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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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开元庆典 后宫狂掐7

第43章 开元庆典 后宫狂掐8

宇文珞一袭紫色曳地纱裙,白色小花镶嵌裙角,回头看向玉卿,一袭白衣,并以白纱遮面,额上绘了红色火焰形额妆,妖艳美丽,勾起一抹笑意,本不想第一个献艺,但是,莫不如起个先头,眨眨水眸,示意其不必紧张。如计划般圆满完成,在这圆球轰然崩开,各执红绸踏向舞台中心的鼓上,同是拉开红绸,“盛世太平”几字跃然众人视线当中,两人齐呼行礼。

施礼后,她俩继续舞动。宇文珞双脚未穿鞋袜,长裙盖住双足,脚踝系着铜铃,走路平稳,故而众人未听到铜铃之声。她微微侧目,冲伊人轻轻点头,缓缓蹲下,见玉卿摆好姿势,她从腰间拿出紫玉琴箫,藕臂轻举,放置唇边,箫声缓缓响起,似泉水入潭,清澈动听,一时间,众人下来,空灵的箫声在惊鸿台四周回荡,伴随着玉卿脚下的鼓点,相得益彰。箫声缠绵过后,似春色收敛,万物沉睡,缠绵悱恻,似幽怨又似诉讼衷肠,恰似千年以来,两人执手相看,脉脉含情,为之动容。

宇文珞微微低眸,突然间,猛然起身,以脚步为拍,铜铃声清脆之极,与箫声缠绵,那一鼓上,玉卿长袖曼舞,三个旋转,一气呵成,微微扫过众人,环视四周,朱唇微启,勾起笑意。

栾玉卿行礼罢直起身来,二人相视俱是抿唇一笑轻点了头,藕臂轻舒,浣纱如蝶翼般扬在身侧,左臂抬,右臂低垂摆了飞天势,鼓点声一响,各种乐器都响了,栾玉卿随着珞珞萧音一起,收手旋转着身子双手捏成兰花指从胸口而上拢在头顶,宫髻上金银饰物璀璨,十指如一株玉兰默默盛开,三圈旋转,纱裙四散开来,萧音止了,又是片刻的静,比起先前的急促此刻却显得静的太久,正扣住看客的心理,揪住所有人心神、目光。“叮……”罄响了,一串清脆的叮咚声传来,欢快的像是溪涧流水,箫声呜咽追随,一展水袖拧腰跃起,宫女弄月从幕后放飞一群彩蝶来,初春尚无花香,而她与珞珞身上却是事先点过香的,于是彩蝶环绕二人,跃起落下的身姿尚在半空便追逐而来,落地了,急行几步缓住势子,轻甩浣纱,拧动腰肢游戏蝶群中。

月若樱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微蹙眉余光轻扫,却是看见了那在高位上的向晚晴,忆起那日栾玉卿安然出暴室的事情,心中对其还是有了戒备,想想栾玉卿之所以可以安然出暴室其中定是出了什么茬子,否则自己不会这么安全地坐在这里。那日自己将那玉给了栾玉卿,她知道林夕瑶暴毙,为了生存定会揭露出自己来,可是向晚晴却从未为难自己,她这样做到底是何意?

月若樱想着其中的缘由,却让自己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更加烦躁,水眸看着台上轻歌曼舞,珞儿的萧声和栾玉卿的舞在自己眼前晃着,只感觉有些不适,轻扶额头,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宫女挽秋看着其轻抚额头,上前轻扶,关切道:“主子,要不要回凤凰楼?或者……皇上也没有下令说让主子来园会的,为何就不好好在那修养呢?”

向晚晴听着挽秋关切的话,心中明白她为何会如此说,那日的事情至今想起心中依旧是一片苦涩,收起思绪,淡淡的笑容勾起,说道:“挽秋,你说的我都知道的,这毕竟是元年园会,可不是年年有的,如若不来会失礼的。”

尹珏勋看着众妃嫔开始献艺,真道是别出心裁,观那人萧置于唇边,悠扬婉转之声出,随其舞动,足上之铃清脆悦耳,复又想起先前一幕,纳兰常在所献之艺印象深刻,台上所舞入眼,而脑中所想确实纳兰常在先前所展示,乐音初绽,伴着启唇清歌,其亦翩然挽袖,随她第一阙过半,蕴了墨的笔便精准落下,随曲中神韵,皓腕微弓,落下的每一笔都是极稳的。待一曲袅袅方毕,伊也搁了笔。一汪无际池水氤氲了薄雾,柳枝展了新绿柔柔飘摇,草色遥见如带着新春气息扑来,惊鹊啼鸣掠过,声响竟似在耳畔流连。画中所呈,与那一曲春光好不谋而合可见其心思,犹记得花园相遇那次,伊所谋略却是让自己折服。

