:“大胆,这般对慕容婉容说话。此般目中无人,你家主子没教?难得慕容婉容好心来探望。哼!这宫规没学过么?”

而那婢子兀自出来,见下,吃了一惊,忙跪地惊惶道:“奴婢不知婉容到此…婉容恕罪…婉容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了,求婉容饶恕!”

乔妤卿一听,开始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婉容?宫内封婉容者仅三人,如今逝了两人,这人,便是那慕容氏吧?思此,她随即福身施礼,忙拜道:“妾身给慕容婉容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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