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
下了车还没走到海军俱乐部门口，如媛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真诚‘慰问’梁太太的明诚。
她偏头笑了，原来这家伙也是个擅长逢场作戏的家伙。
送走怒火中烧的梁太太，明诚抬眼就看见几步远处正笑着看他的乔如媛。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洋装，外面搭配了枚红色的收腰大衣，尽显她玲珑的身材。枚红色的大衣让她更显得明媚，比平时清冷的样子看起来容易接近的多。
“原来，你也不想我想象中那么老实。”
如媛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调侃，“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真的不知道有两位梁太太？”
明诚无言以对，因为压低声音，她靠得有点近，他还能隐约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有点山茶花的淡雅，不似玫瑰浓烈，却让人觉得很安心。
“乔小姐？”站在不远处的明台显然认出了昨天让他觉得印象很好的姑娘，他走上前打招呼，敏锐的在明诚和如媛之间扫了一眼，闻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气息，“一个人？”
“我约了人见面。”如媛微笑着，又看了一眼在她面前一向像个木头的明诚，果断的选择和明台搭话，“如果不打扰的话，倒是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会打扰？”
明台绅士的伸出了手臂，目光却落在明诚身上，“乔小姐，请吧。”
乔如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明诚，后者却没什么表示，她很快反应过来挽上了明台的手，跟着他一起进去。
“三杯咖啡。”
跟着他们一起坐下来闲聊，听明诚给明台讲解海军俱乐部，乔如媛微微诧异，她总觉得，明诚好像故意要把什么信息传递给明台一样，两个人的谈话一点都不像是兄弟之间的闲聊。她不露声色的喝着自己的咖啡，没有搭言。
军需部的陈炳出来接明诚，远远打了个招呼，却眼尖的认出了坐在明台身边的乔如媛，眼里划过一丝惊艳，索性站在那里等明诚过来。
“陈部长久等了。”
明诚打了个招呼，快步走了过来，却发现陈炳的眼神一直落在如媛身上，他微微皱了皱眉。
“阿诚兄弟认识乔二小姐？”
陈炳的语气有些轻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这乔如媛倒是越来越美了，身上还带着点不可侵犯的气质。我在上海滩就没见过比她更有味道的女人，也不知道谁能把她收入囊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陈炳虽然好色，但好歹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脸面，也不敢招惹乔家，所以话里说的还算客气。
可就算再客气，他眼神中的欲念也清楚的昭示着他的不怀好意。
都是男人，明诚自然懂得这目光的含义，想到眼前这个猪猡一般的家伙在背地里可能对她有的幻想，他觉得，如果这不是在海军俱乐部，他可能会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虽然，乔如媛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竟是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苏州那天，双唇上软软凉凉的触感。
纵然低俗，陈炳有一句话到底说对了，他没见过比她更有味道的女人，只是一个算不上吻的美人计，就乱了他的心。
心里思绪万千，明诚却没有错过此次会谈的重要信息。他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自家小少爷在跟一个漂亮的日本姑娘道别。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随意搭讪。”
“我没有随意搭讪啊，”明台一扬眉，话中有话，“这是我精挑细选的。”
明诚拿他没办法，也大概猜到了他有自己的计划，也就不再多言，“乔小姐呢？”
“走啦，她不是还约了人。”明台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即反应过来紧盯着明诚，“阿诚哥，我怎么觉得，你和乔如媛之间有事情瞒着我呢？”
明台向来以自己敏锐地观察力为豪，虽然阿诚哥平时话也不多，但是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可是他在乔如媛面前，似乎格外紧张？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一眼，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我和她能有什么事？”明诚已经走到了车边，对明台的问题一带而过，不予理会，语气中充满无奈，“上车吧少爷。”
本身是大世界的常客，烟花间乔柏舟自然是不会主动去的。
但是没办法，合作伙伴最近在捧一个这里的舞女，每天按时来给她捧场，他自然只能迁就。
好不容易压着色/欲熏心的家伙把合同签了，乔柏舟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出来，就撞见了一席男式风衣的汪曼春，和背对着他的有点熟悉的女人的背影。
“先生，好像是那天的那位小姐，她旁边的是明家小少爷，明台。”
乔言是习武之人，眼神自然要好上一些，一眼就认出了除夕那天的姑娘，“原来她是这里的舞女吗？”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汪曼春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乔宇不清楚除夕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家先生看上一个姑娘什么的简直太正常了。作为乔家情报集散中心，他倒是更关注有些鬼鬼祟祟的汪曼春。
“既然好奇就跟上去看看。”
乔柏舟不着痕迹的瞄了乔宇一眼，“跟着她没用，去看看她是跟谁见面。最重要是不要被发现，跟丢了也没关系。”
“是，先生。”
目送明台和曼丽离开，大嘴巴乔宇也跟上了汪曼春，乔柏舟才不紧不慢的给了乔言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去跟烟花间的老板询问舞女的消息了。
“先生，那个姑娘不是这儿的舞女。”
乔言上了车，紧锁眉头跟乔柏舟汇报，“不过倒是有人看见她跟着陈炳走了。”
“军需部的陈炳？不是明台吗？”
乔柏舟眉毛一挑，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听说陈炳前几天刚被劫财？这大上海颇为不安稳，我们陈部长有点危险啊。”
“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陈炳的消息？”
“千万不要。”乔柏舟严令禁止了他，“如果我想的没错，恐怕陈部长这次凶多吉少了，你可不要凑上去给人家转移了视线，当了替罪羊。”
“先生，您的意思是……”
乔言耸然一惊，“那个姑娘身份有异？那明小少爷岂不也是……”
“慎言。”乔柏舟神色严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除夕夜那天身手灵活的女子，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这大上海藏龙卧虎，随便在街上捡个漂亮姑娘都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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