眼前二人歌舞交相映,较之纳兰常在琴画相融皆是别出心裁,尹珏勋脑中浮想伊人所作之画,不由吟出:“皇风被八表,熙熙声教宣。時和景象明。紫宸开秀筵。龍袞曜朝日。金炉袅祥烟。济济妃与滕。被服丽且鮮。列座侍丹扆。磬折在周旋。羔豚升华俎。工饌充方圓。初筵奏南风。继歌賡載篇。瑤觴欣再舉。拜俯禮無愆。同樂及斯辰。於皇千萬年。”应景应画,方见得几人才艺,这后宫中人可是不乏等闲之辈那,他蓦然出言,却还是提及了先前的纳兰常在,可是……他抬眼看了看母妃,未多言只是多向她怀了靠了靠。

纳兰子衿听到尹珏勋这番语中诗意,轻飘笑意如之芯,螺旋蟠云之势,仅言一次其便记下,几分刮目相望。她文雅婉约似笑非笑,他嫔献艺无味又是琴舞交融,了无心仪,莫不是自己小瞧去,她们当真紧此而已,面上却默然不语,转眸朝茗卉深意一笑,低语:“看来就是紧此了,着园会果然无聊至及,你觉得她们舞姿如何?呵呵,”她轻轻摇头柔情笑之,复望大皇子与小公主,清朗声不大,却清楚清冷而出,泠泠清泉,“大皇子倒是好记性,让子衿吃惊,众姐妹才艺出众,子衿倒不敢恭维,怡笑大方了去。”她颔首回礼礼貌一笑,无视他人,铭唇不语,兴趣恹恹无言可说。

可想而知,这宇文珞精心准备的才艺展示,可谓用心颇深,确实获得旁人的不少赞叹,她刚才右脚猛然踏了一下,铜铃叮当,吹着紫玉琴箫,连续九个胡璇,裙摆激起涟漪,表演完毕走到玉卿的面前,箫音才赫然止住,在玉卿的面前缓缓蹲下,伸出左手在她的面前,示意她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再次祝愿:“奴婢宇文珞再次祈愿,国泰民安!”

纳兰茗卉坐观惊鸿台上繁灯映歌舞,高高的龙椅上,那耀目的明黄隔着灯火辉映,变得有些模糊。她眉梢眼角染着无二的娇媚,一味笑着,心底恍然生出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之感,佳人笑,倾城色,这一切,有几分可透过那双洞悉天下的眼眸,入得那人心中。

一声惊响拉回散漫心神,纳兰茗卉一眼望去,眼神落在珞儿身上,裙如薄云飘逸,一贯清丽装扮已换成艳妆华服,同平日截然不同的妆容,为其更添光艳逼人,看着那张明丽的笑靥,心底油然生出几许复杂。珞儿,你终是要那么做么?是不是真的该出手助你?这个赌,你以自身为筹码,为宇文之利,而不顾后宫深水,不知结局亦要一试……我若帮了,自然被归为同宇文一道。若是赌赢了,我至多不过是卖了个好人情,可要是败了呢……

箫声靡靡拨人心弦,殿中丽影身姿撩人,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异香。纳兰茗卉看着眼前之景,忽而忆起当日殿试之时,与子衿两人亦是如此相携献艺。如此熟悉,却是陌生,我与子衿、珞儿与表姐。其实,世家一系,早就绑在一起了吧……她暗暗思忖之间,身侧子衿泠音入耳,点点不屑,如她以往那般。

纳兰茗卉抬袖掩唇,抿唇轻笑道:“他人舞姿如何又怎是我等说了算的,不过,现下起舞的那位,自然是不会差的。”说完,她微微垂下眼帘,指尖碰上裙上银丝织就的菊瓣,一下下轻抚着,擦磨出若有若无的热意,心想:栾氏虽不姓纳兰,但到底是容止一脉,与此宫中理应相互扶持才是。

栾玉卿左臂长舒,二指尖捻云纱一段,凤眸微眨,眉间三红点如花蕊灯光下闪闪发亮,一步步缓走,彩蝶依旧环绕不散,只因香气不散,阖目默念:“奴婢栾玉卿再次祈愿,国泰、民安!”

梅映雪勾唇浅笑,静静地凝望那似虚幻的景象,与之比起来,自个儿倒是逊色呢,本无心争彩,如今二人的表演更是出彩,怕是想要比之恢宏却是不可能的了。

长孙熙瑶无声地看着园会上的节目,心里惊艳不已,这后宫的女人不看不知道,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不知道若是轮到自己,可否堵得住幽幽众口,往人丛中后方再次隐了隐,默语:争吧,争吧。

宇文珞与玉卿彼此对视,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转身缓缓走下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而心里却暗暗寻思着:自己与她的默契,是该惊叹,还是该悲哀?有一日若是背道而驰,知己知彼,又该怎么办?

看向大汗淋漓的玉卿,宇文珞接过宫女伊雪递来的娟帕,抬手替她拭去汗水,“辛苦了,玉卿。”说完,牵着她的手往座位上走去,而心下甚是纠结,今朝深闺知己,我害怕,明朝路陌……不知道,这个堪称惊艳的开场,会不会一鸣惊人?要做的已经做了,至于,这块石头能够激起什么浪花,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亦沉落执紧手中杯,盘算着自己该如何作为,未曾多言,瞥见一袭华服的伊人惊艳,暗自不住欢喜,欣然一笑,眸轻眯,暗想着这眼前一派盛世,看似帝王家的繁华,是多少人的尘埃莫及,看似太平的背后,殊不知我们付出了多少。

栾玉卿轻摇首,额上细汗被她一一擦拭去,说不尽的感动,原以为这大好的机会就要毁了,没想到还有如此转机,忙吩咐宫女弄月去厢房告之惜星,那地方不宜久待。

“珞珞,换身衣裳去前边吧,宴会还没结束呢。”待退到内室,奴婢们捧来衣裳服侍二人换过了,栾玉卿轻声提议后,与宇文珞携手往台前走去。

尹天启敛眉轻挑,吁气绵长,于上座观赏,这声箫乐启,靡靡迤逦,垂抬间,惊鸿台一舞引目,黑眸缝眯,唇畔微扬,又闻勋儿赋诗言,挑唇意味视,眸含笑意,面上稍缓温玉,待一舞毕,惊艳于色,祈福于耳,心畅,抬袖间,仰首放言:“赏,”朗声平扬高台,睥睨之姿,尽显皇家威仪。

向晚晴有些漫不经心地望着她们,直至身边人道了句“赏”,方象征性鼓了掌,笑言:“看来妹妹们为了今日还真是下足了功夫,本宫欣慰。”她向左侧之人盈盈一笑,而后端起茶盏,小茗一口,望了眼台下。

时近黄昏,绯色漫天,向晚晴见身边人也有些疲惫,复缓缓道:“陛下要不要先去休息会儿?臣妾看陛下有些累了。”

纳兰茗卉兀自有度嫣然浅笑,眸光飞快扫过主座,圣上看似颇为愉悦,修仪端静体闲,颜韶容雅,不带半分多余神情,想来也是,居高位者,藏情之深,等闲莫可及,眼前嫣红柳绿,各色女子具是琼姿花貌,不知心动、心烦,可有几人?

纳兰茗卉指尖拂过腰间流苏,感其柔顺服滑,叫人舒宁且安,正是觥筹交错,盛宴繁华,轻声笑语,耳边是女子间低柔娇音细细,钟鼓馔玉,仙裾似锦。

待台上佳人一曲终了,值片刻寂静,纳兰茗卉宜笑起身,玉体迎风,莲步移至殿中,绣履遗香,樱口樊素,启齿泠言:“茗卉近日习得一曲歌戏,以诗为歌,以歌为戏,还有几分新颖。现下已小有所成,今日庆我大羲开年元春,献上此艺,亦算图个热闹。”所言方罢,周遭渐渐静了下来,玉面拂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纳兰茗卉回步殿中央,烟视媚行,轻颤广袖,掩映生姿,嘤然起声,歌唱:“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无乐无舞,一曲清音徘徊殿中,声绕凤梁,似歌非歌,似戏非戏,两相呼应,却不显突兀,只别有一番韵味。

纳兰茗卉眼波朦胧,宛如沉醉其中,只心神清明,顾眄各色面容,一一收记心底,嗓音沉转稍扬,清脆圆滑,垂手忽迢迢,清柔委婉,缠绵悠远。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纳兰茗卉挽碧袖一声歌,石城怨、西风随去,沧波荡晚,菰蒲弄秋,还重到,断魂处,只见她清眸流盼,婉丽妩媚,一唱复而三叹。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尾音如诉,绵绵断断,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未散尽,纳兰茗卉敛裾挽袖,双目澄澈,侧眸对上珞儿视线,略作斟酌,缓步上前,盈盈施礼于上。“茗卉技拙,还请诸位莫要笑话。”

尹天启有感耳畔温润,软香扑鼻,觥筹交错间黄昏晓至,不觉阖眸轻叹,面上稍显疲意,抬手微揉眉心,正欲挥袖离,却睨那一道亮丽之色,纵使黑眸微挑,那一曲泠音绕,佑大的惊鸿台为她一人而止,凝滞的气息流动于一颦一笑,一舞一颤,心随伊动,眸之深聚。

待袅袅余音犹徊不去,四寂无声,尹天启方抬掌合拍,映那座上明黄,笑睨苍穹。“纳兰宝林,果是一鸣惊人,”温蔼低笑,却使那乏染上几分悦,几分赏,“独当一面,不失为惊鸿艺献,”缓起身,朗声温言,“赏。”

尹天启睇向身侧人,眸笑勾唇,说道:“赏赐就有劳婉修仪,”黄袍随身转动,挥袖示意,“朕乏了,你们继续吧,”语落,方觑一眼纳兰氏,唇染笑意,簇拥离。

“晚晴遵旨,恭送陛下。”向晚晴起身行礼恭送其离去,低眉浅笑,而后转头吩咐一遍宫女慕夜,令道:“夜儿,记得今日陛下的赏赐,明日交代内务府,速速落实了。”

“是。”慕夜领命而去,向晚晴复而望了眼惊鸿台,含笑落座,眸光不定,夜色临,笙歌起,忽觉这一刻的繁华喧嚣不入眼,有的只是先前她们的才艺,她们的动机,她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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